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三回之摄魂术

白且惠带了无牙和四名身手利落的女弟子从郢都出发,连夜赶路,也来到了庐地。

她之前用六爻占卜,得出了旅被人带走的方向。一路追来,旅在道上留下了不少记号,一些行人也向她们提供了绑匪的大致形貌和所坐车辆。到了庐地,更有多位农夫指明方向,说那两辆车于今天傍晚,进了庐公宅邸。

白且惠不愿打草惊蛇,她让无牙带着四女借农人家歇脚,自己换了一套夜行衣,蒙面遮头,趁着月色,来到庐公家。

她绳子一甩,攀住墙头,顺绳缘墙,来到屋顶。庐公府上守卫松懈,大晚上静悄悄的,一个守夜的人也没有。

白且惠四下一张望,却看到个可疑的人影,在原地转来转去,心神不宁的样子。

她轻手轻脚,来到那人所在院落,趴在屋顶上往下看,那人正好朝她这边转过身体,月色清明,她一下认出来是茷。

她好些年没见过茷了,他留了胡子,憔悴不少,但神情没怎么变,即便一脸焦虑,也还有股挥之不去的怯懦。

茷完全没注意到身边多了个人,他犹豫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朝一侧房间迈近几步,小声叫道:“斗克,斗克?”斗克进去许久,还没出来。房中一灯如豆,听不到半点动静。茷又迈近一点,忽然好像听到了斗克的一声咳嗽,他胆气一壮,推门走了进去。

白且惠可不像他犹豫半天,她跳到那处房顶,倒挂金钩,往屋里瞄了一眼。下一刻,她便推开窗户,跳了进去。

茷已经昏倒在地上,旅一手拿了只犀玉枕头,站在门边,显然人是他放倒的。屋中还有一人,坐在地上,上身微微摇晃,明明睁着眼,又好像在梦中。白且惠一看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她上前一个手刀,砍在那人脖子上,把他也放倒了。

旅喜道:“且惠,是你吗?”

白且惠拉下面罩。

旅虽然被人锁了手脚,幸喜没有受伤。旅等白且惠检查过自己,才向斗克努努嘴:“你搜他身上,看有没有钥匙解锁?”

白且惠不理他,从自己怀中抽出把薄如蝉翼的小刀,在他手和脚的链子上磋磨,顺带道出自己的不满:“怎么又用这个了?不是说好不用的。”

旅吐吐舌头:“事出紧急,下不为例。”

白且惠不再多问了。

斗克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一看便是中了摄魂术。白且惠很早就察觉旅会灵山族的摄魂法术。她问过夭绍,夭绍也不瞒她,说自己有一次怀疑身边一个奴仆给她下药,用摄魂问他话,恰巧被旅撞见,小男孩缠着要她教。她胡乱教了他点基础,想糊弄过去。摄魂属于灵山族高段法术,对于完全不通巫术的人,几乎如同天书,比卜卦还难。谁知旅一学即会,还能举一反三。夭绍教得兴起,索性将一整套摄魂相关的法术全教了给他。

这当然是极危险的,不说旅空中造楼阁,一旦碰到也通摄魂术的对手,容易反噬,便是他王室子弟的身份,被人知晓会使巫术,也易引起别人的攻击。

所以旅长大一点后,就和夭绍约法三章,除非遭遇生死关头,不轻易使用此术。

两下轻响,旅重获自由。

旅不浪费断落的铁链,拿它们将斗克和茷双双绑在一口大柜子的两只脚上。随后,他拉着白且惠去找戢黎。

白且惠临去不忘瞪了地上的两人一眼。

旅不知道戢黎的房间在哪儿,他捡着幽静、齐整的院落,一间间推门去看。在推开第三扇门后,他看到了被铁链锁住、呼呼大睡的庐公。

旅推醒戢黎,笑眯眯地俯身看他。白且惠也凑过来看了一眼。

戢黎没睡醒,迷糊间看到白且惠,大吃一惊,还以为自己梦中进了瑶台仙境,碰上了九天神女。

旅咳嗽了一声,戢黎才还魂。他连滚带爬下床给旅磕头。

旅道:“罢了。斗克和茷都在我刚睡的屋里,你找人将他们先关押了。他们带的那些人,你也一起收了吧。”

戢黎领命下去,关门的时候,偷偷瞥了旅一眼,见他已在床几上坐下,仍旧拉着那“仙女”的手,低声说着什么。旅这时全然没了昨晚筵席上的嚣张和促狭,圆眼亮晶晶的,宛如月色映长川,清风起沦涟。

戢黎心头百般好奇,只能压着,先唤起家丁,完成旅交待的任务。

斗克和茷已然就擒。他们的随从连日赶路,好不容易到了个有屋顶的地方,睡得正香,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戢黎看看斗克,心中为难。他不敢放了斗克,就希望旅能大发善心,少关他几年。

贼人全部被擒,戢黎请旅到大堂就坐,问他如何处置斗克和茷。

旅还穿着里衣,只在外面披了件袍子,白且惠不在他身边。他打了个哈欠,道:“这两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勾结庸伯,捉我当人质;又想问庸伯借兵,趁父王欠安,进犯郢都。通敌卖国,罪不可恕,就地处决了吧。”

戢黎大惊。他不知道旅已通过摄魂术让斗克吐露真相,因此上对他这次被劫的前因后果了解得清清楚楚。

戢黎战战兢兢地道:“太子殿下,此二人虽然可恶,但斗克是功臣之后;茷他,也是大王亲子。就地处决,怕事后惹别有用心的小人非议,是否将他们押回郢都,庭审后,再行处决?”

旅“啊”了一声,笑看他一眼:“你倒提醒我了,的确不能落人口舌。”他仰头想了想,“这样,你派人把斗克和他的随从装到他那两辆车上,拉到悬崖边上,造成车毁人亡的事故。至于茷么,念在兄弟一场,就押他回郢都,由父王发落。只是防他路上逃脱,把他双足刖了。”有谁会扶立一位身体残缺的王子呢?中原诸侯国尚且不会,更何况穷兵黩武的楚国了。

戢黎不敢再有异议,命人立刻去办。

旅处理了绑匪,伸个懒腰,要继续睡觉。戢黎将他送去自己卧房。他一路上心跳得很快。他以前不知道旅是什么样人。庐地远离郢都,偶尔听到几句闲言,说当今太子贪杯好色、不务正业。他这个人向来信奉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也从没当回事。他现在庆幸自己从来不是个被别人几句风言风语影响判断的人,他又向来敬畏王权,这才没对旅有丝毫不敬,更没答应和斗克联手。

旅走在他前方,身姿如白杨般挺拔。戢黎心中虽为斗克遗憾,却又忍不住为自己欢喜。这莫名多出来的事,倒让他一个偏地首领,找到了良主。

戢黎亲自侍候良主上了床,忠心涌动,忍不住进言道:“这里离邑关不远,庸伯如已到邑关,怕他知悉殿下进了庐地,多生波折,要不要着人备马,连夜护送殿下回郢都?”

旅道:“这倒不必。我已和卜尹约好,她明日一早过来接我。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让她也好好歇会儿吧。”

戢黎一愣:“卜尹?”

旅讥笑道:“怎么,一醒来就对着人家流口水,现在反倒不记得人了?”

戢黎瞠目结舌,但心里的疑惑似乎解开了。怪不得旅能脱困而出、反制住斗克和茷,又对他们的图谋了如指掌,原来是卜尹大人到了。

戢黎依旅吩咐,熄灭了房中所有灯烛,然后毕恭毕敬地退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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