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真爱之果

为了能够顺利去晨光湖游玩,刘佳明独自提前一天就坐着磁悬浮列车来到这里。他先预定了帝豪酒店,预留了二十个房间。然后他自己便随意找了一家小旅馆租了一间房。楼道很窄,房间里简陋的连个电视都没有。刘佳明生性喜静,加之自己清贫而黑暗的童年回忆,因此他很喜欢这个破房间。房东就在楼下,为人很热情。刘佳明便在这里度过了第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晨,刘佳明便去逛当地的早市。他看见人家这里早上八点钟卖螃蟹,如果是死了的,就直接扔掉了。五块钱一斤的价格就像随便拿一样。可是他不敢买,没有地方做。他开始漫无目的地闲逛,可是走了一会儿他就后悔了。因为这里的地面是倾斜的,也是因此,他很少看见有人骑自行车。他行走不便,只好回到旅馆的房间去等待老师们的到来。可是一进旅馆,就见佐藤老师身着青衣,正在和房东谈住房事宜。刘佳明一脸吃惊,因为他提前来的事情,没和任何一个人说过。他很紧张地问道:“你是怎么来的?其他人呢?”佐藤老师回答道:“李主任跟我说过,您为人非常清俭。而且我不喜欢拥挤的旅游巴士,我只好一大早坐着火车来。这里我已经走遍了,猜想您会在这里。”刘佳明心头一阵冷汗,心想:“她居然已经走遍了!而且这家伙知道的可真多!”

这里的早饭卖的是鱿鱼卷什么的,和秋月城完全不同。刘佳明心里一直在打鼓,因为除了自己做学生的时候,除了母亲,还有如今的李主任整天陪着他之外,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离他那么近。一般人的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破,可偏偏他的心灵就无法探测这个人的意图。刘佳明身为一校之长,在这个人面前居然低下了头,请她吃蛤蜊。两人都管老板要了一个空盘子,刘佳明很下意识地把吃剩下的蛤蜊贝壳随意放在空盘子里。就在他快要吃完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佐藤老师的盘子,却发现人家吃剩下的蛤蜊贝壳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整整齐齐地排在空盘子上!刘佳明心头不断冒汗,暗中佩服此人的修养之高。他也下意识地把蛤蜊贝壳重新排列,佐藤老师看着他笨手笨脚的样子痴痴发笑。弄的刘佳明也好尴尬。最后两人把盘子还给老板,起身离开的时候,餐桌就好像没用过一样!二人走在半路上,刘佳明收到消息,大队人马在半路爆胎,还要延时。他心里叫苦连连,虽然有美女相陪,但是他心里紧张的要命。便想找个话题。

刘佳明实在是不会和女人搭讪,他低着头用日语和她交谈。他缓缓言道:“啊,那个,谢谢你的插花。”

佐藤美智子也一低头:“啊,举手之劳而已,不客气。”刘佳明心想:“这家伙,什么都问不出来啊。”

刘佳明索性认输了:“那个,你为啥老给我换插花啊?不过,都挺好看的。”

佐藤美智子柔声言道:“啊,是这样的。在我们国家非常讲究礼节,上下级就像君臣一样。我们那里的上级动不动就训我们,从来都不管我们的心情。您从来不这样,做错了也会耐心引导。”

刘佳明试探道:“我不是你的上级啊,李主任才是。”

佐藤美智子言道:“您的确不是,可是看你们外语组团结一心,您待下级如兄弟一般,我很向往。”刘佳明心想:“看来她不知道,很好。”

刘佳明继续试探:“李主任有跟你说过我什么吗?”

佐藤美智子脸一红:“莫非她知道您的事么?那改天我向她请教一下。”刘佳明心里叫苦,本来想试探别人的,结果被别人给试探了。这家伙深藏不露,不能再和她多话了。刘佳明回到旅馆,把自己禁闭了四个小时,大队伍才来到。刘佳明赶快去给大家办好住房登记。大家都安顿下来以后,也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了。所有人在餐厅集合,大鱼大肉甚是豪华。李主任坐在他左手边,佐藤美智子坐在他对面,其余老师也都就位。刘佳明便开始给各位老师敬酒,他首先对自己师父言道:“清凝老师,我先敬您一杯!”接下来刘佳明才开始一起敬酒。李主任坐在一旁看着他,往事历历在目,不由得悲叹一声,自己已经开始老了。

吃的正欢喜的时候,王立老师给佐藤美智子夹了一筷子菜,很直爽地说道:“来,妹子,吃这个,宫保虾仁。”李主任对着刘佳明挤了一下眼睛,神情似乎不太高兴。只看见佐藤美智子一紧张,嘴里发音不准,一指那个菜问道:“这个菜?叫什么?工包....下人....”哪知这话一说出口,王立老师笑着对大家说:“你们听见了吗?哈哈哈哈哈!工包下人,这....哎呀,不行了,哈哈哈哈!”全桌人除了刘佳明师徒之外,全都哈哈大笑,佐藤美智子脸色通红,坐在那里一语不发。这时候刘佳明来圆场:“哎哎哎,各位。包容一下啊,包容一下。人家各种习惯和咱们不一样,有错误也应该理解的。而且.....”李主任紧跟着接刘佳明的下半句:“而且人家女孩子心思比你们这些大男人细腻,又是外国人,还是注意点儿的好,别把人家弄哭了。”佐藤美智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仔细听着这番话,心中很是感动。而这时候李主任喝着酒,以深邃的目光凝视着他们俩。吃完晚饭以后,李主任对刘佳明言道:“明儿,你先回去躺会儿醒醒神。佐藤老师,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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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赵炳、张广义、王立三人在屋子里斗地主。因为有刘佳明的规定不许赌博,所以仨人都不在意输赢,坐屋里闲聊。

赵炳扔了一个三带一先说:“哎,你看咱刘哥,确实有一副老大哥的样子。在教室里教学生,进办公室来我们还能跟着他学两手。我没见过像他这么周到的人。”

张广义跟上一个三带一,喝了口热茶说:“我想我确实应该把我的偏见先放一放,这一个月来这校园里是比以前规矩不少。”

王立老师一摆手,表示不出:“嗨,可就是不知道咱校长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他每次见着刘敏都退避三舍。可说他是同性恋吧,又确实不像。”

赵炳把最后的对K“啪”往桌子上一甩,脸上也没有打赢牌的兴奋神情,很淡定地说:“洗牌吧,你们没发现咱刘校长和李主任有很多小习惯都一样吗?门锁要拧两圈,生病时不吃药,葡萄酒只喝一杯。一块切糕吃一整天,下雪天不戴兜帽。甚至有好几次我发现他俩看人的眼神儿都一样,都有一种类似一眼看透的感觉。”

王立老师一指赵炳:“哎,你可别胡说啊!咱李主任早就结婚了,我觉得刘哥的人品不至于这样子。说他们俩早就认识,也许我信。”

张广义老师发牌:“我也非常相信咱们校长,不过我倒是怀疑佐藤老师的插花,有巴结校长上位之嫌。”

王立老师脑袋一抬:“你拉倒吧。刘哥都不让咱们叫校长,估计她也不知道。再说了,咱刘哥从来都是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上回有个家长想跟他走关系,十万块啊!他硬是没要!而且咱校长没结婚,那就不能说是巴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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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佳明在自己的房间躺了一个小时,起来之后他想去逛逛当地夜市。夜市比早市热闹的多,很多手工业者聚集在一起,现做现卖。他们对自己的手艺极度自信,谢绝还价。他一向佩服知识分子的脑子和手工业者的手,所以他在这里逗留了很久。很快一个卖钱包的摊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只见是夫妇两人,男的在一针一线地缝钱包,女的在拿钉锤很小心地砸模板,一个地方甚至要砸一千多下。旁边有做好的成品钱包,他戴上白手套摸了摸,有明显的木质感觉。凸起的回字形花纹,每一个花瓣儿都有纹路。他一眼就认出那是唐草花纹,是来自古埃及的工艺,象征生命。钱包上唯一的大扣是古埃及十字章的图案,象征重生。

他对工艺品有极其浓厚的兴趣,便问老板道:“老板,这是什么钱包啊?木制钱包吗?”

那老板说:“不,这是纯牛皮钱包,有木质的感觉是因为它最外面那层经过雕刻,已经掉了,这是里面一层的皮。”

刘佳明很好奇地说:“我不太明白,您能给讲讲么?”

那老板拿起一个鳄鱼伪牛皮钱包,解释说:“小伙子你看这个。越是高质量的牛皮就越硬。我教你啊,一般来讲冒充牛皮有一个办法,就是在牛皮内部嵌硬纸板,给你一种好像很硬的感觉。但是钱包若是不断地使用,不断打开再合上的话,里面硬纸板的摩擦力会把外层的皮给冲破,这个钱包就烂了。你看。”说着那人拿起刻刀在那个鳄鱼钱包的内侧划了一道口子,手往里面一伸,取出来中间的一个硬纸板。

老板接着说:“你看,名牌怎么样?该假还得假。假牛皮一用就烂。但是真牛皮钱包,你不用才会烂,因为空气影响。所以这种钱包就得常用,越用越亮。我这里都是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当着这么多路人做好的,这是我们公会的地址,绝对不假的。”三千块的钱包,刘佳明一口答应。刘佳明把钱包拿在手里:“大师,我还有一事相求。能不能在上面,刻上您的名字?您不要误会,实在是出于钦佩之意。”

老板脸色一变:“哎呦那可不行,我们行业有规定,不能在自己的作品上署名,那是沽名钓誉。不过你可以把这个钱包拿到我们工会去,随便给一个做钱包的人看,他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谁做的,精华在哪儿,破绽在哪儿,全知道。所以对不起,不能刻名字。”刘佳明如获至宝,晚上便搂着它安然入睡。

转天便去晨光湖钓鱼,刘佳明怕水,但即便是校长也得服从集体。他很无奈地和同事们一起坐上船,开船的时候,他兴冲冲地看着海景,微风打在脸上的感觉非常舒服。但是当船停住的时候,波浪上下的那种自然晃的感觉弄的他很不舒服。就为了今天的出行,他特意没吃早饭。大家都在前面钓鱼,他独自在船后面忍着。又不能躺下,他忍不住就站到船边,强迫自己看着远处,正出神儿的时候,突然一阵晃悠,刘佳明顺势掉入湖中,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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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佐藤美智子的房间就在刘佳明房间的隔壁,大家便把他放在佐藤美智子的房间。在大家回帝豪酒店的路上,张广义和刘敏、王立三人略有疑心。

张广义首先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总有一种感觉。感觉今天这件事是有预谋的,李主任和佐藤老师这俩人当中,肯定有一个人有问题!”

刘敏说道:“你不能开玩笑啊,咱校长平时常说,你可以怀疑,但是你一定要有确实的证据啊。”

张广义接着就问王立:“你觉得是谁干的?”

王立一挠头:“你问我干啥?当时咱们都在前面钓鱼,后面啥也没看见啊。我不知道,我只相信我眼前看见的。”

刘敏说道:“广义,你别吓我。我细一想觉得你说的也对,我觉得这是佐藤老师的主意,咱刘校长对李主任的信任是绝对的。”

王立一愣:“那你真要这么说,动机是什么呢?”

张广义一听这话也愣住了:“哎?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如果说是为了上位,那这也太下本钱,太有风险了吧。可如果说是为了别的,咱校长对女人不感兴趣啊。嗯,说不通,说不通。我保留我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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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佳明从昏暗中微微睁开了双眼,强烈的阳光打在眼睛上。隐约之间他看见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子,双目圆睁,眼角略有泪花,手里拿着一碗小米粥,在嘴前吹凉了,正一勺一勺轻轻地喂给他。可是他心里明白,这是另一个人。但是那种很仙的感觉,和他十六岁时一模一样,甚至更胜一筹。刘佳明渐渐意识清醒了,他发现这人雪白的皮肤,长发披肩,柳眉杏目,樱桃小口。身着日本浴衣,打扮似藏似露,却没有任何不规矩的地方。佐藤美智子正在悉心照料他。他刚想要起身,却被一只纤细的小手轻轻地按下,她轻轻地说:“不要动,您现在还不能动。来,慢慢喝。”刘佳明被眼前这一幕给震住了,内心一阵沸腾,思绪一片混乱。他想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等他能坐起来以后,佐藤美智子又到楼下房东的厨房那里做了两个小菜给他吃。味道很清淡,但很值得回味。

当天下午,刘佳明正要好好整理一下行李。只听一阵敲门声。

“请进!”刘佳明说。一看是佐藤美智子,还没等她说话,他先深鞠一躬说道:“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谢谢你的照顾。”

她很温和地回答说:“嗯不,道歉的应该是我,我没想到你不会游泳。今天我过来是想请你去湖边。”刘佳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便答应了下来。两人穿上泳衣便出门去了。这个地方离晨光湖非常近,基本上大街上有八成的人都是往那里去,所以穿泳衣上街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就连街上随便一个小店都可以出租救生圈和水枪。但是这一次什么都没有买,俩人直奔湖边而去。

佐藤美智子牵着他的手,很缓慢地往深水区游去。她对着刘佳明说:“来,抓着我的手,提住一口气,脚用力拍水面。”

刘佳明的脚很快速地运转着。但毕竟是挨过刀子的脚,在速度上还是有所亏欠。就这样教他游泳,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水区。刘佳明的脚停了下来,他想去试试这里到底有多深。他很努力地用脚去探,直到水没过他的鼻子时,依然没有探到底,这下他可真害怕了!而这时候佐藤美智子依然在牵着他的手,脸上全是淡定。她见刘佳明双目圆睁,神色紧张。佐藤美智子突然表情一变,一脸坏笑:“我可要撒手了啊!”

“啊别!!!!”这个别字还没说出来。她猛地一撒手,刘佳明在水里不断挣扎着,四处乱抓,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突然之间他好像抓到了什么,猛地往自己这边一拽,很本能地顺着就一把抱住,抱住了还很害怕地闭着眼睛,嘴里还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等他回过神儿来,才发现他一直都在抱着佐藤美智子。只见这时候的她身着泳衣,湖水从她的头发上一滴一滴地滴在她坚挺的双峰上。她双目圆睁,嘴微微张开了一点,露出雪白的牙齿,舌尖抵在上面的两颗门牙上。那个表情就好像她抓住了一个猎物一样。

刘佳明刚想要松开说声对不起,只听她扑哧一笑:“哈哈,有本事你放手啊!”刘佳明瞬间哑口无言,他感觉自己完全在鼓掌之内,逃不出去了。心想:“她日本人的那份儿内敛哪儿去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了?”

就这样在湖边又度过了两个小时,晚上刘佳明在自己房间里不断地苦思冥想,过了很久,他终于眼前一亮。他明白了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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