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在坟地里睡了一觉

众人一一跟韩湘道别,这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左右,众人上课的还要上课,打工的还要打工,韩湘就道:“大家都回去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海藻五步一回头,看着韩湘,韩湘道:“你快去上课吧!”海藻这才走开。杨文远挠挠头,过来背起韩湘的包裹,道:“弟弟,我,我再送你一程!”

杨文远这一个月来整天跟着张轩参与剪子会的事情,也跟着剪子会头目出去做生意,见的世面多了,说话也不再脸红,结巴。只是一头长发,自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肯剪去。倒是把旧袍子换了,成了一件小西服褂子,一双价值不菲的皮鞋。看起来也现代多了。

韩湘知道他舍不得自己,其实自己也很舍不得这个功夫高强,心地单纯的二哥。韩湘道:“二哥,你师父为什么叫‘七贤老人’啊!”杨文远道:“那是江湖人叫的。我师父是真正的高人,仁义礼智信品德都具备,而且功夫绝顶,教出来的徒弟,除了我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一共是七项可以夸耀世人的本事品格,所以就叫七贤老人啦。”

说这话,已经到了火车站。韩湘接过包裹,道:“二哥,你回去吧!”杨文远挠挠头道:“嗯,我看着你上了车就走!大哥不来送你,你不要怪他,他很怕看到你走的时候,眼泪流下来。”韩湘笑道:“这个我知道。”看着杨文远那价值不菲的皮鞋,韩湘突然想开他的玩笑,就道:“二哥,你真舍得花钱啊!买了这么一双昂贵的皮鞋,看大哥不骂你!”

韩湘知道杨文远跟张轩一样节俭,这么说只是想看看他受窘的模样。没想到杨文远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傲气,淡淡道:“这有什么贵的?你看北京城里的上层人物都是穿皮鞋,大哥思想也是太古板,赚了这么多钱不懂得享受!”韩湘万万没想到会听到杨文远说这样的话,心里愕然,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时候火车开始检票,杨文远一推愣住的韩湘,道:“别傻站着了,快走吧!”韩湘诺诺地接过包裹,坐上火车。慢慢火车开动,韩湘从窗子里往外看,只见杨文远跟自己招手罢,跺跺脚,拽起袖子,低头擦了擦自己的皮鞋。韩湘看在眼里,不知为何,一阵寒意涌上心头,心道:“我也是大惊小怪了,二哥不过是买了一双皮鞋而已,我为何这么慌张?哈哈,没事的。”这么安慰自己,就不再去想杨文远。

中国的火车自清朝光绪年间开始建造,到袁世凯这时候,铁路建造已经很普遍。韩湘坐的是从北京去河南郑州的火车,坐票。韩湘从没有坐过火车,刚开始还很新奇,盯着窗外看个不停。但是脑海中总是留着杨文远那双价值不菲的皮鞋,心里不住怪自己:“二哥不过是买双鞋!你看你大惊小怪的!”

那时候火车的服务还是很差,坐在车厢里摇摇晃晃。才半天的时间,韩湘就开始晕车,到最后忍不住呕吐不止,心里直呼以后再也不做火车了。但是想到回北京的时候,恐怕还要坐一次火车,心里就暗暗犯愁。如此行了一天半的时间,火车终于到站,韩湘病殃殃的走出车厢,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真是快活过神仙。

从郑州西安市是没有火车坐了,韩湘只能打听着步行过去。他是少年人,从小到大只在家乡济南历城跟北京城里呆过,一路上见到什么都稀奇。这样一路走着,玩着,看着,丝毫不觉的苦闷。晚上投宿之后,就扎一会马步,练练杨文远教给自己的梅花伏虎拳。再拿出玉刀来看看,越看越喜爱。后来看着玉刀刀面上的金字,越看越像是一些道士画的符咒,心里疑虑更大。

这天傍晚,韩湘向路人打听,再有半天的路就可以到了洛阳城了,心中对这座千年古都向往不已,兴冲冲地继续赶路。却没想到走了好久都没有看到洛阳城的影子,自己也累了,想找个地方投宿。往四周一看,自己身在荒野里,哪里有客店的身影?

韩湘心道:“我总不能在荒野里睡觉!就算找个灌木丛呆着也好!”继续往前走了一会,灌木丛倒是没找到,却见到远处一片小树林。此时天早已经黑了,天上一大片乌云遮着,也见不到月亮。那片小树林在黑暗中随风摇曳,一阵阴森诡秘之气。韩湘无可奈何,心道:“有树林挡着风,总比在荒野里好。”摸索着进了小树林,靠在一棵树下,随手一摸,面前竟然有一个小土堆,韩湘心里乐了:“前面有土堆挡着风,这个地方再好不过了。”

韩湘抽出玉刀来,顿时一片绿莹莹的光在树林里散播开来,光芒中还夹杂这金色的光,韩湘待要好好把玩一下,突然听着背后“哎呀”一声,真真切切,是个女子的声音。在这漆黑的夜里,阴森的小树林里,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可把韩湘吓了一跳,一下子跃起来,拿着玉刀往后一照,道:“谁!谁在那里?”绿莹莹的光芒一照,后面哪有什么人?只见树木的枝干在风中摇曳,地下一个个小土堆,有的小土堆上长了杂草,有的小土堆前面还竖着块石碑。

韩湘心道:“刚才明明听着一个女生的声音,难不成是我听错了?咦?这里怎么这么多土堆,这是做什么的?嗯,是了,肯定是种些什么粮食吧。嗯,南方人跟北方人的习俗果然不一样,我们都是在平地上种粮食的。”韩湘想着,继续靠在树上,收起玉刀抱在怀里,打算睡觉。玉刀一入刀鞘,顿时小树林里一下子阴暗了下来。

突然一阵“呱呱呱”的叫声,一只乌鸦从小树林里叫了起来。韩湘喝道:“去!”那只乌鸦果然不叫了。与此同时,树林里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吹的韩湘心里直打哆嗦。想着那些小土堆,那些石碑,韩湘心里闪电般地有了一个念头:“妈呀,什么粮食!我是在坟地里啊!”这个念头一有,立刻把自己吓的三魂出了七魄,头发倒竖,忽然之间只觉着自己脖子上一阵暖气,似乎有人在往自己脖子上呵气。韩湘吓的头发倒竖,猛地一下抽出玉刀,往后面砍去。只听着一阵脚步声乱撞,韩湘往后一看,背后哪里有人影?

韩湘趁着玉刀微弱的光芒,往一块石碑上一瞧,果然上面就写着:“宋公经文之墓”,韩湘吓的魂游天外,“哇”一声大叫,一把抓起包袱,大叫着跑出了小树林。

韩湘“嗖”的一声,一溜烟地跑出去好远,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累的跑不动了才停住。往四周一看,自己又在荒野中了。韩湘心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在原地站了好久,心情才平复下来。想想刚才,自己的确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而且的确有人往自己脑后呵气。而且自己方才跑出小树林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一阵女子娇笑的声音,心道:“莫不是真的有鬼?”

呆呆地站了半晌,韩湘困意涌了上来,突然涌起一个念头:“鬼有什么好怕的?呸!他要是敢惹我,看我不给他把坟给刨了!”这么想着,心中一股怒气冲了上来,心道:“你看你刚才被吓的,活人竟然让鬼给欺负了!怕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不了害死我,我也做了鬼,同样跟他没完!不就是借你地方睡个觉嘛!”这样想着,心里怒气冲冲的,竟然大步朝着方才的小树林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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