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章 濯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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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云楼在安邑是最大的青楼,与郡守衙门在同一条街上,离郡守衙门只是隔了几百步。
这是一座占地几十亩,高大的三层楼,砖木结构,斗拱飞檐,兽脊螭吻。四面都是楼宇,中间却是一个小型的花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青竹幽兰,景致出色,虽小却是具体而微。
门楼是木质高大牌楼,牌匾上写着“濯云楼”三个大字,字迹秀逸飞扬,显然是出自名家手笔。
这样一座青楼,不要说是在安邑,就是在大梁,在整个大魏都是第一流的。难怪那个游妓燕凌波拿着公子无忌的荐书要来这濯云楼下榻。
青楼这一行在春秋战国时期便已有之,可以说是中国最古老的行业之一。中国最早的娼妓,是最早进入制度化的一种行业。管仲治齐国,就设有“女闾”,女闾就是公娼--不是公家准许的窑子,而是官办的窑子。这是中国最早的“公营企业”,开办目的,是增加国库收入。《坚瓠集》续集里说:“管子治齐,置女闾七百,征其夜合之资,以充国用。此即花粉钱之始也。”这就是说,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经费来源,部份却都是靠这吃软饭吃来的,实在不怎么光彩。孔夫子说没有管仲,他要披发左衽,变成外国人了。管仲时代妓女的主要来源,是奴隶,就是所谓“奚”。奚字在象形文字中,是“手持绳圈套女人”,套到女人操皮肉生涯,加入公营企业,这种妓女,就是“官妓”。官妓的制度在中国持续极久,《吴越春秋》说“越王句践输有过寡妇于山上,使士之忧思者游之,以娱其意。”,就是官妓。
濯云楼其实也就是官办的青楼,因为它不仅是安邑的重要经济来源之一,也是为大魏的JDP的增长做出过巨大贡献的。也就是说濯云楼的后台就是安邑的郡守,并且和大梁的许多达官贵人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它才能在这安邑一枝独秀,独自坐大。其他一些青楼虽也是官办,可是没有这么硬的后台,远远不能和濯云楼相比。
所以像燕凌波这样的有过硬背景的游妓,被公子无忌推荐到这濯云楼。
陈羽来到这濯云楼的时候,也不禁被这濯云楼的气势折服。他可没有想到这战国时代的青楼也有这么大的气派。虽然在这安邑在了近一年,却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进这濯云楼。要进这濯云楼,没有百八十两银子那是想都别想的。陈羽进这濯云楼,只是为了寻找机会修理一下无常公子,他现在可没有银子进这个地方,就是有,他也不会把银子扔在这里。
他现在就是一个流浪汉,来到濯云楼上找一份打杂的工作,以便混进濯云楼。
他已经打听清楚这濯云楼的总管在外边养着一个小妾,就在濯云楼附近住着,因为濯云楼里的姑娘都是官妓,不是官员贵族身份那是不能碰的,所以他也只能是近水楼台不得月。
陈羽一声褴褛衣衫,蹲在那小妾的门前,被那小妾的丫鬟看见,丫鬟见他可怜,便带他去见夫人。
小妾见他虽是落魄,可是却是昂藏挺拔,心下也就欢喜,问他来历,他便胡诌一套凄惨身世,什么自幼也是小富殷实之家,家门不幸,遭了大火,一家人只剩下他一个,家道便中落了,他只好到处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
他说的绘声绘色,嘴又乖巧,不一会儿便将那小妾哄得心花怒放,又听他身世凄惨,竟又跟着落泪,遂认下这个弟弟。
恰巧这天这濯云楼的总管到小妾这里,小妾便和总管求情,要他在濯云楼内给这个弟弟找份工作。总管架不住小妾的软磨硬泡,只好答应在濯云楼的厨房找了一个打杂的伙计。
这可正中陈羽下怀。陈羽在这厨房中手脚勤快麻利,有眼色嘴巴甜,不到一天便和这里的所有人都混熟了。尤其是和燕凌波的两个厨子,据说是曾在不知道那个王宫宫中做过菜,陈羽这高帽子戴的一顶接着一顶,让这两人听得心情舒畅,又听说这个小伙子也曾出身殷富人家,对厨艺也曾有些研究,便就让他在身边做个帮手。
燕凌波从来不早起,每天都是睡到巳时才起床,然后梳洗上妆,两个专门的都要侍女忙活一个时辰,然后这才吃午餐。午餐都是有下人端到房间用的。午膳之后,休息一个时辰,读读书,弹弹琴,浇浇花,喂喂鸟,然后在申时才到濯云楼的前厅见客。见客时间从未超过半个时辰,也只是坐在那里说说话而已。
若想听她弹琴,一支曲子便要一百两银子。若要想进入她的闺房单独听琴,对不起,那就是一百两黄金!
这天仍是巳时起床,两个侍女伺候她梳洗完毕,然后坐到桌前,便有下人将燕姑娘的午膳上齐。
燕姑娘吃得并不多,可是菜并不能少,每日午膳要六个菜,还要一壶美酒。
燕凌波见今日这菜上来,便觉眼前一亮,今日这六个菜做得可是有些特别,色香味俱全,别说吃,就是看着也养眼。这六个菜是:椒油莴笋香干、紫苏椒麻千层肚丝、蓑衣樱桃小萝卜、什锦凉拌蕨根粉、金针玉笋鸡肝、腰果银耳香芹。
燕凌波一只纤纤素手拈起象牙箸,夹了一口,放到樱口之中,轻轻咀嚼,面色凝然,忽然轻声叱道:“今日这菜却是谁做的?”
那边上菜的仆人一见燕姑娘的脸色不善,大惊失色,知道今日这事瞒不过,急忙跪下禀道:“姑娘息怒,今日这菜却不是杨、蔡二位师父做的。”
燕凌波放下筷子,盯着这个仆人问道:“哦,不是他们做的又是谁做的?”
这仆人跟随燕姑娘多年,知道这燕姑娘的习惯,无论走到哪里,从来只吃这杨、蔡两位师傅做的菜,旁人的菜是不吃的。又见燕姑娘面色阴沉,只道这菜做得不合姑娘口味,触怒姑娘,所以吓得体如筛糠,老老实实都说了出来:
“今日上午,杨蔡两位师傅不知怎的,却突然都得了痢疾,一连如厕十几次,两人都是软的爬不起来。”
这仆人在说“如厕”二字时,偷眼看着燕姑娘,生怕这两个字玷污姑娘,惹姑娘生气。见姑娘脸色没有变化,这才又战战兢兢道:
“二位师傅无法为姑娘做菜,可是又不敢用这濯云楼的厨子。又怕耽误姑娘用膳,正在着急,那个在膳房帮厨的公子却说他能为姑娘做菜。因为这几日这个工资一直就帮两位师傅做下手的。两位师傅也无法,只好临时用他顶替,想不到这个这个小子果然不成器,坏了姑娘胃口。望姑娘看在两位师傅多年伺候姑娘的份上恕罪。”
说完,这个仆人又偷眼瞧着燕凌波燕姑娘。燕凌波听完,“哦”了一声,也不置可否,又夹起碟中的菜尝了几口,然后,每样菜又都尝了尝,微微点头道:“嗯,味道还不错。”
那个仆人正在满头大汗的跪在那里,生怕姑娘一动怒,两位师傅和自己便吃不了兜着走,现在看姑娘不仅脸色转嗔为喜,居然还出口称赞,不觉长舒一口气。
燕凌波放下筷子,对那仆人道:“那个做菜的年轻公子在哪里?”
仆人连忙道:“就在后边膳房内。”
燕凌波道:“请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