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强势力争,正位皇后

从墨兰咽气的那一刻至接下来的两日, 是承乾宫不得安宁的两日。

福临寻死觅活的闹,急火攻心昏厥,醒转接着又是翻天覆地的闹。本已是形容枯槁, 身形瘦损, 可他心底却仿佛冒出源源不断的热流, 补足疯狂, 任凭他一次又一次的疯魔。

近前伺候的太监们无不提心吊胆, 御前侍卫们更是惴惴不安,承乾宫的宫女们担惊受怕,就连前来吊唁的后宫妃妾们, 无不是声声啼哭外,更多的则是惶惶怯怯。

皇太后曾下令鳌拜、索尼把福临强行架回养心殿休息, 他整日里恣红怒眼像头困兽, 不准任何人靠近墨兰。太后心想, 不让他看见墨兰的遗体,他是不是能冷静下来。毕竟人已去矣, 承乾宫也要紧锣密鼓布置灵堂,安排后事。

事与愿违,这只会更加激怒福临,别说太监、侍卫挨打,就连鳌拜都被甩了一耳光。

承乾宫接连不断传来的消息, 把稳坐慈宁宫指挥若定的太后逐步推入焦躁难安、心惊肉跳。算准儿子会发疯, 可没想到他能疯到连自个儿的命都不要, 而且一次寻死不够, 还从早到晚, 入夜天明,一轮又一轮, 没一刻消停,真就是下定决心要随墨兰去吗?

终于忍无可忍,太后怒气横胸来到承乾宫,原本想着要如何如何严厉斥责福临,好把他骂醒,再不要这般胡来胡闹。

才又是一番呼天抢地的折腾后,福临精疲力尽坐在墨兰床边的地上,太监、侍卫们又是前仆后继忙乱一通,这下也都是一个个气喘如牛。

太后进屋前,大家得令纷纷退出,见这一帮子人的狼狈样,太后心里又涌起莫名火气。

太后一脚踏进墨兰寝屋,福临抬眼,警惕又凄厉的目光寒光四射。见是太后,福临毫不在乎,低下头,神情恍惚盯着地面。

第一眼看到眼窝凹陷一圈晕黑的福临时,直惊得太后心寒胆凉,火气即刻无影无踪,这心立时疼得就像是搁在了油锅里翻腾,一阵疼过一阵。

绕过福临,太后近前到墨兰跟前,那床上的可人颜貌安整,俨如平时,恰似一朵以雪为肤,以玉为骨,皎月神态,净水情怀的淡雅清荷。

霎时,太后的心又被浸入冰水,刺骨的寒冷咬噬她的心房,疼得她发冷发颤,竟忍不住把身子缩紧了些。

太后一直坚守慈宁宫,不来承乾宫,自有太后的难言之语。她不是不难过,她不是不心疼墨兰,她打心眼里喜欢墨兰。从墨兰进入她的视线,一路曲折走到今天,她对墨兰的感情最深刻,也最复杂。

失去墨兰,不止是福临伤心欲绝,太后亦是悲从中来。她不来承乾宫,那是她怕自己亲眼目睹墨兰断气,她会接受不了,同样会晕厥过去。墨兰对她意味着什么,这些年来,她比谁都需要墨兰,尤其是自己与福临的关系更多的时候都是剑拔弩张的针锋相对,而往往每次都是墨兰的从中调和才不至于母子俩的关系彻底崩裂。

福临的发疯不可避免,她若是再昏昏沉沉,这还了得,局势方始渐趋平缓,可不能再出岔子,这风雨飘摇的江山无时无刻不让人绷紧一根弦。外人觉着她冷酷无情也好,惺惺作态也罢,总之,理智随时帮她排序轻重,又义无反顾把她的感情强行压制。

心口的疼痛泛红太后的双眼,她赶紧拿出手帕,匆促挡住泪光。仰头压抑,调息□□,然后转身站到福临跟前,垂眼看向福临。

“福临,额娘知道你心里难受,可她已经走了,你这样守着她也是无济于事。你就让开给奴才们进来,帮她拾掇,也好让她体体面面而去。”

“儿要随她去,她去哪儿,儿就去哪儿。”福临头也不抬,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

太后皱眉,深呼吸,慢慢打开眉间的拧结,尽量和气,“福临,额娘还在这,你说这种话,不是一刀捅在额娘心口上吗?”

“皇额娘除了朕,还有江山。然儿子,除了墨兰,什么也没有。儿不随她去,儿活着也没有意思。”福临又是毫不犹豫的对答如流。

太后目怒变色,再咬牙,压下气怨,谆谆劝诫,“墨兰可是一位心气高远、气量宽宏的好孩子,她心里可不只是装着你,还装着我大清的福祉昌延。你们俩彼此交心,难道你不清楚,墨兰向来就是心系百姓康宁、江山永固。你倒是扪心自问,你若是真了却自己随了她去,她到底是愿不愿理你?”

这一回太后的话问住福临,福临的舌头僵住,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太后。

太后见势,本欲蹲下平视福临,谁知却又马上挺直身体,居高临下,“哀家确实亏欠墨兰,可墨兰何曾计较过,该有的孝顺、关怀,她哪一样不是做得诚心诚意。她时常说,皇上操劳国事,只能把孝敬放在心里,她既然是你的妃子,她就该尽孝敬奉,让你安心政务,如此才得国顺民安,大家小家都和和美美。”

两行热泪从福临眼中涌出滴落,太后双眼顿时跟着泛酸,“福临,墨兰病危尚担心你贻误国政,可你这两日竟然就在她跟前寻死觅活,完全置江山社稷于不顾,置我这个眼巴巴盼着你的额娘于无谓。”

这一次没忍住泪,太后快速挥拭泪水,语流湍急,“你回头好好看看她,你这样的行为如何对得起她。睁大眼睛看清楚她颈脖子上的伤口,济度的匕首割向她的颈脖鲜血直流时,她哼都不哼一声,她这样忍着都是为了谁?”

太后的语调升高燎原火势,“可你呢?你却抽出自己的匕首,往自己身上扎去。你知不知道,比起济度行凶,你这样的行为更加伤害她,更加令她痛苦不堪。”

太后激动的声音还在回荡,福临却已是伏在膝盖上抱头痛哭,凄切的哭声起伏不断,哀怨声也阵阵催人泪下。

“都是因为我,她才受了那么多苦。我怎么能忍心再让她一个人孤孤落落而去,我要陪着她,我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

太后饮泣吞泪,温言安抚,“儿啊,让她放心去吧,别再拽着她让她不得解脱。你做得一位好皇帝,那才是真正告慰她的在天之灵。放手让她飞吧,别再禁锢着她,给她真正的自由吧!”

“不,”福临爬起跪倒太后跟前,抱住太后的双腿,“额娘,我不要放手。我后悔了,不该给她翅膀,我不要她飞走,我要和她永远在一起。”

太后的泪水默默源源滑落,福临的哭声震震号号响彻,而床榻上的墨兰,依旧是一潭清澈纯净,一丁点细微的涟漪都点染不上。

***

暗沉的阴天,湿漉漉的空气里游荡着凄寒,承乾宫院里的梨树下、台阶面、月台上铺满霜红的梨叶,而承乾宫正殿却挂满素帏白幔,灵堂的庄严白色与地上的热情红色既是强烈的对照,又是调和的匀称。

昨夜整宿飒飒秋雨,福临总算在秋雨敲击秋叶的喁喁倾诉声中沉沉入睡,大家总算松了口气,专心致志布置灵堂,积极筹备皇贵妃的相关后事。

痴缠一夜细细簌簌的雨丝在灰蒙蒙的天际泛白时方始截停,福临忽地醒来。得知承乾宫正殿已经放置符合皇贵妃身份的灵柩,大家正要把穿戴金饰丽服的墨兰移入灵柩,福临阻停大家,默默看着被大家拾掇成明艳红莲的墨兰。

虽视线一直温存在墨兰脸上,福临却面无表情。听得他喊吴良辅,吴良辅赶紧往他身侧站过来,“吴良辅,叫人把灵柩搬走,不能把皇贵妃放进去,这就是皇额娘口中的‘体面’?”

转过身,寒光彻骨的锋利在他眼中凝霜,“朕现在就去乾清宫,把所有负责的官员通通给朕传来。”

昨日太后亲临承乾宫,皇上的疯狂终于偃旗息鼓,他退开一旁,把墨兰交给婉晴、菱香等人,但他揪住太后口中的“体面”二字,愣是要太后给他细列要如何“体面”?

丧葬的规格自是按照皇贵妃的身份而来,礼部、内廷机构只管照章办事。按理说费不上太后亲自出马,可福临摆出追究到底的态度,太后心领神会,这是儿子非要她亲自为墨兰办理后事。

既然他的注意力转向这些,太后倒也愿意不辞劳苦担下,就在儿子跟前,她唤来菱香,先听取墨兰生前可有遗言。

“回太后,主子千叮万嘱,勿以华美束体,不戴金银珠饰,只要皇上抄写的一纸经文。”

福临一听又是低头啜泣,太后无言以对,只得又让菱香清点墨兰的家当。谁知菱香无需移步忙碌清点,当即没几句就全数报完,不过就是逢年过节必备的礼服、首饰,以及皇上赐予的书画。平日里的俸银、节庆日所得恩赐,要么均分下赐承乾宫所有奴才,要么捐助地方灾害的难民,所以名下不留储蓄。

听得福临口里一声无奈冷哼,太后一时竟有些吃不准,墨兰究竟何苦要这般淡薄自己?好歹也是皇帝宠爱至上的皇贵妃,生后遗留怎么看都是寒酸,她是不求名利,无欲无求?只怕也还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思及这一层,太后即刻沉声坚定向在场各位宣布,无论皇贵妃身上穿着佩戴,还是陪葬器物,她都会亲自甄选,必定是一场光彩荣耀的丧葬礼仪,保足皇贵妃风风光光而去。

同时,皇太后慈谕,传令亲王以下、满汉四品官员以上,并公主、王妃以下命妇等,俱于景运门内外齐集哭临(帝后死丧,集众定时举哀叫哭临)。

并宣布,皇上辍朝五日。

这样的宣布更多的意味倒像是给福临下保证书,而此时的福临漠然听着,那清冷的目光好似与他无关,又好似有关。

***

天空密布灰暗,秋日的绚烂被阻隔在九霄云外,半点光泽透不下来,然而太后的心情却有些沉浸自我罗织的光亮中,忙碌中颇为自如。

既然自己承办墨兰的丧葬,且要给福临最“体面”的交待,所以一大早皇后及后宫除康妃外的各宫主妃、各位侧妃,还有生育皇女、皇子的女主子皆被太后传召,齐聚慈宁宫。

以太后的爽利风格,心中早有定数,开口下去,自有官员、内官一一照办,可却召集皇后等人前来,其实煞费苦心。

后宫主位及众妃妾不过是陪衬,太后希望借由自己把墨兰的葬礼办好,再把功劳推到皇后身上。如此福临可否看在皇后为墨兰葬礼操持的份上,从此对皇后另眼看待,接着再趁此机会把皇后抬上办事的桌面,顺势执掌后宫。真可谓是承前启后,继往开来,好一个一举两得。

皇后与各宫主位相继而来,纷纷落座皇太后跟前,不明就里的各位如何能理解太后的高深莫测,倒是一大清早景运门的消息就传遍了宫里宫外。原来是皇上居然亲临景运门,高调奖赏为皇贵妃哭临声气最大的官员和命妇,显然,皇上给大家指出了正确哀悼皇贵妃的标准之一。

于是皇后及诸位妃妾打从一进入慈宁宫,就开始哭哭啼啼、伤心落泪,甚至还有泣不成声。其中不乏有得了皇贵妃照顾,真心缅怀伤悼的,当然也会有装模作样、拿腔作势的。

对于太后来说,现在可不是朝她造作哭声的时候,谁平时什么样,她都看在眼里。真哭,得不到她的奖赏,假哭,她也不会拆穿责备,她要的是实实在在办事的成效。可惜自己还没来得及布置任务,一堆女人就争先恐后哭作一团,一下子就把太后的镇定自若打掉了一半。

如果墨兰还活着,她不会这样,那心思机敏的好孩子不知会让哀家省多少心、成多少事!这样的想法瞬间冒出时,酸楚不知不觉浪打浪涌来,太后提前装备的从容彻底被击退。不由自主就抓握住站在她身旁的索玛姑姑的手腕,被众位女主子哭引出泪花的索玛姑姑扭头不解地看向太后,却见太后也是一边摇头一边眼圈红晕,一知半解的索玛姑姑只得挨近太后一些。

而眼尖的妃妾见太后也开始伤感,立刻就提升音量。一下子,哭声一阵漫过一阵,此起彼伏,整个慈宁宫殿厅陷落哭天抹泪。

也正是这时候,吴良辅的尖嗓子在慈宁门前响起,福临则昂首阔步而来,行至殿门前,他停住脚步。方才站在景运门,官员、命妇们的嚎啕大哭勾动他的悲痛,他也是接连掉泪,可现在屋里的哭声怎就让他听着窝心呢?

嫌恶把福临的双眉绞紧,他大踏步一迈进,嘴里的严厉声也紧随而出,“都通通给朕闭口,慈宁宫是你们鬼哭狼嚎的地方吗?”

听得皇上来,妃妾们本打算再添把劲儿增强哀悼的效果。谁知皇上才进门就是呵斥,反应快的赶紧打住,过于投入的还是泣声不停。

福临愈发烦躁,吼声叠出,“再在这哭哭啼啼就滚出去,皇额娘身体健朗不是好好的吗?一个个心里都持不住分寸,瞎哭什么?”

登时,慈宁宫里除了福临的大吼,再听不到任何声音,显是大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要哭,往承乾宫哭去,”福临稍压怒焰,“皇贵妃执掌后宫这些年,视各位为自家姐妹,真心诚意对待。诸位但凡一点善行之举,皇贵妃便积极禀报,为你们加封添赏。而你们的过错违例,皇贵妃就隐瞒袒护,从宽从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

福临锐目逐一扫过低头各怀心事的妃妾们,“若是不知道该做什么,朕教教你们。来慈宁宫,若是见皇额娘伤泣,反而要好言安慰,以免她老人家痛心伤身。若是见皇额娘忙碌操办皇贵妃的后事,就该积极主动问询,尽自己所能省她老人家的心,分她老人家的力。”

“可你们呢?聚到这儿哭声震天,皇额娘有赏吗?帮不上忙就缩在自己宫里爱怎么着怎么着,别不识数跑到这儿乱人心,烦人意,讨人嫌。”

福临斥责声毕,永寿宫主位恪妃当先跪地,虽怯怯乔乔,却也口齿清晰,“恳请皇上恕罪,恳请皇太后恕罪,妾妃蠢笨至极,只是一头扎进难受里晕头转向。亏是听闻皇上此番垂训,妾妃真是愧悔无地,妾妃再不无知伤泣,只把对皇贵妃的伤念藏入心间。太后有何吩咐,尽管示下,妾妃一定竭尽全力,好好送走皇贵妃。”

到底是来自汉官的书香门第之家,恪妃的言辞举措霎时就引来福临的另眼相看,特别是其她妃妾如梦方醒般纷纷跟着下跪请罪。福临缓缓移视各位,严肃提醒大家,都懂得仔细体会他也就不想再计较。

但当福临的视线去到皇后身上时,不悦又悄然爬上。原来皇后还没完全理解恪妃的措辞,就见大家接连跪地请罪,皇后慌忙站起身,跪也不是,接着站也看着突兀,好生为难。

福临的教训当真是说到了太后的心坎上,母子俩的默契在那一刻引进甘泉着实宽慰太后的心。谁知风向转移,恪妃抢先一步领悟,本该是皇后带头请罪,却变成大家跟随恪妃脚印尾随,再看到福临瞅向皇后的眼色变样,太后的心转眼就缺水干旱。

福临命大家起身站好,他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皇后与诸位妃妾站直,恭敬俯耳听着,而太后则双眼灼灼盯住郑重其事的福临,心里莫名跑出不安。

“这些年,后宫庶务,皆皇贵妃尽心经理、检核,未有不当,朕也因此才能安心朝政,管理国家。虽名分未及,然其所行已是皇后之职责。”福临故意提高声气,“朕意已决,朕要追封皇贵妃为皇后。”

皇后猛然抬头,满脸惊现不可思议,皇上的话听得是明明白白,要追封皇贵妃为皇后,不会听错。可错就错在自己才是皇后,而且还是活生生的皇后,皇上是要废了自己这个活人,把皇后之位封给死了的人吗?

其余所有的妃妾们别说大气不敢出,这会儿细微的呼吸都要收紧,本就俯下的脑袋又垂下了半分。

震惊从未如此在太后眼中坦白无疑,处心积虑保住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在后宫中的主导地位从来就没让太后松懈过。赛琪被废,太后多少无奈,特别是荣亲王一事,更是让太后自责,所以赛琪的被废太后也看开许多。而岚珍,秉性温和质朴,别的不说,绝对服从自己,不会惹出大麻烦,但作为皇后,那就是一张经不住风雨的薄纸。而恰恰墨兰在各方面表现出的聪明才智就像是一把利刃,只要墨兰有心,轻而易举就能把那张薄纸捅个苍白无力底朝天。

爱惜墨兰的才华,又要想方设法压制墨兰,这对太后来说真是步步斟酌,从不敢掉以轻心。失去墨兰,太后确实痛心失去了得力的左膀右臂,但也禁不住喘口气,从此不用再为岚珍的皇后之位朝忧夜虑。

可现在,福临清清楚楚当着众人说出要追封墨兰为皇后,而且还提前打了招呼,“朕意已决”。

不止如此,把太后目光尽收眼底的福临乘势追击,“朕来慈宁宫之前,已先在乾清宫召见礼部尚书,皇贵妃淑德彰闻,宫闱式化,倏尔薨逝,皇太后与朕予心深为痛悼,宜追封为皇后,以示褒崇。朕还下令赶紧拟定谥号,详察速议应行的典礼。”

最后,一举覆灭太后可能反对的强硬力行到底,“既然皇额娘亲自承头墨兰的后事,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请皇额娘以皇后之礼为墨兰筹备丧葬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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