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江山陌 美人娇(四)

她又走了很久,也不知走到了什么时辰,军营内已经鲜有人走动,值勤的士兵都窝在能避风的角落里。她提着灯笼,夜深得只让人能看清脚下的路,头顶上,黑压压的山头连着黑漆漆的天,不远处那原本一层层连绵的山峦几乎都看不见。

寒风冷得让人挺不起腰,她直了直身子,哈了口气,往自己营帐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也不知路过了哪个营帐,突然隐隐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

“救……命——”

很微弱的一声呼喊,声音其实很轻,响了一次便没了,若不是她耳朵敏锐异于常人,怕是早被风声盖过去了。

她是不会听错的,那是个女人的声音。可这是在军营之内,女眷不得善入,这会儿又哪来的女人?

她提起灯笼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周围并没人,也未看见在这边值勤的士兵,不远处正是凌息袁的营帐,帐里的灯火还亮着。

“噓噓!别吵——”

“唔……唔唔……”

“我救你在先,如今你以身相许,难道不该吗?”

“唔……”

“乖乖……放心吧,本将军回去就纳你为妾——”

冷风微微吹起帐帘,一双叠加在帐营床塌上的人影隐约显露出来。

“哟,瞧这夜深人静的,大凌将军好兴致呀!”秦燕倚在帐前静静看着床塌上的两人,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眯起来。

床塌上的两人都是一惊,凌息袁身下之人本被桎梏了双手,捂住了嘴。见了她,便像见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挣扎着,嘴中哼哼唔唔的,眼泪更是一个劲地往下淌。

秦燕倚着不动,作势歪头瞧了一眼,见那人身上穿的是军中士兵的衣服,两眼一弯笑起来,“没想到将军还有此廦好。”

凌息袁手中一松,坐起身狠狠地瞪着她,目光凶猛得像要杀人。他身下那人立刻逃脱开来,爬到角落里把衣领拉好,抱着膝盖嘤嘤地哭起来,那人的头发像海藻一样披散在肩头,乱得像草。

她又歪了一下头,“哦,原来不是。”

凌息袁哼了一声,想站起来,脚下却有些软,踢走脚边的一只酒瓶,“大半夜的燕公子怎么还不去休息?”

秦燕走近了几步,闻着满帐子的酒味,又低头见脚边到处都是酒瓶子,不免嫌弃般地摆了摆手道,“本公子睡不着就爱随处逛逛,不过,看来将军你也是睡不着,瞧瞧,将军这解乏的方子可比我高明多了。”

捡起一只瓶子,瞧了一眼又看向他,“不过,喝酒伤身,将军是要领兵打仗的人,酒是要喝的,但还是要少喝几杯,免得渴多了,又犯下什么错来,将军是偿过那军棍味道的人,那滋味……不好受吧。”说罢把那瓶子往身后一扔。

被她这么一提,凌息袁只觉身上隐隐地疼痛起来,回头看了角落边的人儿一眼,心下便是一沉,“你要去告密?”

“说不准,我的嘴可不紧。”

谁知话刚说完,凌息袁已扑了过来,秦燕闪身,出手与他过了几招,但他来势凶猛,力气大得惊人。她先前就服了软灵散,手中无力,虽可挡他几招,却全然拼不过他的力气,她回身向外躲,哪知却被他一个猛劲,合身扑倒在地上。

她面朝着地摔下,“啪嗒”一声,面上的面具被甩了出去。

她伸手去拿,却被背上的人制住了双手,一把把她翻了过来。

“你……”她听得凌息袁倒抽了一口气。

凌息袁盯着面前这张脸,愣住了。

华阳长公主刚入宫时,见着的人都说这位长公主呀长得比天仙还美,不光是那脸蛋,还有那仪姿,看着呀整个人像镶了一道金边似的,就连当朝的第一美人纪如昔也没有那种容貌与风采。

后来这话传至京城的街头巷尾,每每谈起这位华阳长公主,都只有一句话。

华阳长公主呀,真真的天仙美人哟。

凌息袁是何时见到她的?算来也只有一次,在长公主加封的宴席上。犹自记得那日美人众多,却只让他记住了一个。那高台上的广袖美人坐在皇帝的侧手旁,轻颦浅笑,笑是甜的,眼波是冷的,却又是那般动人。她周身是有光的,旁人在侧就暗了,只有她永远是那样光鲜照人,只要一眼就忘记不得。

后来他在笑谈中曾对人说过什么?

世间美人,华阳当属第一。

是第一,呵——

那之后的多少日夜,他对她思及念深,魂牵梦绕,恨就恨他早已成亲,不能再娶只能纳妾,可那是皇帝的掌中宝,堂堂的长公主,如何能曲就于他,更何况她还不认得他。

朝中多少权臣代子向皇帝提亲,而他,却始终不敢在老父面提起此事。只每次入宫,呆得久一些,盼着能在某一处遇见,看一眼也是好的。

可是,他还未来得及看上绝世红颜第二眼,她便已经死了。自此,世上的第一美人还是纪如昔,可他心中的第一美人却还是长公主华阳。

“你……为什么……”凌息袁怔了半晌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他本就饮了酒,低着头时脸涨得更红。秦燕被他压着动弹不得,她与他脸冲着脸,他的呼吸急促,恶臭的酒味一波一波地袭向她。

但她却十分平静,只淡淡说,“将军还不放开吗?”

凌息袁被她一语惊醒,可他不但未将身体挪开,一双眼睛却紧紧地打量着她的脸,似是在想着什么,慢慢的,他的眼在一番探究后微微眯起来。

他竟笑了,“燕公子原来是女儿身……我想了世上怎会有这么廋弱的男子,原来真是个女的”

她皱了皱眉头。

他又道,“可是巧,燕公……不,燕姑娘可知道自己长得像谁?华阳长公主知道吗?你与她可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秦燕闻着他口中呼出的臭气,冷笑道,“将军是在和我说笑话吗?”

他的脸突然近了几寸,鼻间几乎要拼到她的了,“我凌息袁说不来笑话。”

她盯着他的眼睛,眼里的光波冷得像三寸冰寒,“说不来笑话?那将军与本宫说的是什么?”

她一副公主驾势本该让凌息袁怕的,不过他此刻并未怕,酒劲一上来反而更加大胆,“燕姑娘末不是要说自己就是华阳长公主?错了吧,我可记得长公主早就驾鹤西去了,所以,你又会是谁呢?”

说着他空出一只手,似要抚上她的脸,她将脸一撇,侧眼狠狠盯着他。

“凌息袁,你是想死吗?”她眼中真有杀人之意,看得凌息袁心中一颤,可想到此刻她已自己牢牢牵制住,又笑了出来。

“好啊,若你真是华阳长公主,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既然长公主还活着,皇上为什么又要说长公主病亡了呢?”他一手抚在她脸上,微微蹭着,“还是说,其中隐情众多?”

他呵呵地笑起来,脸紧紧地贴在她颈边,嘴巴一低就可以吻到她的脖子,“不要紧,这夜那么长,你可以慢慢告诉我——”

她浑身一阵,随即大怒,厉声呵道,“凌息袁,你敢!”她欲脚下抽力。

他伏在她劲间大笑,“你看我敢……”

“哐当”一声响,很大的一声响,秦燕只呆了呆,凌息袁便已经扒在她身上不动弹了。她即刻嫌恶地用力一推,凌息袁的身子便倒在了一旁,落了一身的瓷瓦碎片。

而那个原本躲在角落的女子正挥身发着颤低头看着她。

十四、锦芙蓉 暮晚霜(七)番外一:陌上花开,缓缓归矣(下)十七、佳人醉 笑春风(六)十八、伤归去 情难圆(九)二十一、情不寿 俟奈河(二)十五、佳期梦 鹊桥归(一)二十一、情不寿 俟奈河(八)九、道友人 相忘年十、春浅游 妒思人十四、锦芙蓉 暮晚霜(三)四、明素月 艳夕阳十八、伤归去 情难圆(十五)十一、席满堂 危四伏(五)二十、红颜泪 陌路行(三)七、花间语 乐四方十八、伤归去 情难圆(十五)十七、佳人醉 笑春风(三)四、明素月 艳夕阳十二、轻晚风 拂尘过(一)二十一、情不寿 俟奈河(八)十一、席满堂 危四伏(二)十四、锦芙蓉 暮晚霜(七)十一、席满堂 危四伏(三)十六、秋漫漫 思伊人(六)十八、伤归去 情难圆(八)四、明素月 艳夕阳十三、人事故 天意存(二)二十二、江山陌 美人娇(四)十六、秋漫漫 思伊人(六)二十二、江山陌 美人娇(九)十八、伤归去 情难圆(十三)十一、席满堂 危四伏(一)二十、红颜泪 陌路行(六)十三、人事故 天意存(五)十二、轻晚风 拂尘过(三)二十二、江山陌 美人娇(九)十九、南雁去 银雪装(五)十九、南雁去 银雪装(三)四、明素月 艳夕阳十八、伤归去 情难圆(三)十一、席满堂 危四伏(七)二十二、江山陌 美人娇(九)十六、秋漫漫 思伊人(四)十八、伤归去 情难圆(十四)十八、伤归去 情难圆(十五)十七、佳人醉 笑春风(五)十二、轻晚风 拂尘过(七)十八、伤归去 情难圆(三)二、江湖女 笑贻芳十四、锦芙蓉 暮晚霜(七)十一、席满堂 危四伏(一)十七、佳人醉 笑春风(六)十九、南雁去 银雪装(六)二十、红颜泪 陌路行(八)二十一、情不寿 俟奈河(五)十六、秋漫漫 思伊人(六)二十、红颜泪 陌路行(七)十五、佳期梦 鹊桥归(三)二十一、情不寿 俟奈河(八)十三、人事故 天意存(六)十七、佳人醉 笑春风(六)九、道友人 相忘年十八、伤归去 情难圆(十五)二十一、情不寿 俟奈河(七)十九、南雁去 银雪装(一)十四、锦芙蓉 暮晚霜(七)十五、佳期梦 鹊桥归(一)二十、红颜泪 陌路行(七)十二、轻晚风 拂尘过(三)十、春浅游 妒思人十八、伤归去 情难圆(十二)十二、轻晚风 拂尘过(二)十四、锦芙蓉 暮晚霜(二)十四、锦芙蓉 暮晚霜(四)十一、席满堂 危四伏(一)十一、席满堂 危四伏(二)番外一:陌上花开,缓缓归矣(下)三、春风凉 心暖暖十四、锦芙蓉 暮晚霜(三)二十一、情不寿 俟奈河(七)十八、伤归去 情难圆(七)十一、席满堂 危四伏(三)十六、秋漫漫 思伊人(六)九、道友人 相忘年十八、伤归去 情难圆(一)十五、佳期梦 鹊桥归(九)十三、人事故 天意存(三)十九、南雁去 银雪装(四)十六、秋漫漫 思伊人(一)二十二、江山陌 美人娇(一)十一、席满堂 危四伏(一)三、春风凉 心暖暖二十二、江山陌 美人娇(一)九、道友人 相忘年二十一、情不寿 俟奈河(四)十二、轻晚风 拂尘过(七)十九、南雁去 银雪装(六)十四、锦芙蓉 暮晚霜(二)十八、伤归去 情难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