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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之后, 景钰回去睡了个回笼觉,再醒来时已是辰时,景钰正想差丫鬟松松筋骨, 青葙来报说景玦求见。

景玦, 他那个跟父皇相差无几的哥哥来见他?呵...今日是天降红雨了吗?

景钰只好将一身酸痛扔在身后, 装扮整齐的去见这位大哥...若说景钰风流倜傥, 景池少年活泼, 景玦这个另类便是阴桀诡异。

跟他打交道多年,景钰是何其了解他啊,那看似无害的笑, 底下掩着多少深沉心思。

“大哥今日怎有空过来?”刚进门口,景钰便一副兄弟情深的喊道。

景玦是三个兄弟中最像皇帝的人, 不管是心性还是面貌, 要真说, 应该是景玦不及皇帝沧桑内敛,却有着皇帝求不回来的年轻。

景玦正饮着茶, 听见景钰的声音,放下茶杯,起身迎接:“想念二弟便过来看看。”

景钰笑:“也不知大哥是怎么个想念法。”

景钰与景玦的对峙,从小到大,从内廷到朝堂, 人尽皆知, 景玦也笑:“这还用说吗?肯定是过来看二弟是否安好了, 昨日你顶撞父皇, 父皇可是气的很, 听内侍说,他摔了几套釉瓷, 更吃不下睡不着,还是宣了御医给开了方子才入睡。”

景钰装作惊讶:“竟是这般严重?”惊讶过后,景钰坐下:“唉...让父皇为儿子这般操心,实属不孝。”

景玦瞧着他那模样,虽然很痛心,可那双好看的眸却是平静,景玦也在原位坐下,捧起茶杯,面容掩在笑后:“二弟若真是觉得愧疚,不如从了父皇。”

景钰看着景玦,一副于心何忍的样子:“可我若是从了父皇,父皇便会因此对我有丁点改善,但这丁点改善对大哥却是威胁,为人弟弟,怎能让兄长陷入两难?大哥若是担心父皇,不如找一个送进宫去,缓解父皇的相思之苦?”景钰想起皇帝跟他要人就好笑,一把年纪了还不肯安生...

景玦也若有其事的想,最后赞同了景钰的话:“二弟说的是,若是你好过了,我心就不舒坦了。”

景钰再添计策:“那大哥需要去见见艳骨吗?见了才能知道要找什么模样的。”

“不劳烦二弟了,这艳骨...名动帝都...二弟不用怕大哥会不知晓找什么模样的。”

景钰起身:“即是如此,就不留大哥了。”

景玦告别:“当大哥的也该识相点,不招二弟嫌了,告辞。”

试问天下,有这样相处的兄弟吗?将真心话搬到台面讲,谁信,可又为什么不信呢?

景玦走后,青葙走了出来,站在景钰身侧:“主子,这大皇子前来,不会真的只是跟你问个意见吧?”

景钰意味不明的笑:“哪是问,怕是已经准备好了。”

“这是来炫耀?”

景钰迈开步子,跟飘似得声音传来:“便不是炫耀,也是幸灾乐祸。”

青葙在背后摇头,所以主子,你到底在坚持着什么呢?

景钰见了景玦,心情莫名好了些,想去东厢房看看艳骨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又将步子折回院子,可半个时辰后,艳骨却自己找上门了。

景钰正握着狼毫,在宣纸上笔起笔落,又一个符节完成,艳骨推门进来时,他便是这幅神情,专注认真。

艳骨与他隔着书案,那不过几步的距离,艳骨怎么也跨不过:“听闻你昨日与皇帝争执是因为我?”

景钰不清楚他好端端怎么又纠结这事,还特意跑来,但是他此时没空理这些:“你现在才来说谢已经晚了。”

艳骨道:“我不是为了感谢。”

景钰终于抬起他一直低着头,痞气的问艳骨:“那是为了什么?还是想直接以身相许?”

“我只想知道你为何拒绝。”

景钰停下笔,望着艳骨的目光带着打量:“这很重要?”

艳骨将心底翻涌的思绪压住,强装镇静道:“不重要,但是我想知道。”

真是复杂的人,既然不重要又何必要问,但是景钰没想着瞒他:“因为你对我有用处。”

“是何用处?”艳骨打破砂锅问到底。

景钰视线在宣纸上游移,笔不停的写着:“我可不记得我有允许过你对我的事情过问,艳骨...安守本分才是真。”

“呵...安守本分,你还真把我当成你的男宠,事事要听顺于你吗?”艳骨冷笑。

景钰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区别:“莫不是你现在还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我只清楚你欠我。”艳骨目光回望他。

又是欠?真是有意思:“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换个方式,你留我一晚,我接你入府。”

艳骨见他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书写什么,忍了好久才忍住上去一探究竟的心思:“你记得很清楚,可你欠我的一次并没结算。”

现在好了,两个都是不肯退一步,不肯先松口的人,咬上了,似乎要比想象中有趣的多。

景钰见他一直咬着那话题不放,他也想问是不是许了一次他就会离开,但是景钰现在还不能放他走,他必须留在这,助他成事!

“那就欠着吧,只有这样,我才有借口将你留下。”

景钰这话让艳骨的心按耐不住的加速跳动:“你这话什么意思?”

景钰专心在写最后一句,听见艳骨的话却并未及时回答,沉默了好久,等艳骨以为他是不想回应的时候,景钰才放下笔,抬起头看他:“这你不用问,配合我便是。”

艳骨沉默了,景钰站起身,拿着宣纸走了过来,在艳骨身侧停下,吹干了墨,将宣纸举到他的面前:“看看吧,根据你的未展眉改的...在我这,你望意舒便可。”

艳骨不明就里的接过宣纸,等俊秀字体落入眼眸时,艳骨浑身僵硬,连呼吸都不顺畅,见宣纸右侧,书写着望意舒三字,然后是他做的未展眉曲调,他记得,未展眉景钰只听过一次,如今不仅完整书写,更改动了其中几节音符,加上词,成了一首新曲。

上边,望意舒曲谱,写着新词:

“艳骨艳骨,红衣美目,灯上一舞,流萤四处

艳骨艳骨,妖媚骄负,长发逶地,凤尾盘住

艳骨艳骨,红林尽处,我来击筑,你来起舞

艳骨艳骨,得此一顾,风华停住,心无旁骛。”

得此一顾,心无旁骛...这风流场子走出来的人,写的词便是这般蛊惑人心吗?

景钰见艳骨看着宣纸半天了也没反应,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又被拒绝了,想探探他心思的时候,艳骨忽然将宣纸一丢,伸手将他抱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堵住了他的唇。

这意外飞来,发生的太快,景钰第一次愣了,想他以风流著称,少年时就在风花场子里走,今日却被一个男人强吻了。

艳骨只是吻着嘴唇还不死心,贪恋着将舌送进景钰嘴里,景钰被他亲了一会,反应过来时,一把推开了他,骂道:“你干什么?”

艳骨眸光复杂,被景钰推开了不死心,又去抱他,于是两个人拉拉扯扯,艳骨一狠心,将景钰往书案上推,景钰撞着了腰,眉头一皱,痛苦□□:“光天化日,你是想对皇子用强的吗?”

本以为他能消停,可话音甫落,艳骨已经压下身子,将他困住:“便是用强又如何?”

“你...”景钰的腰被撞得不轻,俊逸的脸皱着,一手揉腰一手去推他,艳骨干脆了点,将书案上的障碍一扫而落,掉落的声音让景钰莫名心惊。

景钰瞧着他来真的,若是再不反抗就没机会,更是卯足了劲去挣扎,可没有一点武力的景钰平时再威严到了关键时候也成了绣花枕头,轻易地就被艳骨压在了书案上。

“白日宣淫,你娘的你也干的出来?”反抗不过,景钰就讲理,希望艳骨还能有些羞耻心。

艳骨解下腰带,将景钰被举在头顶的双手绑住,做足了样子:“别折腾了,门关了。”

景钰直想骂他大爷,可艳骨不给他机会,亲着他的时候,就已经在做进入前的准备,等景钰有些感觉的时候,艳骨直冲而进...景钰痛的直骂艳骨大爷。

“你王八蛋...”景钰喘着气,两道俊眉拧在了一块。

艳骨将那日他的对待还他,舔着他的耳,在他耳边温柔的说话!“一会就好。”

景钰咬着唇,被解开的双手死死的抓着艳骨的手臂,木已成舟,他即便是不想情况也不允许了!

景钰一气之下又将艳骨晾在了一边,他自己也整整在床上躺了两日,被撞的腰还是青葙拿了药酒擦了才好些。

景钰觉得自己被艳骨骗了,初见他时,文质彬彬,一副孱弱样子,怎那日就这么疯狂?但是艳骨的事没时间让景钰多想,因为青葙说起,在他没出门没上朝的这几日,景玦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在皇帝不觉得突兀他又能很好献殷勤的情况下将一位公子送进了宫,为此皇帝赏了他,景玦这几日都觉得自己身上笼罩着一层圣辉!

景钰听后,在床上沉默着思索良久,皇帝四十多了,身为大皇子的景玦也在前两年为皇帝诞下长孙,可如今局势,太子未立,最有机会继承皇位的,不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景池,而是前朝势力相当的景玦与景钰,所以这些年,景玦变着法的与景钰作对,无非是想铲除自己成为太子的胖脚石,但是景钰行事谨慎,从不做拉帮结派之事,即便是皇帝受高博威胁,也抓不到景钰错处置办他。

但是如今,景玦行动过密,这对于景钰来说不是好事,景钰躺在床上,张开双手双脚,形成个大字,望着床粱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