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宁夏省初建时,西北金融统由国民军的西北银行掌握,在宁夏设有宁夏分行,通用西北银行钞票。但因银行并无准备金,国民军离开后,西北银行纸币即成废纸。1930年马鸿宾任宁夏省主席,改为宁夏省银行,说是以“国币”30万元为准备金,原西北银行钞票35万元照归通行。1933年马鸿逵任主席后,要求马鸿宾将设准备金的钞票收回,否则宣布作废;公然违反国民党政府“地方所设银行不得发行纸币”的规定,私自发行票面为十元、五元、一元、五角、三角、二角和一角的钞票,加上“临时维持券”、“金融维持券”等,发行总额达122万元以上,用以大做投机买卖,致使钞票贬值,物价高涨。马却又召集绅商,摆出几箱银元,假惺惺地说:“这就是我发行新纸币的准备金,你们商人士绅自己出来保管监督……这二十万硬币是我父子两代为官积存的底财,今天全交给宁夏父老,省钞跌价,我是不负责的。”孙马混战后,马又于1935年增发纸币220余万元,连前共发行340余万元,使纸币进一步贬值,广大群众受害无穷。1937年马用省钞227.2万余元收购了全省农民的烟土,1938年烟土涨价,马只出售84万余两烟土,就收回省钞348.5万余元。同年6月改“宁夏省银行”为“宁夏银行”,由官办改为官商合办,资金为150万元,其中官股100万元(即原宁夏省银行盈余一部分),商股50万元,由地主、士绅和厅长、旅长等筹集。以马鸿逵为董事长,赵文府为监事长,行长为李云祥。在中宁、金积、灵武、中卫、平罗、惠州堡、宁朔设分行,在定远营、同心、陶乐、磴口设办事处,构成一个全省范围的金融垄断机构,把持所有存款、放款、汇兑、贴现等业务,中央各银行派驻宁夏的机构,则难以开展任何业务。马鸿逵利用银行办工厂、购销土特产品特别是大烟土,成了他剥削人民、敛财自肥的总枢纽。
这里,我们应该介绍一下为马鸿逵敛财的几个高等奴才。除军需处长、财政厅长赵文府外,一个是马继德,一个是李云祥。马继德是马鸿逵的本家兄弟,任省地政局长,局长是挂名官职,实际是掌管马的私人财产。李云祥原是北京一个厂的跑外人员,由于善于敛财和逢迎巴结,取得马的欢心,被人称为马家的“招财童子”。他一心为马及其太太、少爷们效劳,绞尽脑汁搜刮钱财。他办银行有两套账目,一套是给一般股东、董事、监事们看的,而且年有年报,月有月报,却全是假的。另一套才是真的,绝对保密,只有马鸿逵和赵文府、马继德、李云祥摸底。每次分赃,经马鸿逵亲自批准后,才能实行。各户分得赃款,对外不能说,外人也不敢过问。给马鸿逵的赃款,经过马继德转到“敦厚堂”名下就行了。所以,宁夏的钱财搜刮得最多的,马鸿逵以下,就数李云祥和马继德了。两人为马的其他高级奴才所嫉,称之为“财神爷”。
总之,生性贪婪的马鸿逵,其压榨掠夺的方法,是无孔不入、点滴不漏的,称得上“细大不捐”。所得财富,无法准确估计,据熟悉内情的人说,在宁夏解放前夕,他雇用美国陈纳德的飞机,以运羊毛为名,运走黄金七吨半之多。此外,他的土地房屋除临夏和宁夏的不计,还遍及许多地方:兰州有房1000间、土地400亩,绥远有房100间、土地12平方里,上海有房屋500间,天津有房屋300间,北京有房屋150间,香港英宝太子道有一号楼房一座。
六、积极“”
马鸿逵一贯积极“”。前已叙及,早在1932年,他就在河南信阳一带参加“围剿”红军的战争。到了宁夏以后,更是变本加厉,从政治到军事,从各方面施展手段,与、与人民为敌。
1.堵击北上红军
1935年9月,蒋介石电令马鸿逵堵击北上红军,马也怕红军攻占宁夏,立即向定边调运人马,积极布防,但又害怕被红军吃掉。他亲自到吴忠堡,集合官佐说:“红军由海、固北上,我们在同心筑有工事,可做防御。你们看情况,不对时就往后撤。”先后调三四个团的兵力进驻同心、盐池、定边等地,摆出堵击的态势。
盐池之役。1936年5月,红十五军团到达定边,与马鸿逵的骑兵接触。红军进攻定边东城,马部骑兵稍作抵抗即由西城撤到盐池。红军继续北进,6月20日包围了盐池县城。马部守城部队有两个连120余人,县壮丁队200余人。红军夜间攻入城内,马部营长孙兆祥被击毙,县长屈伸逃走,士兵一部分逃跑,大部被俘。红军遂解放盐池。
豫旺之役。豫旺守军为马部营长孔庆福和县长董天祥,率领部队、壮丁队三四百人。红军于6月11日攻城,蒋介石曾派飞机助战。红军围攻两周时间,城内无水,人心恐慌,临时掘井30多丈深始见水,马部继续守城。红军展开政治攻势,城内壮丁纷纷起义,红军于6月27日入城。孔庆福跳城逃走。董天祥不知下落,一说被起义壮丁打死。
韦州之役。马鸿逵认为盐池、豫旺失守,尚无妨大局,但同心县的韦州系要冲之地,非坚守不可。当时韦州有马部1个骑兵营、保安团队100多人、壮丁队二三百人。红军于6月28日开始攻城,战况激烈,29日,蒋介石飞机在东关投弹轰炸。红军一度架云梯攻上北城,打死壮丁队长。城内连续向马鸿逵发电求援。马即抽调骑兵一千三四百人,附以迫击炮、机枪等武器,由骑兵二团团长马光宗统一指挥,前往解围,限令7月4日拂晓到达,马又以阿拉伯语电话告知韦州守军:“四日早晨望见大火,就是援军到了。”还派其参谋长马光天乘战斗机在韦州上空助威。马光宗原拟经惠安堡到韦州,中途得惠安堡已被红军占领,遂取道小煤山于4日晨潜至韦州。攻城的红军发觉马部援兵到来,转而迎敌,守韦州之马军也乘机攻击红军,红军于下午2时撤退。此次战役马部伤亡30余人、死营副1人,红军也有伤亡,被俘五六十人。但马鸿逵却一直吹嘘这次战役的胜利。逃到美国后,还说“经我迎头痛击,徐(海东)几全军覆没”。真是扯的弥天大谎!
红城水之役。韦州围解后,马鸿逵令马光宗撤回,该处守军及地方反动士绅极力挽留,马光宗驻扎于韦州以西的山梁上,并向马鸿逵报告,马指示侦察红城水的红军情况,准备进攻。7月5日,马光宗占据红城水和上园煤山,红军则在下园煤山。当日下午红军出击,马部从上园煤山撤至红城水,双方在南城根激烈作战。6日晨,马光天又乘战斗机侦察,发现红军六七百人正在通向豫旺的道路上构筑工事,没有后退迹象,乃投弹4枚,红军有所伤亡。马光天回去向马鸿逵报告情况之后,马为免遭损失,命令马光宗立即撤回。马光宗恐怕骑兵撤退时目标显明,易受损失,遂施诡计,以冲锋号为退却令,伺机远飏,又适值天降暴雨,红军无法追击,马光宗当天退到韦州,旋又回到金积。此次战役,马部前后俘虏红军百余人,马将老弱拨入官兵子弟学校充当伙夫,精壮则拨到工程队修桥补路和建筑营房,均被当作苦力使用。
截击红军。1936年底,蒋介石命令马鸿逵向环县的甜水、孟城一带截击长征红军。马即抽调步、骑各两个团,由步十旅旅长马全良和骑一旅旅长马光宗率领,于11月中旬,集结于惠安堡。马的企图是为免受红军的打击,到此为止,不再向孟城前进。此时,红军已由豫旺、甜水、山城堡向陕北前进,胡宗南部曾尾随追击,红军在山城堡将胡宗南一个团击溃,胡部即撤到惠安堡附近的大水坑、韦州、下马关一带驻扎,再不敢前进。且其纪律很坏,到处搜劫粮秣,群众深受涂炭。马以与胡宗南部混合驻扎,诸多不便。即令马全良、马光宗率部撤至金积县和吴忠堡。
2.西安事变拥蒋
马鸿逵虽然为了保存自己实力,不肯使自己部队与红军硬碰,却经常向蒋介石陈述“剿共”方策,以便借助别人力量达到消灭之目的。1936年10月12日,马向蒋介石折呈“剿共意见书”,要求先“剿灭”陕北的,再“剿灭”其他。并建议蒋介石命令张学良(时为西北“剿总”代总司令)严督各路军队同时向红军猛攻,令陈诚部向三边推进,同时进击。但因环县山城堡战斗和不久的“双十二”事变发生,马的这一建议未得到实现。
西安事变发生后,马鸿逵由于胜负谁属,难以预卜,一时惊恐慌乱,不知所措,迟迟不敢表明态度。及至何应钦就任“讨逆军总司令”,出兵陕洛,端纳、宋美龄、宋子文相继飞陕之后,马觉得蒋介石仍有回南京掌权的可能,便倒填12月16的日期,通电中央,主张“讨伐”张杨。据《马少云回忆录》云:“并于十九日上电行政院孔代院长庸之(孔祥熙),表明拥护中央态度。”马还分别给张、杨发电,尽其分化破坏之能事。对张学良说:“你这次受奸人欺骗利用,铸成大错,大丈夫敢作敢为,及时悔误(悟),即刻脱离杨虎城圈套,保护蒋公安全,拥护国家命脉,尚不愧为英雄豪杰,否则,不为已甚,置国家民族前途不顾,甘为叛逆,与全国人民为敌,我将率西北子弟,起而讨伐之,你将死无葬身之地矣。”给杨虎城的电报则是辱骂恫吓,威胁杨“悬崖勒马,改过自新,护送蒋公返南京,向全国同胞认罪”(均见《马少云回忆录》)。12月25日蒋介石回到南京,马鸿逵立即命令全省军民游行庆祝。
拥蒋,是马鸿逵的基本立场,然而马鸿逵又毕竟是个投机取巧的人,所以他时时在观测风向,掌握时机。这也是军阀的一个特点吧。
蒋介石以马鸿逵在西安事变中表现好,拥护中央有功,即于1937年2月将马的新七师番号调换为陆军一六八师的正式番号,另给马增编一个独立旅。马即以卢忠良、马英才、马敦静(其二儿)分任一六八师第一、二、三旅旅长,以马光宗、马义忠为骑一、二旅旅长,以马全良为独立第十旅旅长,以马敦厚(其长子)为特务团团长。另编两个警备旅,以马宝琳、马得贵分任旅长。马的兵力又扩大了,他真的从西安事变中捞到了好处。
3.消极抗日
抗战期间,国民党将领中,凡是积极的大多不是投敌叛国,就是消极抗日,这是已为历史事实所证明的一条规律。马鸿逵就是消极抗日的一个。
抗战时期,蒋介石以朱绍良为第八战区司令长官,以傅作义、马鸿逵为副司令长官;后又组织第十二战区,以傅作义为司令长官,长官部设在五原。又将马鸿逵的第十五路军和马鸿宾的三十五师合编为第十七集团军,以马鸿逵为总司令,马鸿宾为副总司令兼八十一军军长和绥西防守司令。马鸿宾率部到临河就任绥西防守司令时,要调马鸿逵三个旅去绥西前线,马既说弹药缺乏,又说宁夏防务吃紧,迟迟不肯出动。经蒋介石、傅作义多次电催,马才调骑兵一旅(旅长马光宗)、骑兵二旅(旅长马义忠)到临河城内,以警备二旅(旅长马得贵)驻于三盛公一带观风向。行前马鸿逵向马义忠、马得贵秘密指示,要保存实力,奉到调动令时须向他请示后才准行动。后来,日寇进犯五原、临河,马鸿逵的部队在马鸿宾指挥下,与八十一军一起,作了一些抵抗。但马鸿逵唯恐日寇占领河套后再继续进攻宁夏,一面将家眷送至兰州,将历年搜刮的大烟、皮毛等运向甘肃,一面令其在绥西的部队后撤,三天跑了四五百里,一直撤到石咀山。这就是马鸿逵的所谓绥西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