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东林大学!我是方泽言,来自人工智能系。”方泽言身着红色的志愿者服装,上面印着“迎新志愿者”几个大字。他偏爱的红色和添上的这几个大字受到了部员和志愿者的一致吐槽。方泽言实在不能够理解,他认为红色凸显出精神抖擞、朝气蓬勃的良好风貌,并且足够醒目,醒目到新生们在人群中一眼就能够pick出志愿者。
“方泽言?”,“余白?”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你们认识啊!”旁边手提着大包小包的吴秘书望着两人的表情,一脸好奇。
“不认识!”两人出乎意料的异口同声。
“哦……好吧”,吴秘书转动着乌黑的眼珠子,意味深长地瞟了两人一眼,默默把右手的一个包裹换到左手。
“那个,阿婆好!哥哥好!我先带你们去宿舍放东西吧?”似乎过了有那么久,方泽言终于打破了沉默的僵局。
“嗯,我住在6栋。”余白回头抢过陆妈手中的一大袋东西,“陆妈,太重了啦!让我来!”方泽言默默抢走陆妈手中的另一袋东西,“这位阿婆,您松手,我来拎吧!”
陆妈可爱地撅起嘴,“我说,小伙子,你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呢?我有那么老吗,叫什么‘阿婆’?就冲着你这情商,在大学这么久了,一定还没找到女朋友吧?”
方泽言如鲠在喉,他很少受到这样的气,一般都只有高高在上的他让别人受气的份儿。他无奈地仰头望了一眼天空,心想:今天迎新真倒霉,不但遇到余白那个小冤家,还遇到个怼人的老婆婆……”
一路上,方泽言按部就班地介绍着学校内的建筑物。“这栋是大学生活动中心,是仿造美国某知名建筑物建造而成。你们看,它的主体建筑呈现出帆船的形状,建筑的那一侧如同船尾的造型,由于捐赠者是朱晋文先生,所以又称作‘晋文学生活动中心’。当然啦!我们东林人都亲切地称它为‘大活’。‘大活’一共有十层楼,第十层似乎是学校最高的地方了,除去后山的天文台以外。每次大家考试挂科的时候,除了在朋友圈转发一首叫做“凉凉”的歌曲,还会自嘲般地吟诵起‘大活第十楼,一跃解千愁’,哈哈!”吴秘书听了方泽言有板有眼的介绍,笑得直不起腰。
他们走过一幢红色建筑物,“这里就是东林的体育馆了,外形看上去就如同‘水立方’一般,只不过是红色的。我们都戏称它为‘小水立方’,几天后的开学典礼就会在这里举办,你在流程书上面应该也能看到。平时像什么‘校园十佳歌手比赛’之类大型活动的也会在这里进行。啊!忘记说了,体育馆的一楼是健身房、舞蹈教室、跆拳道教室之类的,没事可以多运动。”方泽言的语速很快,不过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余白默默地不说话,吴秘书和陆妈连连发出惊叹和夸赞。吴秘书摇摇头,自嘲道,“早知道当时好好学习了,就不用年纪轻轻混社会了。没文化的人苦啊!你看我也没比你们大几岁,已经混社会很久了!啊!忘了介绍我自己,我是余白爸爸的秘书……兼司机。”
少壮不努力,老来做司机。看淡名与利,终日羡阮籍。
吴秘书摇头晃脑,即兴作了一首打油诗。
“到了!面前的这幢就是六栋宿舍。我就在楼下等着,你们上去放好行李就下来,动作尽量麻利点。等下还有一堆流程要走,我会带着你。”方泽言努力挤出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三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方泽言在楼下来回踱步,他不知道自己走到了第几圈,却知道自己的耐心几近被磨尽的边缘。方泽言纠结了一下,“算了,这帮不靠谱的磨磨蹭蹭的人呐!我去旁边的志愿点给他们拿几瓶水吧。”
方泽言前脚刚走,余白就来到楼下,她露出迷茫与困惑的神色,来回张望,却不见了方泽言的身影。她有些迷惘地摇了摇头,自己顺着指示牌走向财管学院的伞棚。
抱着三瓶农夫山泉的方泽言回到六栋楼下继续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不停地看自己的手臂。他终于懊恼地决定去接下一位新生。经过志愿点的时候,方泽言猛地一松手,三瓶矿泉水重重地跌落到箱子里,发出一声闷响,似乎在控诉自己的命运。
“泽言,你这是怎么了啦!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惹你这个小妖精?瞧瞧你,脸色像吃了子弹一样难看。”一名坐镇志愿点的“红衣服”放下手机,抬起头关心道。
“没怎么!”方泽言一脸怒气。
“泽言!还是不是兄弟?快说快说!”,‘红衣服’抱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心。
“一个以前让我在几乎全高中同学面前下不来台的人,今天没想到又碰上了!还故意放我鸽子!就连她们家一个老婆婆,也来奚落我。亏我还好心给他们拿水喝……”
“呃,泽言,先悄咪咪问一下,惹你生气的是小学妹吗?”问话者依旧嬉皮笑脸。
“嗯……这个问题重要吗?”方泽言有些摸不着头脑。
“泽言,你说说看,我们辛辛苦苦顶着大太阳、帮忙扛东西、穿着这么丑的志愿者服装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邂逅小学妹,然后趁机俘获她们的芳心吗?这可是一年一度、不容错过的好机会啊!我们的大帅哥方泽言,你可要努力为大青协的脱单率做贡献哦!看好你哟!”
“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她那种没原则、不守信用、傲慢无礼的大小姐?”方泽言脸涨得通红,大声争辩道。“红衣服”们刹那间向他投来好奇的眼光,方泽言感到自己的衣衫湿透了。
“振宇,你的思想觉悟太差了!什么叫做志愿者是为了邂逅小学妹?你晚上收工回去给我好好反思自己说错的话,写一封检讨书,明天一早交给我。我去接新生了,你们不……不许偷懒,不然我开除你们!”方泽言有些气急败坏。
“别,千万别!您老人家消消气,我保证好好反省,我们大家伙可都在认真工作呢!”受到惩罚的振宇蹭的站起来,讨好似的递给方泽言一瓶水,“加油!”
振宇目送着方泽言的背影离去,一脸不屑道,“切,道德包袱那么重!方泽言,连个玩笑都开不起,我记住你了。骄傲什么?还不是狐假虎威,仗着爸爸是方正集团的董事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