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十九摇头笑:“凡精灵之类无隶属之物,往往遇强则服,遇弱则欺,比如飞儿你。”
飞儿用她的小蹄子掩面,楼十九继续道:“如我们不能出得此阵,则必将为这些灵石所欺,决不可能收服得了它们,补天一事即成空谈,所以我们还是来听听重迦的意见吧。”
还是楼十九大度啊,居然帮着杜重迦说话。没想到他俩也能这么和谐,我满意地放下双手看向杜重迦。
杜重迦嘴角抽了抽:“我的意思是,我与小衣沟通,让入画把破阵的方法告诉小衣,小衣告诉我,我再告诉大家。”
为什么楼十九不与入画直接沟通呢,就算是青木系才能以那种方式沟通,又为什么不是楼十九跟小衣沟通,必要杜重迦去跟他沟通你?我胡思乱想。
杜重迦嘴唇微微翕合,片刻后他一字一顿道:“八卦阵正名为九宫八卦阵,九为数之极,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易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
这段话楼十九说过,PASS。
杜重迦继续道:“其中八个卦象分含八种卦意: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坎为水,艮为山,离为火,兑为泽。”
楼十九不是说都是些马、牛、龙、鸡什么的么,哪来这些天、地、雷、风?
杜重迦又道:“九宫八卦阵中,则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复从正北开门杀入,此阵可破。”
“可问题是我们现在已经在里面了呀,而且还不知道在哪个门。”我终于忍不住插嘴。
杜重迦又微微翕合了一阵子嘴唇,道:“天、地、雷、风、山、泽、水、火此乃八卦之八类物象,马、牛、龙、鸡、豕、雉、狗、羊则是为八卦之八个图腾,天与马对、地与牛对,依次类推,其中乾为正北,依次巽、坎、艮、坤、震、离、兑。”
楼十九说我们现在在鸡这个位置,那就是说我们现在在巽,也就是东北方,这离破阵之入处正东生门还有些须距离,再要去西南修门就要去到震这个位置,也就是雉这个位置,最后再从正北门乾这个位置,也就是马这个位置杀入。
这下子我可全明白了,顿时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楼十九道:“天、地、风、雷、山、泽、水、火此八类物象代表八卦之阴阳对峙关系,其中乾坤两卦相对,是为天地定位;震巽两卦相对,是为雷风相薄;艮兑两卦相对,是为山泽通气;坎离两卦相对,是为水火不相射。我们现在在东南巽位,属风,入位已经错了,从此地改去正东坎位是要从风位至水位,这其中必有强大的风水系结界阻拦,你们要小心。过得此再去西南修门则要逐一过水、土系结界,至雷系防守位置而出。重迦与我于风、水、土三系法术都构不成伤害,这三阵可由我们来过,唯雷一系……”
楼十九不语,我明了。雷与火最近,乃是青木系的第二大克星,让他跟杜重迦去抗,就算不死,也是损耗极巨,之后再能有谁从正北开门杀进去呢。
飞儿道:“大王既掌山川星辰,对付这雷难道……”
说到这里飞儿住了口,大概她终于想起来其实它大王我现在不过就是废人一个。
我看了看罹飞雪,轻松道:“反正飞雪师姐在这里,雷系结界就由我来破好了,就算哪里有什么不妥,保管飞雪师姐立刻妙手回春。”
楼十九有些犹豫地看向罹飞雪,直到罹飞雪轻轻颔首,他才点点头。
当下我拔脚就准备走,想了想又收回脚来。
我看了看楼十九,楼十九亦看了看我,然后我们一起看向杜重迦——我们俩路痴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这走门找路的事只能靠杜重迦。
杜重迦眼波流转,笑道:“小九,现在你才知道只有你相公我才是靠得住的么。”
呕,他居然当着楼十九的面自称是我相公,我不想活了我!
我惴惴地看向楼十九。楼十九对我笑了笑,神情正常得看不出任何破绽,可是下一刻他就牵住了我的手,或者不能说是牵,而应该说是握。他握得那么紧,差点没弄疼我。
杜重迦无视我们,甩袖前行。楼十九与罹飞雪随后跟上,我被楼十九拽着,也不由自主向前。
(飞儿:嗷!大王乃又54额!/楼九:闭嘴,你看哪家召唤兽时时刻刻在外面的,需要你的时候再有视你,再罗嗦关小黑屋!)
杜重迦带着我们在石道里俄尔前行,俄尔向左,俄尔又向右,最后我们停在一堵火红的墙壁前。
之所以说是一堵火红的墙壁,那是以为这墙壁完全由旋转的枫叶做成。一股旋风带动霜红的枫叶不住的翻滚,枫叶的尖角一片片就像匕首一样层层叠叠在外围,让人无懈可击。
杜重迦睥睨地看着楼十九:“你先,还是我先?”
楼十九好脾气地笑笑:“我先吧,还要靠你带路呢。”
杜重迦哼了一声倒退几步,随即罹飞雪也退了几步。楼十九松开我的手,我学他们一般往后退了退。
须臾间楼十九双袖注满了风,随着楼十九双手往前一送,那些风化成一个旋转太极图推向那堵火红的枫墙。
原本旋转的枫叶慢慢被太极图所卷起的劲力带动,顺着太极图旋转的方向转动起来。太极图慢慢逼近枫墙,枫墙的中心变得越来越薄,眼看就要被打穿。
突然杜重迦低喝了一声“走”,我被他拽着就跟在楼十九后面穿过了那道被太极图打透了的枫墙。
等我再回过头去,那枫墙已经又是那么火红的一片,找不到丝毫破绽。
所幸人都过来了,包括飞儿这只飞天小猪,只不知多多这只小虫子有没有在飞儿冲过来的时候给掉在那枫墙里——就算真的掉进去了我们也不用担心,话说,那么多枫叶足够它吃上几百年的了。
杜重迦又带着我们一路向前走,只是已经到了坎位,也就是物象为水,图腾为狗的这个位置,这里已经没了那么明媚灿烂的阳光,一切都显得昏昏暗暗的,水流亦不是那么让人觉得温暖舒适。
狗果然是一种忠诚的属相,这里一切都那么忠于水底的原属性,唯一与水底不一样的是,我们还能自由地呼吸。
我哆哆嗦嗦几乎被楼十九抱着向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一个扯天扯地的幕布仿佛一面莹亮的墙挡住我们的去路。
当下楼十九把我抱得更紧了点,杜重迦则向罹飞雪说了声抱歉,也揽住了她,然后恍如毫无阻隔般走进了瀑布里,飞儿也在瀑布里飞得自在,楼十九在我耳边说:“小九,飞儿本就是水灵,而水又生木,所以这个结界对我与重迦来说便似不存在。”
我只感到些须挤压,说话间我们就穿过了瀑布,来到一片更为昏暗的地方。
这里昏暗得如同冥界一般,虽见得五指,却不见天日,四周的石头都因此显得黑黢黢的。不过在这里行走几乎感觉不到水流,那种刺骨的寒冷也好了很多,我已经可以只牵着楼十九的走便可以前行。而且每走一步我便感到一丝暖意,未几我便通身舒畅。
楼十九轻道:“小九,这里原近你本属,所以在这里你是一点都不费力。一会到了结界之处你只管抱着飞儿走过去,片刻后我们便也过去。”
这次轮到结界对我不起作用了,我点点头,松开楼十九的手,伸手把飞儿从半空中拽了下来,抱到怀里。
“累死了!”飞儿在我怀里伸了个懒腰,不一刻竟打起了呼噜。
我有些好笑,却也没闹它,只抱着她向前走,不知不觉就走出了那片昏暗,眼前呈现出一种剔透的紫。
我知道,这已经是到了休门,也就是震之雷龙一位。
我停下脚步转身去等楼十九、杜重迦和罹飞雪。
面前那片昏暗一直毫无动静,我开始有些发慌。土系于青木系并无相生相克之处,按道理他们俩大神没道理连一个结界都过不来的,可是我就是度日如年,望眼欲穿。
飞儿终于醒了,她又伸了个懒腰:“咋滴,他们仨还么过来咩?”
我很不客气地给了它一个暴栗子:“睡你的大头觉,我已经够心焦的了,你别再给我添乱好不好!”
“嗷!”飞儿叫了起来,避到一边。与此同时一股大力向我扑了过来,我“BIAJI”摔到了地上。还没等我爬起来,只觉眼前红光一闪,就听到脚步落地的声音。
我惊喜地回过头去一看,楼十九,杜重迦和罹飞雪,三个人一个都不少。我的心总算落回肚里,欣慰道:“你们可过来了。”
这一说话不要紧,一股腥甜脱口而出。
我窘,没因为过结界受伤,却因为他们过结界把我给波及了。
备注:这一章是不是很枯燥,看得很郁闷?我写得也很郁闷,查N多资料,要八个卦像一个个对着,还要研究东南西北方位,不能对偏了……方向无能的人窘窘有神地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