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娘,你先别骂,等我先把那个站着的也给抓住了,先万别让他给跑了。”云少桥此时可说是信心十足,立马嗷嗷叫着向冷冽子杀去。

冷冽子早就傻了,之前可是打死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在他眼里一直是神勇无敌的上司徐断客,竟然三招两式地就被一个看似无害的妇人给放倒了?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离奇的事情吗?

什么时候一个做豆腐的大娘也是武林高手了?而且是高得离谱的那种!

从徐断客对那女人出手,到他被一把黄豆打倒在地,连一眨眼的时候都不到,他别说来不及救了,就是来得及,他也根本没法救,因为双方武功的差距……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冷冽子只觉得手足冰凉,本来,那个在他眼里只是有点棘手的云少桥反客为主把他打败之后,他已经很震惊,很不可思议了,如今那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竟然变得如此恐怖,他哪还有别的思考能力?满脑子的都是“这世界怎么了?”的念头。

因为母亲突然间显露出来的堪称恐怖的武功,云少桥此时可说是信心十足,那个差点拍死他的人被母亲打倒了,剩下的冷冽子在他眼里,简直就像是个待宰的羊羔,任他揉圆捏扁。

“嘿嘿……”云少桥嘿嘿笑着,一步一步地走向冷冽子。他那张脸,看在冷冽子的眼里,是那样的阴森可怕,狰狞无比,他踏在地上的每一个脚步,都像是一柄重锤,重重地锤在冷冽子的心里。

“嗵!嗵!嗵!”

“咯咯……”冷冽子的牙齿竟然忍不打了个寒颤。不过他毕竟也是经过过不少的生死场面,让他束手就擒也是不可能的,于是,他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于是,他握剑的手又紧了紧,一股力量又回到了身上。

“来吧,不要以为就能吃定我了,我要让你知道,你刚才能赢是多么的好运。”冷冽子说着,手上的剑慢慢举起来。

“是吗?那我也让你知道,垂死挣扎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云少桥似怒似笑地说着,他刚才可说是被徐断客逼上了绝地,那种绝望的感觉让他记忆尤新,所以,他也迫不急待地让别人也尝尝那种感觉。

云少桥握紧了玉萧剑,正想一剑刺出,却不料异变陡生,那本来倒在地上颤抖不已的徐断客,竟然猛地窜了起来,一掌拍向云少桥,凌厉的掌风压得他全身疼痛。云少桥大惊失色,那本来刺向冷冽子的玉萧剑哪还顾得上攻敌,立即横挡而去。

“嘣!”云少桥顿时只觉得剑身一震,就你是重重地咯在了一堵铁墙上一样,一下子把他震退了五六步。

就在云少桥打算着如何应该接下对方更强的袭击的时候,不想那徐断客竟然舍他而去,扑向了冷冽子,然后一把抄起冷冽子的胳膊,大喝一声:“还不快走。”说着也不管冷冽子反不反应得过来,揣着他的胳膊就往门外猛冲而去。

徐断客逃跑的速度,简直比他出掌的速度还要快,云少桥才刚刚站定,那两人就已经消失在了院门外。

“娘,你干嘛不拦住他们?”

“拦他们干嘛?留他们下来吃饭啊?”母亲不能不冷地回了一句。

“可是……”云少桥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放走那两人啊。

然而母亲却没有理他,打断道:“好了,走了就走了,你还想追啊,追上去让人宰了?练了两天剑法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闯江湖闯江湖,看看你都闯出什么来了,是不是等哪天再来几个人把娘杀了你才高兴啊?”云母说得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好在她是动口不动手。这要搁以前啊,让她揍一顿倒没什么,可是现在云少桥已经知道了母亲怀有一身恐怖至极的武功,他哪还敢让她下手?

心理阴影比什么都来的恐怖!

“可他们是武林中几桩灭门血案的凶手!”云少桥试图说服自己的母亲,虽然现在已经晚了!

“什么血案,和我有一粒豆子的关系吗?能让我的豆腐卖得更好吗?”虽然母亲的理由很雷人,可是云少桥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从小到大,除了离家出走那次,母亲的话他基本都听。

不知为什么,云少桥发现,母亲的眼里又失去了神采,重新变回了那个普普通通的,整天只知道做豆腐的中年妇人,那个在他打算偷偷离家出走时还连夜为他缝补衣服的母亲。

“娘,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既然武林血案引不起母亲的兴趣,云少桥只好把话题引到了她的身上。

“什么为什么?”母亲一脸茫然,也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云少桥急了:“你为什么会有那么高的武功?又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母亲好一阵沉默,然后才缓缓道:“云儿啊,你还是别问了,娘只是想平平安安过完下半辈子,你就当今天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妇人说完,根本不待云少桥再追问,直接就进屋去了。

“哎,娘……”云少桥的手伸在空中,似乎想抓什么,可却什么都没抓住,他此时心里纵有千言万语,也是问不出口。他不敢逼母亲,他也不想逼母亲,他看得出母亲是真的不想说。直到今天,他才突然发现,他对母亲知之甚少,甚至……少得可怜!因为……连娘的名字……对了,娘的名字是什么?

“娘好像真的没说过她的名字!”云少桥越想越觉得可疑,以前左邻右舍们都叫她“少桥他娘”,要不就干脆叫豆腐娘,可谁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别人不知道没什么,可现在就连他这个身为儿子的都不知道,实在太可疑了!

“有违天理啊!哪有母亲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让儿子知道的。”云少桥叹着。

可转念又想:“或许……母亲也曾经有过不堪回首的往事吧,对了,也许是和爹有关,一直以来,娘只告诉我爹死了,可是怎么死的她却从来不说,难道……”一想到了,他的心顿时再次冲动起来,他很想立刻冲进屋去问一问父亲的事情,可是看着那已经掩住的房门,他忍了忍,终于还是忍住了,“哎,等过段时间……等娘心情好了再问吧。”想着,他看看院子里还没磨好的豆子,开始接着娘剩下的工序开始干起活来,刚才徐断客留给他的内伤,好像已经全好了!

“娘的武功这么高!以前在武林中应该不会是无名之辈,她难道就是怕我通过她的名字查访她的事迹?还是怕仇家寻到遗迹寻来?还有……我姓云,那我爹应该也姓云,娘武功这么高,那爹应该也不会太差,那以前武林中有没有姓云的名人……”云少桥一边干活,一边无边无际地胡思乱想着,可是任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有什么姓云的前辈高人来!

是我爹的名字不够响?还是我的见识太少了,知识太匮乏了?嗯,一定是我的见识太少了,以后一定要多关注关注武林历史名人……看看二十年前有哪位了不得的云姓高人……如此想着,云少桥干活竟又更带劲了起来。今天来了一些豆腐商贩也是云少桥在应付着,母亲母亲虽然也如常地出来干活了,不过都没说过一句话。

就这样一直干着,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了起来。

母亲在屋里点上了灯,云少桥把院子里的东西收拾干净,进了屋,发现母亲坐在桌边发呆,桌上虽摆了几道菜,她却动也不动。

“娘,怎么不吃饭啊?不用等我了。”云少桥关心地问道。

母亲默默地看了少桥一眼,重重叹了口气:“哎,少桥啊,人会不会怪娘对你隐瞒了很多事。”

“当然不会。”少桥想也不想就作了保证,“娘不说肯定有你的理由,再说,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我这么多年不是也过来了吗。”

不过他的一翻话并没有让母亲开心多少,云母又叹了口气:“云儿,不是娘不想告诉你,只是……时机未到,现在告诉你,对你没一点好处。”

云少桥眼睛一亮,这么说,娘不是不想告诉他,只是时机未到……时机未到……那就是说,只要时机一到,他就可以知道一切了?

“那……娘,什么时候时候才到?”云少桥立即屁巅屁巅地凑过去问道。

云母定定地看着坐到自己跟前来的儿子,看得他一阵子紧张,不过好在她还没等儿子被盯得崩溃就又开口说话了:“等到你能打败我的时候。”

“不是吧?”云少桥顿时叫了起来,“今天那个恐怖的敌人,您老人家两把黄豆就解决了,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打败你啊?”

云少桥才报怨完,母亲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那你就永远也别想打听我们家过去的事了,今天好好在家跟我做豆腐,哪也不许去了,哼。”

“别啊,娘……”

“这回没的商量,你再偷跑我就打断人的腿!”云母的声色竟是前所未有地严厉起来,云少桥从没见到过的严厉。

56

在母亲大人的威严面前,云少桥无论什么样的小心思都不敢抬头了,只好乖乖地就道:“哦。”

好在训完这一句之后,母亲的脸色重又回到了从前,温声说了一句:“吃饭吧。”

母子两吃了一会,云少桥终于再次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对了,娘,今天你不是已经把那家伙打趴下了吗?可为什么他突然又跳起来,还跑了?是不是你的击打力度不够?还是打歪了,没中要穴?”

云母见问,眉头一皱,深思着道:“他里面应该穿了件什么宝甲,不然决对不会那么快冲过穴道。”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她肯定是打中了,而且力度也够,就是人家防太高!所以伤害还是不够。

“哦。”云少桥当然是相信母亲的,于是不深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又问了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你既然有这么厉害的武功,那你为什么不教我?反而让我师傅教。”

云母夹菜的手顿了一顿又恢复如常,不过脸色却带了些许恨意,咬着牙道:“那是他欠我们的。”

一座戒备森严的深宅大院里,一间豪华的屋子里,冷冽子扶着徐断客踉踉跄跄地冲进屋子里。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走了出来,本来还是老神在在,悠然自得的样子,可当他一看到徐断客凄凄惨惨的样子,顿时勃然色变,身影一恍,唰地一下便到了徐断客面前,急声问道:“儿子,你怎么了?”说着,一连在儿子身子上上下下摸索检查起来,这一检查,更是让他恼怒至极,瞬间转化成一股可怕的杀透出:

“儿子,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快说。不管他是谁,我都要他付出代价!”老人声色具厉地说着,那滔天的杀气,使得一旁的冷冽子和一干下人都差点站不稳,不过还没等他们回魂,老人已经又对他们吼了起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拿药?”

几个下人连滚带爬地去了,徐断客这才开始回答起老人的问题来:“我……我也不知道。”徐断客在老人面前,哪里还有平日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话都说不利索了,也不知是伤势作怪还是被老人的气势压的。

“什么?不知道!”老人脸色又变,阴塞无比,“难道对方武功高得连你都看不清楚人?”

“咳咳……”徐断客按着胸口干咳了几下,脸色依旧是通红一片,眼里的血丝倒是少了一些,顺了顺气,然后回答老人的问题:“这倒不是,伤我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可是我不知道她是谁,不过她的武功确实很高,我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四十多岁的妇人?她是怎么伤的?用的什么手法,难道你看不出来?”老人又问,因为在依儿子的说法看来,他在对方手下竟然没有还手之力,那个妇人的武功之高,他也不得不慎重以对。他又渡过一些内力认真检查了一下儿子的伤势,还好,重得虽重,但若要痊愈也不难。不过好在他把珍藏的金丝内甲给了儿子,不然这回可真的危险凶了。

未几,终于有下人送上了伤药,老人亲自喂了儿子服下,又渡过内力助儿子把药力化开,然后掀开儿子的外袍,露出一件金光闪闪的软甲来。只见那金丝软甲上竟然钱了几点明显的印痕!老人的脸色顿时又难看了几分,能把这件金丝软件甲打出印痕来,这分内力,他也暗暗觉得胆寒。

“江湖上到底有多少人有这份功力?”老人心里暗自回忆着,这一回忆他最后也只能更加惊骇起来,因为他能想到的,连带他自己算在内竟也不超过十个。

“我能做到吗?”他又这样想着。

徐断客并不知道父亲心里有多惊骇,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着父亲的问题:“爹,那妇人用的只是两把黄豆。”

“你说什么?”老人又是一惊,“你是说人家只是用两把黄豆就把你伤成这样子?”

徐断客虽然觉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很丢脸,可是他还是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回答着:“是的。”接着,他把今天在云家小院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老人听完,一阵子沉默不语,半晌才慢慢道:“这么说……那妇人是似乎是认识老夫?”

“我想是的。”徐断客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老人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想是要拼命地想起那个女人是谁,可鬼才知道他这一生里招惹过多少个女人,而且几乎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侠女,哪里能在这里想想就能想到的。

可是好在有一个线索,于是他又急急问道:“儿子,你不是说她还有一个儿子,而且还是玉萧剑的传人,他叫……”

“叫云少桥。”徐断客立即回答。

“云少桥……云……”老人再次苦苦思索着,可是又过了好久,他又不得不放弃,“二十年多前……也没有什么姓云的青年才俊啊,莫非那个女人只嫁了个及及无名的男人?武功那么高的女人……怎么会?而且还传得玉萧剑……”老人用一付不敢相信的口气呢喃着。

看到父亲的两撮浓眉几乎紧紧皱到一块,徐断客不忍地打断道:“爹,想不到就别想了,说不定人家为了躲避什么而隐姓埋名了,这云少桥的名字也许只是随意乱取的,多想也无益。”

老人想想觉得儿子说的也不无道理,于是终于无奈地点了点头,打算不再做毫无意义地回想。可不料一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冷冽子却突然插话道:“说不定……那云少桥随的是母姓。”

冷冽子此言一出,便发觉老人的身体一颤,一僵,一双虎目里的精芒暴射,脸色也跟着阴沉下来,冷冽子的心顿时就是一抽。

“随母姓……”老人喃喃说着,“云……莫非……是她?不会……不可能,不可能是她。”

“爹,您想到什么了?”徐断客急急问道。

“不,不可能是她,应该是我想错了。”老人肯定地下了结论。

看到父亲神神叨叨的,不打算理他的样子,徐断客急了,急叫道:“爹,想到谁你先说啊,是不是我自会去查清楚的。”

“妙手西施云婉蓉。”老人拗不过儿子的执着,终于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妙手西施云婉蓉?”徐断客和冷冽子都低声地重复着。

“爹,那你为什么说不决不会是她?”

老人陷入了回忆,好久才道:“妙手西施云婉蓉,二十五年前,在江湖中名声极响,此女轻蔑卓绝,尤善暗器,一出身便是暗器,她的暗器比强弓射出的利箭还厉害,又快又准,暗器发到极处时,漫天都是她的暗器,让人避无可避,防无可防,端的是厉害无比……”老人心在余悸地说着,就好像他曾经尝过那个女人的厉害似的。

徐断客和冷冽子面面相觑……

“善长暗器!这么说和我们遇到的女人对得上啊,可为什么爹说绝不会是她呢?”徐断客奇怪起来。

“因为……玉萧剑……她儿子是玉萧剑的传人,你们可还不知道,云婉蓉的丈夫李金桥正是死在玉萧剑下,你们说,他们的儿子又怎么会是玉萧剑的传人?简直是笑话。”

然而,虽然老人说得那么自信,徐断客和冷冽子却不这么认为,两人又一次互递了个眼神,都心知肚明起来:“云婉蓉,李金桥,云少桥……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不过包括徐断客在内,两人都没有再多言。

不过徐断客去似笑非笑地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爹,那妙手西施云婉蓉……年轻的时候挺漂亮吧?”

一听这话,老人那一张不算太老的脸竟瞬间露出一付垂涎的模样来,不由自主地回道:“当然……简直是不可芳物……”刚说到这,他似乎意识到什么,顿时脸色一板,“自小子,你什么意思?翅膀硬了是吧?敢调侃起老爹来了,看来伤得还不够重,给我滚。”老人说完,竟是怒气冲冲地自己滚了。现场留下两个憋得满脸通红的男人!

可转瞬,两人又觉得事情棘手起来,这个云婉蓉连徐震天都如此忌惮,自己两人还如何杀云少桥?难道又要像杀前武林盟主铁千刀和杨不凡一样,叫上张孤、妩媚儿和沐雪凝一起围攻?先不说沐雪凝一但知道他们要杀云少桥会不会临时反水,即便她不反水,那云少桥至少也要分去他们两个人,剩下三个他们还能不能拿下云婉蓉?

如果……这事能让孟大人出手,或许能成,可是……该死的,孟大人却偏偏因为沐雪凝的缘故,根本不赞成击杀云少桥。

两个男人一时间竟愁得不知如何是好。

想了想徐断客终于无奈地放弃道:“还是算了,就先让那云少桥多活些时日吧,到时候他一旦站在孟大人的对立面,他想不死都难,或许……他还真要死在沐雪凝那丫头手上。”

冷冽子的拳头握得紧紧的,眼里透着无穷的恨意,徐断客发现后,眉头一皱,不悦道:“你这是干什么?大丈夫何患无妻?为了那丫头你别连自己是谁都给忘了,我警告你,以后给我好好待着,别没事去招惹那对母子,你死了不要紧,若害得我被孟大人责怪……”说到最后,徐断客的脸色已经黑得可怕。

冷冽子脸色一变,赶紧躬身应道:“属下不敢。”

57

凌无双和宇文婷看着这处有如仙境般的世外桃园,心中感叹连连。

就在这时,一个扛着锄头的老家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身边,疑惑地问道:“你们两个是外边来的?”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凌无双和宇文婷竟然没有发觉,这不得不让两大高手心中一凛,心中暗叹:“果然不愧是逍遥谷!”

这老农穿着有些奇异,短衫长裤,都已经穿得有些掉色了,露出两条古铜色的胳膊,显得结实有力,裤腿还卷着,还粘了些泥,显然是刚从地里过来。不过最奇异的是,这老农竟然剪了一头短发,虽然目光有些昏暗,但还是显得清爽干练。宇文婷好奇地打量着来人,看到对方这身奇怪的打扮,她这才又向远处四地里的其他人看去,却发现原来这里除了女人之外,男人清一色的都是只留了一头短发,根本就没有束发的,一个个都显得那么精神干练。

“果真不愧是逍遥谷,就是连打扮都和外界不一样。”宇文婷心里又是暗叹了一声。

而凌无双就没宇文婷那样的闲情逸致了,看向老农的目光带着尊敬,不敢胡乱东张西望,宇文婷很快也注意到了凌无双的模样,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放肆了,于是马上也收敛了下来。虽然对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农,可是凌无双宇文婷这两个在外边风光无限的人却丝毫不敢放肆,双双恭声回道:

“正是。”

接着,凌无双便道出了自己的来意思:“敢问老丈,不知可否带我两人找到谷主,我们来此,实是有要事相商。”

老农那昏暗的眼睛里,一抹精芒一闪而逝,盯着他们上上下下看了几眼,这才点点头,用稍微有些感慨的语气说道:“哎,跟我走吧,好久没有外人进来了,看来外面又有什么热闹的事了。”

热闹事?两人顿时哭笑不得,外面武林中的腥风血雨,在这老农眼里竟然成了热闹事,可真是让人无话可说啊。不过两人听了老农的话心里虽然有点不舒服,但人家却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他们今天是求助来的,有求于人,哪还能去指责人家什么?

在老农的引路下,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一间幽深的庭院内,见到了谷主。

谷主同样是一头短发,穿着一身清爽的短衫,精神头看上去比引路的老农又更旺了不少。

那谷主目光灼灼地盯着凌无双和宇文婷两人看了几眼,看得这两大高手都觉得心理发毛起来,不过好在他并没有说出什么让他们为难的话,最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先进屋吧。”然后也不再管他们,自己就先进去了。

进得屋中,那谷主指着旁边的椅子说了句:“随便坐。”然后自己先坐了下去,等凌无双和宇文婷都坐下之后,他才问起他们的来意:“两位既然从而外来,就先说说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凌无双应了声“是”,接着和宇文婷做了一翻自我介绍,最后才由凌无双把外界武林中最近发生的几桩灭门血案一一道来。

谷主和那引路老农听完,全都陷入了深思之中,凌无双和宇文婷也静静地等着他们的决定,不敢稍有打扰,半晌之后,谷主才道:“这么说,最近朝廷里有人想统一武林?”

“嗯,根据我查到的线索,种种迹象都表明,是朝廷的人干的。”

“那皇室的反应是什么?史家既是当朝皇室,应当有所表示才对。”

“皇室并没有任何反应,当今圣上史枫树一直保持沉默,孟谦乃当朝国舅,权势滔天,史枫树在朝堂之上都让他三分,所以即便他这个皇上知道了舅舅的所作所为,估计也不敢反对。”

这时,那引路老农又问:“那孟谦武功如何?手下又有何能人?竟能连灭数家武林世家?他不可能直接调动数万大军直接围剿吧?如此岂不是天下大乱,当改朝换代了?”

“孟谦武功如何,谁也没见过他出手,所以没人知道,不过他手下倒是出了不少能人,其手下大将徐断客,善长掌功,无论对手使用何种兵器,他总是只用一双肉掌,目前为止未逢敌手,所以还没有人能逼出他的兵器。这徐断客手下又有四大年青高手,据可靠消息,数桩血案这四大青年高手都有参与,从他们的战绩来看,若是四人联手,就是我也不敢言胜。”凌无双把自己所掌握的信息一一道来,他对沐雪凝等四大年青高手的评价倒是中肯的,因为他的这些信息是凌无意跟踪沐雪凝而得到的,当夜沐雪凝进孟府盗灵血丹的过程他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他对沐雪凝的武功知之甚详。

在摸清这一切是孟谦搞鬼之后,玉剑山庄又对孟谦手下做过了一翻详细调查,这才得出了结论。

更重要的是,他夜探杨府的那一晚,他亲自验证了沐雪凝的警觉,亲自旁观了沐雪凝的悟剑过程……

“那么,你说的又有第三方势力给江湖各大帮派送信,制止武林纷乱,你怀疑这一方势力也是朝廷里的?你这猜测可有根据。”谷主又问。

“只是猜测,毫无根据。”凌无双坦言回答。

谷主点点头,再次陷入了深思。不过那引路老农倒是又说话了:“凌庄主,你据说的那个神秘势力,会不会就是皇室史家?”

凌无双和宇文婷一愣,然后脑筋电转,各自分析起来,最后互相递了个眼色,点了点头。还是由凌无双说话:“有这个可能。”

谷主听了之后,皱眉道:“若是如此,那不是说明史家还是守规矩的。”

“但也有可能是史家为了对付孟谦而使的手段。”这话是宇文婷说的,她自从进入逍遥谷以来,几乎都是多观察少说话,话都让凌无双这个大男人给说了,此时难得地播了一次话。

不过她的话倒没引起任何人的评论,谷主反而还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宇文姑娘,宇文顽岩和你是什么关系?”

宇文婷一怔,不过很快也反应了过来,答道:“宇文顽岩正是我爷爷。”

谷主点点头,笑道:“原来是你爷爷,呵呵,宇文老先生五十年前来过逍遥谷,那个时候我还小,不懂事,用弹弓在他脑袋上射了个疙瘩,哈哈……那老头顶有趣。”

见谷主这样说自己爷爷,才知道自家那高傲得没边的老头子原来还有这么一桩糗事,也不由莞尔道:“多谢谷主夸奖。”

引路老农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原来是宇文顽岩,我记起来了,五十年前,我就是跟着他一起出谷的。”

宇文婷闻言一惊,不由得又认真看了这老农一眼,心里却充满了疑惑。因为爷爷说过,逍遥谷有资格出谷历练的,只有年满二十才行。这老农五十年前出去,那他现在岂不是至少七十岁了?可她左看右看,那模样六十岁已经顶天了,哪有七十岁的样子。

老农见宇文婷一脸惊奇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小丫头可别被老头子的模样吓着了,老头子我今年可是七十五岁了,老了。”

宇文婷笑道:“老先生您看上去还这么年青,怎么说老呢,我爷爷现在都还没服老呢。”

两人正在打家常,这时候谷主说话了:“如今……你们打算怎么办。”

“先把整个武林搅活起来,开武林大会,重选武林盟主。”

谷主点点头:“如此也好,咱就先打草惊蛇,到时候那些暗里的蛇蛇鼠鼠自然都会跑出来,那咱就在武林大会上,蛇鼠一窝端了。”

“在下正是此意。”凌无双朗声道。

一旦定也计策,谷主也没再拖拉,立刻吩咐人把这次出去历练的年青人召集过来。

未几,七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便被叫到谷主家里,四男三女,个个青春靓丽、气宇轩昂,充满朝气。光从气质上判断,这七人就无一个弱于徐断客手下的四大年青高手。

七个青年人见到凌无双和宇文婷这两个外来人,一个个都好奇地打量过来,想看看这外面来的是不是和自己有什么不同。不过从今天起一年的时候里,自己会和什么样的人相处。

“原来长得和我们一样。”

“我以为外面的人长得特别丑呢。”

“何止啊,我还以为外面的人都长着两只角呢!”

……

七个小年青们交头接耳,切切私语着。不过以凌无双和宇文婷的耳力,那些话还是一字不漏地传入两人耳中,顿时让两人哭笑不得。

谷主和那老农,包括那带人来的汉子,听了这七个后辈们的话,顿时有点尴尬,谷主干笑一声道:“呵呵,小辈们都没什么见识,两位见笑了。”

而那带人来的汉子已经黑着脸转过去,大骂道:“你们是不是闲着牙疼了?都给我闭嘴,也不怕外人笑话。”

凌无双还好些,宇文婷早就已经掩着嘴憋得俏脸通红了,只好有意无意地把身子转开,尽量不让人看到自己的脸色。

接下来,就是谷主开始斥话了,无非就是讲讲为什么要叫他们到这来,还有一些出去之后要的注意事项。趁着这个空当,那老农便把刚才凌无双说的事情和那带人来的汉子说了个七七八八。

谷主训完话之后,这才带他们到凌无双和宇文婷面前,介绍大家认识。先介绍完他们两个,然后再指着七个年青人中站在最前面眉清目秀、丰神俊朗的男青年道:

“这个年青人叫席燕东,将是这七人的队长。”

席燕东前走两步,向两位外来者一揖:“两位前辈好。”

“席少侠好。”凌无双和宇文婷双双回礼。

“好了,大家都各自做一下自我介绍。”谷主又发话了。

俗语的话音才落,便有一个年青人走了出来:“两位前辈好,我叫池彬进。”然后退到一旁。

接下来,一个个走上来自我介绍,分别是成学诺、成学宁、杨美思、左凡妍、樊梦伊。其中成学诺、成学宁竟是两兄弟,杨美思、左凡妍、樊梦伊三人是女子。七人虽各有特别,有或胆大些,或腼腆些,但却没有一个怯场的,无论男女,一个个在两位外来的前辈面前,都能吐气开声,中气十足。

等七人自我介绍完了之后,席燕东又走了上来,作揖道:“以后请两位前辈多多指教。”

“以后请前辈多多指教。”席燕东身后六人再次朗声重复着。

“不必多礼,外界武林以后还需要仰仗各位,让我们一起为武林做出贡献。”凌无双心情激动地朗声说道。

“是。”

凌无双和宇文婷全都暗暗点了点头,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也放下了一半了,他们一开始最害怕的就是这些年青人一个个都是眼高于顶的刺头,到时候要降服刺头又得费一翻功夫,那可就有的他们头痛了。现在看来,这些年青人虽然个个傲骨铮争,却也温和知礼,这可不知省去了多少的麻烦。

众人接着便作了一翻勾通,这个时候倒是宇文婷更受欢迎,毕竟她现在都还没满三十岁,比七人中年龄最大的席燕东也只大了三岁,所以可以说,她是和他们一个年龄段的,勾通起来根本没什么障碍。而凌无双这个大叔就没什么人肯跟他侃了,就是有时候插上三言两语,那也是礼貌性的。

没多久,宇文婷便和七人打成了一变,她给他们说武林中的恩恩怨怨,他们也给她说谷中的大小趣事,混得跟多年的老朋友似换,直把凌无双羡慕得直瞪眼。

谷主他们做事也干脆利落,没多久就把谷中家家户户都通知到了,让大家到村头一地空地上举行了一次简单的送行仪式,等大家都到的时候也就才申时左右。

凌无双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竟有数千人,这还是有大半人没来的缘故,据谷主他们讲,这么多年来,逍遥谷人口基本都保持在两万人左右,也不知道他们是通过什么办法来控制人口的。

说是仪式,其实也就是七个年青人和家里人做个道别,其他人全都是来看热闹的。

往年出谷历练的人数,每一批都保持在十个人左右,不过今年好像要求更严了些,只有七个人。这七个人一年之后才回再回到谷中,而且以往年的经验,说不定有那么几个人就回不来了,所以那些来送别的家长们的心情可想而知了,一个个既是自豪又是惶恐忐忑,拉着自家孩子的手久久舍不得放开。

不过不论他们的父母是如何的不舍,他们的前程都已经定下,最后在谷主一声令正是之后,七个人终于挣开了父母的双手,来到凌无双和宇文婷身边。

与谷主道过别之后,凌无双和宇文婷带着七个对外界充满着无限憧憬的年轻人,走向了那浓浓的迷雾。

这一天,刚刚平静了没多久的武林,再次掀起了轩然大波。

久负盛名的武林八大门派,青龙帮、丐帮等等大帮派,各个德高望重的闲散高手,都收到了一张神秘的英雄帖。

这张神秘的英雄帖就一个意思,召开武林大会,重选武林盟主。

按理说,在前武林盟主沉冤未雪的,这就有人急着重选武林盟主,那肯定会遭人猜疑的。可是这次却没人对这张英雄帖产生质疑,因为,帖子的改名实在太让人震撼了。

玉剑山庄、无尘楼、逍遥谷。

消遥谷或许没有多少人知道,玉剑山庄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但无尘楼的知名度,去是响遍整个江湖,有多少人曾为得到无尘楼的一张入门金卡而争得头破血流,有多少个英雄豪杰因为无缘进入无尘楼去欣赏楼主的琴声与舞姿而彻夜难眠。

58

可想而知,这张英雄帖一发出,江湖瞬间就沸腾了。

无尘楼为什么要倡议召开武林大会?为什么要这么急着重选武林盟主?

玉剑山庄是什么样的势力?

逍遥谷又是什么样的势力?

无尘楼的署名为什么是排在玉剑山庄和逍遥谷的中间?

而不是排第一个或者最后一个。

这个排名顺序是从高到低还是从低到高?

可不管依照何种意义排名,无尘楼竟然只是排在中间!

那说明什么?说明无尘楼的地位绝不是最高的。

玉剑山庄和逍遥谷……

哪个是排在无尘楼之上的势力?

无尘楼在武林中的地位已经有目共睹,无论是江湖武林个大门派帮会,还是朝中的皇亲贵族,都没人敢去招惹,可如今无尘楼却只排在了中间,那还有谁敢压在其上?

于是,所有不明真相的人纷纷打听起来。

玉剑山庄倒是好打听,那是曾经让整个佛山派铩羽而归的势力,是曾经出过一个拯救国家于危难的无敌大将军的势力。

如此一个大势力,朝廷上、江湖上没有任何一个门派敢说能压得住,可它比起无尘楼,究竟是高了还是低了,还真不好比较。

如此一来,那逍遥谷的位置就让人无奈了,如果说玉剑山庄的位置高于无尘楼,那逍遥谷无疑是最低的;但如果玉剑山庄的位置是低于无尘楼的,那么,这名不见经传的逍遥谷的位置就恐怖了。

一个位置比无尘楼和玉剑山庄都要高的势力,那得多大?若是八大门派把自己的位置排在这两个势力的上面,或许不会有太多人有意见,可是突然出来这么一个从未听说过的这个势力,那就不由得人们不惊奇了。

被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势力出来指手划脚,江湖各个名门大派又岂会坐视不理?你凭什么来倡议大家召开武林大会?你当我们这些名门大派都是任人指使的吗?

可就在大家纷纷以为,各名门大派肯定会跳出来反对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的。那些接到英雄帖的名门大派和各路绝世高人,不但没有跳出来指责这个逍遥,反而纷纷响应号召而来。

“也许各位大佬们是看在无尘楼和玉剑山庄的面子上的吧。”终于有人给出了看似合理的解释。

武林大会的地点,就在铁木岭,前武林盟主铁千刀府邸所在。

至于为什么会选这个地方召开武林大会,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为了铁千刀一家上下鸣冤。

有人说只是为了纪念铁千刀一家。

但也有人说只是为了哗众取宠。

甚至有人说是为了向铁千刀示威。

……

不过,任那江湖中人怎么猜测,那发起倡议的三大势力对此却并没有作出任何解释。

“哐啷!”孟谦猛地把手中的紫砂茶壶摔了个粉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又有人跳出来召开武林大会了?还说要选武林盟主?”孟谦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他的脸色已经气得发紫,刚摔了茶壶的手还在不停地颤抖着,“玉剑山庄?那不只是个小有名气的山庄而已吗?虽然出了个将军,但从来没理过朝政,也没插手过什么江湖恩怨,这回怎么突然又跳出来了?”

徐断客被孟谦的气势压得抬不起头来,额角已经微微冒汗:“大人,这玉剑山庄虽然不上进参政,也不理江湖是非,但最近我叫人查过,他们与杨不凡的杨府好像关系很不简单。”

“你说什么?那你以前为什么不查,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徐断客辩解道:“与杨不凡来往的江湖势力很多,如果一一查明,实在太困难了,能查到的,有些我们已经灭了,有一些在我们的威逼利诱之下也投靠了我们,可是还有不少都是暗中来往的,或者少有来往的,很难查到。”

“你是说杨不凡与那玉剑山庄只是暗中来往?”

“不只是暗中来往,还很少来往。”

“那你为什么说他们关系不简单?”

“因……因为,我们偶然听说,杨家杨思怡那丫头,在很小的时候,曾经与玉剑山庄的凌剑风订了娃娃亲。”

“什么?竟有此事?”

“只是偶然听到有江湖中人谈起,并未得到证实。”

“那无尘楼又是怎么回事,听说这无尘楼的名气很大,可也只是一些风花雪月上的名气,那所谓的楼主还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丫头!她怎么也倡议召开武林大会来了?那些武林名门大派脑袋会都被驴踢了吗?竟然会听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丫头的摆布?”

“这……”徐断客这回可真是冒汗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这无尘楼的底细……我们……还真查不出来。”

“查不出来?”孟谦虎目一寒,语气顿时变得暴怒已极,“查不出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底下还有我们查不出来的事情?”

“可你也不是皇上啊!”徐断客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不过面对孟谦的滔天怒火,他当然不敢把这句话说出口的。“这无尘楼确实很神秘,所有人都知道这无尘楼于十年前建起,楼主是一位美艳无比的小姑娘,楼中有绝世高手坐镇,可是没人知道他们是谁,从何而来,背后有什么样的势力。”

孟谦紧紧握着拳头,那手背的青筋突得老高,显然是在承受着无比的怒气,“那么……那个什么逍遥谷呢?又是个什么势力?”

“这……”徐断客一脸苦涩,张嘴欲说又不知该如何说的样子。

“徐断客!”一声怒吼猛地从孟谦中缝冒了出来,他显然已经被徐断客的吞吞吐吐给气得七窍生烟,估计若不是留着他还有用,早就一掌拍过去了。

“大人,这逍遥谷的信息比无尘楼还少,我们只查到了三年前有一些在江湖上行走的年青人,自称来自逍遥谷,那些年青人个个惊才绝艳,身手高绝,可过一段时间,他们又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没人见过。”说到这,他顿了一顿,又接着道,“于是,我们再往前查,发现七年前好像也有一些年青人自称来自逍遥谷,但同样的也是没过多久就又消失了,根本无处可查。再久远的事情,我们更加无力去查了。”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孟谦的脸此时黑得就像是锅底一样,滔天的怒火无处可泄,憋在心里难受得他就像是快要爆炸一样。

“那么寒锋宝剑呢?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寒锋宝剑?快两个月过去了,寒锋宝剑在哪里?”孟谦的怒火突然转移到了杨府。

“雪凝她们一直在找,可是那宝剑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影都没有……”

“如果不能武林大会召开之前找到,那就不用找了,直接把杨家那丫头给杀了。”

“是。”徐断客赶紧应诺,他毫不怀疑,如果他还说出什么孟谦不想听的话来,必将会迎来对方愤怒的一击。

“凌叔叔要召开武林大会?”杨思怡瞪大眼睛问着面前的凌剑风。

“嗯,爹说杀死杨伯伯的凶手指不定也想当武林盟主,所以肯定会在武林大会上现身。”凌剑风想都会法子忽悠着,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解释为什么要办这个武林的问题,如果跟她说开这个武林大会只是为了跟进行较劲,也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所以想想还是随便找个理由应付过去算了。

好在杨思怡现在都是一个心思练剑,别的事相懒得去管,去动脑筋,所以对这个漏洞百出的理由立刻就信的。

杨思怡一听仇人可能会出现在武林大会上,表情立刻变得恨意滔天,顿时握紧了手中的剑,咬牙道:“那我们赶紧开始练剑,我要在武林大会之前把剑法尽量提高,我要在武林大会上把仇人一个个全都杀掉。”话还没说完,她便开始提起剑摆开架式。

那个在晚上响起教她练剑的声音其实早就没有了,这些天一到了晚上,她都是一个人在温习白天凌剑风所教的东西,第二天也只是向凌剑风请教。直到今天,她已经能够在凌剑风满含杀气的剑下打上一百多招不露败象了。沐雪凝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偶然竟然来试试她的剑法,她也不会像一开始那样觉得无力了,在沐雪凝剑下,她竟也挣到了六七十招。当然,这也只是看在冷风眼里觉得诡异罢了,她却没什么感觉,因为沐雪凝在她眼里毕竟还是朋友的嘛,指点一下她的武功有什么不对的?

然而,只不过刚刚才摆好,杨思怡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剑式一顿,表情有点哀伤地问道,“凌哥哥,你说,武林大会上,云哥哥会不会来?”

“呃……”凌剑风脸色顿时一阵难看,不过对于杨思怡的问题他又不可能不回答,所以只能干涩地笑了笑,安慰道,“放心,武林大会毕竟是影响整个武林的大事,对每个武林中人来说都非常重要,如果云少桥还是武林中人的话,他应该不会缺席的。”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句话还没说完,那就是“如果他已经不是武林中人了,那我就不知道了。”

沐雪凝偷灵血灵救云少桥,让云少桥恢复武功的事,凌无双并没有全都告诉他。

“哦。”杨思怡听了凌剑风的话,表情愤愤的,手中的剑狠狠地劈砍起来,一边劈砍一边咬牙切齿地骂着,“死云少桥臭云少桥烂云少桥,还说是我的哥哥,还说要照顾我,竟然就一去不回头了,都这么久过去了,也没个音信传来,也不知道你死了没有,我砍死你,砍死你……”

凌剑风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心,却是一阵一阵地痛着,就像是少女手中那剑正砍在上面一样。

59

沐雪凝静静地站在角落里看着那一对男女练剑,那女孩的进步无疑是惊人的,比自己想象的还惊人,可是,这还不够。

她以为,他们还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可是义父的命令却已经下来了。她们在杨翻找了两个多月,可说是掘地三尺也不为过,奈何那寒锋宝剑却还是毫无踪迹……当然,大多都是妩媚儿在干,沐雪凝的任务,就是天天盯着杨思怡。当然,这么轻松的任务本来妩媚也是想竭力争取的,可惜两女的武力取差距有点大,所以理所当然地让沐雪凝争到了这项任务。

对于义父的命令,她不会违背,所以不可能留手。

那女孩会死在自己手上吗?

“他会原谅我吗?”

沐雪凝在心底深处暗自问着。

“肯定不会吧。”

其实这个问题还没问出来,她就自己给出了答案。云少桥,那个让自己心生牵挂的男人,那个让自己心乱如麻的男人,那个让自己不惜去偷义父的灵血灵的男人。他对眼前这个女孩是那么的在乎,如果自己杀了她,他一定很难受吧。

“他一定会恨死我吧!”

她心里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沐雪凝眼带冰霜,射出清冷的光芒,浑身的杀气一点点地增加着,几片树飘了过来,瞬间被绞得粉碎。

凌厉的杀气,终于惊醒了那对在练剑中的男女。

凌剑风心中一凛,目光一凝,倏地转头,看向沐雪凝,瞳孔开始收缩,一丝丝杀气随之透射出来。

然而,面对沐雪凝扑面而来的杀气,杨思怡却充满了兴奋于渴望:“沐姐姐,你又要教我练剑了吗?来吧,我今天一定能在你剑下撑过一百招。”

然而,今天,沐雪凝却并未如以往般的出剑,而是幽幽开口道:“不是。”

杨思怡一愣,一时间没弄明白沐雪凝什么意思,不过好在沐雪凝很快就接了一句话:

“我今天是来杀你的。”

沐雪凝此话一出,凌剑风的心再次一缩,不由自主地前跨一步,隐隐挡在杨思怡面前,与沐雪凝针锋相对。

“你们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吗?”他和父亲都分析过,武林大会一但召开,孟谦他们一定会忍不住异动,而直接驻扎在杨府的沐雪凝和妩媚儿也一定会对杨思怡动手,所以这几天他几乎与杨思怡寸步不离,就是晚上睡觉他也偷偷地跑到杨思怡的屋外打坐到天亮。

要问他为什么不主动出击,反客为主,击杀沐雪凝和妩媚儿?这不是他不想,一来如果在武林大会的消息传开之前如果动手的话,会让孟谦提前发难;二来,如果在武林大会消息传开的这几天动手,他也没把握杀得了沐雪凝,无论明的暗的,都不行!这个女人的剑法……甚至她这个人,都让他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更何况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妩媚儿。而父亲又没派高手过来支援,他哪敢动手?

至于逃跑,他也不认为他们能逃得了,反而是他们一动,说不定就会立刻遭到沐雪凝和妩媚儿的全力攻击!

“噢,天哪,难道爹爹你忘了这里还有你的一个宝贝孩儿了吗?”凌剑风心里悲叹着!

沐雪凝听了凌剑风的话,盯着他的目光又寒了几分:“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难怪你们玉剑山庄会做出一些让人想象不以的事情。”

“哼,对付你们这种恶贯满盈的人,不做点让你们意外的事,又怎么会让你们露出马脚呢?”

“徒做挣扎罢了!你们两个一起上吧,不然死得太快没意思。”

“凌哥哥,沐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面对这个即将死在你剑下的无辜女孩,你不想解释点什么吗?”

沐雪凝看着懵懂无知的杨思怡,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薄薄的红唇动了动,可最终还是没有一句话说出来。

“哼,不敢说了吧,原来你这样的准备杀手也有心软的时候,那我来说。”说着,他看着杨思怡,凝重地说道:“思怡,你面前这个沐姐姐,她,其实就是血洗你全家凶手。”

“轰!”一声晴天霹雳在杨思怡脑海中骤然炸响,她顿时只觉得眼花耳鸣,不知人事。然而,凌剑风的话还没说完,接下来的一句又让她从混沌状态中震醒过来。

“你知道云少桥为什么没回来吗?就是你这个沐姐姐把他的武功废了,然后不知道送到哪里去了。”

杨思怡双眼含着泪花,看着沐雪凝哽咽着问:“沐姐姐,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对不对,凌哥哥是在骗我,对不对?沐姐姐,你说话啊。”

“他说的都是真的。”沐雪凝清冷的声音幽幽传来。

“不,你骗人!”杨思怡的泪水如断了线的一珠子哗哗落下,她拼命地喊着,“你们都在骗我,为什么?为是为什么?我不相信,不相信!那当初你为什么人救我,帮我?难道那一切都是假的吗?记得我们和云哥哥在一起的时候是多么的开心,快乐,难道那一切也全都是假的吗?你说,说啊。”

“那也是真的,但也是有目的的,我们没有在你家找到寒锋宝剑,所以想从你身上找。”

“那云哥哥呢,我看得出来,她是那么的喜欢你。可凌哥哥却说你废了他的武功,这又是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他是多么喜欢你的吗?你怎么忍心那样对他,你怎么忍心……”杨思怡不停地斥问着。

听着杨思怡一声声声泪具下的指挥,沐雪凝心里虽然一阵阵绞痛,但面上去神色不变,声音依旧那么清冷:“我知道,所以我才废了他的武功,只有这样,他才不用陪你一起死。”

“原来是这样,不知道云哥哥听到你这样说,他会不会很开心,我想一定会的。”杨思怡痛苦的表情上,突然又亮起一丝光芒,“沐姐姐,你现在为什么又要杀我呢,难道你们已经找到了我家的寒锋宝剑了?能不能拿出来让我看看,这把剑我也只是听说过,还没见过呢,不知姐姐能不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

“我们并没有找到寒锋宝剑,正因为我们没找到,而在你身上也没找到线索,玉剑山庄又在这个时候要召开什么武林大会,所以,我不得不把你杀掉。”

杨思怡惨笑一下,看了看凌剑风,把他看得心里一抽。

“凌哥哥说,只要召开武林大会,杀我家人的凶手就会出现,原来是真的,可是……这个结果原来比想象中的可怕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杨思怡此刻已是神色惨然,嘴里喃喃自语着,除了流泪,她已经不知道应该干什么了,她的意识都已经开始渐渐模糊起来。

可就在她渐渐迷失在这悲伤里的时候,沐雪凝的一声娇喝,却又把她给震醒过来:

“拿起你的剑,我不想杀死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

这声娇喝,夹杂着凌厉的杀气与深厚的内力,竟如晨钟暮鼓,又如九天旱雷,把杨思怡灵台之中的混沌炸得一干二净,还原一片清明。

“那就来吧,我就不信我和凌哥哥两个人会打不过你,我今天就要给爹和娘报仇!”杨思怡此时已是眼神清澈,信心重拾。就在这个时候,妩媚儿的声音从侧面传来:“表妹,不要害怕,我也来帮你!”话音未落,她已化作一抹红影,飞掠而来。

杨思怡见妩媚儿也来帮自己,顿时喜上眉稍,信心又更足了几分。然后,让她没想到的是,妩媚而还没来得及靠近呢,身旁的凌剑风去已经突然剑身一转,向妩媚儿的来向猛然击去,同时怒喝一声:

“滚!”

“砰。”一声惊天动地的对撞声传出。

“啊哟!”妩媚而惊呼一声,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去,在三丈开外重新站定身形。

“哎哟,凌哥哥,你这是干什么呀?可差点伤着妹子啦。”妩媚儿嗲嗲地嗔怪道,若是在平时,相信任何男人听了都会筋软骨酥,奈何此时此地,只会让人寒气直冒。

“凌哥哥你……”杨思怡震惊地看着凌剑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表姐出手。

凌剑风盯着妩媚儿,冷笑一声:“哼,思怡,这个女人真的是你的表姐吗?”

“她……”杨思怡想说什么,可不知为什么,声音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只有她自己这样说,不是吗?”凌剑风依旧警惕地盯着妩媚儿,手中的剑一瞬也不敢放松。

“这……”杨思怡又愣住了,想想这个突然出现的表姐,却被是来的太诡异了,而且来了之后,每天除了寻找寒锋宝剑,几乎什么都不干,虽然要找寒锋宝剑也是自己提出来的,可是……之前还没觉得基点的可疑,可现在……她不此时看向妩媚儿的眼神也透着不相信起来。

而凌剑风更直接,他看向沐雪凝,冷笑着问道:“沐雪凝,你说呢?”

妩媚儿急切地向沐雪凝使着眼色,可惜沐雪凝却视而不见,不为所动。于是妩媚儿急了,冲着沐雪凝斥问道:“喂,沐雪凝,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刚才在我进攻的时候不趁机出手?现在又摆出一付不理人的样子,你真以为凭人一个人就能搞得定吗?”

“我怎么做,轮不到你来教!”沐雪凝却看也不看她,只是冷冷道,“如果你想抢功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先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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