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邪恶之师

胡雪参表明了态度。曾纪泽心下自然高兴。却也不露声色。悠然道:“这鼎之轻重。也轮不到我来问。”

“大人是指曾公?”胡雪参试探性的问。

曾纪泽笑而不语。胡雪参完全明白。却又似有担忧。又道:“可是咱们淮军虽说兵精粮足。要枪有枪。要炮有炮。但毕竟只有五万之众。大人想依靠这五万人成大事。似乎还不太稳妥啊。”

胡雪参到底还是稳重之人。若是换成刘铭传。只怕这会已以在拍着胸脯大表热血了。曾纪泽道:“仅靠咱们的力量。当然是显得单薄。所以还需要湘军的支持。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什么去见九帅了吧。”

胡雪参恍然大悟。想湘军数十万人马。曾国藩嫡系人马。不过曾国荃手下的近十万精锐湘军。再加上鲍超部。近有十五万人马。若然起事。湘军中也只有这十五万人马是百分之百会支持曾国藩。

所以说。曾纪泽必须得到曾国荃的支持。二人联手。方能干成大事。有了曾国荃的人马。再加上淮军人马。总计二十多万的人马。在剿灭太平军之后。这支庞大的人马。将成为整个中国。甚至是东亚最强大的军队。足以横扫天下。

胡雪参总算明白了曾纪泽为何会成竹在胸。他的信心也更加的强烈。便是豪然道:“大人英明神武。雪参当誓死追随大人。”

曾纪泽抚其背道:“大事若成。尔等的荣华富贵。自当世世代代享之不尽。”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谨言慎行才是。”

胡雪参忙道:“我明白。请大人放心吧。”

嘴上的信誓旦旦最不可靠。这世上最难测的便是人心。曾纪泽要这些淮军将士们效忠于他。靠的不仅仅是利益诱惑。思想灌输。还是历朝历代的统治都会采用的手段。

淮军军规中有一条。便是要淮军营以上的军官。必属将全家老小搬到上海居住。而上海又是曾纪泽的大本营。那里从政府到军队。上上下下都是由最忠于他总下控制着。也就是说。这些淮军将领地亲人全部都在曾纪泽的监视与掌握之中。一旦他们有所异心。便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胡雪参虽然是他的亲信。同样也不例外。事实上。曾纪泽不仅要让他们打心底里忠于自己。更是要他们不得不忠于自己。

将近黄昏之时。曾纪泽决定暂休息一晚。明天清晨再启航前往天京。沿岸最近的一处城镇名为“白苇镇”。由于没有适合大型战船停靠的码头。曾纪泽遂命水师尽可能地靠近江岸。全军搭乘小船上岸。在白苇镇中暂住一晚。

这一带已经属于湘军的防区。江北的太平军已为湘军肃清。太平军主力虽已为消灭。但仍有溃散的小股部队流窜作战。这也是曾纪泽此次天京之行。带了近一个营人马的原因。

小码头距白苇镇不足二里多地。淮军一千多人马轻装前行。过不多时便接近镇南门。却不想。镇中竟是大火滔天。枪声不断。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激烈地厮杀。

“怎么回事?”曾纪泽眉头一皱。

胡雪参道:“可能是土匪袭了镇子。我这就带弟兄们扫荡了他们。”得到曾纪泽准许。胡雪参遂率两个连近六百人的人马杀入了城内。

城中已是一片狼藉。处处销烟。残暴的匪徒们抢劫一切值钱地东西。洗劫过后。便是将民居店铺。尽皆付之一炬。他们见人就杀。不分男女。抓到妇人便就地奸淫。无论老幼。这些魔鬼般地匪徒的禽兽行径。甚至比湘军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做下这等丧心病狂的恶行地不是别人。正是一伙百余人地太平军散兵流勇。

在曾纪泽严治之下。淮军的军纪要远好于湘军。而像胡雪参这样地将官。也远非湘军李典臣那样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他治下的那一团淮军。也很少有侵扰百姓的举动。而今。胡雪参眼见太平军禽兽之举。震惊之下。更是愤怒无比。他当即对手下一千人马下令:杀尽发匪。一个不留!

胡雪参团的将士们在苏州休整已久。正是斗志鼎盛。希图上阵杀敌立功。如今遇上了这帮子小股发匪。正如虎入关群。胡雪参但一下令。便疯狂的向正在劫掠高潮中的太平军发起了进攻。

这伙溃兵原属李秀成兵团。自九洲一役后。逃窜于江北一带。平日里深藏于山林之中。一旦侦知某处乡城附近无官军。便是倾巢而出。肆意劫掠。哪想今日碰巧被偶然经过的淮军撞上。也算是罪有应得。

很快。这一伙太平军。便是被人数武器士气都占绝对上风的淮军打得鬼哭狼嚎。没命的逃窜。胡雪参早令封住四门。关门打狗。一百多人半个时辰之内便被消灭殆尽。还有十几人连逃也不敢逃。直接伏地请降。

曾纪泽进来城时。战斗已经结束。胡雪参已经在安抚百姓。并差人通知附近的州县衙门。派人来处理善后之事。

胡雪参不敢擅自处理那些投降之卒。便向曾纪泽请命。曾纪泽环视着这座被蹂躏如此的小镇。到处是燃烧的房屋。遍地是被砍杀、奸杀的百姓尸体。

就在他不远之处。一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儿。竟被串在一柄长矛尖上。而在那惨死婴儿的身边。是那赤身裸体。脖子被砍断了的母亲。

鲜血尚在流。在那狼藉的街道上。无数的鲜血汇聚成溪流。浸湿了这片无情的土地。

“杀。全部杀光。将他们碎尸万段。叫他们生不如死!”曾纪泽咬牙切齿下了杀令。

这一支传说中。以“天下平等”为口号的起义军。却是一支无恶不作的暴军。

他们扩充的重要手段就是拉壮丁。凡不肯从者。全家诛杀。

他们掳掠、奸污、残害妇女。下至黄毛幼童。上至花甲老妇。他们均不放过。

他们虐待、残害老人。强迫五、六十岁的老人为其挑担运输。老人力不能任。常被鞭打致死。

他们以拜上帝教为国教。剥夺信仰自由。所过之处。佛寺里的佛像一概捣毁。常有僧侣或信徒为保佛像而惨遭毒手。

他们以残酷的手段报复地方团练。剜心、剖腹、斩断手足等酷刑一应俱全。团勇地妻儿老小也遭屠戮。常有灭门惨祸发生。

他们以强掠为生。每过村庄。便勒索抢掠钱米物资。俨然“鬼子进村”的景象。

在曾纪泽看来。他们的罪行。与腐朽残暴反动的满清统治者一样。是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无论他是否要推翻满清。太平天国这个邪恶的组织。都必须被扫除。

十几名投降的太平军。被曾纪泽处以了最残酷地死刑。他们将被活生生的。一刀一刀的割下身体的每一片肉。直至血流殆尽才能死去。

那些在太平军的屠刀下侥幸逃生地百姓们。他们失去了亲人。他们的家园被毁灭。他们的全部悲哀。化成了烈火般地仇恨。愤怒地人们拿着菜刀。拎着杀猪的刀。冲向那些正受被行刑的太平军。

他们争先恐后地割下仇人地皮肉。狠狠的嚼烂。而后吞入腹中。当那些太平军被吃得只剩下骨头时。他们地仇恨依然不得消减。他们将那些残留的骨肉。又丢给了饥饿的野狗。

黄昏之时。阴沉沉的天下起了细雨。似乎。浇灭了人们心头仇恨的火焰。而那疯狂过后的人们。又重新陷入了伤悲之中。他们一个个失魂落魄的倒坐在泥地上。哭着、嚎着。天黑之时。悲泣之声仍不绝于耳。在这雨夜之中。仿佛是无数的孤魂野鬼在哭诉着冤仇。

曾纪泽听了一夜的哭声。如果是刚刚穿越那会。他一定会心神难安。但现在的他却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并不是他无动于衷。并不是他无情无义。而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改变。他们的死并非没有意义。所有牺牲之人。都将是成为这场巨变的推进力。

天亮之后。附近的官府才派兵前来。代替淮军接手了当地的防务。也许官府的赈济钱粮会被层层盘剥。这些浩劫余生的人们。依然会死于饥饿之中。但这都是曾纪泽不能阻止的。至少现在不能。

他和他的部下重新回到了长江中的水师舰船上。扬帆起锚。逆流而上。继续向着那座烽火笼罩的城市进发。

午后之时。水师终于抵达了金陵。江面之上。湘军的水师往来游弋。检查每艘经过的船只。靠近江岸的舰船。正在不断的向城中炮击。而金陵城的守军也不时的予以还击。炮弹轰落江中。不时的击起数丈高的水柱。炮声枪声轰鸣不断。不远处的金陵城销烟弥漫。那高大的城墙时隐时现。

前哨船已经向巡江的湘军水师通报来历。但湘军水师警戒严厉。曾纪泽的舰队仍在十几舰水师舢板的“护送”下。缓缓驶入了临江码头。在那里。几百名全副的武装的湘勇正在恭候他们。直到曾纪泽率众下船之后。湘军才真正确认了他的身份。解除了警戒。

曾纪泽令胡雪参就近扎营。他自己则在白震山亲卫队的护送下。径直前往曾国荃大营。一进大营不久。便听见两旁营中。吆喝叫嚷声不断。偶从帐帘缝看去。竟是有不少的湘军正在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聚赌。

白震山颇为惊讶。低声问道:“大人。在这个当口。他们竟敢聚众赌博。未免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曾纪泽笑道:“你可不懂。这赌博在湘军中可是默许的。这是我的九叔独创的鼓舞军心的奇招。”

众所周知。湘军在后期的军纪极差。那是因为。曾国藩为了激励士兵的斗志。默许他们在攻陷城池之后。可以大肆的抢掠平民。试想一下。这些以贪婪成性的湘勇们。在拥有了财富之后。还有谁会愿意继续搏命沙场。无不想着回家置几亩田。老婆孩子热炕头。如此一来。他们的斗志自然就下降了。

为了应付这情况。曾国荃就想了个妙招。他鼓励军官们坐庄。聚众赌博。赌博这事。自然是庄家稳赢。玩的人是输多赢少。这样一来。湘勇们用命拼来的银子。又尽数被军官们收入囊中。每每一场赌下来。便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于是乎。输光了钱的湘勇们。为了银子就只好继续拼死的战斗。打下城了抢劫百姓。然后再赌再输……

曾纪泽着实佩服他的这位九叔。像这样鼓舞军心士气的手段。实在是空前绝后。也亏他想得出来。曾纪泽当然不好向白震山明言他九叔的“损招”。便是笑而不答。白震山最是知趣。也就不敢再多问。

曾纪泽来到了曾国荃的大帐外。竟见外面有五六个妇人。全是民家女子的装扮。被湘军们看管着。个个哭哭啼啼的。而从帐内也不停的传出女人的尖叫与痛哭。男人的喝骂和粗重的喘息声。

一看这情形。曾纪泽顿时便明白。心道:“得。又碰上鲍超的知己了。我这位九叔也真是会享受人生。大战之中也不忘玩女人。”

曾纪泽正感慨间。帐中有人吼道:“娘的个臭娘们。你哭个鬼子啊。搞得老子一点兴致都没有。来啊。把这婊子给我抬走。让弟兄们轮了她。”

帐外候着的湘勇得令。一个个兴奋的眼睛冒光。几人忙不迭的冲了进去。片刻后就抬出了一个赤身裸体的妇人。

那妇人不停的挣扎嚎叫。但这都没有用。湘勇们似饥渴的禽兽。七手八脚的将她抬到别帐之中。接着便听到一阵爷们儿肆意的淫笑。中间掺杂着那妇人脆弱的哭喊。

这般情形。只将白震山瞧得目瞪口呆。正这时。帐中走出了一个光着膀子的黑脸将官。一脸的狰狞之状。他似乎正在举头上。没注意到曾纪泽就在不远处盯着他看。

这将官围绕着那几名惊恐的妇人转来转去。像挑鸡选鸭一样将她们的脸蛋、胸部和屁股摸了又摸。捏了又捏。然后选中了两名相貌身材比较好的妇人。叫道:“你们两个跟老子进去。告诉你们。好好的伺候九帅和老子。不然那个贱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军爷。求求你放过我吧。我还是未嫁之人。我还想活呀。”被挑中的一名女子跪了下来。不断的磕头求饶。

那黑脸的将官眼睛一亮。兴奋的叫道:“原来还是个处啊。老子运气还真不错。”说罢。猛的将那女子衣衫剥开。顿时露出了雪白的脖子和膀子。黑脸将官大吞口水:“真是个尤物啊。”说着。将那惊恐万状的女子强行抱起。便要往帐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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