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消失

突如其来的人脸被手机屏光映出惨白色的光芒,我吓得瘫倒在地,一时间罔知所措,脑袋断路一样。那张人脸苍白得很,而且非常僵直,给我感觉像是凝固住了一样。 我倒在地上,手机不知被我甩到哪里去了,我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我的眼前一亮,原来是灿明打开了灯光。我的双眼每次接触到光明都会不适应,不过一会就恢复正常,我揉揉眼睛,这会我看的仔细了。

教室里居然有一群和俊悦一模一样的石像,他们都摆列在各自的座位上,脸上都是毫无表情,没有血色没有情感,像极了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如果说这是黑毛怪的作为,我宁愿相信是上帝造人时失败的渣作,于是遗弃在这里。但一想觉得自己扯远了,赶紧回到现实。

灿明啧的一声,估计想惊叹,但又感觉气氛不对,所以就啧不出口。我转移了视线,看到教师的正中黑板上,钉着一张毕业照。

我现在看到毕业照就浑身不好,一张代表回忆,代表青春的毕业照到我眼中就成了晦涩的恐怖照,我看到那张毕业照是红色的,完全可以用血淋淋来形容,如果不够形象,还可以用新鲜来形容。

照片红的有点刺眼,我依稀分辨出那里面站着的人都没有了人头,估计都是变成了现在这一尊尊的石像。我使劲让自己冷静下来,目前为止经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我的心智算是强大了,灿明站在我旁边,我觉得他有石像恐惧症或者是说石像痴迷症,他看着石像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一样,挺入神的。

我咽了咽口气,感觉两脚跟动不得,确实有点害怕过头了。我想起古希腊的一个传说,蛇妖女王美杜莎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把持不在她的美貌,可如此貌美的女人却有一双骇人的眼睛,只要看她一眼,立刻就变成一块石头。传说总归传说,可现实真的会有这种能力吗?还是说黑毛怪是尚未被人类发现的品种,它有能让人变成石头的变态技能?

虽然老是说黑毛怪,黑毛怪,其实我压根不知道是啥玩意,脑海的最初想象只是一个大猩猩,但一想觉得不可能,不敢随便破坏猩猩的名声。

这时灿明好像想到什么,拍我的肩膀,道,“林泉,还记得咱们当初在学校外面说过,把咱们抓来这里的可能是认识咱们的人,那就推测出是三班里面的人,你看,其实不止三班的,二班,他们可能也曾经历过现在我们所经历的事,所以他们······”

“所以他们都变成了石像!?”我心头一震,眉头紧锁。

“我们刚才也看到了俊悦,你看,他都变成了石像,而且在毕业照上,他的人头和他们这张毕业照上一样,都是没有人头的。”

我觉得这事不寻常,太多的疑问了。这根本就不是正常思维可以想的问题,完全超乎我的思维,我对灿明说,这么说,咱们随时都可能会和俊悦一样变成石像,这事绝不是偶然,看来我们要有心理准备,在这里发生的东西完全可以说是瞎扯,咱们要是按正常的思维来想,肯定会想到头脑自爆的。

灿明就道,“我怎么看这些石像这么几把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说,“石像谁没见过?你以前不都说过,要在自个村弄个自己的石像,说的挺威风的。”

灿明道,“不是,我就特别在意这些石像,我不止是因为看到这么多石像而害怕,而是我总感觉这感觉熟悉的很,但老想不起来。”

我说那你好好想想,等下别扯得太远就行。于是我又继续观察着这些石像,我注意到这些石像的服装,虽然现在都是灰色的,但我发现这些服装款式都差不多,无论男的女的,我对服装的了解不是挺深入,但我能辨别出这些服装明显就是60年代时那些青年装,因为那时候的服装几乎是千篇一律,不像现在的服装,款式那么多。

我心里就浮出一个疑问了,这些人真的是60年代的?看他们的样子还年轻的很,石像囚禁了他们的青春了,让他们还保持着年轻的岁荣,我好奇,赶紧又观察了毕业照,发现这毕业照确实有点老旧,日期我看不清,整张照片但除了红色外就剩下白色,那时的照片普遍都是黑白照,我就想,难不成这些人不是二班的原班人马?而是40多年前一批和我们一样处境的知识份子?

我更加觉得这事深不可测,怎么还扯到40多年前去了,灿明再怎么会扯淡,也绝对小巫见大巫了,这会,灿明观察着石像,对我说,“我看这些人估计还活着,他们被困在这石头里面了。”

我一听便纳闷,问灿明何以见得。灿明故弄玄虚,说道,“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后来一琢磨着,我便想起一些事来了,我那时候在昆明搞风水,遇到过这么一个古怪的事,我刚替人找了块风水,安葬不到几日,就被上门投诉,你也知道,我就是瞎扯的,哪里会懂风水呀。那墓碑旁很诡异的立着一块正方形的石头,外表光滑的很,就挡在那墓碑旁边,后来就让人搬走,谁知一搬走,那石头像会自己走动一样,又回来了。你猜最后怎么着,我就道这是块阴石,来吸这墓主人的阴气,阻隔轮回路,让人将他砸碎,这一砸,大家都怔住了,石头裂开后里面竟然是那一具尸体。”

灿明继续说,“后来我听那些正宗的风水师说,我把墓立在别人墓上,怪不得那原来的墓主人来找茬了。也就是这事,我在昆明的地位就不保了,就索性不做风水师了。”

我心说这灿明还真是扯淡的专家,这人做过风水我还真信,我道,“你这样说,我还是有点乱,这和这些石像有什么区别,难不成这里面都藏着死人?”

灿明说,“在19世纪的法国,就有个工人从100万年前形成的石灰层中的一块石头劈出几只蛤蟆,你猜怎么着,这些小家伙居然还活着。”

我说,“好了,你越扯越远了,你倒是说说,这和咱们现在的处境有啥关系?”

“那就是石头。”灿明指着这些石像,“我敢肯定,这些肯定多少有些关联,我看他们的服装和样貌都不是咱们这个年代的,有点古怪,你说,这得相差几十年?咱们估计都得叫他们声叔叔阿姨了。”

我就知道灿明说话毫无实际,鬼知他那些传说是自己想的还是真的,即使是真的,我也感觉灿明说的太玄乎了,和我们的处境应接不暇,好像一点关系也没有,但灿明也看出了这些人和我们的年代差别,也算有点功夫,我正想进一步探清这些石像,就听得外面有声响。

不是风声,是沙沙的声音,分不清是什么声音。我和灿明面面相觑,下意识走出了教室门外。

我记得秋奇说过,人在黑暗中,最容易看到光的,哪怕是点着香烟都能看清方位,可是,当我和灿明走出教室时,视线是一片漆黑,我记得,刚才和灿明出来的时候,三班的灯光是亮着的,虽然两个班级的距离不算太远,但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我们刚才听到的声音是哪里发出的?三班里面吗?难道是他们听到这个声音,而害怕得关掉灯光?

灿明也意识到不对劲,和我一起冲进那三班的教室里。

灿明打开了灯光.

我看到,秋奇,锐填,方旭,如花,还有俊悦的石像竟然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