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土龙龛1

5、土龙龛(1)

埔家庄与圻村只有五里地。当他们把车驶入村里时,正是中午时分。虽然车内开着空调,但依然感觉有些闷热。

街上没有一个人,估计灼热的天气把人逼回了屋子。他们把车停在一个写着“商店”的屋前,啤酒?杨跟着“马尾辫”走了进去。这是一户人家的南屋,屋里也没有人。

“有人吗?”“马尾辫”用手扇着脸庞,向着院子里喊。

“来喽。”一个浑厚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这应该是一个有些男性化的女人。

“给我来两包白将吧。”啤酒?杨递给这位手里还拿着筷子的胖女人十块钱。有时,买东西是问路的好方式。如果她不开商店,那她会痛快的告诉你。因为一开始她就知道,你找她就是问路的。而现在,因为她有商人这层身份,所以开始她以为你是买东西的。她是奔着这个目的来的,结果你没买,自然会让她有一种受骗上当的感觉,当然回答起来也不会痛快到哪里去。

“您好,大姐。我们是县水利局的,想来看一下咱村的抗旱水源。这些年,咱村有没有一些干了没水的池塘?”“马尾辫”看到胖女人脸上的笑意,不失时机的问。

“这个……好象没有。”胖女人思索了半天,才回答到。

“您再想想,一些地方没水了出现了一些反常的东西?”“马尾辫”试图提示她一下。

胖女人摇摇头,“没有。”

“马尾辫”有些失望。她看着啤酒?杨,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们村啊,大湾大坝的基本上没有啊。要是旱情大了,我们都是靠三里庄水库往下放的水。”

“凹地呢?有没有?”“马尾辫”依旧不死心。

“凹地啊,那个倒有一块。在村西。你们从这里往西走,走到前边的南北路上,然后一直往南走,大概过一个路口,往西拐一点就到了。”

“真的!”“马尾辫”与啤酒?杨对望了一眼,兴奋地冲出了商店。

胖女人疑惑地摇摇头,转身回去吃饭。一边走,一边想这两个人到底是发了什么神经。一块凹地就让他们如此兴奋。

啤酒?杨在胖女人所说的凹地处停下车。他一走下车,搭眼一看,内心就有些隐隐的失望。

诚如胖女人所说,这是一块凹陷地不假,但底部并不是石质结构,跟前几个村子不一样。它的底部就是厚厚的泥层,因为干旱,深而宽的裂纹张着大口,纵横交错,仿佛在嘲笑着他们。

啤酒?杨往前走了几步,蹲下来,用手抓了一把泥,碾了碾,还有些湿,看来这里刚干不久。他站起来,四处打量着。这是一片大约二三百平米的凹陷地,两边是庄稼地,站着一排排蔫蔫欲睡的玉米苗。太阳的热量聚成一团一团的白气,在远处滚来滚去,因为没有可折磨的目标而有些无聊。

啤酒?杨回过身,向着“马尾辫”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马尾辫”站在车边,微微地蹙着眉头,从头脑中过滤着任何有用的信息。

啤酒?杨点着一颗烟,狠狠地抽了几口,用脚把长长的烟头碾到地里才停住。他拍着额头,有些不甘心,“看来我们应该直奔钟庄。”

“现在说这些没用。”“马尾辫”坐回车里,没好气地向啤酒?杨招招手。

“去钟庄吧。”啤酒?杨陪着小心地说。

“从这里没有直去钟庄的路。我们得先回圻庄,从化肥厂那条路折向西北。”

“好。”啤酒?杨小声回答。他有些诧异,不知道自己在她面前,为什么会象做错了事儿的孩子。寻找不到目标,及时更改搜寻计划在他的工作中是经常出现的事情,他从未有象今天这样小心地说话。可能是自己掌握的情况太少,要是她不指路,自己不知去哪儿。那也不至于啊。或许是她太迫切找到陈松,而自己却拉她离开了原有的唯一追踪路线,因为时间的担搁有可能连原来的路也走不通了。

啤酒?杨理了一下刚才的情况,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不用为此而感到不好意思。他在内心里告诉自己这一点儿。很快,他就恢复了平时的果断和机智。

他把车驶上化肥厂北路,巨大的树荫隔离了阳光。他们隐约感觉到顺畅了一些。阳光透过树叶子的缝隙,在他们脸上投下变幻的光斑。沿路大约直行了两里地,前边出现了一个分叉口。

“就是这里,拐到那条小路上。”“马尾辫”用手指着一边的小路。这是一条慢慢升高的曲折小路,尽头处似乎伸进了远处的山。

啤酒?杨把速度放慢,拐上了这条路。“马尾辫”望着窗外缓缓向后滑动的灌木丛,不知道在想什么。远处,半掩在树丛后的村庄静静地安卧着,一动也不想动。

啤酒?杨专注地开着车,这条路有些难走,路上净是大大小小的坑。车子一沉一浮,象漂在水上一样。

陈松有可能已经离开钟庄,开始往这边赶了。他有几次想问“马尾辫”,从钟庄到圻庄是不是只有这一条最近的路。反正陈松肯定要到圻庄,他们只要在附近找个易于监视的地方就行了,没有必要再往钟庄走。这个想法是刚刚在拐上这条路时他想到的。但不知为什么,他试图几次开口,话到嘴边了又咽下去了。

“马尾辫”一直看着窗外,并没有注意到他不自然的表情。

陈松肯定已经往圻庄来了。越往前走,啤酒?杨内心的这种感觉越强烈。就象烟瘾突然发作,翻箱倒柜也要找到一棵烟,哪怕一个烟把也行。他看了一眼“马尾辫”,清了清嗓子,“我觉得……”

“停,停车。”“马尾辫”突然大叫,用手拍着驾驶台。

啤酒?杨被她的情绪感染,以为遇上了紧急情况,猛地一脚把车踩死了。惯性让他身子往前一冲,又弹回座位上,他定了一神,“怎么啦?”

“马尾辫”没有作声,拉开车门就冲了出去。啤酒?杨跟着她跑过去。拨开面前的灌木,“马尾辫”兴奋地尖叫起来。

现在,在他们脚下,有一些零散的废墟。有几处地方,虽然墙壁完全没有了,但地基依然显示着房子的轮廓结构。

“这才是圻庄?”啤酒?杨看着“马尾辫”的表情,猜测道。

“当然。哈哈。”“马尾辫”高兴地说,“这得感谢我在档案馆工作。我怎么就把这事儿忘记了呢?”

“噢?什么事儿?”

“等会儿再说。我们下去看看。”“马尾辫”踏着草丛向那片废墟走去,啤酒?杨只好跟在后面。

“这里是圻庄旧址?”啤酒?杨跟着“马尾辫”下去。他望望四周,这片废墟并不大,估计也就是100多户人家,建在一个凹陷地。它的西北是渐渐升起的常山余脉,东南就是化肥厂的厂房。风从东南过来,在这里遇到高地的阻挡,没有出路,又回旋至低处,形成了细微的涡流。化肥厂浓烈的刺激气味窝在这里,时间久了,变得相当凝重。

“与化肥厂有关?”啤酒?杨按住鼻子,就这么一会儿,他就有些难受。

“是。1979年,这里建设化肥厂。规划时,并没有考虑其他问题。等真正投入生产后,问题也就慢慢地出来了。”“马尾辫”指了指头顶盘旋的烟气,“因为地势的原因,东城一年四个季节,大多数时候总是刮东南风,这样化肥厂的烟气便顺着过来了。但是在这里却遇到阻挡,出不去,于是就郁积在这里。村民受不了,经常聚集到化肥厂,阻挠生产进行。当时的化肥厂效益相当好,东城政府只有动员村民搬迁。搬迁持续了很长时间,很多村民并不愿离开世代居住的老地方。”“马尾辫”似乎不愿再说,开始四处寻找土龙可能存在的地方。历史的恩怨仿佛一直没有离去,与越聚越浓的烟气一样,徘徊在他们头顶上。

啤酒?杨也没有再问,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土龙,并找好隐藏地点。他抬头看了一眼停在小路的车,有些扎眼。

“你先找找看,我去把车藏起来。”啤酒?杨不待“马尾辫”回答,开始行动起来。

他走到车跟前,看了一下地势。环绕在这片废墟周围,只有这一条小路,四面也没有好的隐蔽。他看了看化肥厂,看来只有那里了。

他把车调头,顺原路回到化肥厂,把车拐进厂门口南的一个胡同里。这样,无论从南边来,还是从那条小路上来,都不会注意到这里。

他疾步回到刚才在小路上停车的位置,用脚处理了一下刚才调头的车胎痕迹。这样一忙活,汗水已经湿透了上衣。“这鬼天气。”他一边咒骂着,一边下到废墟里。

“马尾辫”不见了。

他心里一紧,破败的废墟上只有他一个人。要是有人从远处看到这幅景象,定有些讽刺意味。一个茫然失措的外乡人,站在早已废弃不用的村庄废墟里,四处张望。现代与历史的反衬?还是人在陌生环境的恐惧?大概都有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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