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巳节

上巳节

这日,天空晴朗,白色的云朵儿自由自在的在天空中游来游去,映衬的天空越发蔚蓝,越发清澈。小云朵儿在天空中肆意地变换着形状,一会儿像只羊,白白柔柔的羊毛,头侧着,蜷缩着身体,不久就伸展开了,慢慢向四周散去;一会儿像卧在床上的雪人,头枕着双手,腰下垫了厚厚的棉垫;一会儿像头白熊,四肢朝上,仿佛在嬉戏玩耍。鸟儿们在树枝上唱着歌,你唱高音,我唱低音,甚至还有二重三重唱,各个大展歌喉,同台竞艺。唱的高兴了,同伴们为它们伴奏做和,摇头晃脑。有的还边唱边翩翩起舞,飞到天空中的白云里,盘旋,再兴匆匆的飞回来,继续比唱。树枝轻晃着身体,为它们伴舞添彩;小草摇晃着脑袋为它们打打拍子。各个随着风姐姐的节拍跳舞,唱歌,好不热闹。驾车来到目的地,景色更加优美。就连方才紧张着的风笑芸,也放松了下来,活动了下微酸的身体,笑意盈盈。方才在路上不发一言,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紧皱着眉头,心事重重。摸了摸手心,手心黏腻。拿出手帕,轻轻的把她双手擦拭干净。用双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为她暖着。心里暗笑,果然是长大了。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呢?怎么没找她爹给她算一卦呢?要不然我帮帮她,替她卜一卦。这算不算漏了底呢?你爹算卦从来没准过,要不是我帮他,估计打个卦都打不出来。别急,该经历的都让你历一遍。良缘在哪呢?西方,东方,方位我好像搞不太清。要不今年让她去西方,明年让她去东方。你跟管家爷爷的江湖梦,绝对满足你。就是不知道……她停住了思考,眼睛朝四周张望。按照自家夫君的想法,这时候应该想:“还行,有花有草还有水,要是不限制着,能让人找地吃东西就好了。他为什么老是怕我饿肚子呢?其实我可以不吃东西的。”抬头看向撇嘴的一团气,她心里暗暗的发笑。

漫步在用鹅卵石铺的石子路上,脚底硌的有点疼,穿的鞋子,鞋底有些薄。本来打算穿双厚底皮靴,可是穿了皮靴,就得配骑服,想了想自己的身体,算了,还是悠着点吧。看着丈夫数次想伸手搀住她,又把手缩了回去,她心里又笑了笑。想逗他一下,怕他待会可能连路都不会走了,丢人还是丢在家里吧。看着来回穿梭在人群里的丫鬟,她知道丈夫肯定是被引到男席区了。人好多,摩肩擦踵,熙熙攘攘,有些奇怪,什么时候上巳节成菜市场了。暗暗盘算了一番,手想背在身后,想想作罢。重整心思,来到了一处凉亭。八角亭,飞角檐,四根红漆柱。栏杆旁的石头上已经铺好了垫子,她想拿出自己的来,嫌麻烦,随便找了处坐下。闺女去哪了,完全不在意。此亭临水而建,视野开阔,她抬头看了下来时路,已经变成了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草地上开着不知名的野花,一丛丛,一簇簇,里面有几个姑娘在那里轻声交谈,眼睛却一直朝这边张望。她想:“上巳节,打量我一个老太婆做什么,不都是有暗号吗?找找看,有没有意中人呢?难道她们也想来这?”她四下打量了一下,有点小,估计那么多人坐不开。但还是离开了这里,信步而去。沿途欣赏着风景,看着旁边一株桃树。树干略低,仿佛一个花瓶直接埋在了土里。里面的花枝倾斜,朝一个方向长着,最下面的花枝眼看着就要沾上了地。花开的繁盛,被风一吹,撒在了地上。移步过去,看着地上层层叠叠的花瓣,她有些出神。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男声:“要不要作诗一首,让我看看你隐居这么多年,才情有没有后退。”猛回头,看到是老相识,她后退三步,轻笑道:“退不退,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来这边不合规矩。”说完还摇头晃脑,促狭的笑了笑。想往前进一步,作罢。只听那男人说:“要不要去男席区,那边正在办流觞会。别不识好歹,我特地来找你的。”说着,扔给她一个包袱,里面是套崭新的男骑装。“快去换好了,我带你去那边,你脸太白,每次我说你是我弟,别人都用暧昧的眼光朝我打量。”驾轻就熟的换好装,压住心里的雀跃。从袖口里拿出来把折扇,折扇上写着:‘闲事勿扰’。姓李的男人,打量了一下她,还行。箭袖上绣了紫色万字纹,底子是银丝绣的竹叶暗纹。腰带上镶嵌了颗方形红宝石,手上戴了副露指皮手套,手套上还用了铆钉。他不禁低头轻笑,到哪都改不了那花里胡哨的穿着。我还怕她没带,看来自己早就备好了。流觞会,流行在哪个朝代,忘了。反正现在是一群人附庸风雅,无病shenyin的一场宴会。会上还有个资深老学究,来评判诗词的优劣。她每次都是去帮衬的,因为那个姓李的学问不高,却老是爱装大头蒜。估计从小到大就绞尽脑汁做了一首诗,没想到走了狗屎运的一诗成名。流觞会上可饮酒、品茶,饮酒用的是酒盅,小小的。流觞会类似于日本的流水素面,竹子一劈两半,边缘打磨整齐。随人数可接竹,固定在水面下,让水可以没过竹子。小厮站在一侧,有需求的会取一杯奉上。但喝者必须吟诗作对,歌舞亦可。她觉得这纯属暴殄天物,好好的茶往里一放,离得近了还好,离得远了都成凉茶了。就那酒,大冷天的要玩这一出,估计喝到肚子里都得哆嗦几哆嗦。当然,流觞会上全是些青年才俊,是外面那些姑娘们心里的白马王子。毕竟没钱没闲的,谁会玩这个。她想了想魏朝那会,一大帮子涂脂抹粉的男人。脸抹的的跟僵尸一样,估计是用那白面粉沾点水,拿着刷子往脸上刷,刷了一层又一层,刷的跟那白纸糊成的墙似的方才作罢。香料不要钱似的往身上撒,那脂粉味估计都可以熏死几只蜜蜂。在那拿腔作势,搔首弄姿,她路过的时候,被熏得差点晕过去,那喷嚏就像那花粉过敏,可以打个几天不停息。

当她听闺女偶然提起她那些闺蜜们疯狂行为的时候,觉得特别搞笑。这是古代吗?怎么跟现代人一样,那么疯狂。这算不算追星呢?她们是怎么守着那些繁文缛节,偷偷讨论男人的?闺女当时说:“你不也会装吗,装谁不会,当我那手帕交,偷偷问我,你认不认识李叔叔的时候,我觉得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边说边走的晃了晃身体。“其实我当时没敢说,心里一直想:我要是说认识,他们之间会发生点什么吗?”“你多虑了,不会发生什么,估计她家里为她暗中择婿,让她发现了。”“娘亲,你会为我暗中择婿吗?”凤茹一愣,这算是旁敲侧击吗?我该跟她说:这是肯定的了,不过别人可能看中一个,私底下互相来往。她不是,她选了各种类型,各种性格,总计有32人。她打算一个月一个,让她都接触一下。正想着用什么方式接触,能互相了解,又不会惹人非议呢?她后背微靠椅背,闭目养神,半日不语。

两个人快步来到了举办流觞会的地点。她还用扇子遮住头,朝四周打量了一下。水还行,选的地点算是不错了。上次流觞会,不知道哪个窝在家里不出门的浪荡公子选的,选的那个地儿啊!她轻摇头暗叹息,那水臭的啊,让那水中的臭气都受不了了。只见那水的臭气,绕河一圈,朝东南飞去,飞向那不知名的尽头。爱谁谁吧!我想变香气,老娘受够了。用扇子遮着脸,笑的肩膀耸动,不用回头,就知道她笑得花枝乱颤。看那影子都快哆嗦成球了,也不知道遮一遮。他其实很想知道作为神仙,她从哪里搞来的影子这个东西。天知道,他为了跟别人一样,都是选个阴天没下雨、没太阳的日子出门。不出所料,别人还是用暧昧的目光看向他。以前他是百口难辩,解释到嘴短。到现在他也能淡定自若的看回去,谁怕谁,我也不是被吓大的,我还怕人看。效果出奇意料的好,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所以,你越是坦坦荡荡,越不怕别人非议。

选的地点是一处瀑布,水势湍急,从高急冲而下,落到下面的小潭里,弹起颗颗水珠,连成水线,又不甘心的掉落在水潭。积满潭水,溢了出来,形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小溪不算太大,但景色优美。被水冲刷干净的鹅卵石,散落在溪边,颗颗圆润,触手微凉。溪水清澈,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灿烂的光霞。仔细留心的话,甚至可以发现里面有一两条小鱼在游动。她选在了有块大石,旁边有点像天然石凳的溪边。大石微倾,石面颇广,可做小桌使用。她三步并两步,快步坐在了石凳上,把扇子放在了石桌,回头冲李守德笑了笑:“就这吧!把东西给我拎过来就行,轮到你了你叫我。别给我沏茶,准备好器具我自己来,你们那上好的茶叶我喝不惯。”她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拿,只好笑着说:“用你的茶叶,千万别用别人的。上次你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茶叶,害的我喝了好几天清水净口。”一个包裹递到她面前,她诧异的抬头一看,见是黑着脸的风传鸣,眼睛里还有浓浓的威胁意味。她装模作样的把扇子重新打开,在胸前扇了两下,复把扇子帅气的合起。手里拿扇,双手抱拳,说道:“多谢,多谢!这位兄台,敢问尊兄大名,小弟改日登门拜访,以表感激之情。”风传鸣愣住了,过了片刻才讪笑到:“不用,不用,给我妻子备的,她暂时用不着,你先用着吧!”心里暗想:“这是有事?”李守德看着这两个人,满以为能引发点小矛盾,难道就让它这么悄无声息的结束了?他琢磨着,要不然他再添点火,加把柴。缩了缩脖子,没敢,每次被整的有点惨。他心有余悸的回想了一下,还是就这样吧。我再练练,说不定能成点气候,有跟她斗一斗的勇气。

被暖烘烘的太阳烤着,她昏昏欲睡。身子侧坐在石凳上,手肘放在石桌,只手撑着下巴。包袱里竟然还给她放了点心,可是让她怎么吃,没有碟子,伸手去包袱里拿出一块来?她望着茶盏出神,看着清亮的汤色,茶香四溢。她半日未动,直到茶水转凉,她才回过神来。叹笑着,她把茶炉上的吊壶,取下,把里面的冷水倒空。又把茶盏里的茶水倒入吊壶,重新加热,里面加入了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花瓣。看着茶盏里粉红色的花瓣,她低声吟道:“红花本是无情物,落入茶汤凭添香。花芯招惹蜂蝶怨,花红教人情根种。”

李守德来到她的面前,关心的问道:“有心事?这可真是难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夫妻两个吵架了呢?”她微笑道:“没事,怎么还没开始?”“开始了,还有三个就轮到我了,我提前来告知你一下。”“今儿个,是曲觞,还是流觞?”“流觞。”“以什么为题?”“看到了吧,花。”说完用手指了一指。接着她悄声问道:“有录诗官吗?”“有。”有录诗官意味着这些是要呈上的,想畅所欲言就玄乎了点。她表情带着不情愿,感觉这事他自己可以做做。反正颂圣吗?谁都会,随便说两句歌功颂德的话就够了。“知道你不愿意,可是没办法,今天我必须得拿头名。”“我也没办法让你拿头名啊!这种事情我哪敢保证。”

“是不是有彩头?”她暗含深意的笑了笑。“有!行了吧!”他气急败坏的说道:“你到底帮不帮?”

“帮啊,我也没说我不帮。不过啊,头名这事我可不敢打包票。我只能说我尽力。刚才那首行吗?”“就喝茶的那首?”她点了点头,满带期盼的看着他。“不行,得写跟女人有关的。”“女人花?”她其实很想挠挠后脑勺,她不会对女人表达爱意啊!这有点强人所难。她迈着八字步,故作潇洒,粗着声音说道:“李兄,我现在还是单身,帮你追女人,这事我可没做过。我只能尽尽微薄之力,献点举手之劳。”她还伸出扇子,敲了敲李守德的肩膀。偷偷的说:“记住啊,如果这次成了,你又欠我一次。我刚才数了数,你好像欠我32次了。32次一个轮回,咱们该算个总账了。”李守德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快被自己咬下来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了几个字:“行,我记住了。”

侯在流觞会入口的小厮,远远的看到了跟在后面的凤茹。心里暗笑:“又是这位爷,只要有他在,这场会才有热闹可看。”凤茹冲小厮点头示意,小厮伶俐的离他们三尺远的地方,跪下请安:“给两位爷请安,我家爷可是盼了又盼,吩咐小的在此候着。凤爷,小的觉得跟你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罢,还想用袖子按按眼睛。凤茹笑道:“知道你到现在还惦记着我,我有点受宠若惊,咱两个可是有着不少年头儿没见了吧?”“可不是,每次想到爷,我是茶不思,饭不想。”她顺手从前面李守德的衣服里拿出个荷包,扔给他道:“小嘴儿这么甜,你家爷全靠你哄了吧!赏你的,我的那份先让他出,他的那份我估计得比我的多得多。”小厮立马诚心实意的跪了又跪,“谢凤爷赏!”说罢,期盼的看着李守德。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厮,他哭笑不得:“没少从我这拿啊?”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荷包,里面是几张银票。他想抽出一张,被旁边眼疾手快的凤茹抽了过去,扔到了小厮脚边。边说道:”还用的着捡一捡,你家又不缺这点儿。”冲小厮说道:“快谢你李爷赏,带的不多,只能赏这点,下次让他多带点。”看着感恩戴德,马上要把他当祖宗供起来的小厮,他面色变了又变,最后定在了笑容满面的格上。悄悄的对凤茹说:“行啊,你可真会慷他人之慨。不过这次谢谢你了,帮了我大忙了。”看见凤茹又想记上一笔,他急的差点按住她的手:“行不行啊,一点忙都想收利息啊?”凤茹潇洒的说:“行吧!这算是赠送的吧,我就不往上记了。我可是告诉你啊,就这一次,下不为例。”看见在前面笑的都快歪到水里的小厮,他恨得在心里把凤茹这个小人,扎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小人身上扎的跟筛子一样,再也扎不上针。他方觉得吐出口恶气,心康体泰。

凤茹走到录师官那里,随手翻了翻别人写的,心里大致有个谱。低头沉思片刻,便龙飞凤舞的写到了一张纸上,交给李守德誊抄。上面写道:“桃粉叶绿枝葱茏,横生竖长矮蓬蓬。风过枝摇撒纷纷,行人顿脚暗皱头。纤纤娜娜轻掬手,葱指柔夷装香巾。暗香胜似花香气,福德之人芳可亲。”边递给他边说道:“我感觉揽的摊子有点大,头不头名不知道,反正我给生搬硬套上了。”还挤眉弄眼的问李守德:“你想亲哪个?”“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这种诗一看就不是我写的,你一个女人家,比男人还色。搞不好的还以为你喜欢女人呢?”“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让我帮,我可是鼎力相助了啊!真能玉成的话,别忘了谢我。怎么说,我也算半个媒人。”“快帮我想想,真拿了头名,我该怎么应对吧!”“这种事还用的着我想,自己想想!到时就说:有感而发,看到美人儿情不自禁。”“我……我谢谢你全家行了吧?”“不客气,事成的话,把我一家子都请了就行了。”“你这是什么女人,我夸你了吗?”“抄好了没,抄好了还我。”说罢,抢过去用法术烧掉。看着迈着八字步,潇洒离去的凤茹,他顾不得礼法,稍微提声问道:“你去哪?你不认路,别走丢了。”凤茹嘀咕道:“我是不认路,可是我会顺原路返回,这跟认路有什么区别?”她连头也不回,摆摆手说:“我去把我茶喝完,你该干嘛干嘛吧,这么重要的时刻,你该把心思用在重要的地方。”看着快步离去的凤茹,他拿着誊抄好的诗,欲哭无泪,你得把我放火上烤几回。

录诗官看着拿着诗的李守德,轻声问道:“爷,那位爷,想见凤爷。今天特地过来的,你怎么放他走了。”他纳闷道:”见她干什么,她很少出门。我找她,都不知道约几次,下几次帖子。录诗官摇头说:“不知道,好像挺急的,问了我好几次了,凤家的来了没有?我这也是没办法,特地讨了这个差事,就为了提前跟你说一下。最好把凤爷请来,让他帮忙处理一下。”“到底什么事,都用得着她帮忙了?她做事全凭心情,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让她跟你家爷见面。”“算了,我还是看看她还在不在吧!”“多急的事儿啊?还得到这里来找我,有事给我写信不就得了。”看着去而复返的凤茹,他仿佛看到了救星,涕泪纵横的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这几天他夜不成寐,常常燃烛到天明。他听说爷这几天会到这里来,特地赶来相聚,讨个主意。”“行了,我知道了。我会去找他的,这事儿你甭操心了。瞧瞧这老脸那皱纹都快赶上菊花儿了。”“爷,你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受不了。”凤茹不发一言,叹了口气,拿扇子敲了敲录诗官的头,就转身离去。

从上巳节回来以后,原本天天闹闹腾腾的风丫头,这几天竟然安分起来,呆在自己房间读起了诗书。她暗笑:“晚了点啊!提前个几年,说不定还能当个才女。”风传鸣坐不住了,这不像他闺女,他闺女肯定是看上哪个混小子了。他在凤茹面前,转一圈,坐下,再转一圈,又坐下。看她不看他,手里还捧着书看。他只好伸手把她书一拿,头凑近她面前说:“夫人,夫人,想想办法。咱家丫头心思不对,她是不是看上哪个了?你怎么不去问问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好问的,哪个少男不慕艾,哪个少女不怀春。”说完继续拿起方才的书认真的看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风传鸣,琢磨了半天才懂这句话意思,吞了吞口水说道:“你的意思是,她看上了?”“看没看上不知道,我知道当年你……”话未说完,被一双大手捂住了嘴。

事后,她写信给李守德:“流觞会一别,已有数日。对应请之事颇为惦念,如有下文请莫忘相助之情,鼎力之谊。“回信没看,她就烧掉了。其实不用看也知道,我谢谢你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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