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梧良别过了头,咬着嘴唇,两只手死死地握住了拳头,恨不得一起打死她。
眼不见,心不烦。
上衣,被她扔在了地上,她羞涩地看着身上唯一的内衣,抿着嘴唇。
楚梧良冷笑了一下,呵斥道,“脱了,全部都脱了……”
络馨“恩”了一声,慢慢地往背后伸手,乖顺的好像一只小白兔……那一张轻盈的纱布正欲飘落,就好像黄色的枯叶一样。
楚梧良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地咆哮,“够了够了,许络馨,不要在折磨我了,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而,对他,却是那般的神情?”
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一把抱着她,像一个委屈的孩子一样,声音哽咽地说道,“是我错了,五年前是我错了,你能不能变回以前那样子,刁蛮任性,不可一世,有事没事找我骂一下,找我打一下,烦着我……好不好?”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犯贱。
为的,只是一个女人。
络馨茫然地抬起头,怎么他会喜欢那个人见人怕的千金大小姐?她摸了摸他的脸,低声问他,“我以前是怎么样的,你可以和说说说,我可以装成那样……”
楚梧良直接心碎,断气。
他闭上了眼睛,冷笑,呵呵……好一个可以装成那样,就好像一个芭比娃娃一样,没有血,没有肉,没有灵魂,没有感情……
他不要她装,他要最真实的她。
“络馨,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会接受我?”他悲戚不已地说。
络馨垂下了头,抿了抿嘴,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她现在也看不懂自己的心,“我不知道……”
“络馨,嫁给我,好不好?不要再缅怀过去了,过去的,都已经成为过去了,不复存在了。我们重新开始,我会一辈子好好对你的,一辈子都会……”楚梧良深情款款地说。
他想他是疯了,完全被她的情绪牵制着。
络馨听到了这些话,内心有些感动,她闭了闭眼睛,沉思着。
左云飞回到了家门口,发现地上扔着一些行李,他弯下了腰一看,正是自己屋子里的被子,不禁皱了皱眉头,不解地走进了屋子里。
只见有好几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拼命地砸着屋子里的东西,一椅一桌,一万一碟,玻璃砸在地上,好像大珠小珠落玉盘那般清脆,“啪啪”作响。
左母苦苦哀求着,去求那些人不要再砸了,可,那些男人一把推倒她,她惨叫了一声,趴在地上大哭,声音,惨绝……
“妈……”云飞叫了一声,飞奔过去,搂着左母的身子,低声问道,“痛不痛,有没有摔倒哪里?”
左母的心思哪里在自己的身上,伸着手,指着他们,然后爬了起来,跪在地上,“求求你们别砸了……”
云飞咬着嘴唇,握紧了拳头,扑了上去,还没有伤到别人半分。对方已经恼羞成怒,抄起棍子往他的身上挥去,他巨大的力度,传出了惊天动地的声音,云飞身体的那种震荡,左母感受得清清楚楚。
只见,他慢慢地软了下来。
“云飞……”
左母带哭地喊了一声,爬了过去,抱着他,好像一直母亲护着小鸡一样,“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大发慈悲,发过我们一次……”
“妈,别哭,我没事。”云飞咬着牙根,低声地说。
此时,门推开了,只听到“啪”的一声,伊琳手里的粥直接掉在了地上,她瞪了那些男人一眼,便匆忙地掏出了手机,双手发抖地报警。
键盘还没有开锁,一直粗鲁的大手,已经利索地夺走了她的手机,随即扔在了地上。
手机的电池飞了出来,那个猥琐的男人还不解恨,大力地踩了几脚,然后一把抓着她的胳膊,往屋子里面拖着……伊琳奋力挣扎,咬着那个男人的手,随即迎来的,是一巴打在脸上。
云飞忽然大喊了一声,好像发疯一样站了起来,然后,动作利索地操起了地上的一份木头,双手紧紧地握着,往伊琳的方向奔去。
他用力地挥,用力地舞,用力地砸……什么也不管了,连命也不要了,好像失常一样,要把这群男人杀掉,泄愤,“太欺负人了,太不让人活了,我跟你们拼了……”
那群男人吓得半死,没想到他忽然变得这么勇猛了。
急忙丢下了手中的棍子,落荒而逃,逃的时候,还不忘记扔下一句话,“我们也只是收钱办事,要怪,去怪楚梧良,告诉你,醒目的,以后别纠缠楚夫人了……”
楚梧良?
又是楚梧良?
伊琳怔住了,捡起了地上的手机,把电池合了起来,急忙走过去吧左母搀扶起来,关心地问道,“伯母,你没事吧?”
左母嘴唇哆嗦着,看着地上的碎片,木头……凌乱不堪,不由得抽泣起来。
云飞手上的木头慢慢垂落了下来,他的心一狠,大步走回了厨房,手里拿了一把菜单出来,正要往门口冲去,“楚梧良,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左母和伊琳大吃一惊。
伊琳反映了过来,追了上去,大喊,“云飞,你别这么冲动,我们斗不过那些恶霸的……”
此时,左母“哇”的一声大哭,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对着自己的手腕,冲着云飞的背影,大声地喊道,“左云飞,你要是敢去的话,我立刻死给你看!”
云飞听了,停住了脚步,别过头,看着母亲一眼,菜刀寒光一闪,“砰”的一声,径直掉在了地上,“妈……你别这样。”
他就好像一只小鹿一样,慌乱地奔了过来,搂着身子发抖的左母,泪如雨下地说,“妈,我错了,我心死了……我们回去,我们明天就回乡下,我真的回去,我不骗你了。”
“好,回去,再待在这里,迟早活不成了。”左母声音颤抖地哭着,声音无尽悲凉。
云飞绝望了,对络馨绝望了,对江城这片承载着梦想的宝地绝望了,他决意要走了,再也不要回来了……
伊琳抿着嘴,看着拥抱痛苦的左家母子,眼里已经有了湿意。
却说那群流氓走到了不远处,检查了伤势,直呼倒霉。为首的大大咧咧地骂着,“妈的,说好只是教训一下,结果全身是伤。”
“老大,我们能不能向她要多一点钱,当做汤药费?”
“我也有这个打算,只不过,那个女人这么拽,不知道会不会答应……”
“老大,我们怕个鸟呀,都是出来混的,不给,至多把她修理一顿。”一个小流氓提议道。
“好,我马上打电话过去。”为首的拨下了一连串号码,可,传来了客户的服务生,他不禁气急败坏地吐了一口痰,生气地骂道,“我操,这女人竟敢关机……”
月色,在他们的脸上,晕上了一份狰狞,可怕。
手臂上的刺青,脸上的刀疤,都是漆黑的夜,最邪魅的一面。
左家。
支离破碎,就好像是在汪洋中行驶的一条破船,遇到了无法抵挡的暴风雨,摇曳着前进,最终,被海水吞噬。
“伊琳,不好意思,连累到你了。”左母坐在门槛那里,拉着她的手,无助地说,飘渺不安的神情,就好像是孤独飞翔的大雁。
“伯母,没事,谁也没想到会这样,楚梧良真是太可恨了。”伊琳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络馨,她……”
伊琳拿出了手机,拔了一个电话过去……而,络馨正想说“好的”,答应楚梧良的求婚,借此忘却过去的一切,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她接了伊琳的电话,走到了一边,看着路上的来来往往的车子,压低着声音说,“云飞回到家里了吗?”
“回到了。”伊琳看了一眼屋子里面的碎片,咬了咬嘴唇,声音哽咽地说,“络馨,出事了……”
络馨听了,身体一下子僵硬起来,嘴唇哆嗦了一下,慌张地问,“出什么事了?”
“刚才有一大群人走了进来,把椅子桌子全部都砸了,还有碗碟,一个不剩地化成了碎片……这所屋子一无所有了,看起来很可怕,很悲凉。”伊琳忍不住掉下了一滴眼泪。
“怎么会这样?”络馨惊呆了,语气不由自主都颤抖着,为什么还会这样,她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什么还有人去找他的麻烦?
她的心沉了下去,急忙问道,“他有没有事?”
“人没事,只是……屋子体无完肤。”伊琳紧张地说道,“络馨,云飞打算明天回乡下了,再也不回来江城了,你要不要去送一下他?”
“不必了,何必再制造什么希望。”络馨决然地说道,鼻子发酸,膝盖发软,胸口痛得翻江捣海,“伊琳,今晚这帮人知不知道……”
“是楚梧良派人来的,络馨,是他……是那个贱人。”络馨怔住了,伊琳后面说过来的话,她一句也听不到了。
是他,真的是他?
她慢慢地按掉了电话,失魂落魄地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走到了楚梧良的面前,满脸愤怒,扬起手来,狠狠给他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