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他的体力真的很强?

“还挺呛啊,不过有个性,老子喜欢!”寨主哪怕被明遥掐住脖子,还是不改好色,鼻子出气:“这就是你男人?也不咋样嘛,哪里有老子孔武有力?”

嘴巴臭的结果,就是被明遥加大手劲,脖子明显出现紫色掐痕,脑袋险些充血窒息。

“寨主,别看我男人不够魁梧,但他在床上很持久。”她气定神闲,拍了拍明遥的后背,语出惊人。

明遥的身躯显然僵硬不少,面具下的那张脸,有着难以形容的表情。这女人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可是……。他为何很想在这么险象环生的关头狂肆大笑?!他本来就不受礼教束缚,持久两个字,对于男人而言,不就是最大的称赞?

“就算杀了老子,你以为你们能活着走出黑龙寨?”寨主吃力地挤出气音。

“不过是一些臭虫,还敢称龙?”黑眸闪动着冷冽的嗜血之光,明遥冷笑。

她摇头:“寨主,我们没想杀了你。既来之,则安之。不过,既然要钱,就该好好招待我们。”

“招待?”寨主咽了咽口水,想想大把金银,只能生生忍下腹内欲望。

“我跟他要一间干净的屋子,摆四个暖盆,再来些热饭热菜,休息好了,我们再谈正事。”

“好,小娘子果然干脆!老三,去准备!”寨主挤出一丝笑:“其他人都把手里的兵器放下!”

明遥这才松了手,他看得出寨主那双浑浊的眼里闪过的算计,对方显然是钱财美人都想要。

他们只是暂时安全。

走过荒芜的院子,杂草丛生,才到最后的一排屋子。被称为老三的男人推开门,面无表情地说。

“就这里。”

她点了桌子上的蜡烛,这儿实在穷酸破败,只有一床一桌一椅,推开窗,山里湿气很重的寒风袭来,冻得她肩膀一耸,“砰”一声关了窗。

“那个贼寇看上你这块肥肉了。”明遥鬼魅般的嗓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你在担心我吗?”她深深凝望着他,眉间一抹罕见的愁绪。

他的心攸地一揪,愤懑地咬牙。“救兵什么时候到?”

“这个寨子有百余人,我们侍卫才五十人,况且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流寇,如果他们要到最近的府衙搬救兵,一来一回至少要四天。”她算的头头是道。

明遥冷笑,知道还心甘情愿被绑来山寨?她脑子里装着什么,又是以身为饵?

“阿遥,我养你半年了,到你英勇献身的时候了。”那双晶莹美目对着他,说的极为动容。

明遥听了想骂人。

“与其山寨头子用尽手段把我吃干抹净,不如你替我去服侍他?”她慧黠地眨了眨眼。

“秦长安!”他强忍住掐她脖子的冲动,低喝一声。

老三陆陆续续送来了饭菜和暖盆,这个破旧的屋子才有了暖意,她解开身上的大麾,看了看桌上的菜色。

一道白菜,一道青菜,一大碗萝卜肉汤,一盘红烧鸡肉,她扬起笑容,眸子有光。“这年头当山贼的吃的也不差嘛。”

明遥眼皮微跳,取下脸上的面具,这种破地方他实在无法忍受,偏偏她却欣然接受,甘之如饴。

“有毒吗?”

她以银针刺入,没有变黑的迹象,她弯唇。“没毒。”

夹了一块鸡肉,送到明遥的嘴边,他讶异于她这么亲昵的动作,却还是张嘴咬了口。鸡肉煮的很老,味道太重,无一可取之处。

她漫不经心地说:“但也许下了春药。”

这句话说的太晚,那口鸡肉,早已被他咽下肚。他眼神阴沉,那张遍布肉疤的丑脸更加可怖。

这女人真是上天派来的克星吗?!

他下颚抽紧,额头的太阳穴隐约跳动,青筋爆出,这是他暴怒前的征兆。

“阿遥,你真无趣,我说笑而已。毒药这种东西可是极其稀缺的,我看他们买不起。”她不看他的脸,将唯一的鸡腿放入自己碗内,吃的津津有味。

“你就不担心里面有春药?”

她斜了一眼。“不是还有你吗?”情蛊和春药,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他沉默着看她喝汤,不知为何,多年前的记忆再度汹涌出闸,总是这样……哪怕是粗茶淡饭,她会让他觉得那是一桌珍馐美食。

“在床上,我的体力真的很强?”

秦长安毫不客气地喷了他一脸的肉汤。

黑衣下的男性身躯,满是即将喷发的怒火,早已绷紧了每一条线条。

她讪笑地拿起丝帕给他擦拭脸孔,那双犹如上等墨玉的眼瞳几乎要把她灼烧,他真是气得不轻。

“不说则以,一鸣惊人,阿遥,你还是少说话为妙。”

他气急,愤懑地走到一旁洗脸,这混帐女人!一脸油腻肉香味,对于洁癖的他而言,一刻都难以忍受!

“男人都很在意这种问题吗?”她望着他愤怒的背影,无奈至极。“在这方面,夜清歌说你是他的手下败将,不过我想你就算当不了佼佼者,至少也是中上水准。”

有人心情阴郁地甩了擦脸的白布,很显然,这话不中听。

“夜清歌这种也算男人?不知被多少男人压过。”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脾气真坏。”

他眼底飞快地闪过什么,很快归于平静,脱下残破的外衣,上身不少刀剑弄出来的新鲜伤痕。

“受了这么多罪?”她从腰际掏出金创药。

明遥不语,他的身体何其尊贵,却因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受伤挂彩,他想要一个女人,就跟权势一般胜券在握,唾手可得,何必把自己搞的从未有过的狼狈?!

只是当她垂着眼,替他抹药的时候,那脸上一抹淡淡的温柔,令愤慨顿时烟消云散,反而觉得承受这些全是心之所向。

这女人……根本就是一朵淬了毒的花,把他堂堂亲王糟蹋成什么样了!

“好了,早点歇息吧。”

他的手轻轻地触碰着她的脸,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眼睑,细细地描绘着,望着她因为他的戏弄而微颤的睫毛,手指继续滑动下去,短暂停留在她的软嫩粉唇上,一只手指竟然不餍足地伸了进去。

最令人无语的就是这一点,明知道她有毒,他还是认作此生最大的挑战!

在他的黑眸中看到一抹情难自已的火热,明知还在四面楚歌的山贼寨子里,心里淌出几分莫名的动容。她轻声说:“阿遥,这里不会是你我的终点。”

骨子里的一股冲动,驾驭情欲之上,他长臂一伸,将她拥住,恨不能揉入自己体内。

等她入睡,他才打开房门,门口把守着的汉子早已倒在地上,一抹黑影飞快闪现到他面前。

“爷,属下来迟了。”来的正是惊雷。

“暂时别轻举妄动。”他负手而立,瞥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惊雷一直跟在队伍后,在危难时刻并未现身,也是他的授命。

百余人的寨子,就算血洗,也用不了一个晚上,只是如今顾及到秦长安,他有了别的考量。

“这家寨子什么来头?”他走向荒草丛生的深处,月光洒落他周身,却无法融化那股邪佞之气。

“黑龙寨的头子叫章弋,本是个流放边疆的囚徒,霸山为王后,在此地杀人越货,奸淫妇女,无恶不作。”

他挑起斜长的眉,沉吟不语。若是剿匪,北漠也该派军队来,何必用什么赈灾救人的幌子让秦长安插手?他们被抓,说纯粹是意外,也太巧了点。

翌日,黑龙寨的大厅,秦长安气定神闲地坐着,好似她才是寨子的主人。

“寨主,我就不罗嗦了。黑龙山上太冷,不适合常住。我要命,你要钱,开个价吧。”她双臂环胸,眉眼间一派淡然。

“怪不得是皇城来的,爽快!你是郡主,那些大内侍卫伤了老子不少兄弟,问你拿一万两银子,怎么样?”头子章弋转动着手里的两颗铁球,满手的粗茧,青筋喷起,淫邪的眼看向秦长安。

“很合理。”她微微一笑,“不过,此次我们是为了救出山中被困的村民,身边没带太多银两,寨主要麻烦手下去皇城郡主府走一趟。”

“去了皇城,老子的兄弟还能活着回来吗?”章弋心怀鬼胎地问。

她当真垂眼,思考起这个问题来,好似压根没发现在一旁垂涎三尺的色目。

身侧的明遥眼底却有了不小的波动,章弋显然动机不纯,更别提那贱胚用下流的眼神反复打量秦长安!他的心中再度萌生杀机。

她抬起清亮的眼:“送上我的亲笔书信,寨主的兄弟当然能平安归来,而且,能带回一万两的银票。”

章弋一拍扶手,面容狰狞:“老子不放心,不如让你男人回去一趟,还有,我们不要银票,要银子!”

“寨主,我跟阿遥绝不会分开的。”她嗓音清冷,已有不悦。

她的回答让明遥太满意了。

“小娘们,你真以为老子这么好商量?”章弋的目光更加猥琐,大步走到她面前:“你也不去问问,这条道上老子玩过多少良家妇女?”

明遥挡住她的身子,冷锐黑眸扫过一脸色欲的山寨头子:“你最好不要对她有不该有的心思。”

“你们真以为山下的大内侍卫能拉来救兵?”章弋仰头大笑,姿态狂放。“白日做梦吧!”

秦长安眼神一沉,不动声色,并未受到惊吓。

“你不想要银子了?”

“老子有了你,还怕没有银子吗?听说你这双手点石成金啊,人养在我黑龙寨,白天给老子赚钱,晚上伺候老子,让你这辈子都离不开老子!”他猛地抓住秦长安的手,感受着那柔若无骨的软嫩,言语更加露骨。

只是不等他回味这种滋味,明遥早一步把她拉到身后,一派捍卫女人的姿势。他眸子阴沉无光,冷声说。“你真该死了。”

她眉头微蹙,早就知道章弋是个有前科的逃犯,他的残暴不仁可不是说说而已。她拉了下明遥的衣袖,不想看他硬碰硬,坏了她的全盘计划。

“老子好怕啊哈哈哈哈——”章弋完全不把明遥的威胁放在眼里。

张狂的笑声还未持续,却见明遥身影闪过,骤然把一个山贼踹一脚,抽出对方腰际的长剑,转身朝着喜形于色的章弋挥去。

血色飞溅,一双粗壮的手臂,落了地。

这回,连秦长安都坐不住了,心头霍然一惊,站了起来。

“啊!老子的手啊!”章弋痛喊,脸扭曲变形,两截切口平整的手肘不断喷出猩红血液。

一时间,所有人都震愕不已,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

“快走!”她抓住明遥的手,冲向前方。

“走什么?”他又砍倒追来的两人。

“你想被当成肉靶,我可不想!”她一脸恼怒,眸子喷火。“我让你砍人了吗?”

黑眸一暗再暗,任由她在前头疾步奔跑,他尽力断后,这一路跑来,他从未有过的情绪在血脉中游走喷薄。

手腕处被她紧握着,身后追来的越来越多,不远处的寨门已经慢慢合拢,远方的青色山峦愈发朦胧起来。

身后冲出来一大群山贼,他看向她,不自觉挡在她面前,明知单凭两人的力量,无法闯出黑龙寨。

“给老子捉活的!老子要折磨死他们!”章弋发出痛极的怒吼。

“滚进去!”

被重重一推,她一个踉跄,却落在明遥的怀里。身后的门甩上,还传来锁链摩擦的声响,可见是被锁住了。

“这下我们插翅也难飞了,都是你干的好事。”她摇头,无奈地说。

“他碰你,就该死。”明遥的嗓音没有起伏,听来有种杀人如麻的残忍。

他的女人,就算是被别的男人窥探都让他反感至极,更别提山贼头还敢碰她的手!’

秦长安抬了抬眉,在地窖里转了一圈,堆着女儿红和一些杂物,墙面有一扇小窗,可惜成人是无法爬出去的。

她敲了敲石墙,全都是扎实的石块堆砌而成,这才寒声说。“这个地窖相当于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就算是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我们。”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打算告诉我你的计划?”他靠在墙上,双臂环胸,冷幽地问。

秦长安笑了。“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想逃离山贼窝。”他眼神一凌。“而且,要去救灾民,据我所知还能走另一条路,你到黑龙寨,必有其他目的。”

“既然你猜出来,我就直说吧。黑龙寨不是寻常的山贼窝,这里也是一个制毒销毒的窝点。这里偏远闭塞,或许官匪还暗中勾结,这两年不断有高官被毒害,死于一种无名毒药。这件事,朝廷很看重。”

“北漠是没人能用了吗?让你一个女人独身涉险?”他嗤之以鼻地冷讽。

“错了,霸山为王没什么,真要剿匪,出动一个军队就能让这里血流成河。麻烦的是,这种毒不止能杀人,还能操控人,一旦被投毒,每个月都要依赖对方给的毒药,染毒之人跟平常人平日看来没有异样,却不得不暗中为虎作伥。”

“朝廷想要的,其实是被这种毒控制的名单吧?染病的野兽,就算再强壮,也要割掉身上的腐肉,否则,迟早会死。是什么让他们不得不肃清朝堂?难道是——被投毒的涉及到皇族了?”

秦长安但笑不语,心中却毛骨悚然,此事相当隐秘,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明遥却轻而易举地推敲出来,一个落马高管的子弟,为何对皇室的顾虑这么精通?

皇室派她来,一来可以松懈对方的防备,二来正巧她有赈灾的名头,经过黑风山的时候被掳获,三来她是制毒用毒的行家……这一切看似意外,实则都是精密的安排。

“我要摸清无名毒药的制度过程,才能找到一劳永逸的解毒法子。”她展唇一笑。“也许,我们要在这儿住一段日子。”

他眼神暗下,地窖怎么能住人?他明白她的决心和固执,但夜间的寒凉,本就是最能折磨人的,更别提他们在山上的地窖。

果然,山贼的阴狠不是谣传,一日一夜没人来,无水无米,阴冷的地窖让人浑身冰冷。

淡淡的月辉从狭小的窗户中穿透进来,秦长安盘腿而坐,闭目养神,长发如美丽的水藻披在身后,月光映在她的五官上,使她的脸看来分外柔美动人。

“还受得了吗?”他抚上她的肩,低声问。

她没睁眼,淡淡一笑。“没事。”

明遥从背后环住她,她懒懒地靠在他胸膛上,汲取从他身上传来的温暖,继续说。“你砍掉山贼头子的一对手臂,紧急关头,他们却没让我去医治他,可见黑龙寨里藏着一个不露相的真人。”

他下颚一点,黑眸厉光乍现。“能制毒的人,肯定不是我们所见的那些山贼。”

“此人藏得很深,谁也不知他的长相和名字,我想,他远比山贼阴险。”

明遥将她圈的更紧:“皇室真正惧怕的是这个人,一旦这种毒药深入皇宫,这人相当于成了人人震慑的地下皇帝,的确不得不除。”

“有人来了。”她猛地睁开眼。

铁锁被打开,两个山贼恶狠狠地朝着里头看了一眼,在外看守,一个妇人提着竹篮缓步进来送饭。

秦长安眯起眼,妇人约莫二十四五岁,容貌美艳,只是神情哀切,更让她震惊的是,妇人大腹便便,已有身孕。

从竹篮里取出一盘馒头和一大碗米粥,她突然抓住少妇的手,沉吟许久,才说。“九个月,快生了吧。”

少妇闻言,非但没有任何动容,反而如临大敌,脸色煞白,双眼泛红,眼底藏不住的嫌恶和反感。

秦长安隐约察觉到什么,凑到她耳畔:“这位姐姐,如果你知道制毒窝点,告诉我,我能保证带你离开黑风山,让你下半辈子安安稳稳过日子。”

少妇头也不抬,将筷子摆放整齐,佯装听不到,挺着大肚子蹒跚离开。

“派来的估计是个哑巴聋子——”明遥用筷子挑开白馒头,没有要吃的意思。

“她或许就是被强掳上山的无辜女子,还记得吗,山贼提过一个叫红叶的女人?”她以空碗倒了一点米粥,投入一颗药丸,颜色未变,才放心喝下。

“是章弋的女人?不怕她告密?”

“你太小瞧女人了。”她冷冷一笑。“如果她心甘情愿当压寨夫人,就不会被喂毒了……她被章弋强迫才有了身孕,你以为她想要这个孩子?不过是想用这个借口不再被人蹂躏。她是我们的机会,同样,我们也是她逃脱生天的机会。”

身后的男人身子猛地紧绷,他的冷眸汇入更多暗色,一瞬间深不可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回眸,粲然一笑:“她会告诉我们的。”

一丝措不及防的痛感,袭击了他,明遥深陷在她眼底的明亮中无法自拔,连她的轮廓都模糊起来。

依旧只有那个大着肚子的少妇来送饭菜,但她的眼神落在馒头上,眼底泛着泪光,好似作出了重大的决定。

等她一走,秦长安立即拆开每一个馒头,果然找出信条。

“她说制毒的原料就是山上的金梅果,沿着后山的石阶走到山顶,那里有个山洞,里面全是制成的毒药。毒药必须用酒喂服,而制毒的人叫罗象……”

“罗象。”明遥念着这个名字,眼底闪过一抹冷意。“既然套出话来了,我们也该走了。”他握住她冰冷的手腕。

“怎么走?”她笑。

“到晚上再说。”

他目光如炬,直视前方,大门就被人用力踹开,久违的月光涌入其中,外面一个异常魁梧的身影,看来有些眼熟。

“是我的小厮,放心吧。”他揽住她的腰际,大步流星朝前走。

她低头看向两个被扭断脖子的山贼,再看看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小厮惊雷,跟着这对主仆行走一路,才看到在后门守着的少妇。

“那混蛋命硬得很,断臂还没死,你们从这里下山,千万要小心!”少妇虽然愤怒,但眼里却燃起异常期待的火光。

秦长安平静地看着她的眼睛。“我带你一起走。”

“不,我要亲眼看这个寨子怎么毁灭,才能消我心头之恨。”她牵扯出一抹绝望又凄楚的笑容。“你们快去抓罗象,他狡猾的很,别被他溜了!”

秦长安没有迟疑,直接离开,在山中溪谷旁遇到带兵而来的谢琦,他带着五百精兵而来,一半去往山洞搜查罗象,一半赶赴山寨。

紧接着,是一场厮杀。

“罗象正在洞内炼药,我们已经生擒他,郡主。”谢琦报备。

她扬起脸,一大片的树上挂着金澄澄的果子,这些就是金梅果,看似寻常,实则害人不浅。

秦长安眸子泛冷。“把这片金梅烧了。”

谢琦领了命令,手下举着火炬,不多久,这片山头都被火光覆灭。

她走回黑龙寨,寨子满地狼藉,威风凛凛的黑色旗帜迎风飘扬,但安静的可怕。官兵正在清点尸首,拖行着一具具尸体,地上血流成河。

“谢琦,帮我找一个孕妇。”

“郡主,她……”谢琦欲言又止,一脸为难。

“说。”

“我们冲进去抓章弋的时候,发现章弋已经被人用剪刀扎了十几道,那个女人倒在一旁,手握染血剪刀,脸色青白,快不行了。”

秦长安不等谢琦说完,冲入屋子,果然看到少妇闭着眼,脸上一团死气,动了胎气加上毒发,命不久矣。

她搭了下脉搏,心情一派颓然,拿起金针刺入少妇的穴道,对方才缓缓睁开眼。

“还有什么话交代,我一定替你完成。”

少妇苦苦一笑,用尽力道抓住秦长安的手腕。“亲手杀了这个禽兽,我死而无憾。当年我跟夫君经过此地,虽然夫君被杀,但我生是公孙家的人,死是公孙家的鬼,夫君的骨灰都在我床底下,等我死了,请您把我们一道送回卞州公孙家。我的夫君叫公孙旭,我叫红叶。”

她点头:“我答应你。”

“还有……我虽恨这个孩子,死到临头,还是不舍,毕竟他也是我的骨肉。您是我的贵人,也是孩子的贵人,如果他命不该绝,往后就让孩子跟着您,一辈子服侍您吧,千万让他走上正道。”

“好,只要他活下来,我会为他解毒。”

此言一出,她感受到少妇的手指渐渐松开,脸上遍布死气,嘴角却抿着淡淡的笑。

秦长安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把我的药箱拿来,我要剖腹取子。”

屋内的烛光,一直亮到天亮。

明遥倚靠着长廊,长身玉立,身后的黑色大麾随风飞舞,满身肃杀之气。墨色眼瞳翻滚着不明的情绪,直到屋子里传来婴孩的啼哭声,他才归于平静,推门而入。

地上的孕妇已经被盖上白布,秦长安走到一旁洗净双手,襁褓里的孩子瘦小干瘪,皮肤皱巴巴,整张脸都是紫色的,若不是还有微弱的气息,险些让人以为是死婴。

“一看就是短命相。”他冷淡地开口。

“只要我想救,就有一线生机。”她略显疲惫,抱起婴孩,仔细打量,眉眼染上几分柔软。“是个小子呢,往后就叫如意吧,生来带毒够可怜的了,希望他往后能事事如意。”

明遥近乎凶狠地瞪着她,目光灼灼,几乎把她烫伤。

“怎么?”她抬眼。

他蛮横地从她怀里夺过婴孩,嗓音透着别扭。“这小子真难看。”

“在娘胎里中了毒,能好看到哪里去?孩子他娘都死了,能保住这小子,已经极为不易。”她微微一笑。“我想好了,收他为义子。”

明遥的眼底险些喷火。

“说定了,往后你就跟我姓,叫秦如意吧。”她弯唇一笑,朝着孩子低声呢喃。

孩子那张不好看的脸上,唯独那双眼睛清澈明亮,毫无阴影,宛若一滩清泉,见她垂眸微笑,他也咯咯地笑。

明遥实在看不惯这幅慈爱场面,不悦地将手里的烫手山芋丢给秦长安,胸臆中一股无名之火,烧的很旺。

众人在一日后回到黑风山下临时建立的灾区,秦长安带着一干御医,留下半月,治愈了不少冻伤的村民,御医们亲眼见识了她的高超医术,态度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秦长安特意找了个刚生过孩子的村妇,给如意哺乳,她亲自调制了解毒的药汤,在如意身上花了不少心力。

渐渐的,有人看不下去了。

“到了皇城,一定给小子找个奶妈。”明遥不冷不热地说,语气不容置疑。

她挑了挑眉,将如意抱给村妇,这才回了屋子。

门关上的一刹那,明遥在身后抱住她,双手不停在她娇柔身躯上游离,下颚抵住她的肩窝,两人紧密贴合。

“阿遥,你怎么跟狗似的,总是喜欢蹭人?”她忍俊不禁,轻轻推开他。

不跟她计较,明遥重新把她揽入怀里,接触的刹那,奔腾的骚动也随之在体内涌起。

这回,她没再推开,窥见明遥幽暗不明的目光,感觉到他勃发的情感。今晚到日子了,蛊虫早已在血脉中蠢蠢欲动,她任由他解开绸缎小袄,只剩下一身素白里衣,他压低身子,将她抱上大床。

当他的大手贴上她的胸口,她感受到比往日更强烈的温热,她眯起美眸,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摸,泰然自若地问。“你的小厮是个高手吧。”

“保护主子,是他应尽的责任。”明遥轻描淡写,一句带过,黑眸中情欲纠缠,生出一抹艳色。

“可我看他的招数有点狠啊。”她不让最后的理智涣散,紧抓不放。她曾经亲眼看过惊雷杀人的样子,没有多年训练,是做不到的。

“长安,你话太多了。”他捏住她的下巴,刻意纵容自己恣意占据她。“就算你好奇,在床上也不是个问话的好时机。”

047 相当勇猛034 怎么配站在你身边032 龙厉的羁绊005 再度邂逅059 本王像个孩子?078 狗急跳墙010 没本事就别来勾引017 你这一棵嫩草,爷吃定了031 你狐狸精啊037 与狼一战044 诺敏出现了072 龙家真的没情种?083 幼稚的赌约032 我罩你052 家花不如野花香061 再见蒋思荷085 他想过殉情?029 文武双全的吃货?099 卷土重来025 郡主,是你套牢我了(必看)100 疑心生暗鬼034 惹上新敌人?023 其中有鬼077 王爷的画036 打入敌人内部051 皇陵同葬的秘密045 真怕你又不见了038 远来的客人047 药人之谜解开011 送上门的女人071 小别胜新婚039 阴阳调和009 长安再次遇袭016 谋害皇孙098 尝尝你嘴上的胭脂064 苗蛊092 若我被他碰过036 及笄礼物005 你比剧毒还厉害035 磨人的小妖精052 二十岁的童子鸡?017 斗智斗勇032 龙厉的羁绊045 竟敢私奔017 斗智斗勇046 见招拆招039 想跟你翻云覆雨033 守护本王079 宠妾灭妻?087 没有人愿意自取灭亡010 婢女爬床100 龙厉美梦成真044 赠麒麟玉027 羞于启齿?048 你可以来碰本王了076 将计就计被捉奸016 你却挺好072 兄弟摊牌058 见招拆招090 东施效颦008 爷的嘴只有一个人能亲029 只有我能收了你079 盛世长安053 这就是结发夫妻吗065 扮猪吃老虎027 羞于启齿?085 他想过殉情?085 王爷被强吻032 龙厉的羁绊032 龙厉的羁绊028 到处都是秘密018 教她残忍048 这才叫投怀送抱?047 本王要吻你,随时随地都可以063 说喜欢你,你还不信024 不怕她的口水?028 一起渡劫061 错过就是一生050 揪出下毒凶手089 你是在吃我豆腐?078 给谁用的春药087 你让本王有种被宠的感觉016 生了个小魔头032 不许我男人抱别的女人!057 你死了,我就去改嫁!096 找什么后娘?046 送了花,你是我的人041 赏他一夜052 嫌脱裤子麻烦099 卷土重来019 生米煮成熟饭006 我可以更禽兽些098 尝尝你嘴上的胭脂082 因她而死023 身材很好068 世子不见了!030 说他是渣王?059 本王像个孩子?098 尝尝你嘴上的胭脂061 错过就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