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中有计
夜灵话里有话,白玉之却隐隐感到莫名的不安,夜灵的意思好似是在交待什么……
他推门而去,慕容芜服下药丸,浑身发热,她扶住床柱:“啊……”
“芜儿……”白玉之走过去扶她靠在床上。
慕容芜却疑惑的望着他,眼里是肃重的光:“夜灵所言,是何意?为什么要说控制了你,就可以控制圣教?”
白玉之一怔,微微垂首,这……亦正是他要说的另一件事。
他正要言语,只听门外又有声音响起,他转头看过去,这一次门被豁然推开,进门来的正是宋桑柔,宋桑柔手中握着断掉的锁链,白玉之这才看见,门外两名火女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昏。
他将慕容芜拉紧在身边,侧眸看向门口似震怒的女子。
“是谁来过?”宋桑柔缓缓走到床边,她观望慕容芜脸色,慕容芜虽仍然苍白不堪,眼里却显然有了光彩,她瞪一眼白玉之,“是夜灵,对不对?”
白玉之冰雪之面没有表情:“你知道又何必再问?你也该知道,若我们真要逃走,你关不住我们。”
“她的毒解了?”宋桑柔似不可思议的抓起慕容芜手腕,凝眉而思。
她看向白玉之:“我果然不该这样低估了你们。”
“你现在知道亦不算迟。”白玉之冷声说,“带我去见天目老人。”
“什么?”宋桑柔出乎意料。
“我要见天目老人。”白玉之抚在慕容芜发上的手一紧,慕容芜仰头看着他,适才,白玉之说,他之所以得知了这些皇室内幕,还要感谢江岳山和香萍的被人迫害,夜灵又说控制了白玉之便可以控制圣教,她想,已经不需要白玉之过多说明,她已多少了然,白玉之想必与圣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胆想象,他也许亦是圣教之人。
“你凭什么这样跟我说话?”宋桑柔犹自端持。
白玉之低眸看一眼慕容芜,如冰雪一样的眸光望着她,慕容芜似乎懂了,她向后退了退,缩到床的最里面。
白玉之白色衣袖一挥,屋内烛光煞然暗去,袖风拂尘,万物皆失,宋桑柔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拂面而来,立时运功抵抗,却不想,这股力道反而更强。
“啊……”
她一声惊呼,向后倒去,桌上杯盏落地,啷当作响,宋桑柔趴在桌上,胸口剧烈疼痛,仿佛要撕裂一般。
她震惊的看着白玉之,倾城公子眉眼清明,不过淡然捋袖,悠然望她,她不能相信的摇头,若她的感觉没有错,适才,她是被自己所出招数所伤。
她运功抵抗来袭的强烈力量,却反而被那股力量吸取,之后反攻向自己,这是传说中的借力打力,这是断骨九功的最高境界,不可能……不可能的!
“断骨九功中的聚还散!”宋桑柔无法掩饰内心的惊讶。
白玉之面容冷肃:“既然知道,还要顽抗吗?”
“你……”宋桑柔要起身,可稍稍一动,胸口的剧痛便蔓延至全身。
“你到底是什么人?”宋桑柔一声厉喝。
白玉之只是道:“你无需知道,你只要知道,得罪了我,你的教主之位想也不要再想,便好了。”
宋桑柔唇角溢出血来,她捂住心口:“你……”
白玉之缓步走到她的身边,双指按在她颈侧,一股气流自颈侧绵延而来,源源不断,由刚转柔,寒凉之气与适才受伤的灼伤之感激撞,渐渐的,那种痛感消减了不少。
她恢复了一些:“为什么?”
他伤她,又救她,到底为了什么?
“令牌给我。”白玉之道。
“你……你过河拆桥吗?”宋桑柔好不容易得到的挚宝,怎可能这样轻易的再交出去?
“其实,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只是你贪得无厌。”白玉之道,“原本,我将令牌给你,一则为救芜儿,二则,我亦不想再和圣教有任何牵连,索性将这最重要的东西交出去,从此两厢无关,可是……我现在后悔了,我要办一件事。”
“我不会交给你的。”宋桑柔平缓下气息,依然有恃无恐的望着他,“除非……她嫁给江岳山,而你……娶我!”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吗?”白玉之猛然捏住她的脸颊,狠生生的看着她,“我杀你易如反掌。”
“那么,你便永远都不要想拿到令牌,而没有令牌,不论你是我圣教中地位多么神圣的神秘人,我想,没有人见过你的真面目吧?那么……你可能活着走入圣教,活着见到天目老人……你自己心里清楚!”宋桑柔艳丽的眸光毫无退让。
白玉之缓缓放开她,挑唇笑道:“你是在挑战我。”
“不,我是在挑战自己,我这辈子想要的东西,没有要不到的,只剩下圣教教主和……你!”宋桑柔满脸坚决之色,“你该明白,圣教机关重重、幻影阵无人能破,连我爹他都不能独自走过最后一阵,更何况是你!”
不错,圣教为防外人攻打,常年隐于深山之中,机关密布,幻影阵更是创教先祖毕生的心血,若有外人闯入,只需教主一声令下,幻影阵火女布阵、环环相扣,却又好像不相关联,迷魂摄心,自己的确闯不过。
只怪自己当时急于摆脱所有的一切,慕容芜、夜灵、母亲、圣教、白家!
他本想安排好慕容芜,便远走天涯,大粤天下再与他无关,可人生之事,十有八九是想不到的。
他沉一口气,望一眼宋桑柔:“看来,你在我身上吃亏吃的似乎不够。”
宋桑柔挑唇笑笑:“甘之如饴。”
白玉之望向床角的慕容芜,转瞬之间眉色间的挣扎,慕容芜却没有放过,她倒是心有一计,冲白玉之微微一笑,那抹笑,犹带几分顽皮之气。
白玉之一怔,慕容芜已看向宋桑柔:“宋阁主,我答应!我相信,这对白玉之也不是难事,他不过与你赌一口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