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袁誉远急着对穆诺悄又道:“那你快想想办法,开副药方啊?”

穆诺悄极力地摇头,“这种毒必须要用特制的解药才会使毒素化解,否则的话,差一丝一毫都会适得其反。”

大家更是惶恐万分。

这时,袁誉远端望着袁彩伊,温声道:“彩伊,你告诉哥,你到底是怎么受的伤?哥一定会帮你找到解药的。”

孟寰凌马上就才想到袁彩伊必定是被那晚的黑衣人所伤。

袁彩伊望了望孟寰凌和任谦愁,只说了句“我也不知道。”又将目光转向了窗外,“生死由命,何必强求?”

袁誉远又道:“我去把爹找来,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袁彩伊拽住了袁誉远,哀声说道:“别,别告诉爹,我实在不想让他老人家再为我费心了。”

袁誉远拍了拍袁彩伊,“你现在性命攸关,若真有个万一,那爹可就不只是费心了,我们都会为你而心痛的。”

孟寰凌抑制住自己内心极大的忧虑,走到袁彩伊身边,安慰道:“彩伊,你千万不要那么悲观。我结识过很多国外杰出的医生,我可以让他们想办法的。”

穆诺悄接着又道:“是啊,你要看得开些,说不定令尊前来与我爹在一起研究就能够配置出解药来,到时候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任谦愁也站在一边连声说道:“是啊,是啊,总会有办法的。”

袁彩伊闭紧双眼,不再作声。

孟寰凌理智地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必须赶快行动,尽快找到解药。”又将温馨的目光转回袁彩伊,“你自己一定要多保重!”

说完便与任谦愁、穆诺悄快步离开了。

袁誉远坐到袁彩伊身旁,关切地问道:“现在他们都走了,你可以告诉我到底是谁下的毒手了吧?”

袁彩伊有些难为情,“哥,你就别问了!我不想说。”

“难道我们这十几年的兄妹情谊你也不顾及了吗?你真的就打算一直对我隐瞒?”袁誉远情绪略有些激动,反问道。

袁彩伊感到更加寸心如割,她是重感情的人,怎么可能会忍心欺瞒袁誉远?只不过是不想麻烦他罢了。

“其实我表叔何长嘶的尸体是陶沁嫣的一个阴谋。”

“怪不得我刚刚觉得你看孟寰凌和任谦愁的眼神不对劲儿,原来是陶沁嫣啊。”袁誉远费解着,“她这样做是为什么呀?不过我觉得孟寰凌与任谦愁好像并不知情。”

袁彩伊无力地摇了摇头,“我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关键是这菊花针......”说着便将两枚用锡箔纸包着的菊花针递给了袁誉远。“这菊花针与当年我爹尸体上发现的暗器一模一样。”

袁誉远惶惑地看着菊花针,心想:这菊花针当年连自己的父亲都无能为力,那彩伊岂不是凶多吉少?那惊恐的眼珠转个不停。

“这么说当年是陶沁嫣害得你们杨家?可是这也说不通啊?”

袁彩伊沉声说道:“我实在想不出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已经完全可以肯定杨家当年的案子必定与孟家脱不了干系!”

“唉,真是世事难料啊。”袁誉远忽而缓过神来,“彩伊,我现在就去找陶沁嫣,让她给我把解药交出来!”

“哥,你别去。我宁可被毒死也决不会接受残害我杨家的那些歹毒之人的任何恩惠!”袁彩伊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尽的仇恨,“就算你把解药取回来我也是决对不会服下的!”

袁誉远担忧道:“彩伊,你想想你自己这漫长的十几年等待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不想为杨家报仇了吗?”

袁彩伊的嘴唇已经变得苍白了,“我只希望自己能够转生成一只孤魂野鬼,否则的话真不知道拿什么去见我的爹娘!”那种无法为自己家人复仇的悲郁更令她心如刀绞。

袁誉远的双目已是热泪涟涟,“彩伊,你别这么说。”

袁彩伊握住袁誉远的双手,饱含着不尽感激,“你们袁家的抚养之恩,我杨清柔将没齿不忘,只可惜......”

袁誉远轻抚着袁彩伊的肩,“彩伊,你听我说,我们袁家不能失去你,我现在马上就去找爹,爹一定会有办法的。”

“哥,我现在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如果能够再见清袅一面,我也死而无憾了。”袁彩伊长声说道。

袁誉远连连点头,“对,我去把清袅找来,让她来陪陪你。”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等一等,哥。”袁彩伊喘息着说道:“还有一件事情。”

袁誉远便回过头来。

“我的那把柯尔特手枪刚刚掉在了方家大厅里,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帮我找回来吗?”她的脑海中又回想起了那个戴着半脸面具,手拄红木拐杖的男子,又道:“那是我表叔曾经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袁誉远急着答应,“好,我马上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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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彩伊久久地直立在窗前,望着外面那曾经婀娜幽雅的紫玉兰花,似乎也经不起那悲情的缠绵,就那么兀自落了,一地的伤痛,铺满街道。

她觉得全身有些疲乏,便躺在了床上休息。

不一会儿,只听得极轻的脚步声传来,只见杨清袅默默地走到了她的身旁。

“彩伊姐,你的脸色怎么变得这么苍白?”

那强烈的伤痛立即涌上的袁彩伊心头,令她无法排遣。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我没事,就是总惦念着你。”

杨清袅拉着袁彩伊的手,贴近她的面庞,美滋滋地说道:“那我就一直在这儿陪着你,免得你孤单。”

袁彩伊欣慰地笑着,但心底里却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悲哀。她凝望着清袅,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她没有想到命运的安排竟会这样曲折,只是平静地喘息了一下,略有些犹豫,

“清袅,你还记得......你爹的那枚至尊指环吗?”

“什么指环?”杨清袅有些迷惑。

袁彩伊急着又问:“难道你不记得了吗?小时候,你爹总是哄着你和你姐姐到郊外去玩儿,你总是喜欢拉着你爹的左手,就是因为你最爱摆弄他左手上戴的至尊指环。”

“是吗?我还真不记得了。”

袁彩伊望着杨清袅那副全然不知的样子倍感失望,心里也空落落的。

杨清袅想了想又道:“不过,我好像听我哥提及过。”

袁彩伊皱紧两眉,“听你哥提到过?难道你自己不记得了吗?”

杨清袅摇了摇头,回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小时候的许多事情都好像没发生过似的。”她又瞪大了眼睛,“对了,彩伊姐,你怎么知道我和我哥小时候的事情啊?”

袁彩伊此时心乱如麻,泪光闪闪,激动的情绪使她失去了理智,“因为我就是你的......”

内心布满了的酸楚和忧虑将她的喉咙阻塞住了,那“亲姐姐”三个字却又无法倾吐出来。因为她迟疑了,她知道就算自己真的可以与杨清袅相认,可是自己已经活不长了,这无非会给杨清袅带来更大的痛苦。

望着杨清袅那好奇天真的目光,她也只是搪塞了句“其实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杨清袅点点头,“噢,原来是这样啊。”

其实她本想将自己手中的杨踏疆生前的唯一遗物‘至尊九鼎指环’交给杨清袅保存,可是她又不得不担心:清袅这般纯洁善良,即便真的将指环交给了清袅,日后也是无法避免其落入外人之手啊。

她不由得将目光抛向窗外,只见阳光一点一点被吞噬了,在黑暗即将笼罩天空的时候,一只鸟儿抖翅地划过她的视线,只留下了那凄凉的哀鸣......

她又重重地长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