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庆走到夭夭跟前,笑道:“王爷一早上让奴才给三位侧妃送了信,信里夹着休书和银票。”
月儿算是明白三位侧妃不肯走的原因了,王爷待见不待见都好,好歹是王府上的女眷,发配了休书,往后回了娘家只有钻地洞的份了。“主子,这么看来三位侧妃是来求您劝王爷收回成命的。”
夭夭眉心微微一漾,谈不上喜悦,毕竟两人的感情是自私的,容不下其他人来碍眼。尉迟云臻这么做对她是负责的,可对其他人却是极其无情。博爱的人,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无情呢?
“既然人都来了,我姑且去看一看吧。”
夭夭甫一跨进门槛,李清越、庞菲菲和花子墨霍然起身,李清越扯着帕子,掖着眼泪,上前就要去跪夭夭。夭夭快步虚虚托了一把,客气道:“妹妹怎么哭上了,要是心里有委屈,也别藏着,好好说便是了。”
庞菲菲和花子墨在府上是很少走动的,要不是被尉迟云臻逼到了死角,不会拉下脸到灼华馆来。一封休书就是一副催命符,宁可在王府上安安静静的老死,也好过回到娘家丢人现眼,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或者背后戳脊梁骨戳死。
李清越抽抽搭搭道:“王妃,还请您替妹妹们说句话,咱们只求在王府了此余生,求王爷收回成命。”
庞菲菲屈膝福了身,道:“王妃,妹妹知晓王爷与您一心人,夫妻恩爱容不得其他人,您只当我们是无关紧要之人,在府上留一处收容之所罢了。大江国民风保守,被休之妇回了娘家,断然没有立锥之地了。”
夭夭瞧见她们三人苦哈哈的一脸,相貌都是一等一的,时运不济入了七王府,生活上除了物资富足些,也是百无聊赖,没有前程没有牵绊,心上唯一牵挂的是对娘家的交代。在这点上看来,尉迟云臻真是无情到了骨子里了。
夭夭让采青看茶,坐在明间正堂的圈椅里感同身受,慰声道:“我知道妹妹们不容易,可王爷的主意已定,不是我一力可以左右的。”
花子墨咬了咬牙,想说话,却还是按捺下来了。
李清越出声道:“王妃,妹妹们不盼王爷半分垂爱,只是不想回了娘家被人指指点点。咱们出身书香门第,父亲多半在朝为官,女子被休弃,家族颜面无存。王妃,王府这么大,咱们只求一角罢了。”
夭夭为人心软,尤其她们在她面前热泪淋漓,一张张委屈的脸,叫她更是不能开口拒绝。她往屋外望了望,阳光如瀑倾洒,尉迟云臻正在内寝休息,那是她的良人,却不是她们的。世情就是这般,她不想践踏别人的幸福,可却不得不为之。“你们先回去吧,等王爷醒了,我回去劝劝他。”
李清越感恩不尽,道:“多谢王妃执言,妹妹们就全仰仗您了。”
庞菲菲和花子墨也跟着屈膝福身,向夭夭千恩万谢。夭夭当即就后悔了,让她出言劝尉迟云臻收回休书,她本就违心。只不过一时善念冲昏了头脑,经不起她们的苦情戏码,这才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