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文是个执著的人,从她能吃苦钻研当记者跑新闻就知道,她说不让老爸帮忙她就真的不靠老爸的关系,她采访的人都是她打着自己报社的名号去的,有时碰壁或被欺负都不能令她退缩或是打消当记者的热情。
在殷权这件事上她就像钻进了牛角尖一样,她脑中没有当小三的概念,她就是想通过自己努力让殷对她另眼相看。至于另眼相看后要怎么样?她目前没想。但是结果让她失望,可她那越战越勇的性格,没能让她改变主意。
说到程一笙,顾念文这才想到,她不是有一个现成的老师吗?程一笙不仅令殷权打破疏远女人的规矩,还让殷权娶了她,这证明程一笙是成功的,她只要弄明白程一笙为什么成功,那她也能成功是不是?想到这里,她心情蓦然好起来,仿佛找到一条出路,她要去当程一笙的朋友,看看程一笙是怎么对待殷权的。
顾耀说了半天,这边女儿一点回应都没有,他不由又急了,喝道:“你想什么呢?”
顾念文白了父亲一眼,慢慢地站起身,平静地说:“爸,我不会再去找殷权,行了吧!”说完回到自己房间。
“你……”顾耀的话堵到喉中,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孟彤担忧地看着女儿关上房门,看丈夫说道:“念文伤还没好,你不能给她些时间?”
顾耀气的坐到沙发上,“我这不是着急吗?都是我害了念文!”
孟彤坐到他身边,柔声道:“你不用自责,你也不知道殷权结婚了。我算看出来了,殷权对待自己在乎的人时是个好男人,可对待他不喜欢的,那就太冷酷了,是咱们的女儿没福。我看……你别再想着报复他了,那样咱们总是和他牵扯在一起,念文怎么能忘了他呢?各过各的日子吧,或许这样就能越来越远了!”
顾耀觉得妻子说的有理,便长叹一声气点了点头。
第二天,殷权去上班,程一笙上午在家陪父母,中午约好方凝一起吃饭,下午逛街。
方凝一见她就大呼小叫,“喂喂,已婚妇女,你说咱们多久都没一起逛街了?结婚就是不一样,重色轻友!”
程一笙扬起唇,两只圆眼笑的弯弯,她靠在沙发上,将包放到身边,慢条斯理地说:“我在忙节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是晚上陪殷权,难道晚上你要我陪!”
方凝立刻叫道:“哇,结了婚就是不一样,好色了都,晚上陪……”她暧昧地冲程一笙挤挤眼,“都陪什么啊?说来听听!”
“少儿不宜!”程一笙呵呵笑,“你一未婚的别打听这些!”
方凝兴味十足地探过身,两眼充满求知欲,晶晶亮的,“已婚妇女,你跟殷权真的那个了?”
这下程一笙有点抗不住了,“去去去,别问这些,快点吃饭,饿死了!”
方凝嘟嚷着:“真小气,然后叫菜上来。”
两人吃过饭,打算好好地逛一个下午,程一笙已经跟殷权打过招呼了,殷权让她敞开了逛,有事情就给他打电话,他还负责接。
结果还没逛多长时间,方凝的电话进来了,程一笙听见她狗腿地捏着声音,“嗯、嗯、啊、啊”地满口答应对方,不由好奇对方的身份。
等方凝挂了电话,程一笙忙问:“哎,谁啊?”
方凝表情一垮,郁闷地说:“今天逛街泡汤了,我有任务!”
“什么任务?”程一笙问。
“唉,你不是知道么?我们频道要弄个系列专访,我去采访那个孙老板,那孙老板太气人了,长成猪头样儿还摆架子,今天没时间明天没时间,这不刚打电话来有时间,让我现在过去。以为我是你员工呢?”方凝气呼呼地说。
“等等!”程一笙表情严肃下来,问她:“你说的那个孙老板是不是做能源生意的?”
“对啊!”方凝点点头,不屑地说:“煤老板出身嘛!”
“哎哎,那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忘了?一年多前有个男人缠着我,又要送钻饰又要送房跟车的?当时为了摆脱他可是费了不少脑筋,那时我就动了找个男朋友的念头,一方面家里催的急,另一方面又想挡一堆烂桃花,所以才答应冯子衡!”程一笙将这些说完,有点着急地说:“那孙老板我以前特意打听过,是个色鬼,你可得小心点,千万别一个人见他!”
方凝恍然,“我说这人感觉有点眼熟呢,怪不得,原来是他,我记得,就是把豪车开到电视台门口的那个!”
“对,就是他,缠人的要命!”程一笙现在提起还一脸恶心,毕竟被那种人追求,没个好回忆的。
“我瞧着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还好有摄像在,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我先走了,放你鸽子下回请你吃饭!”方凝快言快语地说。
“嗯,有事给我打电话!”程一笙不太放心地说。
“行,没问题!”方凝说着,人已经快步离开了。
程一笙叹气,干这一行不可避免的会碰到不喜欢的人,却躲不开,只能硬着头皮顶上。方凝走了,她一个人也没什么兴致逛街,其实什么都不缺,除了旗袍她又不穿别的衣服,旗袍殷权给她准备了一大柜子,根本穿不完。首饰她也多带发簪一类,这里还真没有卖那种东西的。
一向忙碌的她竟然开始无所事事起来,她走进附近的茶馆,休息一下,想想接下来干什么。
明亮的窗边,雅致的藤椅,飘来的茶香味道,还有古典的筝曲儿,不得不说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坐在这种地方,是另外一种享受。她拿过一本书,上面都是穿旗袍的模样,她来了兴趣,一边品茶一边翻看起来。
看了没一会儿,她觉得自己桌前坐了一下人,不由好奇地抬头看,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妇人,保养得当,可是程一笙并不认识。
妇人笑着开口,“是我冒昧了,我就是看你身上的旗袍挺漂亮,想问问你在哪儿买的!”
原来是这样,程一笙露出个微笑,说道:“这件旗袍是很多年前订做的,那个店因拆迁关门,那位旗袍师傅没有再开店,退休了!”这件旗袍是从家里穿来的,反正是逛街,衣服虽然是几年前的,因她保养得当,并不显旧。
妇人露出一个失望的神色,低喃道:“可惜了!”
程一笙注意到她穿着中式上衣,下面是条中式休闲裤,黑色的裤腿上手绘着朵粉色荷花与绿色荷叶,她不由问道:“您也喜欢中式的服装吗?”
妇人笑着说:“对啊对啊,要不一看见你穿旗袍,我就像遇上知音一样,你经常穿旗袍吗?”
“是啊,我喜欢旗袍,喜欢簪钗!”程一笙觉得这位妇人很面善,没有恶意,所以表现的比较随和。
“咱们交个朋友吧,我叫马兰!”她说着,笑意盈盈地自我介绍。
“我叫程一笙!”她也大方地介绍自己。
不错,这位妇人就是阮无城的母亲马兰,实际上她跟着程一笙有段时间了,想找机会跟她认识,还好刚才程一笙的女伴临时走了,她才有机会。以前是在电视里见到程一笙,这次见到真人,马兰又一种不一样的感觉。电视中的程一笙是端庄沉稳的,而现实中的程一笙透着一丝灵气,透着一丝天真。比如说此刻,程一笙对陌生人不设心防的态度,令她有些惊讶,这是一个长期在电视台那个复杂环境中工作的人吗?
刚才她已经观察程一笙一会儿,发现程一笙在一个人的时候都是优雅且有规矩的,她会对上茶的服务员礼貌地说“谢谢”,没有居高临下,是一种真诚的微笑。她坐的姿势与翻书的姿势也都是有教养的。现在很多年轻人在翻书的时候都是十分随意地哗哗翻得响,根本不在意书会不会有损坏。而她注意到程一笙在拿书前先用湿巾擦过手。
马兰不由想到,古人把书看成一种很珍贵并且敬仰的东西,看书前都是要净手的,翻书时也是小心翼翼的。而程一笙做这一切的时候也是如此,那动作绝不是拿捏,而是习惯使然。马兰越看越满意,简直恨不得儿子赶紧把这姑娘娶回去。
两人很热切地聊了起来,从服装发饰再到为人处世,马兰刻意了解过程一笙的兴趣,所以说的都是她感兴趣的,不知不觉中两人关系拉近,程一笙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最后马兰引到自己儿子身上,她一脸愁意说:“我觉得我挺幸福,可就是儿子不让我省心,你说到了结婚年龄不结婚,身边又是一大堆姑娘,偏那些姑娘没一个正经的,像我这么开朗的性格都觉得天天乌云满面!”
程一笙不由自主地想到阮无城,也挺替她愁,你说弄这么个儿子,哪个父母不操心吧!
马兰偷偷看她的反应,佯装抹了两下泪,叹道:“我现在才知道孩子不能惯,我总想着吧,我跟他爸都忙,没时间陪他,对他挺愧疚,所以要求也不那么严厉,谁知越长越歪,最后扳不回来了。其实他本性不坏,在家还会哄我开心,就是那帮朋友把他给带坏了!”
“那您没想到让他交些好朋友吗?”程一笙顺着也的话问。
“他有啊,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朋友,人家正经的不行,我就不明白他怎么不学好呢?”马兰想起殷权,都是一块长大的,怎么相差那么大?殷权还是个没妈的。
“那您儿子的收入来源都是自己赚吗?”程一笙又问。
“他?他倒是开了个公司,只不过那公司我看也是为了给自己身上贴金,好让一些女人主动贴上去。他爸不知要给他贴多少钱!”马兰发愁地说。
“可能问题就是出在他不用为钱发愁的这个问题上。我知道一般穷人家的孩子都比较励志,知道刻苦努力,那是他们知道自己的将来只能靠自己努力,不努力就得继续受穷。如果您断了他的经济来源,没钱公司就等着破产吧!那他自然知道自己赚钱了,他一忙起来,也就顾不上找朋友胡闹了是不是?”程一笙其实只是无意出主意,她心里想的是,如果阮无城忙的没心思找她麻烦,那该多好啊!
阮无城在她拍完广告后要求她出席活动,都被薜台给挡了,她乐得轻松。
马兰犹豫着说:“以前不是没想过,就是没狠下心!”
“也许他就是认准你们狠不下心所以才不加收敛的,不妨狠心试一试,如果不行可以想别的办法。万一有用呢?”程一笙心想,如果这个妇人是阮无城的妈就好了,那她可以间接收拾阮无城,让那厮不来找自己麻烦。
“你说的有理!”马兰点头道。
程一笙看眼外面,太阳已经西下,天空笼罩在金桔色下面。马兰立刻说道:“哟,都这么晚了,耽误你这么长时间听我唠叨真是不好意思!”
程一笙立刻笑道:“跟您聊天挺愉快的,您别这样说!”
马兰欣慰地说:“还好你不嫌弃我老,说实话,我过的很孤独,同龄人都是打牌要不就是攀比,挺无趣的,我一般都不参加,没想到能和你聊到一起。介不介意我们互留个电话,你不忙的时候咱们聊聊天?”
程一笙没有犹豫,爽快地说:“好啊!”
马兰心中狂喜,赶紧报出自己的手机号,生怕她会反悔一般。
等程一笙出了茶馆,这才想起,一个下午都消磨在这儿,不过能碰到一个合得来的忘年之交,也算她的幸运。一个下午聊得还是挺开心的。她的朋友真是太少了,大学朋友都在外地。高中好友也嫁到外地了。初中……没有朋友。
走到马路上,此刻已是车水马龙,她站在路边想了想,拿出手机给殷权打电话。自从和他结婚后,她越来越不适应一个人的孤独,她觉得婚姻最大的好处就是两个人可以做伴,晚上回家不会显得空寂。此刻她早已忘记以前自己要自由、要空间的想法。
手机接通,程一笙问:“还在公司吗?”
“是啊,难道你逛完了?不是说要逛到天荒地老么?”他用她的话来取笑她。
“方凝有事走了嘛,老公你什么时候忙完?”她在电话里叫“老公”这两个字倒是挺顺口。
显然殷权十分受用她的撒娇,立刻说道:“现在就能下班,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饭还是在外面吃?”
“你今天累了一天,我们出去吃火锅好不好?”她说着,很想咽口水。
殷权唇边挂起一个笑来,这个女人总会把话说的好听,明明就是自己馋了,还要加前面那句让自己开心,不过他的确是开心了。他自然要答应的,“好,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你在哪儿?我过去接你!”
“不然我打车过去?”程一笙想想这会儿车况不好,再让他来接?
“这个时间不好打车,没关系,很快就能到!”殷权说道。
程一笙报了地址。虽然这里离殷权的公司并不算太远,只是下班时间车多,容易堵。
殷权挂了电话便走出办公室,刘志川捧着饭盒迎面走来,看到殷权他立刻说:“哎哎,殷总,您的饭买来了!”
殷权说要加班,让他去买饭,他买来了,殷总怎么要走的样子?
“你自己吃吧!”殷权说着,进了电梯。原本以为今晚没人陪他就加班工作的,她有时间,傻子才加班。这个念头刚一出他便被自己吓了一跳,什么时候他如此需要她了?
可是疑问刚刚出来,他的心思又被吃饭所吸引,得先订位子,万一说了做不到,他可丢不起那个人。
马兰回家后,阮信已经回来了,他拿着手机想给她打电话,见她进来,不高兴地说:“你去哪儿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这都几点饭没开始做!”
马兰坐到沙发上得意地说:“今天我可是大功臣!”
“你能干什么?”阮信随口说道。
马兰一听就急了,坐直身子抻着脖子对他说:“你可别小看我,要是我能让儿子把程一笙娶到手,是不是大功臣?”
阮信一听来了兴趣,问她:“有什么进展?”
马兰重新靠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斜眼看他,问:“今天的饭谁做?”
“我做!”阮信想都没想答道。
马兰晃晃头,说道:“你不知道啊,今天这么热,我跟着她有多辛苦?”
“说重点!”阮信不耐烦地说。
“重点是我不仅跟她说话了、我们还聊了一下午,手机号码都交换了!”马兰说着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情况怎么样?”阮信着急地问道。
“情况不错啊,我告诉你呀,我见到真人,简直好感蹭蹭往上涨,有教养不错,说话有条理性,证明是个清楚人。更重要的是,我跟她说了咱儿子的情况,她不仅没表示嫌弃,还给我出招整那小子……”
“什么招?”他忍不住打断她的话问。
马兰把程一笙说的办法包括后面的话完完全全叙述了一遍,阮信不住地点头,说道:“我就说对他要狠些,你看不错吧!”
马兰鄙夷地看他说:“你光是嘴上训,还用打,孩子那么大了打有用吗?一点真格的没有,打完了又觉得愧疚,拿钱补,你说能变好就怪了!”
阮信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说道:“打就不错了,你连打都没有,孩子难得回来你就跟保姆似的伺候着,不惯坏才怪!”
“我为儿子变好可是做了努力,你呢?”
“如果不是我看见程一笙这个人,你上哪儿努力去?”
“要不是我答应岐渊的妈妈让你做个节目去,你上哪儿认识她去?”
又一个秘密出来了。阮信如此低调,以前不做节目,现在怎么会在事业高峰期时做节目?这全是归功于薜岐渊的功劳,他说动自己的母亲去跟马兰说,薜岐渊的目的自然是为了程一笙。多请一些这类型嘉宾,有助于塑造她更好的形象。
这些年,沉默是金的阮信一直就没能说过巧言善辩的护士老婆。这次又被说得哑口无言,最后只能败下阵来乖乖地去做饭。
这次程一笙与殷权吃完饭,程一笙主动拉着他出来溜马路,她倒是很听话地挽上他的手臂,殷权想到她将自己的话听到心里并记住,不由勾唇,心情很好的样子。
“殷权,天天这么吃可不行,我非得肥死不可!”以前她不在意身材问题那是晚上不怎么吃东西,有时候一小碗面条就行。可是现在天天跟殷权吃的那么多,这怎么能行?
“电话里叫的好听,怎么见了面称呼变了?”殷权注意到这一点。
“什么?”她不解地问。
“饭前你给我打电话,在里面叫我什么?”殷权侧过头深深地看她,意味深长地问。
她蓦地想起,脸红了,扭扭捏捏的样子。这面对面的,又能看清他的模样,还是在大马路上,她有些不适应。
“快点!”殷权催促。
“老公!”她小声叫。
他满意地说:“以后要习惯,其实习惯了,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不吭声,他威胁道:“以后再叫错,我只能用别的办法让你不改口了!”
“什么办法?”她抬头问。
“你什么时候是我的人?”他的声音压低,尾音还微微地上扬,带着一点小坏的样子。
她大窘,有点结巴地说:“那个、那个,老公,今天好热!”
这么快就听话了,还是这个管用。他果真不再为难她,向前走着说道:“走走我们就回家!”
第二天,程一笙刚刚到了电视台,便有前台打电话上来说:“程主播,有位叫顾念文的小姐想见您!”
程一笙沉默,顾念文怎么找上她了?莫非还不死心?不过这女人也是有意思,你不死心也不能从人家老婆那里找机会吧,就不怕她动手打人?
前台紧张地问:“您要见吗?不然我就说您不在?”
“让她上来吧,把她带到会客室!”程一笙淡然说道。很多事情躲是躲不掉的,更何况这种事,顾念文窥视的可是她老公,怎么能躲?
顾念文被带到会客室,茶很快就送上来了,她打量着程一笙工作的地方。其实她一直希望进电视台,不过她想凭自己的能力,而不是靠父母的帮助。昨天一天她都在看程一笙的资料,她发现程一笙是从实习生做起,因为优秀所以才被留下,慢慢地到了今天。程一笙真是像她的榜样了,她也希望能够这样。
走神间,程一笙推门进来,顾念文看过去,一袭淡紫色旗袍,妩媚优雅,将程一笙女性那一面刻画得淋漓尽致,韵味十足。跟她比起来,自己的确青涩多了。
“顾小姐,伤好了么?”既然当初她都去医院看了,她可做不到装不知道,她是没有殷权那么心狠的,就算是表面功夫,她也要做足了。看着顾念文比那天在医院还憔悴,瘦了不少,哪里像好的样子?反倒像是更严重了。可是顾家是什么人家?肯定好药好饭伺候着,估计是她最担心的相思病了。
程一笙坐到顾念文对面,马上有小妹端进茶水,恭敬地说:“程主播,您的茶!”
“嗯,谢谢!”程一笙温和地对小妹道了谢。
顾念文看得出来,程一笙在这里地位很高。也是的,她的节目那么有名。顾念文的唇边划过一个苦笑,“好得差不多了!”
不管这句是真是假都不重要,反正两人说的都是客套话。程一笙继续问:“顾小姐来找我有事?”
顾念文低着头,咬了咬唇,抬起头看向她说:“我知道以前我的行为给你带来了麻烦,其实我本意不是这样的,是殷权伤害了我,所以我才这样……”
这是来跟自己解释?有必要吗?程一笙警惕起来,如果真的能放手,根本没必要来见她,客气之后,必有后招。她并不接话,等着她往后说。
顾念文看她不吭声,只好接着说:“我觉得以前挺幼稚的,不过现在我想开了。我来找你,就是想表明我的决心,所以我想跟你成为好朋友!”
最后两句转折太快,表明决心跟她成为好朋友,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思维也太跳跃了吧!程一笙脑中马上就反应过来,她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接近殷权吧。她轻轻笑道:“我相信你的决心!”后面的她没接话。
“你不想跟我成为好朋友吗?”顾念文着急地问。
程一笙委婉地说:“顾小姐,如果是以前,应该可以。但是发生了那些事,你知道我还要顾虑殷权的态度,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你交朋友还用他管吗?”顾念文心直口快,没经大脑就说出来了。
“夫妻之间都是有商有量的,还是要考虑到对方的想法。再说殷权为人霸道,平时我也没胆子惹他,万一因为这件事,又招来一顿骂,那就不好了!”程一笙温和地说。
“啊?你们这样能过日子吗?”顾念文没注意到,自己的态度已经露出来了。
程一笙了然,看来不光是想通过她接近殷权,还想打听她与殷权之间的事,养这么一个潜力小三在身边,她脑子有病才这么做。
“他那个人,脾气不太好!”程一笙仍旧态度平和。
“那样的人还过什么日子?离了算了!”顾念文咕哝着。
“婚姻不是儿戏,更何况他对我很体贴,女人就是应该温柔,我觉得这样挺好。”她说着站起身,“好了顾小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跟殷权说的,我还要工作,失陪了!”
顾念文也着急地站起来,急切地说:“哎,我只是想跟你当朋友,你不用跟殷权说啊,跟他没关系!”
程一笙没接她的话,而是说道:“我就不送你了,我会叫小妹送你出去!”然后她便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顾念文没想到她拒绝的倒是干净利索,连面子都不顾。她以为程一笙要装大度呢,不过她想想也是,她惦记人家老公,人家要是能大度就怪了。她跟着小妹下楼,心里并不死心,一边走一边问:“哎,程一笙在台里人缘不错吧!”
小妹以为她是程主播的朋友,所以热情地说:“是啊,她对人很好,一点架子都没有。”
果真会做人!顾念文撇撇嘴,她觉得程一笙做到这么有名的主播,怎么可能没有脾气?
这个时候,一直在家养脸伤的阮无城被父母叫回家,他一进门摘下硕大的太阳镜,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扯着嗓子叫:“妈,大早晨就这么热,有没有冰啤酒?”
马兰想到他那点儿破事儿,没好气地说:“没有!”
阮无城奇怪地回头看,“咦,妈,这么大清早就火气十足?我这阵子可都老老实实地在家呆着,谁惹着您了?”
阮信从楼上走下来,阮无城看见父亲,立刻坐直身子,正色说:“爸,您找我有事啊?”看来棍棒下还是让他有所顾忌的。
阮信走到沙发前坐下,坐到了阮无城对面,马兰坐到丈夫身边。阮无城警觉起来,怎么看着好像审他的意思?通常这架势都没有好事儿。
阮信沉声开口,“无城,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开诊所,自己赚钱了。”
阮无城立刻答道:“爸,我不是也开公司了?现在运营的挺好嘛!”
阮信点点头,说道:“那时候你爷爷奶奶家穷,我的兄弟姐妹又多,别说让家里给我钱了,我赚了钱还得补贴家里。”
阮无城不敢接话,开始想父亲说这个话的用意。
“你都三十多了,也该自己独立,所以我和你妈妈决定,以后不再给你钱!”阮信说出这个决定。
阮无城大惊,忙说:“爸,我挺独立啊,我也有公司,一直运营不错!”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反正你自己赚得够自己花的,好了就这样吧,以后我也不干预你那么多,自己发展吧!”说着,阮信站起身出去上班了。
别人不知道,阮无城自己可清楚,上次给程一笙拍的广告,在电视台播出的费用都比他公司赚得多,他拿什么来养活自己?但是这话他不敢跟父亲说,只好扭过头,讨好地撒娇,“妈!”
“这是你爸的决定,求我也没用!”马兰狠下心,将头别开。
“妈、妈,我那公司您还不知道啊?不给我钱,别说公司了,我都得饿死!”阮无城哭丧着脸扮可怜。
马兰哼道:“那你还开着它干什么?关掉算了!”
“男人得有事业,不然怎么娶到老婆?”阮无城理直气壮地说。
“有事业我也没见你交个正经的女朋友,那天还有个号称你女友的找上门,说了没两句就想嫁给你的意思,再说,暗示你们上床了,然后孩子都要出生了,真是气死我了!”马兰狠狠地瞪他。
“啊?哪个呀?叫什么?”阮无城一头雾水,哪个敢这么大胆?看他回去收拾去。
“还哪个?你同时有多少个?我跟你爸都是正正经经的人,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真是气死我了!”马兰说着,直揉额。
“妈,我以后听话,我以后正经还不行吗?那钱的事儿……”
“我做不了主,找你爸去吧!”马兰偏过头,真是快撑不住了。
“妈,是不是我能自力更生了,您就同意我找别人老婆?”阮无城威胁。
马兰气,怒道:“你先成功了再说吧!”
这个办法也没用,他只能换别的招儿了。“您劝劝我爸嘛,他不是最听你的了?”阮无城以前都是这么说的,老妈就心软了。
“这次你爸是铁了心,为此还跟我分居,我真是被你害惨了,没事儿快从我眼前消失。你要是争点气,让公司赚钱了,我就帮你说去!”马兰不敢再呆下去,否则要向儿子妥协了,她想想程一笙,觉得一定要狠下心,否则好儿媳都没了。
母亲巴不得他回来,每次回家母亲都跟着屁股后面唠叨,这次居然赶他走,还回房不想看到他。阮无城傻眼了,难道这次的事儿真把父母给惹毛了?他坐不住,决定先回公司看看,欠下多少钱,得想办法补窟窿再说。实在不行就拿钱来跟老妈哭穷,不信她不会心软。
阮无城奔到公司,把秘书叫进来,他把自己扔进转椅中,脚翘到办公桌上,一副纨绔少爷模样,“最近业绩怎么样?那广告有用没?”
由于阮无城向来不关心公司赚不赚钱,所以秘书也从来没主动汇报过,万一阮总正在办事儿,那她回头还得挨骂。阮无城喜欢美女,秘书自然也是极漂亮的,不过他倒是还清醒,兔子不吃窝边草,要是把身边秘书搞了,谁还认真给他工作?估计赚钱也给他败完了。
秘书听到阮总问公司运营情况,高兴地说:“阮总,自从新广告播了之后,红酒销量就直线上升,广告成本都收回来了,现在还小有盈余呢!”
阮无城惊讶,哟,程一笙还真管用啊,这么卖她面子?程一笙在N市名气不小,由于薜岐渊压着,她没做过什么广告,此刻突然做广告,自然受到大家关注,有的好奇能让程一笙做广告的是什么酒,去买了。有的则欣赏程一笙主持风格,要支持,也买了。还有的觉得程一笙不做广告是因为对产品负责,这次做广告说明产品真的好,于是买了。
总之各种理由,阮无城的酒卖得飞快。
阮无城脑中闪出一个念头,他要自己赚钱养活自己,然后他就去找殷权老婆,这下谁也管不了他了吧!想到这里,他拍案而起,叫道:“通知,下去,公司中层开会!”
秘书吓一跳,阮总今天吃错药了?
顾念文的事还是让程一笙上心了,毕竟算是情敌吧,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更何况现在正是她与殷权的感情升温期,她不想这些事破坏她与殷权的感情。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顾家真的不再找你麻烦了?”
“没有,你怎么总问这个?”殷权揽过她,轻声问。
“担心嘛!”
“没事,找麻烦也不怕!”他虽然声音平淡,可说出的话却有些狂。
程一笙并没打算把顾念文要跟自己做朋友的事告诉殷权,她不想殷权总惦着顾念文,确切地说,是不想殷权与顾念文有一点交集,哪怕是交恶也不行。毕竟当初她就是跟殷权交恶有的感情,她可不敢有这个万一。
殷权并没有怀疑什么,他认为这次教训够大的,顾耀暂时不敢妄动,而那个顾念文,不过是个小女孩儿,脸皮不能再厚了吧,受此羞辱要是再不屈不挠,那简直就是没脸没皮了。
第二天刚上班,程一笙就将自己做的流程送到薜岐渊的办公室,薜岐渊当着她的面看了看,中肯地说:“不错,过了。现在正海选,我让他们把录相给你,你看看!”
薜岐渊虽然说的比较平淡,可心里却在赞叹程一笙出马就是让他放心。程一笙绝不是那种光有脸蛋没有能力的女人,什么事交给她,没有不办漂亮的。
以前程一笙工作后让薜台审的时候,他总是百般刁难,仿佛不在她身上揩够油就不放行。这次如此顺利倒真让她意外了。莫非薜台真的放过她了?
“好!”程一笙怕他又为难自己,赶紧应了下来。
“没别的事了,你出去工作吧!”薜岐渊说着,又伏于案前开始工作,没多看她一眼。
程一笙立刻走出去,长长地松口气,喜笑颜开的样子。薜岐渊等她出门后,他才抬起头,幽幽地盯着门板发呆,今天她穿的是件橙色旗袍,映的她脸上透亮的白,婚后的她,比以前更加诱人了。可是他却什么动作都不能有。他慢慢收回自己的目光,暗暗告诫自己,一步步来,千万不要操之过急,慢慢让她放松警惕,渐渐进入她的心。
程一笙心情大好,努力这么多天,一次就通过了,今天可以放松一下,她回到办公室想到殷权,他在工作,就不要打扰了。方凝这两天也忙,肯定没时间陪她。还有什么事要办呢?自己的父母?其实自己的父母让殷权哄得要多开心有多开心,哪里还用她操心?她随即便想到殷权的爷爷,虽然那老头不待见自己吧,可是殷权对她父母那么好,她也得有所表示吧!算了,把那老头儿当成自己的爷爷吧,跟自己爷爷有那么多计较吗?
于是程一笙拿起手机给殷宅拨了过去,殷宗正听到是程一笙的电话,赶紧过去接。
程一笙甜甜地叫:“爷爷,您最近身体好吗?我下午过去看看您吧!”
“殷权和你一起过来吗?”殷宗正先问自己的孙子。
“最近他的公司很忙,实在抽不出时间,所以才让我先去看您!”程一笙给殷权身上贴金。
“唉,这孩子,总那么忙。行,你自己过来吧!”殷宗正语气有些失落。
等挂了电话,殷宗正背着手踱着步子走回沙发前,对另一个沙发上坐着打毛衣的女人说:“程一笙说下午过来!”
“爸,那殷权来吗?”中年妇女问。
“他有事,不来!”殷宗正说完,叹气道:“水云,这些年你受委屈了,等殷权有了孩子,可能就会理解。”
莫水云温柔地笑道:“爸,您说什么呢?我能跟孩子一般见识吗?”
殷宗正笑了两声,转移话题说道:“现在什么买不到?你还费劲儿织毛衣干什么?”
莫水云摇头说:“买的哪有织的舒服呢?”她拎起织了一半的毛衣,问:“爸,您看这个颜色适合建铭吗?”
殷宗正哼道:“你给他织就不错了,管他适不适合!”
“爸,建铭一直都穿我给他织的毛衣,还说不习惯穿买的!”莫水云柔柔地笑了。
“你们俩是最让我放心的。”殷宗正说完,又是叹气,“殷权这小子的婚事总算解决了,可他媳妇那工作,唉……”
莫水云眸内精光一闪,敛眸织了两下毛衣,然后抬头问:“爸,我有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殷宗正眼前一亮。
莫水云低声将她想的说了一遍,殷宗正犹豫地问:“这样好吗?”
“爸,像咱家殷权这样要长相有长相,要个头有个头,还年轻多金的,程一笙肯放手吗?我看就是殷权太宠她,她才不听您的话。不给她来点真格的,她不会怕您的!”莫水云劝道。
殷宗正还是犹豫。
莫水云又说:“爸,我可行动了,您狠不下心就达不到目的,反正殷权现在都不来。”
殷宗正一想,立刻说:“行,咱们试试!”
莫水云抿唇,站起身,去打电话。
中午吃过饭,程一笙买了东西,拎着便去看殷权的爷爷。这件事她没对殷权说,她看的出来殷权跟家里关系不好,如果因为她,他跟着一起去,最后闹不愉快,那就有失她的初衷了。
她开车到了殷家门口,一直暗中告诉自己,不要跟老人家一般见识,忍、忍、忍!
车子开到院中,她看到一辆桔色的mini,谁会开这么艳的车?肯定是个女人。疑惑着,走进殷宅。刚刚进门,她就听到一个年轻女人的娇笑声,她皱了皱眉,放眼望去,看到殷权的后妈跟一个年轻女人坐在那里有说有笑,看起来很亲热的样子。
莫水云看到程一笙,热情地说:“一笙来了,快坐!”
“爷爷呢?”程一笙不明白这是搞的什么阴谋?虽然她不清楚,可已经嗅到阴谋的味道。
“吃过饭总要休息一会儿,老人嘛。他说了让你等一会儿!来,我介绍一下!”莫水云指着自己身边的女人说:“这是媛馨。”她又看向媛馨说:“这位是程一笙!”
程一笙看向那个媛馨点了点头,她注意到殷权后妈可没介绍自己是殷权的老婆。
媛馨对程一笙的冷淡很不满,于是她也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莫水云看在眼里,她对程一笙说:“一笙,你不用拘谨,媛馨不是外人,她经常来玩,跟殷权也很熟。”
程一笙抓到重点了,这个媛馨她当然知道,当红的电视明星,只不过皮肤没电视上看着好,可能是经常要上妆的原因吧。她对自己的皮肤还是很满意的!对于莫水云的挑衅,她自然不会忍,立刻说道:“哦?我倒没听殷权说过,回去我问问他!”
果真,莫水云的表情掠过一丝不正常,她马上笑着说:“殷权自然不会提,家里来了什么客人他都不怎么说话。”
这还叫熟?程一笙扯扯唇角。看样子爷爷今天是想给她下马威的,不过爷爷对殷权那么看重,能用这招?看来是有人挑唆啊,怪不得殷权讨厌她,真有让人讨厌的理由。
媛馨看向程一笙,挽起一个笑,说道:“你跟夏柳是同事吧,她靠了个老男人呢,你们这些电视主持啊……”
“呵呵,夏柳也经常说到你,精彩的经历都能写成一本书,还有不少‘贵人’相助。”她刻意将“贵人”二字咬得极重。媛馨能有今天,没个把男人她还真不信,她也绝不信都是些年轻帅气的。
果真,媛馨脸色明显难看起来,莫水云立刻打圆场,“是啊,媛馨算是挺幸运了,有我们殷家在背后支持,她倒是顺风顺水,殷家算是她的贵人了!”
果真是一路人。程一笙算明白了,殷权的爸肯定被这后母迷的言听计从,然后继母给吹吹枕边风,殷建铭就捧媛馨了。
“什么贵人啊?”殷宗正走出来,中气十足地问。
媛馨立刻嗲声说:“爷爷,殷家帮了我不少忙,自然是我的贵人了!”
“呵呵,哪有那么客气?你跟水云亲如姐妹,什么帮不帮的!”殷宗正说着看向程一笙,问她:“你妈妈给你介绍媛馨了吗?”
“媛馨阿姨呀,介绍了!”程一笙笑意吟吟地说。
“阿……姨?”莫水云不明所以。
殷宗正也是一头雾水。
程一笙笑着解释,“情同姐妹,按辈分自然是我的阿姨!”她说的那般理所应当,一点牵强的表情都没有。可是心里却如明镜一般,她的便宜不是白沾的,我都叫阿姨了,你们也好意思把她往殷权身上安?
媛馨的嘴抽啊抽,她有那么老吗?还不到三十!
殷宗正暗忖,他还没出招就给堵回来,出师不利啊。
莫水云不甘心,即刻说道:“媛馨这个年纪跟你差不多,你们就是姐妹了!”
程一笙轻笑,“那哪能行?您不就成我姐姐了吗?老不老不能按年龄算,要按辈分算。老一辈就是老一辈,礼节不能坏!”
这“老”字出一下,媛馨的脸就青一分,如果这里不是殷宅,她早就发飙了,现在能给她脸色看的还真不多。
眼看儿媳要吃亏,殷宗正忙相助,“媛馨我可一直是当孙女儿看的,当初我还想让她嫁给殷权呢,谁知道你们结那么快!”
一会儿是你儿媳的姐妹,现在又成孙女了,真够乱的,程一笙心里冷笑,怪不得殷权和这里不亲,又怪不得殷权对她的父母那么好,每次在她家都很享受,原来殷权这么缺少家庭的温暖,你争我斗的令人寒心。
她收回脸上的笑,不冷不热地说:“爷爷,您一直说我当主持人不好,接受不了当主持人的孙媳妇。原来您能接受当明星的孙媳妇。据我所知,娱乐圈可比我们广播界乱多了。您的想法我真是不能理解!”
殷宗正脸一白,他哪里想到莫水云找来的是个明星啊!忽略了这一点!
莫水云马上说:“一笙,媛馨是自己人,知根知底儿的,虽然是明星,可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
程一笙根本就没理莫水云的话,她看向殷宗正,认真地说:“爷爷,可能您认为我不知根知底,但是我真的知道心疼殷权。您认为对他的好,就真的是对他好吗?就算有好的家世、好的背景,不爱他,他能幸福吗?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殷权,可您也要想想,如果今天的事他知道了,会怎么样!”她站起身,冷声道:“我先告辞了!”然后不管他们怎么反应,转身利落地走了。
房间里很安静,媛馨略显尖酸的声音响起,“真没礼貌!”说完她又觉得不妥,补了一句,“您看她说走就走,不尊重您嘛!”
殷宗正瞥她一眼,没有说话,站起身走了。
莫水云的脸色也不好看。媛馨叹气,“我看你这儿媳不好对付,自求多福吧!”然后站起身说:“我先走了!”她也知道自己跟殷权没戏,算了!
“我送送你!”莫水云站起身,跟她走出房间,才轻声说:“吴导的新戏你听说了吗?”
“嗯!”媛馨轻哼一声。
“我给你弄来,老规矩,三七分,如何?”莫水云的声音更轻。
媛馨笑笑,问她:“这些年你还没赚够?”
“钱啊,没个够,总要为自己想想吧!”莫水云淡漠地说。
“行,我接!”媛馨爽快地说。
莫水云笑了笑,柔声对她说:“放心吧,不会亏了你的,以后给你跟殷权制造机会!”
“算了吧,你那儿子,有点可怕,我可驾驭不了!”媛馨缩缩肩,故意做了个窘态的表情。
莫水云嗔道,“只要他不喜欢男人,你就能行!”
“你还真高看我,以后再说!”媛馨说着钻进车里。她在社会上混了这些年,这事儿能不能成还是看得出来。恐怕一切都是莫水云的美好愿望!
程一笙出了殷宅,心情难免有点郁闷。她以为只不过受些冷言冷语,没想到这么过分的事情都给弄出来了。不行不行,她要不做些什么岂不是太憋屈了?殷权跟家里的关系已经很坏了,再坏也不过如此。更何况她并不想让殷权知道这件事徒增伤心。自己的家人,还是最依赖的爷爷这样拆台……
程一笙轻轻叹气,也不知道殷权经历过什么才成这样的,今天她一见,事情绝对不小!这口气不出不行,为了殷权也得出!想到这里,她看眼时间,还早。于是开车回了电视台。
进电视台直接便进了娱乐采访部,记者们都出去采访了,只有名记谭记者,一般像这样的名记者人缘广,会有特定的渠道,所以相对来讲不用到处抓新闻,比别的记者轻松很多。
“哟,程主播,稀客啊,您怎么有时间上我们这儿来?”谭记者是自来熟,没怎么说过话的人那就是老熟人了。
“给你送新闻来了!”程一笙笑着坐到椅子上。
“您有什么大新闻?您要结婚了?”谭记开玩笑说。
“别贫,媛馨的,据说她现在跟了个老男人,你一拍一个准儿!”她这是胡说,不过像媛馨这样的,肯定不会干净,就算到时候不是老男人,也有别的收获。
“她啊……”谭记者笑意浅了些。
“怎么?有背景?殷家的?”程一笙随口说出。看到媛馨帮莫水云的忙,说明莫水云经常帮媛馨,否则没有这些关系,凭什么来当炮灰?年龄相差二十岁,才不信两人能成朋友!
“哟,程主播,您都知道啊?她怎么惹到您了?”谭记者有些惊讶地问。他印象中,程一笙很少与这些事情挂钩。
“这些你就不用问了,反正有人怪下来就说是我让拍的,全都推我头上就行!”程一笙还巴不得莫水云知道她让人干的呢,要不时不时算计她跟殷权,那会更麻烦。反正莫水云不敢把她怎么样,更不敢把殷权怎么样。
谭记眼前一亮,立刻来了精神,媛馨没人敢报她真料,他要是来这么一个,那肯定得火!他想到这里,抓了自己的行头,对她说道:“那我可忙去了!”
“去吧!我程一笙说话算话!你录下来都行!”
“不用,我还信不过您?走了!”谭记这样的人,交的人多,看的人也准,他知道程一笙不会害他。
程一笙把这件事搞定,跑了趟美食节目组,然后开着车回家了,今天心情好啊,她换了衣服,从包里拿出向美食节目组要的菜谱,进了厨房。先找出一道看起来比较简单的菜式,然后开始准备食材。
殷权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她哼着小曲儿,正在切菜,他先去换了衣服,然后故意走路弄出些声响,免得她被吓一跳然后再切到手。她听到声音回头眼睛笑得弯弯,“老公回来了,今天给你做好吃的!”
他眉一挑,哟!他走过去,轻轻揽过她的纤腰,低声问:“今天心情很好?”
“嗯,忙了这些天,审一次就过了!”她说着放下马,勾住殷权脖子踮起脚在他脸上轻印一吻。
简直就是受宠若惊了,他不由疑惑地问:“就这件事?”
以他对她的了解,这件事情还不足以让她不顾羞涩如此对他。她那狡黠的笑,分明就是算计从之后才有的好心情,显然这不是针对自己的,她还在给他做饭呢。也不知道谁那么倒霉,不是他就好了!他同样在她脸颊印上一个吻,充满磁性的声音响在她耳边,“我们一起做!”
这句话真是一语双关,充满了暧昧!
可是单纯的她并没有往歪处想,她轻轻“嗯!”了一声,拿起书举起来说:“有好多不明白呢,这句是什么意思?怎么切成图上那个样子?”
他无奈,是他思想不纯洁了,他纯洁的小妻子,总是让他起怜爱之心。他接过她的书,看了一遍,然后放下,拿起刀,又拿起她削好的土豆,耐心地说:“我教你,这样切!”
他一刀刀切得很慢,并且配合讲解,她崇拜地说:“你怎么什么都会啊,好厉害!”
他的唇微微上扬,沉声说了一句,“我是男人!”
男人跟什么都会有必然联系吗?她脑中闪过一丝疑问,不过也不是重要问题,马上就过去了,她又拿过青椒,让他切。他教她切完菜,她一定要自己炒,他担心油会溅到她脸上,所以说这次给她示范,下次她再炒,她欣然同意了。
其实她又不是没做过饭,哪里有他想的笨手笨脚?只不过他总是把她当成需要人照顾的娇妻,这也是爱的一种体现吧。
殷宅
殷宗正被叫出来吃晚餐,莫水云站在餐桌一边摆筷子,一边温柔地笑着说:“爸,今天我特意下厨,做了道您爱吃的!”
殷宗正淡淡地说:“这些事让佣人做就好,你没必要折腾。”
殷建铭立刻开口说道:“爸,水云也是为了让您开心一些!”
殷宗正没有说话,沉默地吃饭。
莫水云有点委屈地看看殷建铭,殷建铭将手放下,轻轻拍了拍她放在腿上的手,示意她不要往心里去。
一顿饭吃的很安静,殷宗正吃过饭就回到房间里,他重重地叹气,虽然这件事不能怪儿媳,可今天他听了程一笙的话心里有那么一点难受,他对不起殷权,也对不起儿媳,可都是一家人,他能怎么样?
莫水云看出老爷子有些后悔,生怕迁怒于自己,所以才下厨想讨老爷子欢心,没想到老爷子不太领情的样子,她不由觉得这次自己有点鲁莽。看来她还是低估了殷权在老爷子心里的位置。
回到房间,殷建铭问她:“我爸今天怎么了?”
“唉!都怪我,今天媛馨来找我,程一笙来看咱爸,因为电视台工作的事儿,爸挺不高兴,她还不肯妥协,那意思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辞职!”莫水云一边说着,一边暗中打量丈夫的神色。
殷建铭没有说话,还是往日淡泊的模样,莫水云跟着说:“我在中间劝了劝,不过看程一笙也是个硬脾气,连媛馨这个客人的面子都没给,难怪会把爸气成这样!”
这次殷建铭皱起眉,不悦地说:“殷权娶的老婆也像他!”
莫水云立刻柔柔地笑了,轻抚着他的背说:“行了,你也别气,电视台免不了有点绯闻什么的,回头殷权受不了肯定会让她辞职的。你们父子本来关系就不好,你出面管了关系更僵,回头爸那里我劝劝他,逗逗他开心就行了!不过今天媛馨受了些气,人家本来是客人,我挺不好意思的,听说吴导有个新戏,你看要是能让媛馨上,咱们就当道歉了,不方便就算,以后有机会我再补偿她。”
殷建铭转过身,轻轻揽住她的肩,叹气说:“吴导那边我去说,问题不大。水云,你说咱们自己住多好,也免了你受这些气!”
她笑意更大,嗔道:“你说什么呢?爸年纪大了,我想多陪陪他,他也是我爸爸嘛,我不会觉得委屈!”
“水云,这辈子我最幸运的事就是找回了你!”殷建铭有些动容,将她抱在怀中,力气有些大。
莫水云在他怀里轻笑出声,打趣道:“女儿都这么大了,你还说这些肉麻的话!”
殷建铭听她提到女儿,便跟着说:“水云,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想璇璇,事情过去那么多年,我会想办法让她回来的!”
莫水云听他这样说,低头轻拭泪,然后努力挤出一个笑,抬起头看向他说:“看你说的,璇璇在国外又不受罪,多少人想出国还出不去呢。我就是觉得璇璇都25岁了,以前光想着殷权的婚事,忽略了她。现在殷权结完婚我才突然发现,女儿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咱们是让她在国外找呢?还是……”
殷建铭打断她的话,果断地说:“不能在国外找!”他抿起唇,神色凝重地看着她说:“璇璇迟早要回到我们身边的,如果在国外找了,这辈子恐怕就要留在那里,万一被欺负,我们都没办法,我会让她尽快回来的。更何况她不能找个外国丈夫!”
“我也是觉得外国人生活习惯跟咱们不一样,怕将来过不到一起!”莫水云顺着他的话说道。
“行了,这件事你不要管,我会跟爸商量的,我去工作一会儿,你要累了就先睡!”殷建铭拍拍妻子的肩,安她的心。
她露出一个笑,“嗯,别累着了!”
他觉得她就像当初恋爱那般,温柔地一点都没有变化,对她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房间,回到书房。
莫水云的目光一点点冷了下来,一双保养极好腻白的手紧紧地攥住……
第二天,殷建铭就把吴导叫来,他对妻子的事一直很上心,对妻子的朋友也非常照顾。这些年他一直觉得亏欠了妻子,所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弥补。
他将手中的文件签完字,才抬眼淡淡地看向吴导,漫不经心地说:“听说你手头有个新戏,要是女演员没定,就给媛馨吧!”
吴导为难地说:“殷总,这戏您不知道,是青春剧,媛馨年龄有些大了!”
殷建铭微微皱眉,“媛馨还没三十呢吧,现在化妆技术那么高,这也是问题?再说殷氏会赞助,肯定占大头!”
吴导听了他的话,立刻说:“那行,我马上通知她来试镜!”
拍戏为什么?不就为了赚钱,现在有人送钱,不用他发愁,女演员而已。钱赚够了,有没有人看谁管?
殷建铭点点头,不再说话,又低头忙工作。
吴导知道这次会面完成,不吭声地走出去了。殷氏财大气粗,就连一个总监都比别的公司总裁要横。
媛馨接完通知试镜电话,挑挑眉,心想殷建铭效率够高的,要不是殷家,这戏根本就轮不到她头上。看样子莫水云在殷家的地位越来越高了。
试镜只是走个场,试完镜没多久便被告知通过,准备几天就要开拍,媛馨感叹,又一笔收入进帐,靠着莫水云赚钱就是快。
程一笙办事靠谱,看人也靠谱,谭记者果真给力,不愧是名记,仅一天时间便将证据拿到手,隔天便见报了。媛馨真是够火,娱乐版面,她就挤了一个版,并且还是两条新闻,一个是她将要出演吴导新剧,另一条便是她当小三,靠着大老板,那老板都五十多了。
绯闻,还是丑闻!
新闻一出,简直轰动了,这则新闻是谭记卖给了报社,他也在电视台娱乐节目中给播了。本来不让播的,结果一说出事儿程一笙担着,谁不想新闻出彩?媛馨近几年都没有出负面新闻,可心预见这则新闻多么的火爆!
于是媛馨的粉丝失望极了,纷纷骂看错眼,要么就是走眼了。媛馨简直不敢出门,看着报导直生气,关键她连否认的借口都没有,两人的艳照都上了!
然而事态并没有维持现状,那位老总的老婆得知这件事,带着人闹到了她家门口,在外骂得极其难听,她躲在屋里不敢吭声,只能给莫水云打电话。
莫水云已经看到报导,刚给殷建铭拨完电话,让他查。她安慰着媛馨说:“放心,这些年都没人敢惹你,肯定是个新初茅庐的记者,我负责给你摆平!”
媛馨也是刚打完电话,她有自己的渠道,她跟莫水云诉苦说:“我也问了一下,人家问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普通记者拍不出这个,连大门都进不来。是谭记者,N市名记,他可是在电视台,跟程一笙一个单位,我看这事儿就是她干的。我帮你的忙,把自己给拖下水了!”
莫水云心惊,“不会吧,她哪里有那么大胆子?”
“她连你公公都敢顶撞,胆子能小吗?”媛馨反问。
莫水云神色凝重地说:“我会查清楚,你别急,殷家不会让你委屈的!”然后便匆匆挂了电话。
媛馨听着外面一阵阵喊叫就心烦,那个成天喊她“宝贝”的老男人不知缩哪里去了,关键时刻电话也关了,面都不露,什么态度她已经清楚。
程一笙大清早的就看报纸,瞧见媛馨的巨幅照片这叫一个美啊。殷权看她笑得开心,过来看了一眼,有点意外,媛馨不是那女人的朋友吗?这两年靠着殷氏活的风声水起,竟然有人上她的新闻,得罪什么人了?他看眼程一笙饶有兴趣地捧着报纸,暗笑女人就是女人,都喜欢这种娱乐八卦,他走到厨房去做早餐。
程一笙上班的时候,买了早餐,直接进了娱乐采访部,扬着手中的袋子说:“今天我请大家吃早餐!”
一堆记者意外地围过来,热情地问:“程主播,今天有什么好事儿啊,突然请我们吃早餐?台里都有?”
谭记坐在里面,没动地儿,说道:“有吃的不快吃?别问那么多!”
程一笙走到里面,将左手的袋子放到他面前,“名记者吃大的!”
谭记笑着拿出来,那边几个记者已经吃上了,他们瞪大眼,“哇,巨无霸,程主播,偏心啊!”
程一笙转过头笑道:“等你们成了名记,我也给你们买世无霸!”
“一个个的,听见没?光见贼吃肉,没见贼挨打!”谭记幽默地自嘲。
大家哄地都笑了,程一笙笑着说:“你们好好吃,我先上去了!”
“好嘞,慢走程主播,下次有好事儿再请我们吃早餐!”记者们都能说,油嘴滑舌的。
程一笙摆摆手,没回头,踩着高跟鞋回了办公室。
有记者好奇地问:“谭记,程主播今儿怎么突然请我们了?”
“就是就是,谭记,为什么还给您最大的?”另一名记者问。
谭记喝口咖啡,白他们一眼说:“好奇心别太重,有吃的就赶紧吃!”
殷建铭刚刚接完吴导的电话,人家演纯情剧,要的女主角最起码得纯情,媛馨年龄大就不说了,可闹出这么个丑闻,还是跟个老头子。要知道现在观众对小三都是很敏感的,如果真用了她,非得被骂死,对赞助商的形象也不好。
他揉了揉额,拿电话又拨了出去。
薜岐渊看到殷建铭的电话已经知道是什么事儿,他接起电话礼貌地叫:“殷叔叔!”
“岐渊啊,有件事想问你一下。演员媛馨是你婶婶的好朋友,我听说今早你们电视台播她的丑闻是你们电视台谭记拍的,这是怎么回事?”殷建铭直接问道。
薜岐渊答道:“殷叔叔,这件事我也是刚知道,正在查,您等我一下,马上就给您回复!”
“行,我等你电话!”殷建铭说道。
他的电话没打完莫水云的电话又进来了,她着急地问:“建铭,查出来没有啊?媛馨那边麻烦了,那男的老婆打到她家门口了,骂的特别难听。”
一大堆工作等着他处理,大清早的就得忙这些破事儿,他有点烦,但是又不好对老婆发火,只好隐忍着说:“殷氏每年帮她争取那么多戏,她又不缺钱,找什么已婚男人?自找的,你让她受受教训也好,我正在查,等对方电话,有了消息给你打过去!”
说着他先挂了。
那边薜岐渊已经问了下面,追到谭记,然后又追到程一笙身上。他皱眉,心想怎么哪里都有这女人的事儿?他拿起电话按了四个数字,果真程一笙已经到了办公室,她甜美而轻快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薜台,您好,有什么吩咐?”
听着她声音都快飞起来了,显然心情很好,他沉声道:“来我办公室一趟!”她有什么好事儿,心情这么不错?
她没有像往日那样言听计从,而是说道:“薜台,因为媛馨丑闻的事儿吧,您告诉我公公,说是我让人干的就行了。这是殷家人内部事,没关系,也不会把您牵扯进来!”
几句话之间薜岐渊已经将几个人的关系联系起来,他只是“嗯”了一声便挂掉了电话,这件事他不会插手,对于他来讲,非常乐意见到这个场面,媛馨跟程一笙的婆婆交好,这事儿分明是程一笙与殷权后妈的矛盾。他巴不得程一笙跟殷家关系越闹越僵,这样对她将来离婚有非常大的帮助。
想到这里,他把电话打给殷建铭,殷建铭由于在等电话所以接的很快。
“殷叔叔,查出来了,让谭记者去拍媛馨绯闻的是程一笙!”薜岐渊只告诉结果,没有多说一句,也没有针对此事说出什么看法。
殷建铭沉默了一下,才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岐渊!”
“殷叔叔不要客气,有事您再给我电话!”薜岐渊礼貌地说。
“好、好,有时间到家里来玩!”殷建铭客套地说。
“好的,殷叔叔,那我先挂了!”
“好,再见!”
殷建铭挂了电话,眉便锁了起来,竟然是程一笙。前天到底发生什么了?让程一笙用这种办法来出气?媛馨跟程一笙没有矛盾,很明显是冲着殷家来的。虽然只见过程一笙一次面,她一直没怎么说话,他觉得这个女孩儿也不是莽撞的,怎么会顶撞父亲呢?
这些事情没有头绪,接下来他苦恼应该怎么跟妻子说?就算他告诉妻子这件事是程一笙做的,他也不能把程一笙怎么样,毕竟是他的儿媳,为个外人来惩罚自己人,没有这个道理。更何况他跟殷权关系一直不好,虽然他对儿子有不满,毕竟他就一个儿子,他不想关系再僵下去。
一时间,他拿不定主意,握着电话站在窗前苦思凝神。
殷权从家里出来并没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开着车去了殷宅,一进门便风风火火地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看着对面的爷爷问:“爷爷,您找我有事儿?我工作忙的很!”
殷宗正看殷权的神色和平常无异,没有特别高兴也没有很不高兴,他试探地先问了一句,“殷权,一笙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她最近怎么样?”
“她很好,不劳您操心。如果您是因为她工作的事,那就没必要谈了,我还得赶着去上班!”殷权语速不慢,还摆出一副随时要走的架势。
“哎,不是不是!”殷宗正忙否认。看来程一笙果真没把这件事告诉殷权,这他就放心了,事情也好办很多。他沉声开口道:“殷权啊,你妹妹……”
二楼楼梯口躲着的莫水云听见说到正题,赶紧趴在墙边竖起耳朵听。她从起床就一直关注下面的动静,听丈夫跟公公说女儿的事,知道公公给殷权打电话回来,便没下楼,等着殷权来了偷听。
“爷爷!”殷权打断他的话,犀利的目光已经射了过去。
殷宗正看到孙子沉下脸,知道这是生气的征兆,赶紧改口,“璇璇今年也25岁了,该到结婚的年龄,你说她要是不回来,总不能在国外结婚吧!殷权啊……”
殷权没有耐心听完,他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靠在沙发上,双腿叠交,再一次打断他的话,说道:“爷爷,您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件事呢,除非我死了,或者我跟殷家脱离关系。否则,就算她死在国外,也别想回来!”
他说罢,猛然站起身,冷冷地看着殷宗正说:“爷爷,我很忙,如果是因为这些无聊的事,就不要叫我回来了!”
“殷权……”殷宗正赶紧站起身叫,可是殷权已经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大门。接着是汽车发动机响的声音,渐渐远去。
二楼的莫水云已经快要将墙抠出个窟窿,往日温柔的神色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愤怒,那张保养极好的脸也开始扭曲,眼看佣人要上来,她轻步回了自己的房间,把床单紧紧抓在手中,阴狠地说着,“殷权、殷权……”
那边殷建铭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让殷权来处理这件事,毕竟是他妻子闹出的事。所以殷建铭给殷权打过去。
殷权以为是他要说那女人孩子的事儿,于是冷冷地开口问:“有事?”
殷建铭倒没在意,殷权对自己一向没什么好脸色,他直接说道:“殷权,你有没有看到今天媛馨的报道?我刚问过,那是你妻子让人拍的,这是怎么回事?”
“程一笙让人拍媛馨?”殷权意外地问。然后脑中闪出早晨程一笙看到那个新闻时的高兴劲儿,他回过神说:“我问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