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 只有你一个。
清风的妖瞳,看来比新罗撩的还要厉害,芊芊已经完全想不起月左的事情了, 连我也不记得了……
我依旧穿着男装, 也干脆和她装糊涂到底。我们换了马车上路, 清风说这身打扮要一直维持到任务结束, 才可以换回去。黄金面具, 真是太引人侧目了,想到清风面上一模一样的东西,我估计, 他是要靠这个,混淆某些人的耳目。
摸了摸怀里的册子, 这两年下来, 我已经找到了不少的资料。可是, 清风的身份,我还是没有头绪。
首先凡是加入安曼宫的人, 都会种下一种叫‘忠心咒’的盅,据说一辈子不能违背安曼的祖训,逆反者自爆而亡。所以,安曼宫再厉害,历代帝王还是能安心的与他们结盟, 赐予特权。如此看来, 这祖训应该有不能谋夺天下, 迫害皇室之类的东西吧。
然后是我中的一个从远古传下来, 害人无数的盅血!普通人接触了以后, 就会发狂,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看看我, 还有撩、萧郁、师父,很明显,四方联盟的人,都有什么方法可以不受影响。从我中盅以后,功力大涨来看,研究出这个,难到就给门人,提高修为的?
要真是这样,那雪神丹是安曼宫的圣药,也就说的过去了,毕竟中了盅血以后,要靠它来解。可是,解完之后,这么又是另一种毒呢?
“……啊!”我按捺不住,大叫起来,一拳打在车厢上。
“怎、怎么了?又有人偷袭?”芊芊吓了一跳,紧张的抓着我。顶着这么大块的黄金到处晃荡,是很容易遭人窥觊的,一路下来,我已经打退了好几拨。
雪神丹,其实就是忠心咒!
我突然想明白这点,几乎要跳起来,激烈的心跳震动着自己的耳膜。
难道清风根本就是安曼宫的人!
可是,忠心咒是为安曼的祖训而设,为什么我吃了以后,忠心咒只对清风一人有反应呢?
我躺倒在垫子上,还是有很多没有搞明白。我趴了一会,就听到不同的响动:“芊芊,又有不怕死的送上门了,你好好呆着,我去松下筋骨。”
再有半颗解药,自己就要解脱了,管他们安曼宫想干吗,我没有兴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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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来这家饭店,我坐在窗口的老位子上,红月崖就在不远处。上次,我止步在此,没有勇气上去,这回独自一人摸上门:“哎,烦人啊~~”
芊芊早就看出了我性别,我也不再掩饰。
“怎么了?要到家了不好吗?”芊芊简单的着装,洗去满面的风尘,头上扎了一块碎花的头巾,整个人如同清水芙蓉,美丽可人。
我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你家,还是我家……”
“啊?”
我脸上一红,在乱讲什么:“快吃吧,吃完好赶路。”
红月崖不高,但是路很险。其实很多地方根本算不得路,比如面前的这条铁链……
芊芊揪着我,俏脸发白:“要,要走这个?”
两座山峰间,只用了一条铁索相连。
我背起芊芊:“行了,你闭上眼睛就好。”
因为带着芊芊,一路上浪费了不少的时间,傍晚的山涧竟起了浓雾。
看不清对面的山还有多远,我只能沿着铁锁,不断的向前跃去。周围朦胧一片,恍如不是人间。走了许久,还未到尽头,我心中隐隐不安,这光秃秃的一根铁链,还能布出迷魂阵?
我提了一口气,加快速度冲去。
“要到了没有?”芊芊伏在我背上。
“快了。”
“我怎么觉得我们一直在原地?”
“……原地?”我一愣,看了看芊芊,静下心来,也闭上了眼睛。
山风刮过铁锁的飒飒声,轻轻的传到耳畔,我辨了方位,心中一横,迈了过去,脚下一软,这才是真正的铁锁!血月教几百年,屹立不倒,是我轻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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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看到教众立在门前,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血月教的大门居然,长的这般…如此这般…朴素…就是个大山洞……
我解下黄金面具给教众,他们狐疑的看着我,还是拿了面具,进去通报。哎,看来血月教的确被外人给魔化了,其实都是很讲规矩嘛~
穿过山洞,里面豁然开朗,一座巨大的牌坊出现在面前,柱上居然雕的是龙凤!再看石料,和天山师父那里的残骸,果然是一样的。
教众直接带我们穿过走廊,绕到了后山,停在一座院落前。
“教主,客人带到。”那人恭恭敬敬的冲着里面禀报,说完就丢下我们,走了。
我掏出册子,发现手心有点冒汗,就抹了抹衣角,到底在紧张个什么劲啊。
院落的房门自动就开了,我心中一动,拉起芊芊走了进去。院里只植了几株老梅,还没到开花的时节,显得空落落的寂寥。
院落有座竹楼,有琴声从里面传出来,这个曲子就是国宴上,新罗撩弹的那首。
我站在楼下踌躇不前,有人声扬起:“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屋里点着檀香,一人席地而坐,膝上放着古琴,刹那间,我几乎以为是新罗撩在弹琴。那姿态,那风情,新罗撩跟他,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就是曾经的天下第一,血月教教主——闵仲天。
他自顾自的弹琴,随意的问道:“那小子不敢来,就派你上山?”
我走向前去,将册子递了过去:“这是给前辈您的,请过目。”
闵仲天接过册子,在我手上顿了下:“明明是女儿身,却扮成这样貌,这就是你们的诚意吗?”
“不敢,只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而已。”
“我不跟人皮说话,”他边说边将册子压在一旁。
我只得揭掉了易容。
他这才翻开册子,看了几行,脸色一变,他站起身来,一把推开我,走向芊芊。刚走了几步,又缓下身来:“冷山!”
一道人影迅速的出现在门外。
“带她给水蓝看看。”
“是!”
芊芊依依不舍的看了我几眼,跟着那人走了。
闵仲天重新坐了回去又看了几眼册子,道:“你是独孤烟?”
“是。”
他挑起眼角,上下扫视,才缓缓道:“听过刚才那首曲子吗?”
我虽然不解,还是照实答道:“听过。”
“知道叫什么吗?”
“不知道。”
闵仲天拨了几下琴弦:“你既然是飞烟殿的人,想必也有盅血,此曲名叫《素心》,可压制发作时心里的暴动,让人不至于失去了心智。”
皇宫那次险些酿成大祸,让我心有余悸,恭恭敬敬的说道:“是,上次多亏了新罗撩,出手相助,才躲过一劫。”
闵仲天手下一顿:“他弹此曲给你?” 满不在乎的说道,“躲不过,倒霉的也是旁人,与我们何干。”他哼了几句,调子和新罗撩的一样,我却没有感觉到那种飘渺空灵,抚平人心的味道。
“他居然和你换了血引!”
“血引?”又是一个我没听过的新词。
闵仲天抬头看了看我,有些不耐:“楼行云就没有和你说过这些?《素心》只有互换了血引之人,才有共鸣,一辈子只会对那一个人动情!”
“……什么意思?”我收紧拳头,那次,新罗撩割破了我们的手掌,流了一床的血,就是做这个吗?
“……盅血这么霸道,你以为一般人承受的起?看看你师父,一意孤行取了梅清那女人,这么多年还不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
“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迷的让新罗失去方寸,现在总算明白了。”闵仲天摆摆手,“好了,你可以走了,人,我收下了。”
【你早就注定是我的了,从你中了盅毒的那天开始。】
我忍不住追问:“新罗撩呢?他在哪里?”
“新罗已经被我逐出教坛了。”
“……为、为什么?”觉得今天自己就像个三岁孩童,问个不停,有太多的事情让我吃惊,以致脑子都发昏起来。
闵仲天重重的拍在琴上:“你不知道?!既然认了新罗威,就别想再来我血月崖!”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来的,回过神来,人已经到了崖边。我看看了前方的铁锁,转过身去,另一边就是凤鸣的疆土,我想去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