22、杀心已起

南宫傲的几次无意讯问,让凝妆重新审视起自己手里的这个珠子来。漂亮是够漂亮,但究竟上面隐藏了什么价值?以至于南宫傲屡次开口询问,旁敲侧击。

虽然南宫傲并没有和她关注说及珠子的实情,也并没有表现出对珠子的格外关注。但她心里已经隐隐察觉出这个珠子的重要性,绝不单是个饰品这么简单。

一定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她一定得好好拿着这颗珠子,不能被人夺去。凝眸是个隐患,她怕哪一天凝眸会想起记忆来夺。

红锦来报,说是南宫宏来了景府要找凝眸。她一边让人悄悄去后院支凝眸出府,一边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去了待客的府厅。虽然她现在已经是南宫傲的人,但她对更高一阶的南宫宏还不死心,也不甘心。

她想再试试,看能不能有额外所得,好的东西自是越多越好。若有更短的捷径去替代,换也未尝不可。一个是富贵无边的王妃,一个是离皇后最近的太子妃,心中总会有倾向取舍。人一旦有了梯子,想去更高处的愿望也就更大。

南宫宏是来和凝眸告别的,他要走了。皇上已给他下达了限定的回京日期,他已不能在这里多做停留。他来景府想和凝眸再见上一面,自凝眸回府,他便和她再没见过面。这次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公子”凝妆进来,装作不知南宫宏的身份。

南宫宏惊喜的回头,本以为会见到想见之人,没想到却是个不速之客。“是你,凝眸呢?我来找她。”

“真是不巧,我妹妹她出府了,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凝妆故意离南红宏很近,她在举手投足间挥散魅力,一颦一笑里都注满刻意修饰过的美。

“那我就不打扰了,等凝眸回来我再来。”

“公子是有什么事吗?方便的话可以告知我,我会帮你转达。”

“不用了,多谢姑娘,我和她的事就不劳烦你了。”南宫宏委婉礼貌的拒绝。

“你们今天见不到也没有关系吗?不是有事才来的吗?不如让我帮着转告吧。”

南宫宏确实是想在离开前再见凝眸一面,心中一急也未做犹豫思考。便借用旁边桌上的纸墨简单写了留言折好,递给凝妆。一句“有劳”便要离开,未曾仔细看过凝妆。

“公子是喜欢我家凝眸吗?”

“凝眸的心性和我相同,我是喜欢和她相处。”南宫宏说的时候,眼睛里就漩着笑。

“那你喜欢她的容貌吗?不害怕吗?”凝妆心里有答案,她确定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会真的不在意容貌,除非他另有所图。“不觉得她丑陋得有点惊人吗?”

“比起容貌我更在意她的其它,何况我并不觉得她丑陋。”喜欢一个人最容易爱屋及乌,丑的也会觉得美。南宫宏喜欢看凝眸的眼睛,喜欢和凝眸相处。

虽然南宫宏还不确定她对凝眸的喜欢是不是那种男女间的喜欢,但毋庸置疑的是凝眸在他心中已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他不容许别人有轻蔑或诋毁,更听不得没有好意的表述。“你作为她的姐姐,不应也是这样认为吗?她的美不止于此。”

南宫宏郑重的眼神,似是一种警告。

凝妆在南宫宏离开后,将南宫宏所要转交之物撕成几半。通过这次接触,她知道在南宫宏这里没可能,也就收了这份心思,准备好好抓紧南宫傲。她对凝眸的厌恶又增加了几分,眼里已经几乎没有了可容下凝眸的地方。

她准备找个机会逐凝眸出去,最好让凝眸消失,永远彻底的消失。那种人本就不该存在,还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凝妆进了景北山的房间,她想劝说景北山带着北甲山庄一起投靠南宫傲,为南宫傲效力。这是南宫傲的意思,也是凝妆眼下想要做成的。

在得知南宫宏的身份后,她虽表面依附了南宫傲,其实心里还在摇摆,想要有更多的选择。可今日南宫宏对她的态度,已让她下定决心追随南宫傲。

她要全心全意为南宫傲尽力,帮南宫傲绸缪,北甲山庄算是她给南宫傲的一份大礼,也是她带去的嫁妆和资本。她不会去空手攀附一个人,容颜和姿色对于处在权利中心的男人来说,只能好用一时。

凝妆以为父亲也早有此意,便开门见山说明心意,谁知景北山却对她拍了桌子。

“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心思?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这么大胆,说出这种妄语。”景北山之前一直觉得凝妆只是有点娇纵,心思还是挺单纯的,没想到她的权利心这么重。

“父亲,您不觉得这是我们的一次机会吗?难道你想让北甲山庄永远只空有一个名号?”

“机会?是末路吧,你想让整个山庄因你覆没。”景北山在这世上也算是久了,朝起夕落,权力者的争斗不管输赢最后多半都是下面的人付代价。

景北山当初选择帮南宫傲和南宫宏,只是谁也不想得罪。但如果让他选一边站队,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万万不会的,他只想在这动荡的洪流中求个安稳,不想牵涉其中。可一心只想要往高处上的凝妆,现在又岂会懂他的用心。

“父亲,他可是厉王,以后是有机会成为皇上的。如果我们攀上了他,那整个北甲山庄都可以横行天下。”

“掌权者的心思又岂是你能懂,他们人前礼贤下士人后却阴狠毒辣。我们若是为他们卖命到最后,无非就是为虎作伥,与虎谋皮。再怎么尽心也都是微不足道的牺牲,即使有幸跟他们到最后,赢了天下你也没命享用,因为他们是不会留任何弱点给别人的。”

“不会的,父亲,厉王是不会对这样我们的。他说只要我们帮他赢了太子之位,他可以与我们共享天下。”

“哼,一个高处人的话又岂能相信,翻云覆雨还不是他一个眨眼。”景北山对凝妆和南宫傲的私下联系很是生气,对凝妆再没好脸色。

“父亲……………”

“好了,你莫要再多说,我的心思已定。我到了这个年纪,名和利都已淡,我只想景府和山庄长久。”

凝妆一看这样不行,索性豁出去了。她扑通一声给景北山跪了下来,哭的是梨花带雨。“父亲,女儿实话跟您说我已经是厉王的人了,所以北甲山庄你必须给我。”

景北山啪的一声狠狠给了凝妆一巴掌,气的浑身都在震颤。他没想到女儿竟不堪至此,毁了他一生的教义。“你…………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枉我景北山自认家中清明,一生磊落。想不到竟然养出你这种没有礼仪廉耻的东西,你还是我景府的女儿吗?”

“父亲,你怎么骂我我都认,但北甲山庄你必须得给我,它得作为我嫁进王府的嫁妆,不然我没法立足。”凝妆跪在景北山的脚边,不停的哭泣恳求。

“罢了罢了,你想要高飞你就走,反正我又不是只有你这一个女儿。”景北山沉默片刻,叹口气,似是做出了决定。“我会让凝眸嫁给三井,然后山庄就交给他们二人。”

“不可以,父亲。”凝妆瞪着眼睛嘶吼,根本没想过父亲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在她的意识里北甲山庄就是她的。“你怎么可以把山庄交给她,她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也不是我们景家的人。”

“你走了,她就是。”父亲的眼神很坚决,不容置疑,她对凝妆摆摆手,示意凝妆出去。“是去是留你自己做决定吧!我不会让山庄成为你的赌注。”

凝妆从景北山房里出来,眼睛里是杀气腾腾。一个从来都不怎么存在的人,现在突然跳出来挡了她的道,她又岂会让她留存。

凝妆决定杀了凝眸,这世上谁成为她的障碍谁就得消失,何况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碍眼物。她稍微动动心思,就可以把这个人永久清除。以前不动是因为没必要,现在阻碍了那就别怪她。

只要她清除凝眸,北甲山庄就再无任何意外,她身上抢来的这个珠子也是,再无被夺的风险。

凝妆带了世上最毒的毒药,悄悄潜进了凝眸的房间。她把毒药倒在凝眸的茶水里,静候凝眸进来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