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海川无精打采的回到住处,一进院子,恰巧就和要出门的房东赵叔打了个照面。石海川连忙打招呼,赵叔,你出去呀!我,我那租金能不能给我往后再拖拖!
赵叔为难的说,你这租金可都拖了三月了,叔知道你们大学生现在找工作也挺不容易的,可你知道的,叔可就指着这几个租金过日子!你还没找到工作吗?
赵叔,我知道你也不易,你能给我把房租欠这么久,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可我…。叔,不瞒你说,我身上现在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了,今天我还一口饭都没吃呢!石海川说着忽然眼泪就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孩子,别、别这样!谁都有难的时候,走,进屋,叔让你婶给你下面去!见石海川这个样子,赵叔叹了口气,当即就同情了。他想,一个大男人要不是被逼到绝境,谁会轻易在别人面前落泪呢!
吃饭时,石海川见赵叔人好,不由自主就给他说了王建国的事,赵叔听了,慨叹不已。吃完饭,赵叔说,小石,我侄子在村口开了一家洗车房,原来的工人小陈家里有事辞职了,他那正缺人手呢,这不,我刚才就是准备过去给他帮忙的。要不,你就到他那先干着,把生活维持住,工作的事慢慢再想办法。哦!对了,听说他那一个月底薪八百块,管三顿饭,生意好还有提成。石大川犹豫片刻,想想也只能先如此了,就随即答应了。于是,赵叔便把石海川带到了侄子的洗车场。从那天下午开始,石海川就在洗车房干上了。
赵叔的侄子叫赵卫强,三十多岁,人长得很壮实,一看就是个能吃苦耐劳的本分人。一听赵叔介绍石海川是大学生,当即就喜欢的不得了。他开玩笑说,我做梦都想上大学呢,可就是考不上,没想到,我竟给大学生当上老板了。他亲热的拍拍石海川的肩头,豪爽的说,在哥这干吧,哥不会亏待你的。
洗车是力气活,没什么技术含量,一学就会。石海川由于对赵叔叔侄心存感激,干的就格外卖力,一个下午干下来,就俨然成了熟练工。洗车场是由加油站边上的一块空地改建的,很简陋,位置却不错,原来是由赵卫强和妻子桂花夫妻俩经营。前段时间,桂花生孩子,就从文艺路劳动力市场雇了个农民工小陈。谁知一个月一干完,工资刚一领到手,小陈就以家里有事推脱不干了。事实上,他是嫌这活太累。
这天下午也不知怎么了,洗车生意出奇的好,要洗的车是一辆接着一辆,一个下午下来竟洗了三十多辆车。晚上收工的时候,赵卫强和石海川都筋疲力尽。可是赵卫强很高兴,说是石海川给他带来了财运,他这有了大学生,生意肯定是要火的。换下工作服,赵卫强就硬要拉着石海川下馆子喝酒。
石海川不好推脱,就去了。石海川从不喝酒,可是,这晚,由于心里郁闷,再加上赵大强的一再劝酒,就稀里糊涂地喝多了。从饭馆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石海川醉得一塌糊涂。赵卫强酒量很好,喝了那么多的酒,跟没事人一样,依然谈笑自如。石海川是被赵卫强扶着回家的。
在回家的路上,赵卫强一边扶着他走路,一边不时朝路边停着的小车里打量着。在路过一辆黑色本田小车的时候,石海川朦胧中看见,赵卫强朝车里看了看,又左右看了看,迅速从身上摸出一根钢钉,飞快的插进了本田车的一个车胎。下午洗车的时候,赵卫强得空时,如数家珍的把各种车的品牌,档次和标志都讲给他了。本田车,他晓得。
石海川醉眼朦胧地问,卫强哥,你怎么扎人家本田的车胎。赵卫强拉住他的胳膊使劲摇了一下,小声说,别胡说,哪有的事,你是醉得眼花了吧!而后,便拉着石海川紧走几步。
石海川早上下楼准备上班的时候,赵叔从屋里出来,叫住了他,说,昨晚你同学王建国找你了,走时留下了五百元钱让我转交给你。说着,就把五百元钱递给了他。接过赵叔递过来的钱,石大川心里一热,当即一行热泪就掉落下来。朋友,什么是朋友,难中帮扶,这就是朋友,真正的朋友。石海川那一刻想。
赵叔,我给你先结一个月租金吧!石海川抽出三百元递了过去。赵叔摆摆手,说,租金的事,回头再说,你先去上班吧!
赵叔,好人呀,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看着赵叔背转身回屋的背影,石海川想。突然,石海川想起昨晚看见赵卫强扎车轮胎的事,就想告诉赵叔。可是,犹豫了片刻,石海川还是忍住了,万一他昨晚酒醉眼花,真的看错了怎么办。
去洗车场的路上,石海川给王建国打了个电话,安慰了他几句,让他注意身体,别心急,耐心等公安局的消息。最后,他说赵叔把钱给他了。但是,他没说感谢的话,他觉得,真正的朋友,说这个很多余。
也许,真如赵卫强说的,他这有了大学生,生意就火了。自从石海川进了洗车场,这两天的生意果然特别好。来洗的车,每天都是络绎不绝。打蜡是洗车场最重要的一项技术活,也是决定洗车场收入的关键。晚上上网的查招聘信息的时候,石海川顺便从网上学了一些打蜡的技巧。不久,石海川打蜡的技术就远远超过了赵卫强。经他手打过蜡的车,全是崭亮崭亮的,车主们都夸他的技术好。赵卫强看在眼里,喜上眉梢。于是,就把打蜡的活全交给石海川,自己专洗车。他给石海川许诺,工资除外,打蜡一俩车,给他提五元。
照着这两天的情形看,石海川粗略算了算,一个月能拿两千多。在这能有这样的收入,挺不错的。于是,石大川干活时,就更卖力了。
这天,正给人洗车时,听几个车主聊天,说这一块经常有人夜里扎人车胎。他们都鄙夷地骂扎人车胎的人是人渣,是社会垃圾。他们还分析说,那人必是害了红眼病,见不得人富,见不得人好,自己没本事,混不好,就拿别人车撒气。其中一个面相很凶的人气愤不已地说,他新买的奥迪车前段时间就是在这一块让人给扎了,他要能逮住人,非把他大卸八块。
显然,他们说的话,石海川相信,在一边洗车的赵卫强肯定也听到了,他下意识地望过去,只见赵卫强忙着手中的活,不动声色,行动如常。
两天里,石海川一直都想找赵卫强谈扎车胎的事,他感觉,赵卫强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可是每次话到嘴边,还不等石海川开口,就被赵卫强以别的话岔过去了。
王建国的事,石海川和他一样着急,每天,他都会给王建国把电话打过去,问公安局那边的消息。第五天晚上,石海川给王建国打电话,先是无人接,打过几遍后,王建国干脆关机了。石海川预感情况不妙,就急忙赶往王建国的住处。结果,房东说王建国没回来。
石海川一看王建国不在,慌了,就赶忙又打他电话。这回,竟然通了。
海川,海静结婚了,她和二狗今天结婚了。电话一接通,就听见王建国在电话里呜呜的痛哭着。听了王建国的哭诉,石海川顿时心如针刺,感同身受。他沉默着,想不出该用什么话安慰他的朋友。停了一会,他说,建国,事已至此,你挺住。
王建国继续痛苦地说,海川,你说现在这是什么世道,你知道公安局的人怎么说吗!他们说我报的是假案,他们通过当地的公安询问了当事人,当事人说,她毕业后就一直在家待着,没去过西安,她嫁给二狗也是完全自愿的,根本就不存在绑架的事。海川你说,海静会这么说吗,她会这么说吗?我想过了,二狗不是有钱吗!一定是二狗买通了公安,他们才这么包庇他的。你说,这个世界怎么就这么黑呢!有钱人怎么就能为所欲为呢!石海川虽然觉得王建国说的偏激了点,但是,他说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
王建国在电话里哭了一会,就又激动万分地说,海静,她一个花儿似的人怎么就能嫁二狗那么个土包子,大混蛋,她这不是睁着眼往火坑里跳吗?海川,一想着自己的心爱的人要和那么一个人生活在一起,我就生不如死,我就生不如死呀!我一个堂堂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还算什么男人,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上海川,我、我还不如一了百了呢!
建国,你在哪,别做傻事,我马上过来,我们见面谈。
海川,你就别管我了,让我死好了,让我死好了!
建国,你听着,别干傻事,你死了,你父母怎么办,他们这些年供你上大学容易吗!再说了,你死了又能怎么样,你死了,海静就能不嫁给二狗了吗?就能幸福了吗?
海川,你个王八蛋,你提谁不行,非要提我父母!你知道吗,你不提他们,没准我这会已从书城楼顶跳下去了,到极乐世界了,一点烦恼也没有了。
建国,你在哪等着,我马上到!
把王建国从小寨汉唐书城的26层的楼顶扶下来的时候,王建国对石海川咬牙切齿地说,他发誓,他从此后一定要不择手段地赚钱,赚大钱,要把海静从二狗手里夺回来。
此后,很久,王建国再也没有主动给石海川打电话,石海川每次把电话打过去,他永远都是那么一句,有事吗?一旦石海川说没啥事或是劝他把海静的事看开些,他就会说那事别提了,我都忘了!我很好!没事挂了!说完,他也就真的挂了电话。
石海川发现,自从发生了海静的事,王建国的性格整个变了,变得寡言了,也变得孤僻了。石海川很为他担心。
这天,是个阴天。洗车的人很少,见车少,一台洗车机的正好出了点小问题,赵卫强就把它拉到一边修起来。
石海川洗完一辆车后,清理完场地,见半天没有车来,赵卫强那他也帮不上忙,就躺在供车主们歇脚的破旧沙发上休息了。没想到,刚一躺下来,郁雪便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尽管他们相处的只有那么短短一天,可是,就是这一天,却是他有生以来最重要的,最美好,最快乐的一天,他们在一起每一个细节,每一句对白,每一个眼神,都让他记忆犹新。洗车,打蜡是体力活,很累,而且工作时间特别长,总是要从早忙到晚。每天下班回来,石海川都筋疲力尽,一挨枕头,就睡着了。加上自己的狼狈处境和为王建国的事牵绊着,他已经顾不上想郁雪了。实则,郁雪也并不是没有在他的脑子里出现过,很多时候,她只是在他的脑际一闪而过。
这晚,从洗车场下班,在外面吃完饭回来已是九点多了。石海川很累,草草洗漱后,便睡下了。睡前,他习惯性地抓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竟发现上面有个未接电话,号码是陌生的。这是谁的电话呢!他查看了一下时间,是晚上八点十分打来的。我那会在干吗呢,咋就没听见电话响!这点话是谁打的呢!
石海川突然想到了郁雪!石海川飞快的把电话回拨了过去。电话通了,却没人接。石海川又拨了过去,这回终于有人接了,他喂,喂,了两声,却没人说话,只传来了强劲的音乐声。迪吧的那种。
喂!说话呀!石海川不厌其烦地呼叫着!
过了足足有半分钟,终于一个女孩含混不清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在一加一,喝多了,你来接我吧!说完,电话就挂了。是郁雪的声音。石海川鼻子一酸,哭了,他对她所有的怨与恨顷刻间土崩瓦解。他的心迅速燃烧起来。不管怎么说,她毕竟还没把他忘了。
“一加一”是一家大众迪吧,在南郊这一块挺有名的,以前罗明辉带他和同学去过两次。石海川急忙穿衣,下楼。二十分钟后,他打车赶到了“一加一”。
走进大厅,里面霓虹闪烁,忽明忽暗。虽然光线很暗,石海川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郁雪。她显然是醉酒了,在舞池里步伐蹒跚,摇摇晃晃地的扭摆着。两个小潮青和她紧贴着,正一前一后,夸张地扭动着身躯,邪笑着,怪叫着,推攘着她,起着哄。石海川迅速穿过疯狂扭摆的人群,冲上前去,猛地推开了两个坏小子,怒目相向。你们干吗!
两个坏小子装扮另类,一个染着黄发,一个留着鸡冠头,看上去都是那种很酷逼的样子。他们先是一惊,慢慢站定身子,一起打量着石海川。打量他,实际是在计算着他有几斤几两。
你谁吗!黄发小子寒下脸,和石海川对视着,冷冷地说。
我是她男朋友,你说我是谁!石海川两眼喷火地道。
两个坏小子打量了石海川半天之后,黄发小子不屑地说,小子,就你,也配称他男朋友!显然,谁都能看出,石海川那身穷酸的学生装扮和一身名牌,穿着前卫的郁雪很不搭调。
我是她男朋友咋了!石海川怒不可竭,对着黄毛,猛地一拳就挥上去了。
见石海川动了手,两个小子也不甘示弱,当即就扑了过来。接着,他们就扭打在了一起。见有人打架,大厅里顿时乱成了一团。尖叫声,喝彩声,此起彼伏,响成了一片。打斗最终被保安制止了。保安要送石海川和黄毛、鸡冠头去派出所,结果黄毛和鸡冠头先服软了,黄毛给了保安队长三百元,说他们这是误会,让这事就算了。打架,在迪厅是司空见惯的事。保安队长见得多了,本就懒得深究,又收了黄毛的好处,就在值班室把他们狠狠地训诫了一番,全都放了。
和郁雪相互搀扶着走出迪厅时,石海川鼻青脸肿,血顺着鼻孔不住地朝下滴。他以一敌二,吃亏是自然的。不过,黄毛和鸡冠头比他也好不了多少。
此时,已是深夜。街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少了,路灯显得格外的明亮。一阵深秋的风迎面刮来了,打在脸上,凉飕飕的。蹲在地上,郁雪哗啦哗啦吐过一通之后,彻底清醒了。看着石海川鼻青脸
肿狼狈的样了,她忽然哈哈大笑,道,哥,你现在的样子,真是酷毙了,帅呆了!看不出你挺能打的吗?石海川尴尬的笑了,不知说什么好,心里猛然间升腾起一股不可名状的悲壮。
笑过之后,郁雪眼泪就流下来了!她怜惜地伸手抚摸着石海川的花脸,凄凄地说,哥,要紧吗!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石海川用纸巾使劲地抹了把鼻血,扔在地上,倔强地说,不用,我们回吧!
石海川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回那?自然是回石海川的住处了。进了屋,踢上门,石海川盯着郁雪,双目迸火。顾不上身上的疼,一把把她摁倒在床上。石海川满腹的委屈和绝望就是在这个时候决堤的。他全身颤抖着,用他两只有力的臂膀,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一边泪流满面地哭着,一边疯狂地吻着她的脸,她的唇,她的眉眼,她的脖颈,他吻得不管不顾,吻得飞扬跋扈。他粗暴地撕剥着她的衣服。在他的热情里,她被压迫得喘不过气来,在他身下粗重地喘息着,尖叫着。这一刻,他对她的爱,她的恨,她的思念,全都变成了跋扈的性。他在她的身体里拼命的冲撞着,燃烧着。他嘴里不住喃喃地喊着,我想死你了!我想死你了!我以为你把我忘了!我以为你把我忘了!
激情过后,一切归于平静。在柔和的灯光下,石海川一边轻抚着郁雪光滑的肌肤,一边满眼柔情地欣赏着她的身体。看着看着,他的脸色渐渐地变了。只见她的前胸,后背,胳膊,大腿,小腿,到处是一块一块紫色的淤青,附在她光洁白皙的肌肤上,难看而醒目。
石海川惊恐地问,你身上怎么了,是我弄得吗?郁雪不知怎么作答,突然间,眼泪就不自主地喷薄而出了。郁雪一哭,石海川当即就手足无措了,懊悔不已地说,妹,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太激动了。石海川盯着郁雪肌肤上的斑痕,一阵阵心悸,自责极了,就啪,啪地用手在自己的脸上狠抽起来。
别打了,不是你弄的!郁雪猛地坐直身一下子拉住了他的手,竭斯底里地吼道。石海川的手从脸上缓缓地放下,盯着郁雪,怯怯地问,那是谁弄的?郁雪圆睁着眼睛,瞪着石海川,狠狠地地道,你管是谁弄的,管你啥事呢!之后,便猛地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不说话了。此刻,郁雪只觉得心中有一团无名火在熊熊燃烧着,不知道该朝谁发。
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石海眼巴巴望着郁雪,心急如焚。看着石海川满眼关切,心痛不已的样子,郁雪无言以对。她知道,他是真心关心她。而恰恰如此,她越是难以启齿告诉他伤的事。
人家关心我都错了吗?我凭什么对他发火呢!这么想着,郁雪渐渐从激动中冷静下来,她强笑着抚摸石海川的脸艾艾地说,哥,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火!说着话,她心里却在想,妹子不对你发火,又能对谁发火呢!停了一会,她又继续说,哥,求你了,我的事你就别问了。还有,哥,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认真,你要对我认真,我们以后就没办法处了!干脆,你就把我当情人吧,或者干妹子也行!
石海川沉默了,他还能说什么呢!他轻轻地,无比痛惜地揽住了郁雪。郁雪缓缓扭转身,也抱住石海川,偎在了他怀里。之后,她把脸向下移了移,贴在了他滚烫的胸膛上。石海川的心剧烈地起伏着,胳膊情不自禁发力,把她搂得越来越紧。
夜,静悄悄的,月光如水泻在屋子里。他们就这样相互依偎着,沉浸在斑驳的月色里,一动不动,聆听着对方的心跳和呼吸,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关切,相互抚慰着,谁都不再说话。
你身上的伤,是王胖子干的吧?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石海川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这句一直压在嗓子眼的话。
郁雪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没有作答。停了一会,她淡淡地说,哥,你不要问了好不好,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有些话还是藏在心里好,要说明了,我们在一起就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了。
那晚,在小区门口,郁雪在车里也看见石海川了。他看见她,那目瞪口呆,呆若木鸡的样子,好多天里,都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其实,上次和石海川分手后,有好几次,郁雪都忍不住想给他打电话,甚至,她都为此专门另办了一张电话卡。可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她知道,再见面,石海川一定会问她的情况。她和王胖子是那样一种关系,她又该怎么给他说呢!王胖子虽然在床上变态了点,可是,在其它方面真是对她挺好的,除了不可能娶她,对她的要求基本上都是有求必应。能傍上这样一个有实力的老板,真的挺不容易。他们的合约订了三年,现在才过去一年半。至少,现在她还没想离开王胖子。他和王胖子的关系,如果是别的男人,可能说就说了,反正大家在一起都是为了图个开心,谁也没想认真。可是,石海川却不同。虽然她和石海川只有那么一晚短暂的相处,可是他那股子较真的劲,还是把她的心给深深地触动了。和石海川要发展下去吗?如果他跟她较真,那么注定会是两败俱伤。陈默曾经伤害过她,被人伤的滋味再没人比她更了解,如果不是陈默,也许她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难道她也要这样去伤害一个真心爱她的人吗?所以,郁雪最终决定,和石海川相忘于江湖。可是,前天晚上,王胖子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喝得酩酊大醉,在床上像疯了一样,实在太…
这种事,又能对谁说呢!心里憋闷,晚上,郁雪去了迪吧。她身心俱痛,无处诉说,就只能用酒精麻醉自己了。半醉半醒之间她想,反正石海川已经知道她身份了,他爱怎么看她就怎么看吧。于是就拨通了石海川的电话。孤独无援的她,太需要一个人的爱和呵护了!
妹,我知道你跟他有你的理由,可我心里疼呀!石海川沉默了很久之后,悲怆地说。
哥,我知道你心里疼!也知道你为啥心疼!你给我点时间,好吗?郁雪抚摸着石海川的脸,幽幽地说。
石海川下意识看了眼郁雪,她眼里写满了无助和迷茫。顿时,一种不可名状的悲哀袭上心头,石海川把头扭到一边,无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哥,你别这么哭丧着脸好不好,你应该高兴才是,有个美女陪你睡觉,还不用负责任,这是多好的事呀,你还纠结啥呢!郁雪忽然坐起身,捏住石海川的一边脸,故作俏皮地说。
石海川睁开眼睛,望着郁雪,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妹,离开他,和我在一起吧!这句话,石海川话都到嘴边了,却最终生生地咽了回去。他凭什么让她和他在一起呢,以他现在的境况,他又能给她什么呢!。
骤然,石海川一把把郁雪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了,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她的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