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云臻这一觉睡到了午后,夭夭坐在床沿看他清瘦的面庞,褥子捂得严实了些,脸上发了层薄汗,夭夭掏出手巾轻轻掖汗。醒过来看到夭夭歪着头颇为欣赏地看他,轻快笑道:“迷倒了么?”
夭夭虔诚地颔首,道:“您真好看。”
尉迟云臻欣慰了一阵,却聚起眉头,很有说教的意味。“顾夭夭,以色交,华落而爱渝,你要懂得欣赏我的内涵。”
夭夭扬唇笑了笑,道:“您的意思我懂,大凡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即便他日您年老色衰,我芳华正茂,必定不会嫌弃您的。”
尉迟云臻一手把夭夭拉上床,掀起褥子环身抱在怀里,道:“你还敢嫌弃我不成?如今你知道了我的好处,我叫你将来离不开我。”
尉迟云臻的手碰到了夭夭的痒痒肉,夭夭笑得前俯后仰的,连连求饶,两人挠得气喘吁吁的。夭夭躲在他怀里喘气,道:“您饿了么?我让人备膳,您多少吃一些吧。”
尉迟云臻一脸坏笑,道:“我只想吃你,别的都没有胃口。”
夭夭说不好,赶紧往外逃,却被他一手揽着腰,推进床帐中,没有反抗的余地。少年情热,才分开了几个时辰又遐思迭起。尉迟云臻说道:“适才醒来不见你,你去了哪里?”
“没走远,就去了前堂。”府上侧妃的嘱托她一直记在心上,只不过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尉迟云臻开了话头,她便接下去道,“李妹妹她们来灼华馆找我了。”
“李妹妹?”尉迟云臻对这个说法很好笑,什么姐姐妹妹的,都是一群妒妇,非要互相给对方下台阶,找个亲亲热热的称呼来彼此糊弄。他故意装作不解,问道:“哪个李妹妹?”
夭夭搡了搡他,道:“您是故意跟我装傻么?早上您刚让寿庆送了三封休书,怎么上了个朝,歇了个觉,您就把这事儿给忘干净了。”
尉迟云臻哦了声,好像刚记起有这么回事似的。“她们找你说项?”
夭夭为难的嗯了声。“我瞧着她们也难,被您扫地出门了,将来回了娘家不能安生。您纳的侧妃出身不低,庙堂上的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面子上敷衍着,背后少不得数落指点,将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尉迟云臻靠坐在床围子上,认真地听她讲完,肃然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收回成命么?”
夭夭觉得她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能有什么意思,她自然是喜欢清清静静,关起门就一双人,其他人过好过孬,她眼不见为净也罢了。可她最受不住她们在她眼前哭哭啼啼的,就这么一下子被戳中软肋,应承了违心的差事来。
夭夭踟躇了下,道:“我答应来劝劝您的。”
尉迟云臻手肘搁在床围子上,斜倚着,饶有兴致地看着夭夭,笑道:“那你劝,我听着,劝得好,我便收回休书,由着她们在府上。”
夭夭听了不乐意,敢情尉迟云臻把烫手的山芋往她手上砸,去留全凭她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