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钱家院子里的叫喊,引来了不少数的邻居,听到钱张氏的哭叫,众人心里顿时明白了!这钱张氏太狠毒了,竟然让自己儿子把侄子侄女去当赌资。
“娘,别打了别打了,我哪知道今天的手气这么差?我本以为我今天能赚一把的,开始一个时辰我手气好得很,一两银子变成了二十几两。哪知后来我背运了,一直输输输的?我哪能服气,这就向他们借了五十两银子翻本。可那五十两转眼又没了,我总得要翻本啊?所以我又借了五下两…”
“大狗,你太不成器了!家里送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你这是读到狗屁股眼里去了!一个读书人,竟然进赌场,欠赌债,你的脸皮呢?”一个族伯听了后摇头指责起来。
“哎,这都是张氏你惯得!你看看大狗都十八岁了,还借着读书到镇上偷鸡摸狗打牌赌钱到处晃荡。可你看看狗剩那孩子?他才十二岁啊,下田干活不下五年了吧?不是你生的,就不当人看啊,这不报应来了!”一位平常对钱春兰姐弟同情的婶娘在一边说道。
为首的打手见院子里乱成一团,他立即怒吼一声:“钱大狗去我家主子的赌场,可不是我们拖他进去的。我家主子素知道他是个穷光蛋,好几次都让人拦住了他。今天他自己溜进去了,还去借了银子。这银子刚才他也说了,是他自己借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来这里也时间不短了,钱大狗,你要不给田契,要不给银子,要不你说呢…”
对于钱张氏大家都很不喜欢的,一直觉得她太狠毒,这一次没有人帮忙不说,还有人起哄:“我看,田契赶紧给了他们,然后让钱大狗自己去抵押好了,你们家也少了个祸害!”
钱大狗一听吓死了:“娘,娘,我可是你的长子啊,二弟是个病秧子,以后你老了可得我送终的啊!娘,快给田契啊,快啊!”
钱张氏哪知道儿子说的不是实话?也真是因为这样,她一直宠他。
可谁知这没用的东西竟然要用家里的田产去给他还赌债?那以后一家人喝西北风啊?
“不可能!我们家就八亩地,把田都给了他们,我们一家子饿死去啊!八亩地没有,老二那死鬼三亩田可以拿走,然后把春兰和狗剩带走!”
话一出口,众人眼珠子都掉落了!这钱张氏是让钱二生一家给她儿子抵债了?
钱春兰躲在门外听到门外的大伯姆的嚎叫声,心情舒畅的笑了!她现在并没有想着要把钱家的家产全部败光,任何事情都得一步步来,先把属于自己姐弟的要到。对于这个大伯家,有钱大狗这个儿子,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只是不用着急。
听到火候差不多了,钱春兰扑了出来跪在众人面前痛声大哭:“大爷大娘们,叔叔婶子们,我大伯娘这是要卖了我们姐弟啊!求求你们说句公道话!求求你们了!”
看着姐姐哭得个泪人似的,正进门的钱狗剩握着柴刀就冲了进来:“谁要卖我们?姐,是谁?”
钱张氏还真没看过这样的钱狗剩,她不由自主的往后躲了躲。
为首的那打手悠闲的指指钱张氏说:“小兄弟,是她要卖你们,可不是我们要你跟着去。像你们姐弟这身无二两肉,我带你们回去还得浪费粮食呢。”
这煽风点火的话差点没把钱张氏的鼻子气歪!
“大伯娘!你为什么要卖了我们,我和姐姐这么多年来,一直吃得最差做得最多,难道你还不满意?大伯呢,大伯呢,姐,大伯在哪里?他一定不会让她卖了我们的。”钱狗剩闻言指着钱张氏逼问。
钱张氏见他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想想自己是他们的长辈,他要真敢动手,那族里也容不下他们的。于是狗胆壮了壮:“你叫什么?你爹娘早死,要不是我把你们拉扯大,你们还能长这么大?没大没小的东西,就跟你那死去的爹娘一样没良心!你们是我养大的,如今卖你们,当然由我作主!你们有本事,把葬你们爹娘的银子还得来,我就不管你们了!”
众人听言也不知要如何愤不平了,钱家老二夫妻突然出了意外,那丧事确实是钱家老大出面办的。至于银子花了多少,谁也不知道。
“大伯,大伯,你出来啊…别让大伯娘卖了我们,我长大了会赚钱还给你们的。”在钱狗剩的心中,这大伯是他们的亲长辈。
可是,屋内毫无动静。一个半大小伙子的哭泣声,让在场的叔伯婶子大嫂子们都听得肝肠寸断。可是这个时代就是如此,当父母的要卖儿女,就是族长在也不能阻止。这姐弟俩虽然不是张氏亲生的,可是他们是她养大的,养育之恩大于天,族长能否认么?
看这样子,族人也不敢拦了,今天的事是定了!
怕弟弟做得太过,而引起事情的变化。于是钱春兰假意抱着钱狗剩失声痛哭:“弟弟,大伯不会为了亲儿子放过我们姐弟的,今天我们是被卖定了!大伯早就躲进房间里去了,他不会再管我们了!唔唔唔…你别叫了,叫了也没有用的。”
“咣当”一声,柴刀掉到了地上,钱狗剩看看这一院子的打手,再看了一眼屋内,眼里却没有一滴泪,只有恨…
为首的打手一看钱狗剩的表情,竟然暗中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开了口:“钱大狗,那三亩地契在哪,快点拿出来,爷好赶路。如果再磨蹭,爷我不同意以人抵债了!要不我们还是衙门里见!”
看这帮打手是同意了用三亩地和两个人抵那一百两银子了?钱大狗闻言大喜,他急促的说:“娘,娘,你快啊!你快给他们啊!我可不要进衙门,那里进去了就会被打个半死才出来的!”
能开赌场的人哪个是没有后台的人?钱大狗这话村民都是相信。只是心中越发看不起这钱大狗,既然知道衙门可怕,那为什么还要去那不争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