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过去,骆南城破了穆王的大军,抓了穆王,平定叛乱,沧州亦是传来捷报,骆兴邦不日便可回京了,皇上亦是感怀这危急时刻,只许骆两家忠心如初,叫人放心踏实,自然是大大赏赐一番,而许从安这副将实则只是给将军缝补暖床用的,接这丰厚赏赐的时候,不禁有些手软,觉着自己已是坐实了“小白脸”的风言风语,又转念一想,反正自己也是女子,明面上虽说是骆南晴嫁给了自己,可自己也的的确确可以算是将军夫人的,将军有战功,自己领点赏又怎么了,当下心安理得地接过了赏赐。
许从安可谓是朝廷上如鱼得水,可回了府,活得猪狗不如。
骆南城领了赏又匆匆回了定城,走之前自是不忘给妹婿一个下马威,命她好生对待晴儿,许从安只想摸一把辛酸泪,同是女子,到底有无有人管她死活,自成亲以来,自己哪一处不是由着骆南晴喜好来的,临了别个说自己小白脸也便罢了,一个两个好似自己欺负了骆南晴似的,千叮咛万嘱咐,也不瞧瞧两人的性子与武力,着实没人去提醒提醒骆南晴该对自己好一些吗?
许从安心中忿忿不平,可也不敢再骆南城眼皮下显出不满,这骆南城也是好笑,不回去和三嫂嫂亲热亲热,成日在院子里盯着自己是为何,难道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了?可一想骆南晴此刻已是怀了孩子,纵是有人觉着自己不像男子也不会怀疑自己身份的。那这骆南城便是盯着自己给骆南晴做牛做马的,许从安想通词关节后,自然是伺候得越发卖力起来,不单单要伺候骆南晴,还要伺候她三哥,不肖十日,便有些消瘦了。
总算送走了骆南城,送骆南城走的时候,许从安喜极而泣,骆南晴还道她如自己一般舍不得,竟还开口安慰,“我骆家却已是习惯这分分合合了,此次三嫂嫂也是跟着去的,想来不久就有侄儿了。”许从安怎好说自己是为自己高兴呢,只能胡乱点点头,用手帕擦去眼泪。
可还不到她开心两日,却是骆兴邦将军,她的岳丈大人到京了,她隐隐觉着自己不像是娶了将军府的女儿回来,而是偷了什么宝贝回来,这骆家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颇是不爽,好似自己是拱了他们家好白菜的猪似的,果不其然,这岳丈大人面圣后的头一件事就是来瞧自家的宝贝女儿了。
许从安自翰林院回来,见岳丈大人仍在府中,心下一惊,这岳丈莫不是下了朝便一直呆在这儿吧,骆兴邦瞧见她了,也不等她行礼,自顾又嘱咐他好生照顾骆南晴,说来的话与骆南城并无多大差别,便是说些晴儿若是不高兴了,他骆家可不管许家的颜面,你小子也见过他骆家男儿的血性了,发起火来可不是儿戏。只是骆兴邦毕竟久战沙场,其威严非骆南城可比,此番一比较,许从安心中叫苦不迭,还不若对着骆南城呢,这岳丈也着实可怕。
骆兴邦不似骆南城,只在京城呆几日,用了晚膳便回去了,想来第二日还会来坐镇的。许从安想到骆南城那厮,连晚上也不回府,也不到厢房歇息,只在二人房前坐着,说是防着妹夫乱来,便流下泪来,他也不瞧瞧他家妹子可是旁人能欺了去的,就她这幅身子骨,明明都是被欺压的那个,这骆南晴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明知自家哥哥在外头守着,也要调戏许从安一番,待两人衣衫褪尽,许从安又惊醒过来,想着自己差点便要丢了性命,怎么也不肯顺着骆南晴,骆南晴本也就是逗她,咯咯咯笑了几声便睡下了,徒留许从安一人抑郁不已。
骆南城走了那两日,骆南晴便有些难耐,使出浑身解数迷得许从安昏头昏脑,也亏得骆南城人不在余威还在,每每关键时刻,许从安便清醒过来,自觉停了动作,叫骆南晴来动手,虽也算行了周公礼,可骆南晴颇为不满,“三哥是叫你好生伺候我,怎又变成我伺候你了?”
“你也知这头三月实在要紧,可不能托大,你再熬几日罢。”许从安倒是有些怀念起骆南城在门前守着的日子,只不过她岳丈可没这脸守在这儿,她也不知该喜该悲。
果然,许从安刚踏进屋子,便觉屋子里有些异样,细细一看,床前的蜡烛竟是换成了红烛,细细一闻,这香也不是平日里点的,便走过去想要再闻一闻,也不知这香对胎儿有无坏处。
才走近,便听到骆南晴从浴间走了出来,她见许从安站在香前细细闻着,嘴角便忍不住勾了勾,看得许从安抖了抖,总觉得今晚上会有不妙。
许从安装作很镇定的模样,转回身,又在香炉前闻了起来,用力一闻,却是涨红了脸,这骆南晴也太不要脸了,这香还是平日里的香,只是添了一些□□。许从安握拳放在嘴上轻轻咳了两声,装作没闻出来的样子,“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工作没有做完,时间紧迫,我还是去书房再做一些。”
“先前也不知是谁说,公事切不能带回家来做。”骆南晴斜靠在床头,好整以暇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时不时放在远处瞧瞧,似乎丝毫不将许从安的公事放在心上。
“今日的事有些特别嘛。”许从安心道,若不是你点了催情的香,我至于躲到书房去吗?你这不要命的娘子,实在可怕。
“我倒是不知你有何事如此特别,不过知道,你若是今日踏出这门,今天的确会特殊到叫你铭记一辈子。”骆南晴依旧是方才的姿态,脸上半点变化也无,风轻云淡地好似在说今天的晚饭有点咸。
许从安这哪儿还敢走,哂笑两声,把门锁好后老老实实去了浴间,谁料骆南晴依旧不放过她,高喊一声,“洗得干净些!”
许从安躺在浴桶里,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磨磨蹭蹭也终究有个结束的时候,待她坐回床上,骆南晴已是等了好久,她本想拖到骆南晴困了,可谁知骆南晴白日里睡了个够,有精神着呢!
许从安战战兢兢才躺下,骆南晴就发话了,“今儿你别想混过去,你说的三月已满。”
“晴儿,谁上谁下不都一样么,你何必执着于此。”许从安的确有些想不通,又想再劝劝骆南晴,“虽说三月已满,可这刚满已是有些不安稳的。我们有个孩子亦是不易,小心些为好。”许从安实则是担心胎死腹中后,对骆南晴的身体伤害极大,却又不好说出口,怕骆南晴反驳她习武之人并不畏惧。
“你这般小心翼翼,怎会有事。”骆南晴怎会听许从安的劝,当下又耍起性子来,“先前你明明应了我,何事都听我的,偏偏做不到,还说不是哄我的。”
许从安没有法子,只好上前轻轻将骆南晴搂入怀里,也不再说话,凑过去亲了亲,骆南晴便收了脾气,许从安自是明白躲不过去了,只好时时提醒自己动作轻一些,谁料这姑奶奶岂是好糊弄的。
“许大人,你可是没用晚膳?这半点力气也没有。”骆南晴直白地嫌弃着,许从安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这是娶了个多孟浪的娘子回来,竟是毫不避讳这些言语,好在自己是个女子,若是男子,她还有尸骨存着吗?
“许是这几日太累了,还是不扫兴了,待我养几日身子再给您尽兴可好?大将军?”许从安轻轻软软地摸着骆南晴,这小腹竟是还不见迹象,倒叫她一时恍惚,这的确是怀了吗?
“我说了今日放不过你就是不会给你找着任何借口,你瞧我备了什么。”说着从枕下掏出一个瓷瓶来,“我也不知这是什么,只是听说男子常用来补身子,不若你试试?”说着就要打开瓷瓶,许从安赶紧一把夺过扔了出去。
“你是哪儿来的这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胡乱都给我吃,你也不怕将我毒死做了寡妇。”许从安着实吃惊,这骆南晴为了闺房之乐,可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谁料骆南晴双手抱住她的脖子,软软的身子贴了上来,声音也软了不少,“这是新婚时别个送的,我只是拿来唬唬你,怎会叫你真的吃了,谁叫你总想那么多法子不要我,我只能想法子让你要我。”
“说来我实在好奇,你我一般的年纪,怎的你如此想要?”许从安似是想到了什么,“许是你怀了孩子的缘故,以前医书上倒是不曾细看这些。”
骆南晴只怕她又想起去翻医书来,只得匆忙转了话头,“你怎不说许是你用情不如我深?”
“我喜欢你又不是单单喜欢与你肌肤相亲的。”许从安为自己辩解,“你也知‘发乎情,止乎礼’,若外头的女子也如你这般,那不得生好多个孩子?”许从安刚说完,便想起岳母的确有好多孩子,再看看在自己怀里蹭来蹭去的骆南晴,若不是这也是遗传?说着颇有些担心地往骆南晴的小腹瞧了瞧。
“你该不会是打算给我讲起课来了吧。”骆南晴有些怨念地瞧着许从安,想着自己想了这么多法子,如今二人都已经剥干净了,还能被许从安绕过去,心里委屈不已,瞧着许从安的眼睛也满是可怜,扁着嘴委屈极了。
许从安心下一软,捏了捏骆南晴的鼻子,又低头吻住,慢慢抱着她躺下,骆南晴几下便被她撩拨起了欲望,心下暗想,若这回许从安又中途停下,自己定是要咳出血来的,好在许从安没有让惨案发生,只不过也不敢与往日那般放肆,动作极尽温柔。
骆南晴也只是脸上不在意而已,实则也是有些担心的,第二日见无碍,便放下心来,许从安也是破罐子破摔,由着她了,骆南晴这才满足。
想来这孩子是个比许从安还命苦的,才将将三月出头,竟是就被皇上赐婚了,虽说不曾下旨定下,却也差不离了,定的就是前不久才降生的小公主,想来皇上这般年纪了,这差不多便是最后一个孩子了,又是皇后所出,他满心想要赏赐许骆两家,也不管人家要不要,他想着,若是这胎是个小姐,那便再等上几年,总会有个公子出生的吧,相差几岁尚公主又何妨,谁教太子的孩子都能走能跑了,总不能委屈了许家的孩子。
许贤玮自是感恩皇恩浩荡,皇上这般也实在是太瞧得起他许家了,这孩子若是教不好,叫他怎么面对列祖列宗,是故越发重视起来,这苦的可不就是许从安么,鞍前马后伺候着,她实在想不通,这连个肚子都不显的骆南晴,哪儿需要自己照顾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说我的文不超过20章,我字数也是不少的。根据字数,这怎么也算得上中篇了,真的。(认真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