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是个欲望动物,男人为甚。
性学专家,娄子老师跟我说过:当一个人恋爱谈的多了,是没办法好好结婚的!
因为会比较,A有的体贴,B没有;B有的金钱,C没有;C一身的才华,D却老实巴交;D的稳重,E的花心……有人会说,连花心的渣男、渣女的人设都讨喜了吗?那是因为你没见过这些人在床上翻江倒海的样子。
总之一代比一代,一代又不如一代,到最后对爱失去了兴趣,感觉哪种都喜欢,可处久了哪种都有些乏味。
肖雅在某些方面就比较内向,连叫唤的声音都小的跟个蛐蛐似的,搞的我兴致全无,匆匆了事。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把我摇醒,我一看时间才七点钟,肖雅说要吃早饭了,我说在睡会。我的作息,哪怕是在工作时间也都是要到十点半之后了,健不健康我不管,让我舒坦才是最重要的。肖雅说这人一过了九点还不吃早饭,你的肠道就会自动的吸收屎,也就等于你在吃屎。
我说吃屎就吃屎,这么多年我也吃习惯了!肖雅摇摇头也拿我没办法,任凭我一觉睡到下午一点。我起来用了点三明治又灌下一罐金汤力水,肖雅就坐在那里摇头,我知道她心理肯定在想我这个人的生活习惯太差了,可是我乐意。如果现在坐在对面的是占小满,她肯定不会这么想,因为她的生活习惯比我还差。
下午三点的时候,史健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去他工作室一趟,说有重要的事情跟我商量。等我到他那,他所谓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办法让占小满与何大河在一起。我说这倒是我所希望的,但现在的情况很不容乐观,我顺便把占小满住在屋村的境遇一并说了。
史健把我带到他的办公室,当中白板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与占小满相关的人物关系分析线路图。
“你还真下功夫啊。”我对这壮观的一幕有些惊叹。
“那可是关乎到我的幸福啊。”
“你什么幸福?你和江婷吗?”
搞了半天,史健才是我们所有人中影藏最深,也最有心机的那个人。他早就看出来了江婷对何大河有意,加上后来江婷让他催眠占小满,又让他成功的以一个专家的身份介入了这场三角关系里面。
每一步都是他算好的,其中也包括那天让我去把占小满接走都是他的主意。我说,回想起来还真的如你所说,全都是按照你的逻辑在推进啊,你挺阴险呀。史健说阴险谈不上,只不过是用了些专业知识,要想让他从江婷的朋友圈这层关系里跳出来,必须要摧毁她,然后再重建进行关系重建。
以前没有这个机会是因为江婷之前的那几个男人实在太鸡肋了,史健也不是没有尝试过,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江婷面对分手是冰冷的像块石头。
“可是那天看到何大河与占小满在一起后,她居然哭了,我就知道时机成熟了。”史健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流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
“你告诉我这些,你就不怕我暴脾气上来,给你这地方拆了?”
“哈哈,严公子昨天订婚了吧,既然如此,你就应该不会干出这种事来了。”
人们总会在某个时刻感受到知识的强大!以前我觉得上学一点屁用都没有,无非就是混个证书,走上社会,该你的资源你一样少不了,反正起点高,文化程度真的不那么重要,识字会算数能讲几句英文足矣。
今天史健算是给我好好的上了一课,我们四个人一直跟一个心理学博士在玩心眼,说出去都要被笑死。
“说吧,说你接下来的害人计划。”
“我们在帮人,不是吗?”
史健走到白板面前,跟我说占小满第一次被唤醒时的刺激元是那首《拉德斯基进行曲》,那是一次偶然的成功,当时的时机也并不成熟,一是何大河的记忆还没完全恢复,二是占小满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爱情距离问题。
第二次是在酒吧,何大河唱出那首校园民谣,这次算是两人真正的配型了,所以就从刺激元上来看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重要事件点。
史健边说边把占小满的催眠记录册拿出来,他做了归纳,跟我说了几个事件。比如《拉德斯基进行曲》这次,是大学城的一次艺演,曲子是名曲,这没问题,关键点在这首曲子播放的时候,占小满正在何大河的身边,并且何大河给了她个一生的承诺。也就是说在占小满看来,这是她人生最重要的一个时刻,也是最幸福的时刻,这个印象属于深刻印象,而《拉德斯基进行曲》只不过是打开这个印象的钥匙。
至于第二次的民谣是何大河在学校元旦汇演上专门为占小满写的,当时在舞台上唱完了这首歌,何大河还当众向占小满表白了,你能想象全场高喊“在一起”的场面。所以现在要想让占小满再次被唤醒,就必须要找到第三个关键事件印象点。
“以前的套路再用一次不管用吗?”我提问。
“哲学上有个理论叫人的双脚不可能同时踏进一条河里,从心理学层面来讲,唤醒点效果重复是会逐渐弱化,而后续的排斥反应也会十分明显。”
史健的举了例子,他让我回想一下,占小满前后两次的变身后遗症。第一次她本体出现到超过距离红线后,对何大河的态度反应其实并不算太强烈,可第二次,也就是最近的这次,你有没有觉得占小满的应激反应明显比上一次厉害多了。
“好像还真是,何大河都逼着去村子里当流浪歌手了,可她好像一点面子都不给。”
“愚蠢,所以说同样的招式不能反复用。”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天天研究别人心里想什么啊,我们这种凡人都只能抱着侥幸心理,用着过时的套路,在那守株待兔。”
“语文课本早就告诉你们,守株待兔最后守到兔子了没有?”
“别卖弄了好伐,直接说重点。”
喜欢卖弄似乎是学者们的通病,文人喜欢掉书袋子,一篇文章里动不动就是谁谁谁曾经说过……理工科的就喜欢卖弄推理过程,明明就是静安寺的事他非给你饶到张江高科去。也许是这样才显得他们知识渊博,与众不同吧,这也是一种虚荣心,毕竟他们一肚子的墨水,不像我,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我们的突破口在这里。”
“火车站?”
“没错,确切的说是梅陇车站。”
“梅陇?这都不做客运好多年了。”
“所以才找你严家大公子啊,都知道你们家手眼通天。”
“你不会是让我把梅陇站给买了吧?”
“真是富人的逻辑啊,动不动就是买,花不了你几个钱,只要随便找个借口,找个熟人,让我们人进去就行了。”
这倒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宏创下属也投资过几个影视公司,到时候知会一声,让那头以拍年代戏为由,过来走个场的问题不大。只是我想不通的是,这火车站一直都是占小满心头的一根刺,真的会有效果吗?还有现在的梅陇已经不是十几年前的梅陇了,就这么把人拉过去会不会没有代入感?
史健说效果肯定不要太明显,如果说之前的汇演和表白都算是美好印象,那火车站就是悲伤印象,从分级上来说,悲伤、厌恶的事件在人脑印象中的深刻程度是要大大超出美好事件的。况且占小满悲伤的源头就是因为何大河爽约未出现,这甚至能引出之前所有的回忆,至于我提到的没有带入感的问题,都好办。
史健说他到时候会做实景催眠,其实很好理解,就像年代戏演员给你搭一个布景是一样的。于是我的问题又来了,那既然可以用催眠来解决,干嘛还要费那么多事去梅陇实地,直接给人绑了来你这里做法不就得了吗?
“代入感这个东西是需要衬托的,如果占小满被唤醒后发现与何大河在一个小房间里,她会产生不信任感,会游离在现实与虚幻中间抽拖不出来。”
“那去车站就不会了?”
“会好很多,但还是会有点副作用,毕竟这一切都是假的。”
“行吧,反正我也听不懂,接下来我就去搞定车站对吧?”
“不对,你得先去搞定何大河。”
“搞定他?”
“你不得让他知道并配合吗?他是这次大型催眠里很重要的人设。”
“你也要催眠他吗?”
“不需要,他只要适时的出现就好。”
“那这个你放心,何大河没理由不配合。”
“我的意思是,别让婷婷知道,她才是最大的麻烦。”
“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史健冷笑一声说:“小心点为好,婷婷是个聪明人,而且她现在估计也再想着怎么与何大河破镜重圆呢。”
“她比较适合你,真心话。”
史健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