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含血喷人!”艾比斯气急败坏的喊道。
“老子是不是含血喷人,大家的眼睛可都亮着呢,”威塞克冷冷地说,他在气势上已经占到上风,便不需要再刻意用嗓门盖过对手,“老子倒要问问你了,这些你怎么解释啊?”
“这又如何,这个人的确曾经落到对岸人的手里,但是……”艾比斯原本并不想说出内情,比就这的确有点让人生疑,但想不到自己一个疏忽立刻被威塞克抓到了辫子,知道再瞒下去也是欲盖弥彰,便把那名部下曾被疾风军团擒获然后又释放的事情说了出来,反正这一点上,自己的确问心无愧,至少暂时是问心无愧的。
“抓到了又放回来?你骗三岁小孩啊?”威塞克对艾比斯的解释显然是嗤之以鼻,“分明是你和敌军勾结!你这个叛徒!”
“***!你说什么?!”艾比斯又气又急,“自从加入你这个联盟,老子已经损失了一千多人了!你说老子是叛徒?!你自己损失了几个人?!要说叛徒,你的嫌疑最大!”
“好了,好了,”一个比较老资格的盗贼出来打圆场,“不必争执这些了,威塞克老大是联盟的盟主,不会是叛徒,艾比斯兄弟损失了那么多人手,也不会是叛徒。别忘了大家共同的敌人在河对岸,把他们打倒了,白石镇就是我们的了,要我说别的都是假的,金币和女人可是真的!”
老盗贼的话在群盗中得到了相当的认可,他们不关心艾比斯损失了多少人,但也不希望威塞克地权威无人能够挑战,最好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下去,至于自己。只要打赢了仗,该分得的那一份别少就行了。
“好罢,”威塞克总算也是能能收之人,知道今晚艾比斯毕竟占理,再逼下去也许适得其反,于是说:“想想也对,艾比斯兄弟不会背叛大伙儿的,他手下的人牺牲了不少,冲动一点情有可原嘛。明天大伙儿往死里打,给艾比斯兄弟报仇雪恨。”
这个畜牲,把自己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倒像是仗着义气来帮我一样。艾比斯心里恨恨地想,但也知道今天闹下去不会有好结果,嘴上敷衍了几句就回自己的营帐了。
“老大,怎么样?”问话的是艾比斯的左右手拉什,他一直在营帐里等艾比斯回来。
“失策了!”艾比斯没好气地说,“那狗娘养的反咬我一口。居然说我是叛徒!”
“真他妈地!”拉什也骂了一句,随即又开始劝艾比斯,“可是老大你消消气,这也没办法,扳倒独眼狼本来就不是一下子能搞定的。对了,老大,刚才灰舌头回来了。”
“什么?”艾比斯知道灰舌头是自己手下的一个头目,在河滩之战中行踪不明,“早不回来晚不回来,怎么现在回来?”
“其实他也是被对岸的人抓住了。他们让他送一封信回来。”拉什在艾比斯的耳边小声说着,并递上一个信封。
艾比斯默不作声地将信封拆开,就着昏暗的烛光看了,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
“老大,上面怎么说?”拉什小声问道。
“你先去把灰舌头给我喊来。”艾比斯挥挥手说。
拉什答应一声,很快就把灰舌头带了过来。
“你详细讲讲在对岸都遇到了些什么事情。一个细节也不要漏掉。”
灰舌头点点头,便一五一十地讲了起来,然而却都是些先前方回来的喽罗们就已经说过的寻常事情,并没有让艾比斯获得任何额外收获。
“那他们既然要你送这封信,为什么不和先前地人一起放你回来,拖到了现在?”艾比斯又问。
“其实小的一开始看见别人都放了,偏偏留下小的,也觉得很奇怪,”拉什说道,“后来又来了一个穿斗篷戴黑头盔的怪人和一个拿弓箭的美女。就是那个怪人把信给小的,说如果小的愿意送信就放小的回来,小的自然答应下来。然后拿个怪人又对那个美女说:‘到了他们营外,先观察一下,一切如常就放他回去,如果混乱就带他回来,免得他枉送性命。’这句话可也真奇怪,小的一点都不明白,不过后来那个美女果然如怪人所说。看到营寨能没什么太大动静才把我放了回来。”
艾比斯和拉什对望一眼,眼中均有惊
。若果真如此,则自己这边地事情恐怕已经完全在
“老大,”拉什想了想说,“对岸搞不好是故意让独眼狼抓我们的辫子,可别中了他们的计啊!”
“中不中计,已经不重要了,”艾比斯无力地说着,把信递给了拉什,“你看看吧,这封信已经写得清清楚楚了,明知道这是他的计谋又怎样?事到如今,威塞克已经不可能好好放过我们,若败,我们是垫背的,若胜,我们是消耗品,留在这里横竖完蛋。”
拉什接过信来看了几眼,不由得汗如雨下,颤声说:“这么说来,我们没有选择了,只能接受他们招安?”
“这也许是个机会也说不定,”艾比斯眼珠转了转,“老子的前科本来也不少,再加上几次反水,原以为朝廷必不能容,但这封信上居然答应前事不究一笔勾销,倒也不错。”
“可这能相信吗?”拉什担心地问。
“克莱顿地军队倒是一直有讲信用的名声,哼,反正总比威塞克这个狗娘养的可信点儿,”艾比斯撇撇嘴,“再说了,眼下不过是权宜之计,大不了等除了威塞克,老子再反水便是。”
“那,我这就下去准备了。”拉什点了点头说。
“好,”艾比斯说,“另外既然要投诚,总得拿点表示出来,威塞克的人头老子是弄不到的,但是去他的营区放两把火倒不成问题,嘿嘿。”
“如你所料,独眼狼的营寨着火了。”索尼娅指着远处说。
“总算艾比斯还识点时务,”我点点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是非利害我都已经给他挑明了,再不知道走哪条路他就是白痴了,通知艾扎克斯,一切按计划行事吧。”
“好的。”索尼亚答应一声便离开了。
“明天的太阳升起以前,这场战争差不多就要结束了,”我望着远处的火光喃喃自语,“我地初阵似乎成绩还不错,不过对手的层次也未免太差了点。”
当晚的战争的确不再有任何悬念了,独眼狼的部队受到内外双重打击,而他那些所谓的盟友,除了极少数死忠分子以外,绝大部分选择了离弃他,甚至直接背叛他的也不在少数,独眼狼本来还想逃跑,但他的马匹却被索尼娅一箭射死,随后被生擒活捉,可是此人倒也硬气,竟在被押送返还的途中咬舌自尽。
“可恶,让他自尽,倒是便宜了他!”艾扎克斯愤愤地说。
“这更证明了他背后有人地推测,”我说,“不然他自己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一死,何必自尽?”
“说得是啊,”艾扎克斯叹道,“只是他一死,线索也断了,不能揪出幕后之人,真不甘心!”
“只能凭他生前地一些迹象以及身边的人来追查看看了,”索尼娅说,“不过从他宁死也要保守秘密的决心来看,恐怕很难有收获。”
“查是当然要查的,”我说,“不过有些事情其实已经不必非要摆得那么明白了,会做这种事情的国家和人,克莱顿大公心里,必定是有数的。”
“那也说得是,”艾扎克斯点了点头,“出来有些日子了,任务也完成了,我要回去了,乌鸦先生也和我一起去觐见大公吧?我会竭力推荐你的。”
“如此有劳将军了。”我嘴上称谢,心里突然一阵阵的悸动。
终于要回去克莱顿城了吗?说起来,如果不算德克萨德的黑牢,克莱顿城可谓是我来到异世界以后第一个留下深刻印象的地方,大公府也是第一个长期稳定居住的地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说那里是我在异世界的第一故乡也不为过。
这种奇怪的感觉,难道是游子的心情吗?好像也不尽然。
……克雷迪尔……蕾菲娜……克莱顿大公……几张熟悉的面庞在我眼前浮现。
似乎很渴望快点见到他们,但是却又有一点害怕。
是啊,要怎么见他们呢?还是带着面具吗?继续欺骗下去吗?
可要我就这样回归过去的生活,又多少有点不甘心。
“坚持,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好。”我对自己说,只要证明了自己想要证明的东西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