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湖边之约

盒子里装的是一件精美华丽的女裙和几件佩饰,女裙是南宫宏亲自设计裁剪,让宫里的老嬷嬷帮着缝制而成。南宫宏花了好多心思和时间,才将这个女裙完工。他心里想着阿篱的样子,上面每个细节都是为阿篱而制。

佩饰也是南宫宏精心挑选过的,在无数的饰品中按着阿篱的喜好去选取,有些甚至他还自己加了心思和点缀。这么用心为阿篱准备,不惜费时劳力,就单单因为见阿篱的两次,阿篱都着男装,他便在心里有了这个礼物的计划。

白色的通体连裙,由上好的云锦所制,样式是华丽无比的广袖流仙裙。上面缀有小的白兰花,甚是清丽。几个饰品都是简单素净的款式,全是阿篱一贯的风格,阿篱都甚是喜欢,还是南宫宏懂他。

阿篱简单换上去,整个人仙的都要飘起来了,太美轮美奂,清丽耀人。容易惹人浮想联翩,也容易让人一不留神就心驰神往陷进去了。果然,人还是要靠衣装。

金樽看着换装后的阿篱强装镇定,故意撇嘴吐槽。“这衣服也就一般般,想不到南宫宏的眼光不过如此。”

“是吗?我感觉挺好。”

“也或者是人不行,连带着让衣服也变得不好看了。”

阿篱一个眼神瞟过,这场搭话就结束了。

南宫宏邀请阿篱去郊外游湖,阿篱同意。金樽不放心阿篱的学习成果,非要跟着去。一路上他都在帮阿篱复习这几日的学习所得,以及阿篱可能要面对的对话场景和氛围,这操心程度远远大过了一个朋友好心的义务。

金樽交代阿篱,若见面时湖边有树,万一树上有花再刚好落下来。那阿篱就一定要做出愁苦惜花的悲悯状态。阿篱不是文采好嘛,最好再念两句怜花的诗出来,要做一个多愁善感的才情女子 ,千万不要表现的过于冷漠了。

若是在湖边走路,一定要轻轻的迈起小碎步,要有大家闺秀的仪态。千万不要让裙子上沾了水,否则会被看轻,让人觉得粗鲁。最后一个就是笑,一定要笑的有水准,含蓄且撩人心怀,否则不如不笑。

阿篱果然是笑了,像花绽放着,美丽自然。只不过这笑不是为了要迎接南宫宏所露,而是因为金樽,把她看笑了。

南宫宏看到金樽也来了,笑称。“你这样亲自跟来,不会是怕我把阿篱劫跑吧?”

金樽对南宫宏行礼,尴尬的笑着解释。“殿下可是真会说笑,我是怕她嘴笨心直惹到你,所以才特地陪着过来,毕竟是我的丫鬟嘛。”

“你这少爷做的可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书童呢,在哪儿都陪着。”

南宫宏拍拍金樽的胳膊,算是感谢他对阿篱的照顾。和金樽打过招呼后,南宫宏的视线直奔阿篱。

阿篱今天白衣飘飘,所有的配饰都是完美映在一起,熠熠生辉,美的像幅画,和仙女无一。衣服好看,但和人比起来,也还是差着那么许多。阿篱的美,什么都无法企及。虽然南宫宏从来不真的在意阿篱的美丑,可还是被这份美撼动了。

南宫宏和阿篱并肩走着,金樽在一旁跟着,或许今天他就不该来。因为到目前为止,阿篱的表现还算可以,没有出格的举动。脸上的笑容和暖意也比之前多了很多,不知道是因为学习后改进的结果,还是源于身边的南宫宏。

前方凑巧有棵树,树上也有花,花正一点一点凋零,纷纷离树坠落。金樽疯狂的给阿篱暗示,让阿篱去怜花。

阿篱走上前,俯身拾了一片地上的叶子在手中,静静看着不说话。

南宫宏上前想要安抚,“你也觉得它们可惜?这样跌入尘埃,逃不开的命运。”

一旁的金樽喜滋滋,像是自己猜题押对了宝,就等着阿篱在这一部分揭示答案凯旋。没想到却听到了阿篱惊世骇俗的言论,下巴都差点随着吃惊掉下来。

“不,有长就有落,这是自然规律,我为什么要哀叹?”阿篱起身,丢掉手中的落叶。“若冬不去春又怎么来,花本无情,只是人多愁、喜空悲而已。”

金樽气的在心里哀嚎,而南宫宏则听的笑容满面。他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见解,眼睛里除了赞赏就是认同。“花是花,木是木,不是他们多愁而是我们多情。阿篱你今天的解读,足以让我弃下很多诗。”

南宫宏和阿篱在湖边走,湖中心有个小亭,南宫宏想带阿篱上去看风景。通往亭子的路,是一个连着一个的大石头。这个季节湖水落去,可以刚好通过这些石头去亭中。

奈何阿篱刚想提起裙摆过去,金樽的眼神告诉她,要注意步子和仪态,不能把裙底搞湿了。阿篱退回来,对着南宫宏抱歉道:“我不能这样过去,裙子会打湿。”

“那我去找个船家吧!”

“这点路,太过麻烦了。”

“那我们就不上去了,若阿篱你不喜欢。”

“不,我们上去。”阿篱音落手起,拉起南宫宏,竟用轻功带着他飞了过去。

南宫宏看着阿篱的侧脸出神,湖面远山这样的大背景隐去,此刻南宫宏的脑中只剩下阿篱这张脸,填满了整个思绪空间。直到脚落地,南宫宏才如梦初醒收眼回神。

他和阿篱在亭中谈笑风生,所有美的风景都成了静止的背景。南宫宏的眼睛不管望向的是哪个方向,心中所朝向的永远是旁边的阿篱,他的世界就只剩下阿篱这一道风景,舍不得移开的留恋。

南宫宏和阿篱上了亭子,独留金樽在岸上。金樽是边看边气,边气边看,越看越气,越气越看,陷入死循环。他死磕着和自己生气,心里一遍遍说着阿篱不仁义,和别人还没怎么着呢,就把自己晾一边了。也不看看他是为了谁才来的,真是没良心。

好一会儿,南宫宏和阿篱才从亭中下来,他们有说有笑。完全视若无物的从金樽身边经过,金樽的眼睛都气鼓了。

好不容易熬到用饭时间,金樽抽个南宫宏不在的空隙,赶紧教训不听话的阿篱。“你怎么回事?之前教的全不用,浪费我的时间和苦心。”

“其实我觉得我不用刻意去学谁,自然的就挺好。”

“挺好?那你觉得他会喜欢你吗?这样粗暴无礼没女人味的你。”

“或许会吧!”

“你可真自信,男人不会喜欢这样的,即使勉强喜欢也不会真心长久。”

“我觉得会,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证明?怎么证明?你现在问他喜欢你吗?”金樽说完就后悔了,他怕阿篱真敢。可惜改词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南宫宏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