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知道我是怎么的,总是他妈的招这些老男人喜欢。上次去我们学校附近那的酒吧也是,一个四五十的大叔死活要给我看他已经二十八岁的儿子的照片,我当时也是单纯,他儿子都长成那副熊样了,我还能昧着良心拍着巴掌称赞“真帅,真帅”帅你妹,差点没恶心死老娘。那大叔给我看了他那帅哥儿子的照片还不走,留了我一电话每天都打,我拉他进黑名单他就换个号码继续打,弄得我最后换了个号码这事才算结了。所以,我细心的总结了一个道理,大叔的功力不可小觑!有多远躲多远才是王道!
我嗜起甜甜的微笑,并不看他,视线一直停留在打碟的DJ身上,那DJ长得也不错,有点像房祖名,高高瘦瘦的穿着白T恤,看上去无比阳光。就算不阳光,也要比眼前这个窝窝头养眼,“非洲人,你呢?”
“美女你太幽默了。啊哈哈,我是北京人。”
“哦。”我懒得再鸟他,又换了个角度坐着。你北京人,老娘还周口店人呢。
可思这男的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咋了,就没看出老娘很不爽他在我面前晃了晃去。还拉着我天南地北的从金融危机说到世界末日,然后又从日本的核辐射侃到了今年高考的试题去去年要简单好多。说实话,要不是有法律这个东西,我他妈早就一个酒瓶子过去把他的窝窝头打得和德国的高速公路一样平了。
“阿漓啊,那帅哥过来了,我好喜欢他,你去帮我要他个电话好不好?你知道我这人一般都他妈的害羞拉,自己去不好意思拉。你去帮我要一下拉,我爱你宝贝。”
救星啊,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姐姐我等你都等到心碎了。
我像屁股遭了火一样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十分给力的拍着胸脯打包票,“OK,你陪这个帅哥说会儿话,我马上去帮你约你的菜。”
言下之意就是老娘去要了电话回来就撤票,北京窝窝头实在太有压力了。
我俩都会心的交换了一个眼神,我逃似的离开了桌子,看到目标正坐在上面卡座的一个沙发上面。还好还好,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装深沉,就算他丫的装纯情装逼不给我号码也不会太丢人。
我远远打量他,他就在那灿烂的灯光下静静的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只是坐着,雪白的脸颊有蓝色的灯光映照在上面,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浅浅的流溢出来,我偏着脑袋,咧着嘴巴朝他走去。
后来我才知道,我当时走向的,是一个无底的深渊。
掉进去了,找不到出来的光点。
后来我也曾经后悔过那一晚疯狂的举动。我说明明是我自找的,又问,我为什么要去自找了。
后来时间告诉我,孩子,这是命运。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嘿。帅哥。”我走到他的身边他都还没有发现,我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他才慢慢的抬起头木讷的看着我,我笑容都他妈的僵硬了,他反应会不会迟钝得过分了。
他蹙眉,不解的看我。这是我第一次看清楚他全脸,脑袋里冒出的第一你念头就是,这厮家肯定有钱,五官都动了刀子怕是花了不少的钱哦。啧啧啧。。。。
五官太过完美,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的,除了猜测他去整了容,我压根就不信这种纯天然的极品我也能在有生之年目睹。
我还万恶的看到了他长长的睫毛动了一下,不由得更心生厌恶,一男的去削骨垫鼻子开眼角就算了,连睫毛都要去嫁接就真的没意思了。
“那边有个美女喜欢你,派我过来问你个号码。不介意的话。。。。。。留一个吧。”我把手上的带着俩儿大耳朵和一毛茸茸尾巴的烂苹果递给了他,装着万分淡定外加客气的说。
他没有说话,有礼貌的接过了我的电话规规矩矩的输了一串数字,按了拨出。
他手上的电话闪了起来,他挂了,才将电话还给了我。
这一切都在无声之中进行。
我满意的举着兔耳朵准备去和小雪分享胜利的喜悦,突然又想起了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帅哥,你叫什么啊?”
他愣了愣,指了指手机,我埋着脑袋看过去,他在手机上按出了两字儿,“地主。”
哇,太潮了,太个性了,地主,多给力的名字啊。看到腾讯害了不少人,这哥们觉得是欢乐斗地主的忠实粉丝,我看得出来。不知道他今天的欢乐豆输完没有,如果没有等会让他给我QQ密码给我也斗两把过瘾。
“你叫地主?”我瞪大眼睛问。
他点点头。
一切还是在无声种进行。其实我想说,多好一娃啊,花那么多钱去整容怎么不去治好哑疾呢,年年轻轻一小伙子,结果是一哑巴,真是可惜了啊可惜了。不知道小雪能不能接受她的菜是残疾人这残酷的事实。还有哦,他是哑巴拿个手机在身上干嘛呢?又不能跟人讲电话。真是难以理解的世界。
“那正好啊,问你电话那姑娘叫地主婆,你瞧这名儿,都说明你们正好天生一对,这是缘分!”
没想到我漓姐也有这么豪放的一面,快十九年了,终于找个男的要了一次电话,放了一次狠话,尽管是帮人家的!
太!嗨!了!
我挂起微笑,摇晃了下兔耳朵转身离开。一转身就开到了我们雪姐那张布满期待的脸,我比了个OK的姿势,那厮立马就是一副要昏倒了的表情。旁边那北京窝窝头看我俩挺高兴的,也一个劲儿的傻笑,不知道在笑什么,反正恶心异常。
我滑开屏幕,看已经一点半了,竖起大拇指指了指外面,小雪会意,过来牵着我一起向外面走去。
那窝窝头估计看出了什么苗头,一阵风似地挡在了我俩面前,指着我鼻子,说,“我喜欢你。”
我感觉到了腿软,微笑回答,“谢谢。”
他不干,想来拉我手我飞快的躲过了。
“你别走。”窝窝头继续横在我俩面前耍无奈。说真的,要不是老娘今天穿裙子这里非发生血案不可。本来我就是脾气不好的主儿,那容得了他这般撒野。瞪着他准备发火了。
一只手,很陌生的温度。当指尖交替到我的手心时,我都能感觉到那一小颗一小颗的檀木珠子与我皮肤之间的摩擦,那么清晰。是有真实的质感,但是我还是难以分辨出是否幻觉。
地主拉过我的手,从头到尾都没有看窝窝头一眼。直接将我拉出到了酒吧门口,当然我拉着我们雪姐,也算是救了我俩一命。
到了门口,我俩手还握着,我像甩狗屎一样甩开了他的手。指着小雪讪讪的笑,说实话我都能想象得到自己的样子有多么要命的难看,“啊哈哈哈,她就是我说的地主婆,你们认识一下。”
结果,没有任何人鸟我。
小雪的脸转向了一边看星星,整容帅哥则是一脸兴趣的看着我。
这是嘛情况嘛情况,WHOCANTELLME?
“那,我们回去了。刚刚,谢谢了。”我抓了抓脑袋,难为情的对着地主笑笑,末了还非主流得吐了下舌头。
哑巴也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去取了包包,走出了酒吧。外面是很有感觉的石板路铺着的,沿着河岸。看着对面霓虹闪烁,我竟然会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取素材取素材,难道要我拿北京窝窝头去交差么?有时候不想做网络写手,一辈子都在泥沼里跳不出去,遥遥无期的出版和梦寐以求的点击收藏率都让我迷失了以后最初的方向。我记得我一个师兄曾经问我,阿漓,为什么想要写小说。我当时只当他在开玩笑,便也就开玩笑的回答说,我缺钱。他说说真的。我才说,我只是想把我知道的好故事讲给很多人听。
我也是一厢情愿,拿自己的故事讲给比人听。从来不知道,是否会有人想听我的故事。即使它很美丽。
后来一切便与利益有染。我没日没夜辛辛苦苦码字,结果付出和结果完全不成正比。当第一篇长篇小说字数达到三十多万点击才四位数收藏才三位数的改了QQ签名,“就像一部电影原谅惨败的票房,我已如乞人不需要形象,哦也。”许嵩《白马非马》的歌词,我喜欢的歌手,更喜欢的歌词。可是,确实讽刺我到了骨子里。
这是被我那忙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老爸知道了,很大方的打了个越洋长途,“我说小漓啊,听说你最近在写小说。怎么样啊?要不要老爸帮你找出版社出出书啊。”我说谢谢,不用您老人家出马自然有出版社来求我老人家。
我爸很潮的说,切。你郑艾漓离了你老子我什么都不是。
我说谢谢,我知道。然后挂电话,一个人躲在被窝里面哭。我时常觉得哭泣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所以很少有人看到我哭得痛哭流涕的样子。除了那次在寝室上网知道男贱人和女贱人在一起的时候被寝室里另外三个看了个正着。基本上就没有被谁看到我哭得这么狼狈的样子了。小时候我家那两口子还老老实实待在国内时我们这三口之家就没有温馨过,他们俩每天都能把家里的锅碗瓢盆往对方身上砸一次,每次都是为钱钱钱。我小时候胆子又特别的小,特别怕,但矛盾的是又他妈的特别勇敢,每次都见义勇为。他俩只要一干上架了我就上去拉,我估计也不是那两口子亲生的,去拉架的我也没受伤,脸上肿一大淤青上学就常事。那时候我成绩还特别好,我们班主任也特喜欢我,看我脸上又肿了就关切的跑过来问,我笑,老师没事,家里养宠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