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 折虎爪催心春盈喜幛

耿照与符赤锦携手回到枣花小院时,已过了二更天。

符赤锦轻扣柴门,又说了一回「我打无桃无镜处来」的游尸门切口,门扉「咿」的拉开小半条缝,仅容一名成年男子侧身挤过。门后的老家人抬眼一瞥,冲符赤锦点点头,将一小盏竹丝灯笼交给她,摸黑往偏屋去了。

两人鱼贯而入,闭起柴扉,符赤锦握着他的手低声道:「先找我小师父去。」

掌心汗滑温腻,触肌微冷,檀口吐息却是热烘烘的。

她天生娇质,汗嗅、津唾等俱无异味,又不爱用脂粉,连情动时分泌的**都没有味道。即使埋首于酥红的玉谷之中,也只嗅得她清爽的肌肤细泽,一丝腥味也无,水润肌柔,反觉甘美。

耿照沉默点头,顿生「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之感,仿佛与她瞒着家人夜里幽会。符赤锦忽然回头,颊畔云鬓蓬松,柔丝如沾上一只鲜滋饱水的薄皮熟桃,晕红悄染,显是与他想到了一处,连身子也温热起来,咬唇瞟他一眼:「淫贼!打得什么坏主意?」

话一出口,心儿卜卜直跳。好不容易藉夜色半掩玉容,终于肆无忌惮地大羞起来。

耿照手掌紧了一紧,握着她滑软的柔荑,苦着一张脸道:「宝宝锦儿,你别再逗我啦。这样我又想抱你,又怕被你师父看见,那可大大不妙。」

符赤锦噗哧一笑,心头暖洋洋的,故意瞪他:「知道就好!规矩些。当心我二师父拧了你的头!」

笑吟吟地拉他越过庭院,裙下一双莲瓣似的绣鞋尖儿翻飞如蝶,片刻便至廊下。

她停步定了定神,叩门低唤:「小师父!是我。你睡了么?」

屋内灯盏一亮,摇颤颤的晕黄透出窗纸,几声跫音细碎,门后之人带着呢喃似的娇慵鼻音,略显沙哑的嗓音却富磁性,听得人骨酥耳栗,虫爬蚁走似的直钻进心里。

「宝……宝宝?」

「是我,小师父。」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师父面前,她连应答都变得童稚起来,说不出的依恋。

「我……我带了人……」

门扉咿呀一声,推了开来。

紫灵眼一手禀烛,一手揪着肩上的淡紫披衣,身上仅着棉白中单,腰下一条柔软的白绸女裤,显是就寝时才换穿的;脚下趿拉着墨青素缎丝履,脚背至脚跟俱都裸露于外,肌肤白中透红,十分娇润可爱。

那棉布中单形制保守,甚是宽大,却被她穿出一股无心之媚;锁骨以下至胸前交襟,被拉成了大片细滑,饱满的双峰突起,撑开中单下缘,本该垂覆至腿根的衣摆被盈乳悬空支起,反觉短促,几乎露出香脐;傲人的峰顶隐约浮凸两枚肉豆蔻,娇翘昂指,一如主人般浑无所觉。

烛焰下,隐约见她腰肢丰盈,连一双长腿都充满肉感,云鬓蓬松、玉足半趿,周身俱是醉人的闺阁风情。玲珑有致的**熟到了极处,既有妇人风韵,又似少女般结实,宛若瓜果沁蜜,无不香甜。

她一边长发垂覆,自然而然遮住右眼,似是经年如此,骤然间惊醒亦不甚乱。耿照与她算是初见,只觉声如其人,果然妍丽不掩其清冷,秀婉中更见淡然,堪得闺名里的一个「灵」字。

紫灵眼揉了揉惺忪的左眼,还未全醒,符赤锦一见她开门便纵体入怀,搂着她轻唤:「小师父!」

将脸蛋儿埋入她的颈窝,宛若娇憨的小女孩。

紫灵眼吓了一跳,抚摩她的背心,嘴角抿着一抹笑,忽见爱徒身后有人,眸底讶色一掠,陡地明白过来:「快进来!莫……莫惊动了人。」

樱唇微噘,「噗!」

吹灭蜡烛,侧身让二人进入,探头望了望院里,小心闭起门户。

她将余烟袅袅的烛台搁于桌顶,往桌下的长条凳一比,自己拉着披衣坐上床沿,未被秀发遮住的一只左眼也不看耿照,迳对爱徒道:「你又闯了什么祸,同小师父说罢。」

符赤锦咬着唇挤上榻缘,紫灵眼拉起披衣往里一坐,道:「你知不知道,私带外人,是犯了本门的大忌?若教你二师父发觉,连我也保不住。你怎么……怎么这么糊涂?」

耿照听得直发愣,一想也对:游尸门被屠灭至此,行踪本是保命的关键,自须严加守护。

符赤锦委屈道:「他……也不算外人。」

紫灵眼似不意外,淡然道:「他,便是宝宝锦儿的华郎么?」

符赤锦双颊晕红,捏着衣角嚅嗫道:「是,也不是。」

这下紫灵眼也寒不住脸了,坐近身旁与她四手交握,低声道:「你跟小师父老实说,这是怎么回事?我瞧他的年纪,也不像是你的郎君。莫非你……」

欲言又止,神情却不甚自然。

符赤锦不慌不忙,低道:「八年前,我以本门秘信向三位师父禀报,说我要成亲了,嫁的人家姓华。那是骗人的。」

紫灵眼皱眉:「这种事也能骗人?你……」

樱唇动了一动,终究没舍得骂出口。

符赤锦续道:「那时我出红岛游玩,在龙口村遇见了他,很是……很是欢喜,他也很欢喜我。我俩情投意合,可惜他家里人反对,我一气之下就与他私定了终身,发信跟三位师父说要成亲了,当是明志。此后年年去瞧他,便如宝宝小时候,小师父年年来瞧我一般。」

紫灵眼听到「小师父年年瞧我」不禁微笑,捏捏她的手,片刻忽然想到什么,蹙眉道:「他看来至多不过二十岁,六年前……那不是才十三、四岁?」

殊不知耿照少年老成,举止神气比实际成熟得多,紫灵眼所识男子不多,又更估不准了。

符赤锦玉靥绯红,扭着衣角道:「我不管!我、我就欢喜他!别个儿宝宝锦儿不要,便只要他。」

语声又娇又烈,明知她是做戏,耿照仍听得面上红热,荡气回肠。

紫灵眼听傻了眼。

十六岁的少女爱上十三岁的男童,两个小毛头互订终身,成什么体统!此说自然谬甚,她想着想着,突然「嗤」的失笑,缩了缩玉颈,露出悠然神往的表情,抚着爱徒的掌心:「这种事,只有你做得出来!小师父就知道宝宝锦儿不是三心两意的人,不会舍了夫君华郎,又欢喜其他的男子,原来他就是你的小丈夫。也好,自小情真,总是不错的。」

符赤锦身子微颤,勉强一笑,仔细着不露出马脚,继续道:「原本好好的,谁知他家里人还是察觉啦,强将他送去外地学艺。我费了几年工夫,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团圆,决计不与耿郎分开啦。」

说得泪眼汪汪,弯如排扇的浓睫眨得几眨,终于滑下一行。

紫灵眼伸手为她抹去,低道:「不分开就不分开。谁能逼得你来?」

发中紫芒闪掠,口气虽淡,眉宇间大有煞气。

符赤锦抽抽噎噎止住啼哭,红着眼眶道:「他家里知道我是五帝窟出身,特意把他途上白日流影城,想教我死了这条心。小师父能容,宝宝锦儿怕两位师父须放不过耿郎,将来却要如何厮守?」

紫灵眼的纤纤素手凝在半空,眸光一散,神情愕然。

宝宝锦儿的浓睫在她指腹边扬了几扇,夜凉细细轻绕指,她才回过神来,抹了抹爱徒的面颊,放落柔荑低道:「我陪你见大师父去,他若不允,最多再搭上小师父一条命。本门在世上,只剩四人相依为命,你爱嫁谁便嫁谁,他待你好便是,流影城弟子又怎的?」

牵她的手起身,衣摆裤绸泼啦啦的一振,容颜虽仍清冷,自有一股火烈之气。

耿照心想:「原来宝宝锦儿的性子也像她。」

不觉多生出几分亲近。

紫灵眼捏了捏衣摆,道:「我且换件衣裳……」

枣花小院什么都是小小的,她的闺房仅得一张拨步绣榻,镜台、方桌、长凳、衣橱各一,除此之外,连放座屏风的余裕也无;若要更衣,旁人自须回避。

符赤锦道:「不妨,我们出去候着。」

娇娇瞪耿照一眼:「还杵在那儿做甚?小师父要换衣裳啦,呆子!」

紫灵眼忍不住微笑,见她二人目光投来,赶紧收敛神容,轻咳一声,拉着她的手道:「罢了,就这样去,你大师父不会见怪。他待在这儿就好,莫……莫撞上了你二师父。」

符赤锦笑容一凝,朱唇轻启:「二师父他……」

紫灵眼淡然道:「以你二师父的嗅觉,他若在此,早发现你俩行踪,还容他安坐?你二师父白日行走不甚方便,常趁夜间出去透透气,寻觅合适的土金之地,约莫还未回来。走罢,莫耽搁了辰光。」

一迳拉爱徒向门外走去,经过耿照时也不看他,低头快步而行,乌亮柔滑的长发曳开一抹淡淡的苜蓿香,引人遐思。

符赤锦笑道:「你乖乖候着,不要乱跑。」

笑意盈盈,微眯的杏眸里却有一抹水光,也不知是不是适才眼角积泪。

耿照虽觉奇怪:「怎么宝宝锦儿说话像换了个人似的?」

仍是依言坐定。门外紫灵眼「嗤」的一笑,低道:「你怎……这样同自个儿的夫君说话?忒没规矩!」

符赤锦嘻嘻轻笑:「他要是不听话,我还揍他。」

双姝并头喁喁,言笑晏晏,不多时便去得远了。

紫灵眼的房间收拾得片尘不染,衣物等想来都妥善收叠柜中,外头连一条随手披挂的布巾也无,甚至清冷单调。

他静静坐着,索性低垂眼帘、遁入虚空,本想将废驿之战重新回味,细察鬼先生那神出鬼没般的奇诡刀法,以及玉面蟏祖一击压倒三人的绝学,末了却不由自主翻看起关于宝宝锦儿的片段;看着看着,蓦地醒觉:「原来她和她的华郎说话,一向都是这样!」

她那勉强一笑、目含泪光的模样,刹那间充满胸臆,耿照再难维持空明,猛被抛回现实中,浑身气血一撼、天旋地转;半晌才慢慢回神,忽觉窗隙间一片湿冷扑面,屋外淅沥如炒豆,不知何时竟下起雨来,远处雷声隐隐,似是春霆发响,惊蝥飞竞。

耿照起身至窗边,正欲推开,忽觉雨声有异,「碧火神功」的先天感应所及,毋须亲睹,便知院中多了个近七尺的昂藏巨物,被雨水打得沙沙作响,表面似是蓑笠一类,心念微动:「有人!」

轰隆一声,窗外电光闪动,耿照要退已然不及,身影被映在窗纸上。

迎风吹开,那身形魁梧的蓑衣人已伫于廊间,仿佛自来便在那儿似的;院中原驻是处雨幕淡薄,似还有个空灵灵的人形在,直到他开口瞬间,纷落的雨水才将残迹洗去。

滴着水珠的笠缘下喉音滚动,宛如兽咆。

耿照尚未接口,来人虎目微睨,见房中齐整一如既往,不似有打斗痕迹,放心点头:「那你可以死了。」

蓑衣翻起,瞬目间铁爪竟已束喉,余劲所至,耿照的背脊「砰!」

重重撞上粉墙!

(好……好快!

同使爪力,此人却与狼首聂冥途的「狼荒蚩魂爪」不同,劲力强绝霸道,以耿照现时功力,爪间竟难求生,被扼得束息吐舌、目渗血丝,怕在气绝之前,筋骨已被硬生生扼断!

耿照抓住来人腕臂,逆运「碧火神功」心诀,忽听那人怪叫一声,「唰!」

松手疾退,开口时声音已在门外,沉声咆哮:「你这是什么邪术!」

频频甩动臂爪,如遭电殛。

耿照接连替阿傻祓除雷丹、替符赤锦种入阳丹,对「紫度雷绝」、「火碧丹绝」两门武功的关连体悟更深,虽不能自行悟出紫度神掌的心诀秘奥,对其理却非一无所知。他放不出雷劲,便以逆运碧火真气的法门,引动对手全身气血共鸣,果然一举奏功。

奇袭得手,耿照抚着脖颈背靠墙壁,摆出接敌架势,以防来人那鬼魅般的攻击速度,争取时间调匀真气;耳目一恢复灵便,忽嗅得屋里一股浓烈兽臭,如兽毛浸水。凝目望去,门口的巨汉解下蓑笠,反手扔至廊下,屋外电闪雷鸣,一道青芒劈落,映出来人形容——身长近七尺,肩阔腰窄、双臂如猿,手掌异常粗大,十指的指甲焦黄如骨质,尖钩微弯,胜似兽爪;通体生满刚硬白毛,夹杂漆黑虎纹,头颅宽扁、吻部突出,一双黄眼熠熠放光,乌瞳竖如枣核,仅只一线,仿佛猫眼。

这哪里像是个人?简直是后脚撑立、缓缓站起的一头白毛巨虎!巨汉咧嘴一笑,以舌舐唇,露出四枚尖锐虎牙,轻咆中带着痰唾滚动的呼噜声响:「有趣!」

白影一闪,爪风已至!

尽管耿照早有准备,这下仍快得超过眼力能及,所幸碧火真气的先天感应不囿于五官知觉,眼耳未察、手脚已动,铜墙铁壁般的「榜牌手」一出,硬生生格住狞恶爪势。

虎形巨汉一击不中,兽爪如暴雨狂风,更不稍停,牢牢将耿照压制在屋角,爪上却无先前巨力。耿照以「不退金轮手」应付,斗得片刻,恍然大悟:「他在指爪着体的瞬间才发劲。游斗须兼顾速度,便不能使出全力!」

须知武学中,「速度」与「力量」既是相辅,亦有相悖:一击决胜,速度即是力量,但到了缠斗拆招时,却是快拳不重、重手难持,须择一而专,难以兼得。

巨汉的速度似聂冥途之上,爪力又大得骇人,内功修为却未必高过狼首,其中必有蹊跷。耿照初遇时不由惊心,直到此刻才瞧出端倪,信心渐复,竟与巨汉斗了个旗鼓相当。

耿照惊魂甫定,已认出此人身份,不敢拔刀,只得施展拳脚固守,以保不失;又换过十余招,盆发奇怪:「我不敢全力施为便罢,他出手亦有保留,却又是为何?」

他虽知巨汉是谁,巨汉却决计不知耿照何许人也,既动杀心,断无容情之理。

斗得片刻,虎面巨汉呲牙一笑,点头赞许:「好功夫!」

路数倏变,易爪为掌,所用招式与耿照一模一样,亦是「不退金轮手」!

耿照暗自心惊,本以为他与狼首一般,亦不知从何处得了《薜荔鬼手》的密传,忽觉不对:巨汉与他所使「一模一样」——并非同以鬼手对拆,而是耿照右手一动,他左臂便随之而出,招式相同、方向相反,几乎是后发并至,浑似揽镜自照,难分彼此。

(这是……「镜射之招」!

他虽未亲与灵官殿一战,因琴魔夺舍使然,危急之际,反倒涌现出清晰的印象,出招忽快忽慢、时攻时守,意图打乱巨汉的镜映。巨汉冷笑:「耍什么小聪明!」

蓦地虎吼声动,梁顶粉尘簌簌撒落,雄浑的吼声夹着宏大劲力,直透雨幕雷霆,震得屋子格格作响,似将倒塌。

耿照有碧火真气护身,自不惧震天虎吼,心想:「这是向二位师父示警么?」

忽生一股奇妙感应,自家的招数似在不知不觉间受人钳制。两人虽仍同招同式、镜映对反,却是主客易位,奇变将起。

金风末动蝉先觉,耿照猛然抬头,神为之夺,赫见巨汉睁目狞笑:「好小子!可惜迟啦!」

左臂微沉,似不退金轮又非不退金轮,却与不退金轮相朋,牵得耿照双臂沉落,全身气机、内息节律等,无不随之而动;虽只一瞬,但他咽喉、胸腹间空门大开,巨汉右手五指一并,如剑搠出!

喀啦一声掌剑穿墙,扬灰挫粉,距耿照的脖颈仅只两分。那莫名牵引稍纵即逝,耿照双手恢复自由,立即圈臂鼓劲,雄浑的碧火真气所至,硬生生将巨汉震退。巨汉低咆一声,本欲挥爪再战,门外之人喊道:「别打了!」

伸出一只纤润玉手欲挽,正是紫灵眼。

巨汉鼻翼微张,轻轻扬手避开,低道:「你没事就好。打烂了你房子,我会负责修理。」

五指屈成虎爪,便要拱背窜出,忽听紫灵眼喝道:「我说了住手!都到我屋里来。」

语调尖亢、口吻悠断,竟是当日屋中那「大师父」的声音。

巨汉如遭雷殛,颓然放落了爪子,振臂而去。紫灵眼等他走远了,才对耿照道:「跟我来。」

目光垂落,并不与他相望,声音又恢复成略带沙哑的磁媚,转身迳向廊底走去。

她的背影更见婀娜,臀股浑圆,双腿修长,行走之时步子细碎,腰肢款摆,丝缎般的长发随之轻晃,衬着雪白单衣、绷紧的绸裤,益发精神。

紫灵眼是宝宝锦儿之师,年龄断不能少于卅五,周身却散发着一股不通世故的天真,再加上与生俱来的清冷,**既有妇人之丰润,苗条又似少女,梨臀柳腰尤为一绝。耿照不敢多看,低头走进廊底的偏间内。

屋中一灯如豆,四把椅子分置两侧,巨汉与符赤锦相对而坐,紫灵眼则在巨汉身边坐下;符赤锦向耿照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身畔。

居间榻上,一人盘坐于阴影中,形体小得异常,宛若童尸。乌亮的黑缎由他头顶覆下,几乎盖满全身;黑缎的末端略显参差,扎扎刺刺地延到灯光所及处,竟是大片发毛。

方才交手时,耿照已认出巨汉便是宝宝锦儿的二师父「虎尸」白额煞,他那把椅子较其余宽大,才容得异常魁伟的身躯。焰光下无所遮掩,赫见他上身精赤,肌肉纠结,亦生满虎纹细毛,甚是奇异。

兴许是意识到耿照的视线,白额煞「哼」的一声目露凶光,尖锐的指爪拈过一件灰褐大氅披上,仍是开襟袒胸,露出白毛茸茸的壮硕胸膛,配上那双鲜黄猫眼,便如一头白毛大虫踞椅而坐,跷起了二郎腿,形容是活脱脱的猛兽,举止却像是人。

照这情形看来,杨上之人便是那浑无声息的「大师父」了。

耿照凝目望去,却看不透幽影中的实体,自也不闻呼吸、心跳之类,细辨下竟连一丝气味也无。紫灵眼的苜蓿幽香、白额煞的湿浓兽臭,俱逃不过碧火神功所察,只有那「大师父」所在之处,声音、光线,乃至气味都被吞噬殆尽,再无点滴发散,犹如具体而微的无底深渊。

「少年,你的事,我已听女徒禀报。」

那「大师父」尖亢的枯老童音从幽影中传出,覆盖全身的浓发动也不动,声音仿佛自虚空发出。耿照一凛,立时醒觉:「是腹语术!」

却听「大师父」续道:「我叫青面神,乃游尸门一系、下尸跷部的大长老,不过你应该没听过我的名号。你叫耿照?」

耿照正欲起身回话,忽觉喉间搔痒,一股奇异的悚栗如雷殛窜上背脊,随即听见自己开口道:「不必了,坐着回话。」

竟是青面神那尖亢诡异的苍老童音!

符赤锦花容失色,急唤:「大师父!」

紫灵眼也为之色变。白额煞低吼道:「坐下!你大师父自有分寸,轮得到你说话!」

虎目一睨,身旁的紫灵眼欲言又止,以目光示意符赤锦坐回原位。

耿照一惊之下连忙捂口,忙运功提防,鼓荡的真气激得衣袂「泼喇!」

劲响,这才发现护体真气并无反应,显然青面神所用非是内息外功,而是更加玄奥的力量。

若在数月前,打死他也不信世间有此异能。但亲眼见过妖刀之能、领教过宝宝锦儿的「赤血神针」,再被化骊珠整得死去活来之后,耿照对此已能处之泰然,惊愕不过一瞬,旋即垂手敛息,躬身坐定,恭恭敬敬回答:「是,大师父。弟子叫耿照,王化镇龙口村人氏,祖上在圻州阁莱郡。」

「央土出身啊,你爹是中兴军的?……」

回青面神未再使那「借喉传声」的奇术,倒像殷殷垂问的老父爷亲,唯恐爱女所托非人,嫁进了不好的门第。耿照忽觉亲切,老老实实回答:「是。」

「你也是流影城弟子,还有七品官衔,是么?」

青面神又问。

「你未练过本门「太阴炼形功」,却能受我《青鸟伏形**》之传声而未绝,另与老二赤手空拳对了几十招,这身内外功夫,决计非是白日流影城所能教出。」

青面神问道:「你是何人门下?」

耿照不假思索,抱拳回答:「弟子幼年会得一异人传授武功,但异人未曾显露姓名,便即离去。偶然间,弟子以他老人家所授的武功为本城立功,席上观海天门的胡彦之胡大爷说是刀皇武登庸的刀法。」

青面神「嗯」了一声,似对这答案很满意,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已知晓,我游尸门只余寥寥数人,七大派视我等为寇仇;且不论七派,昔年本门于黑白两道,树敌也够多了,一旦行踪泄漏,随时有性命之忧。」

这话符赤锦已说过,耿照并不意外,沉默点头,并末接口。

青面神顿了一顿。「若有一天,有人要杀女徒,你待如何?」

耿照想也不想,昂然挺胸。

「我会誓死保护她。」

「若是流影城主之命呢?」

「我仍会保护她。」

「倘若是你至亲之人要杀?」

耿照忽想起了横疏影。不过转念又想:只要宝宝锦儿并未滥杀,又或干下什么十恶不赦之举,就算冒着惹恼姊姊的风险,也须尽力化解二姝心结,莫说杀了宝宝,连要他撇下不管亦不能够,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于是坚定点头:「我将誓死保护她。」

「利禄功名催不动,至亲柔情劝不得,那武力压迫呢?」

青面神缓道:「若是你那刀皇师父亲来,非杀女徒不可,你待如何?」

耿照仍是摇头。

「我会保护她。」

一旁白额煞拍几冷笑:「不惜违抗师父?好大的口气啊。那「奉刀怀邑」武登庸是何许人,他要杀一名女子,你能在刀皇手底下保住人来?无知!狂妄!」

耿照想了一想,沉声道:「刀皇前辈的武功,弟子连千百分之一也不及。但弟子想,只消不惜生命,我有自信在当世任何人的手底下保住宝宝锦儿。肯拼一死,必能护卫她周全。」

符赤锦一怔,忍不住掩口,眉头微动,泪水蓦地涌满眼眶。

耿照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柔荑,本还担心自己应对愚鲁,难免要说错话,得罪了她三位师父。此际豪语出口,反倒胸怀一宽:「我对宝宝锦儿,本是如此,这又不是说假话骗人,有甚好担心的?」

「听到了么,老二?」

青面神淡淡开口,却是对白额煞说。

「花言巧语,谁不会说?」

「以少年的武功,杀出去便了,也未必能留得住他。犯得着么?」

「那还不是为了宝——」

巨汉忽然住口,虎面阴沉,默然良久,哼的一声别过了偌大虎头,猫儿似的裂颚嘴角似带一抹笑意。

符赤锦回过神来,惊喜道:「大师父,您——」

「女徒,你眼光不差,看上的夫婿是个人才。五年之内,当可练至傲视东海的境地,须于寰宇之内觅敌手。」

青面神的语声虽尖亢,口吻却一派悠然。「但他脑筋不大灵便,以后有你辛苦的了,莫怨大师父没提醒你。」

符赤锦晕红双颊,喜不自胜,拉着兀自发愣的耿照双双跪地,朝青面神磕了三个响头,哽咽道:「宝宝自作主张,没能先禀告三位师父,还好大师父疼爱宝宝锦儿,不与宝宝计较。我俩夫妻日后一定会好生孝敬三位师父。」

青面神道:「也给你两位师父磕头。我等飘零江湖,摊不上什么红烛花轿,磕完了头,就当拜过天地,从此照儿便是我们的徒婿,你的丈夫。谁要想拆散你们,须问过「三尸」点不点头。」

符赤锦杏目含泪,谢过大师父,又拉他与两位师父叩头。

白额煞「哼」的一声:「你若惹她不快,仔细你的狗头!」

斜剔虎爪,眼中却无敌意,容色明显已平霁许多。紫灵眼噗哧一笑,玉手掩口,清冷如雾的左眼中亦浮现泪花,模样甚是欢喜。

青面神道:「时候不早了,都去歇息罢。有话明儿再说。」

紫灵眼点点头,唤来那守门的老奴,领符耿二人往前堂去。临去前她握着宝宝锦儿的手,轻道:「宝宝锦儿,小师父真替你欢喜。」

符赤锦笑着拭泪,依依不舍,一边与她小声说着体己话,好一会儿才分了开来。

枣花小院乃是整座大院的后进,平时为掩人耳目,多由后门进出。这屋院共分三进,除了最后一进为三尸隐居之处,前头俱无人居住,老奴日日打扫,倒也维持得齐整。

他两人住入二进西厢,房内布置简单,却颇宽敞,拨步床甚是宽大,虽然古旧,但雕工精细、木质讲究,昔日簇新时必是满载风月,曾经无数旖旎温存。院中凿有一井可供汲水,而烧水的浴房便在旁边,约莫是方便院里的姬妾洗浴承欢。

老奴为她二人烧了水,便识相地告退了。

耿照坐在床沿发呆,思前想后,忽见宝宝锦儿端了盆热水进来,袖管卷起,露出雪藕似的玉臂,手绢儿掖在饱满的胸胁之下,衣襟微松,发鬓被汗水濡湿了,黏上红扑扑的面颊,活脱脱是个温婉娴淑的小妻子,含嗔带羞的风情无比动人,不觉看得痴了。

「发什么愣呀?」

符赤锦笑骂,放落水盆,侧身坐上垫高的床阶,温软的身子轻靠着他的腿,动手替他除下靴子。

耿照吓了一跳:「宝宝锦儿!这是……」

她娇娇一笑,也不看他,自顾自的捧起他的脚搁膝上,细细替他除下靴袜,用拧干了的热巾子给他擦脚。温软的布巾包住脚趾、脚掌,不住轻轻按摩,耿照舒服得闭目仰头,叹息似的「唔」了一声,只觉天上人间,莫过于此。

「好舒服啊,宝宝锦儿。」

符赤锦嘻嘻一笑,将擦净的两只脚都浸入热呼呼的水盆中,玉手伸入盆底,细心替他按摩足趾脚背,捏着轻软酥嫩的童音道:「相公爱洗脚,宝宝锦儿天天给相公洗脚。」

热水浸足,最是消除疲劳。耿照泡得心旷神怡,忍不住向后仰躺,倒卧榻上,一会儿又撑起了身子,笑着招手:「宝宝锦儿也一起来!真是好舒服哩。」

符赤锦嘻笑道:「不成,我怕烫,泡不久的。」

耿照笑道:「一起泡正好,水一下就温啦。」

拉着她坐上榻缘,弯腰替她除去鞋袜,裸出一双白晰小脚。符赤锦粉颊微红,羞道:「流了忒多汗,又脏又臭,我先擦擦。巾子给我。」

耿照笑道:「一点儿也不臭,宝宝锦儿全身都是香的。」

本是随口调笑,捧着她的脚儿作势一嗅,当真无一丝异味,只有淡淡的肌肤润泽,便如一只香滑的小肉菱,忍不住轻咬了一口。

符赤锦被他掀倒在榻上,正自娇笑,足上忽给牙尖一刮,吓得惊叫起来,咬唇瞪眼:「你……你做什么?好端端的,咬人做甚?」

耿照大起童心,坏笑道:「这儿又不是街口,相公不吃面啦,要吃我的宝宝锦儿。」

抓着她的小脚凑近口边。

符赤锦挣扎踢腿、又躲又笑,始终脱不出魔掌,蹬得裙子掀起,雪白饱腻的腿根隐约可见。

她边笑边喘:「你……你说让我泡脚的!又……又抓着人家!」

耿照只觉掌中丝滑、又温又软,片刻也舍不得放,笑道:「且让为夫服侍娘子泡脚儿。」

握着她的玉足浸入盆中,轻轻搓摩。

须知脚掌趾间亦极敏感,符赤锦娇躯一软,忙双手撑后,腰肢腿间仍不住轻颤,昂起玉颈曼声呻吟,半晌才长长吐了口气,闭目腻道:「怎能这样舒服啊,相公。」

耿照笑而不答,双手浸入热水,继续按摩足弯。她连脚底肌肤都是匀腻嫩滑,更无一丝硬皮,除天生丽质之外,也与自小长居红岛、养尊处优有关。她拉过榻上的绣枕斜偎,玉体横陈,懒洋洋地仰卧锦榻,温婉娴淑的小妻子顿成了小野猫,说不出的娇憨动人。

耿照坐回床沿,将她紧并的双腿一提,搁在膝上,取布巾细细擦干,仍是一边抚按。

符赤锦舒服得闭上眼,玉腰一斜,裸足平架他膝头,呼吸渐浓,滚圆的酥胸起伏惊人,心满意足地「唔」了一声,浑不知自己这头小雪羊已入虎口,良人欲火腾腾,将摇身变作饿狼。

他沿着曲线圆润的足胫一路向上按摩,指腹微一用劲,顺着小腿背的腿筋重按轻移,从膝弯推回脚踝;符赤锦的小腿修长,肌润色白自不待言,难得的乃是个「绵」字,有着棉花般的温软肉感,按似极绵,滑过便又弹起,令人不忍释手。

按摩腿肚最是解乏,符赤锦闭目昂首,唔唔有声,呻吟道:「啊……相公,这儿好舒服……」

耿照强抑欲火,将她的左腿扛上了肩,右腿依旧搁在他腿髀上,以双手拇指替她按摩左小腿。这一下施按更甚,按着腿筋时虽疼痛酸麻,一松开又觉浑身舒泰,符赤锦忍不住轻轻扭腰,欲拒还迎;挣扎之间,裙摆已滑至腿根。

她裙中未着片缕,裙筒滑落,大腿间的美景一览无遗:凤眼儿糕似的一圈小小肉褶呈现极淡极淡的粉色,蚌尖雀舌犹不及其酥嫩,连****都是小小一枚腻脂微凸,整个阴部酥润饱满,色泽匀腻,便如鲜滋足水的花房一般。

白皙的耻丘上芳草丰美,根根乌浓柔亮,充满浓烈的**与挑逗,但外阴两侧乃至股沟肛菊处则是毫无杂刺,光洁如玉,连一丝渗青毛根也无,可见是天生如此,非刻意修剪所致。

耿照的魔手贴肌而上,渐渐移至大腿内侧,每回抚过她腿根时,雪腴的小腹都不由得微微抽搐。她闭目蹙眉,只「唔」了几声聊作抗议,耿照索性捂着她的外阴细细划圆,捂得掌中娇腻,温温漏出大把花浆。

她拱起腰来,却还不想起身,闭目撒娇:「相公坏……不按那里,宝宝那儿……唔唔……那儿不酸……」

耿照手里不停,俯身吻她耳珠脖颈,笑道:「相公酸啦,换宝宝锦儿替相公按。」

符赤锦闭着眼睛甜甜一笑,忽觉颊畔烘热,伸手一捉,合握住一条粗硬滚烫的肉杵,娇细的童音宛若叹息,腻声道:「相公好大,宝宝吃吃。」

张开樱桃小口,将杵尖衔了进去。

耿照分开她的大腿,埋首股间,张嘴将那两片酥嫩的小肉圈圈含入口中,以舌尖顶着蛤珠一阵轻旋急捻;符赤锦「呜呜」作声,蓦地身子一绷,大腿猛然夹起,踮着足趾屈膝一抬,肥美的雪臀不住挺动。

她大腿内侧委实太过绵软,怎么用力都夹不疼,耿照松开玉蛤,没等她喘过气,食指已悄悄抵住玉门,趁着泌润丰沛塞进一个指节,内里却紧得不可思议,有种「硬生生挖开创口」错觉;符赤锦呜咽一声,娇躯绷紧,娇耸的雪臀突然不动,腹间抽搐起来。

耿照唯恐弄痛了她,本想拔出指头,谁知膣中如藏鱆管,掐挤间隐带吸啜之力,一点、一点将指头吮入,随着小腹抽搐,竟吞至指根,又一圈圈向外推挤。他沾着蜜一般的**缓缓进出,搅得唧唧有声,无论手指如何活动,总被圈圈蜜肉紧裹,像是要将入侵的异物吞没,时而又似坚拒排出,小小的膣管如活物般蠕着,反覆吞吐,指根膣口都沾满薄薄乳浆。

「啊……相公……不、不要了……宝宝不要了……」

她吐出紫红湿亮的龙首,星眸半闭、雪靥酡红,张着樱桃小嘴吐气,似欲断息。耿照掉了个头,腿去衣裤,精赤着铁铸般的结实身躯跪在她腿间,钝尖抵着微微歙合的蛤嘴。

符赤锦抬起娇乏的**,似要将他踢开,小腿肚却贴着他的熊腰轻轻擦滑,细如敷粉的肤触令耿照不禁一悚,小巧的莲足却勾着他的臀股,欲拒还迎,分外诱人。

这姿势将她腿根的两条髋肌绷得紧实,更令玉门黏闭,耿照挺着龙杵一途,蛤嘴那小肉圈圈虽嫩,原本已甚窄小的洞口却益发紧凑,连龙首也难全入,像要撑裂了似的硬挤进小半颗,纵使泌润黏滑,仍被两侧肉壁夹得生疼。

宝宝锦儿一声呜咽,揪着绣枕捂面,身子轻颤,不敢再乱动,白玉钩儿似的两只足弯扣着爱郎股后,屈起的膝盖仿佛两条钳柄,持续为膣壁增加压力。两人明明都未动,交合处却泌出一小股荔汁似的淡薄清浆,淌过菊门滑下股沟。

她缓过一口气来,松开枕角,闭着眼睛腻声耍赖:「宝宝锦儿乏啦。宝宝锦儿不要……」

娇红的玉靥沁香点点,连胸口都是一片薄汗。

耿照双手撑在她乳侧,身子缓缓前倾,紧里在蜜肉中的杵尖也从仰角压平,搅得膣里「唧——」

的水声浆腻,突入却更加顺畅,虽肌韧亦不能阻。

宝宝锦儿长长「呀」了一声,杏眸圆睁,娇躯轻搐,爱郎的面孔已近在眼前,吐息呵得她的鼻尖又暖又痒,柔声笑道:「宝宝锦儿不要,可相公要……」

这个姿势交合得紧密,龙杵几乎全没,又硬又烫的肉柱塞满她全身最娇嫩、最烘热的秘境,鼓胀欲裂,直抵深处。

这种疼痛中带着强烈快美的**滋味,宝宝锦儿全然无法抵抗。她咬着樱唇,趾尖在他臀腿轻搔,一面感受他的粗硬昂然,迳自跋扈地改变壁管的形状,如烧红的烙铁般戳刮着她。

「方才你说「我会誓死保护她」时……我真的好欢喜。」

她眨眨浓睫,泪水盈满眼眶,不知是因为疼痛、快美抑或其他,颤抖的嘴唇泛起一抹娇憨的笑容。「谢谢你那样说,我真的……好欢喜。明明知道是假的,我还是好欢喜。」

耿照替她抹去泪水,将沾上面颊、嘴唇的轻轻吻去。宝宝锦儿的眼泪同样没有气味,除了一丝淡淡的苦、淡淡的咸,便只有水和肌肤的味道。

「我说的是真的。」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她,唯恐她听漏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谁都不许伤害宝宝锦儿。等离开这里之后,我会带宝宝锦儿去……」

她用食指压住他的嘴唇,眼睛笑成了两弯眉月,任失载的泪水滚落面颊,笑容既天真又烂漫,洋溢着满满的、新婚小妻子般的幸福。

「这样就好了。有这样,我就够啦。」

宝宝锦儿搂着他的颈子,双峰紧贴他的胸膛,像个要吃糖的小女孩般娇声索吻,宛若童音呢喃:「宝宝锦儿要相公!相公快来疼宝宝锦儿……」

耿照深深攫住她的樱唇,吻得如痴如醉。

两人肢体交缠,在宽阔的旧榻上恣意翻滚,彼此需索着。

尽管没有红烛喜幛,屋中春情烘暖,而炽烈的夜晚才刚要展开……

第百七六 折太易凝俱谋者兆形第百十八 折自反而缩惊才绝艳第百七九 折牙莹骨座剑血魂收第九三 折一泪映红妆怜月照影第百六八 折师出有名暗夜惊心第二二二 折夜刀胜雪素手合凝第二一八 折信其可信旧园曾忆第百十三 折难陀现首代战者谁第百九七 折长恶不悛谁堪强怙第三十七 折婆娑三千子夜邪眼第百四六 折蒺藜长据如见斯容第百九二 折换骨脱胎天蚕冰覆第百二十八 折真龙一怒上彻云表第五九 折五蛇为辅不令而行第二一八 折信其可信旧园曾忆第百八 折凝宫镇脉蚁聚蜗争第九十 折刀似蚕覆唤子如殇第百五三 折毫厘之差满盘尽墨第百三十四 折说时依旧·故土黄坏第百七二 折洞房烛新於焉辜负第四十 折鬼手薜荔集恶三冥第百二十六 折岂不同悔共语今朝第百 廿二折何为卿狂丽藻华菱第百八 折凝宫镇脉蚁聚蜗争第二十七 折环刀夜炼铸月补天第四十六 折雪股采心截蝉玉露第百十六 折天工昭邈破魂血剑第百 廿一折重泉有罅福祸自知第百六二 折坐见悔吝蝉鸣夜柳第百四五 折返魂再世其魇煌煌第百零三 折本我无相佛映琉璃第二零六 折潸然寄影野蔓自生第百七三 折疚恨终生如蛆附骨第十 折狂歌策马十步一杀第二零八 折山云无觅且作浪游第百五五 折灰翳蔽日矫矢腾空第百九二 折换骨脱胎天蚕冰覆第百六二 折坐见悔吝蝉鸣夜柳第百 廿一折重泉有罅福祸自知第百九二 折换骨脱胎天蚕冰覆第五九 折五蛇为辅不令而行第百六六 折诳世弥弥第八十九 折幽深金帐啸月青狼第五三 折鹊巢鸠据虚室开椟第五十八 折云屏雨幕玉壑箫声第二十八 折蛇虺当道落羽分霄第百四六 折蒺藜长据如见斯容第六四 折虎爪催心春盈喜幛第百九七 折长恶不悛谁堪强怙第百零六 折天仗风甫八寒阴狱第八十九 折幽深金帐啸月青狼第百零六 折天仗风甫八寒阴狱五一折残针刺血花庭玉树第八一 折夜麝蹄香燕惊风雨第百四四折惊燕回 翔流沔移光第九十 折刀似蚕覆唤子如殇第二一八 折信其可信旧园曾忆第二零九 折湖柳未央池苑依旧第百六二 折坐见悔吝蝉鸣夜柳第六六 折石髓有尚青鸟伏形第二十四 折剑出正气鹭立寒汀第十七 折蛛网天裂刀中城皇第百零五 折颠鸾锦榻如不胜衣第九三 折一泪映红妆怜月照影第七七 折宜在上位提借锋芒第七五 折虫豸偷香一生所望第三十二 折荒山古院梨花暴雨第百九七 折长恶不悛谁堪强怙第六九 折天佛降世兆现玄鳞「天佛降世」第百三十五 折焉薄骨肉·入道高危第百十四折九诀三易起手无回第十八 折北关七日国破家亡第百八十 折与尔同销玉波盈盈第百十八 折自反而缩惊才绝艳第百五三 折毫厘之差满盘尽墨第百八三 折识诚扳荡独媚玄冥第百六七 折鬼蜮之丧中道王存第八十九 折幽深金帐啸月青狼第十二 折暗香浮影无双将门第百八四 折旧人长随阳差阴错第六九 折天佛降世兆现玄鳞「天佛降世」第五十八 折云屏雨幕玉壑箫声第二十九 折过山黄貉牵机赤血第百十三 折难陀现首代战者谁第二一零 折衮冕荣华或可轻抛第百五四 折新雪含垢倏忽魇成第五三 折鹊巢鸠据虚室开椟第十九 折九幽泉下快斩无双第七一 折三尸化无虚镜断肠第百二十六 折岂不同悔共语今朝第百五八 折兽见皆走丝萝何寄第二十八 折蛇虺当道落羽分霄第百零三 折本我无相佛映琉璃第七四 折世间至恶青梅绕窗第百八八 折天姿降尔血海刀馎第百零二 折翼爪劫余馈子千金第二零四 折杀赦两难胡为干城第七五 折虫豸偷香一生所望第五十 折一水之恩枣花几度第百五六 折笼鸟掩借伽蓝喙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