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太阴之子真身

绿萝似乎一眼便看出了我的异样,端了一把椅子让我坐下,这才伸手拿过其中一只古曼童仔细放在鼻尖嗅了嗅。

只一下,她的脸色明显大便。估计不是任海滴拦得快,她这会儿已经把那只古曼童塑像砸地上了。

“你这古曼童不是庙堂里请的吧!”绿萝恶声恶气地问道。

曾小姐略显沉重点了点头。

“当真是好本事,这等邪僧也能被你找到!真是我孤陋寡闻,想不到现在还有人会做这种穷凶极恶的事情。”

我不由得好奇,“绿萝这古曼童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绿萝冷冷一笑,“这古曼童本来是流产枉死的婴孩魂魄入住的婴儿型雕像,想不到这邪僧为了炼化效果强大的古曼童选择了被强制引产的成型婴孩不说,还将那婴孩的下巴割下烧制尸油然后涂遍古曼童全身。如果我没猜错,这每个古曼童中应该都有一截婴孩的指骨。”

“呕……”原本捧着古曼童的任海滴下意识地手一松,那只古曼童便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当场四分五裂,果然其中露出一截白色的小小指骨。

估计这曾小姐自己也不知道这些,眼瞧着这情况愈发慌了神,脸上又再次恢复了那种手足无措的惊恐。

“大师。”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便一定会做到,你下去让你的佣人准备一顿晚餐再说,这东西这会儿也不可能出来。”

绿萝甩甩手,任海滴已经从房间里冲了出去,估计是去找卫生间洗手去了。

我们仨曼斯条理地坐在餐桌前享受着丰盛的大餐,一旁的曾小姐显然是没有用餐的心思,虽安静的坐着。只是脸色明显焦虑万分。

“你急也没用,这会儿天还没黑呢,它们又不傻。大白天的找晒呢!”绿萝潇洒地仰头将手中的海参汤一饮而尽,拍了拍手,“长安继续吃,我和海滴先上去布置一下。”

我捧着碗,明明觉得很饿,可是这满满一桌的美味佳肴我竟愣是连半点食欲都提不起来。

搁下筷子,跟在她们身后走进方才那间供养室,那股子饥饿感便愈发明显了。

时间在等待中一分一秒的过去,浓浓的夜幕终于开始降临,曾小姐已经在绿萝的吩咐下上床睡觉去了,等所有的灯一关,整间屋子顿时陷入一种阴狞的黑暗中。

我们三人一动不动地趴在曾小姐的床底下。聆听着彼此的心跳与呼吸,等待着那些婴灵们的到来。

估摸着大约过了小一刻钟,房间内依旧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我嫌一直趴着怕顶到肚子,只能尽量减少动静打算悄悄地翻个身。

我这才刚刚将脑袋往另一侧转动,一张婴孩儿青紫的面孔蓦地出现在我眼前,它的脸上尽是那斑斑的尸痕,硕大的脑门上暴起无数血红的经脉,乌黑的眼珠占据了整个眼眶,锋利的牙就跟打磨好的锯齿一般恶狠狠地朝我呲着。

“啊——啊——”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吓得当场失声大叫,猛地一抬头脑袋当场磕在了床板上,然后就跟疯了似的没命地往外钻。

tmd这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藏哪儿不好非要藏着床底下,想跑都费劲!

“长安!”绿萝身轻如燕,双脚轻轻在床沿上一蹬,吱溜一下便滑了出去。也顾不得查看外面的环境,先一步伸手将我拽了出去。

“吓死我了。”我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若说正常情况下见鬼倒是还能承受,这好端端一下子出现在你面前,在那种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不被吓死就算好了!

床上的曾小姐许是本就毫无睡意,再加上被我们这么一咋呼,当场便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惊恐地躲到绿萝身后,“这是来了吗?”

也幸好她只能在梦里见到这些东西,被这七个青的发紫的大头娃娃咋牙咧嘴面目狰狞地盯着,浑身就跟大冬天进了太平间似的,就是吓不死她也得吓疯她!

跟这些小东西完全没办法交流,非但是婴灵还是外国的婴灵,好在绿萝一开始也没打算跟它们交流,上去便双手掐诀念起了驱鬼咒。

别看这些古曼童小,怨气可比那些大鬼要强上许多,见绿萝这儿已经招呼开了,三两下乱作一团朝绿萝扑去!

好在绿萝念出的驱鬼咒虽然奈何不了它们,那一串串散着金光的纸符自她口中跳出还是能轻微地阻挡这些古曼童的进攻。

古曼童一见绿萝这儿不好使,转身又扑向了任海滴,任海滴自布袋中掏出一张黄符,一把拔下背上的金钱剑,唰唰唰地在空气中飞舞了几下,那张黄符便乖乖地粘在了剑尖上,随着剑的舞动不停地上下翻飞着。

曾小姐虽然看不到,可是她看着面前两人又是念咒又是舞剑,自然也是明白过来,顿时吓得双腿直打颤,傻傻地杵那儿半晌儿不敢动弹。

我肚子里的动静似乎更大了,那疯孩子就跟小猴儿似的不停地在里边儿闹腾,好在并没有任何不适感。

那群古曼童估计是感受了绿萝和任海滴身上那浓重的入侵者气息,唯独将她俩围做一团,不住地变化方式进攻,倒是我和曾小姐还能暂时换得一丝安全。

“不要说我不尊老爱幼,你们在这么冥顽不灵老娘就让你下辈子再也无法投胎!”

唉,也不知道绿萝说的,这些泰国小鬼们听不听得懂。

该扑该咬的,还在继续就是了。

“海滴,你先顶着,我回回蓝!啊呸!我摆个阵!”绿萝看上去有些心烦意乱。

这也难怪,二挑七,虽然对方是古曼童,再小它也是鬼啊!

就在这时,我肚子忽然一松,定睛一瞧,那群浑身青紫的古曼童中赫然出现一个粉雕玉琢的胖娃娃,浑身上下光溜溜的那胯间还有一只极其可爱的南瓜把儿。

绿萝头一个反应过来,当场就给跪下了。

任海滴见状先是一愣,也顾不得其他,学着她师姐的样子恭恭敬敬地跪在了那胖娃娃跟前儿。

那胖娃娃却似乎不以为意,步履蹒跚地朝着那些古曼童走去,扑腾的白胖双手仿佛两截嫩生生的莲藕,格外憨态可掬。

见两人跪下,曾小姐当场就哭了。

“大师啊,怎么回事啊,你们俩是不是降服不了这些古曼童啊,这可怎么办!”

可绿萝从头到尾却是眼观鼻鼻观心连头都不曾抬一下。

一见到那胖娃娃,那些古曼童就跟炸了窝似的,吓得鸡飞狗跳,东一个西一个四下乱散开来。

那胖娃娃呀呀地叫着,随意一抓便揪住一只古曼童的手,小嘴轻轻一吸,那古曼童便化作一缕黑烟被他吸进了肚子里。

剩余的那些古曼童见状,脸上的惊恐明显比方才更甚,口中也不知吱哇乱叫着什么,只是还没来得及跑开,便如同方才那只一般全都乖乖地被那胖娃娃吸食得一干二净。

“呀——”那胖娃娃满足地摸了摸圆滚滚的小肚皮,转身朝我跑来,“麻……麻……”

软糯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若非刚才亲眼所见他将那七只古曼童全都吸食了,大概我这会儿真的就会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婴儿吧。

“麻……麻……”他一下子便跃到我怀中,乖巧地贴着我的胸口,精致的小嘴巴时不时地吐着小泡泡。

这真的就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吗?

我不敢置信地瞄了一眼绿萝,后者朝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omg,这才一个多月怎么就这么大了!

我心下一软,眼眶顿时变得有些湿热,轻轻地将他搂在怀中,学着从前看到的那些妈咪般一下一下摇晃着,许是方才吃饱了,没一会儿这小家伙便连连打起了瞌睡,亮若星辰的双眸微微地眨巴了两下,终于安静地阖上了。

伴随着阵阵香甜的呼吸,小家伙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没过多久便彻底消失在我怀中。

我猛地瞪大双眼,“绿萝,不见了!”

绿萝和任海滴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揉揉发酸的膝盖站了起来。

“没事别担心,才饱食一顿,且在你肚子里睡着呢!”绿萝嬉皮笑脸地盯着我的肚子,“想不到今日还能得见太阴之子真身,倒是我八百年修来的福气!”

“好了,事儿都办完了,你给结下尾款吧,我们也该回去了!”绿萝转身走向一旁的曾小姐,手中还捏着一把从布袋中翻出的小镜子,“悄悄你自己个儿是不是精神好些!”

曾小姐颤颤巍巍地接过镜子,当场喜极而泣,不住地点头,她脸上阴沉之色的确消退了许多,虽然看上去依旧有些倦态,但明显是雨过天晴了。

“谢谢,谢谢,谢谢大师!”曾小姐捧着镜子不住地冲绿萝鞠躬。

不多时,我们仨便怀揣着两张大额支票喜笑颜开地离开了湖心别墅。

“想不到这钱这么好挣!”任海滴捧着支票颠来倒去地数着上面一连串的零。

绿萝重重地踩了一脚油门,“发家致富奔小康咯!”

我回去的时候,顾瑾不在,屋子里没点灯,暗沉沉的。

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每次回家都是心惊胆颤的,永远不知道下一秒的噩梦是什么。

抚了抚饿得发空的肚子。

难怪方才怎么饿都吃不下,敢情是这小东西在这儿捣乱,这会儿他吃饱睡觉了,也该轮到我来填饱肚子。

想起那粉雕玉琢的胖娃娃,心中不由得柔软成一片。

宝宝,妈妈一定要强大,为了你妈妈一定会变强大,妈妈会保护你!

从冰箱里找了几只速冻饺子,还是从前我们俩好的时候包下的。乍一看,到底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触。

一个人捧着碗,看着电视里的蜡笔小新边吃边笑,笑着笑着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还没来得及等我拿纸巾去擦,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动静,扭过头一看,最终还是默默地转了回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吃饱睡觉。

顾瑾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冰凉,擦过我身旁时似乎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碗中的饺子,也没说什么,兀自进了卧室。

“呜……呜……”

嘤嘤的哭声伴随着阵阵凄厉的哀嚎,不绝于耳,面前那群伤痕累累全肉模糊的人中,不少是我曾经至亲的人。

“爸爸、妈妈、奶奶……?”我心疼地望着他们,“你们怎么了?”

“长安啊,你一定要地听他的话,咱们慕家能不能摆脱这数百年来的噩梦就看你的了!”

奶奶的话似乎另有深意。

他?

是顾瑾吗?

数百年来的噩梦又是什么?

还没等我来得及开口询问,面前那帮人便再次被几名凶神恶煞的鬼差拦到了各种恐惧的刑具前进行新一轮的折磨。

“不要……”我猛地睁开双眼,四周一片寂静,身旁之人睡得正安稳。

原来是场噩梦!

轻手轻脚地下了床,鬼使神差地走到窗前。

寂静的夜空泛着不近人情的黑,窗外冰冷的空气似乎能通过那层薄薄的玻璃进入房间。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伸手在窗玻璃的水汽上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圆。

魔怔了。

不想睡觉,不要梦见家里人那凄惨的模样,好残忍。

夜幕中远远近近地飘来几只气球状的东西,下面似乎悬着一根粗粗的线,大半夜的甚是怪异。

我揉了揉眼,仔细望去。

当场头皮一阵发麻!

这哪儿是气球!分明是一只只完整的人头!

森冷的脸上是没有任何生气的白,在浓浓的夜色下显得格外鲜明,一双双阴毒的眼恶狠狠地定盯着我,僵硬的唇角是一抹诡异的笑。

在人头下方,悬着的则是一根血淋淋的肠子!

我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狠狠地掐了自己脸上一把。

该不会依旧身处噩梦中吧!

窗外人头依旧。

还没等我来得及放下窗帘,那十数只人头似乎发现了偷窥的我一般,同时朝我齐刷刷的飞来。

薄薄的玻璃外,是一只只冷笑的人头,争先恐后地冲我张开了血淋淋的嘴。

我不顾一切地冲进被窝,死死地闷着自己的脑袋,我能感觉到自己在不住地打颤,当然那不是因为冷。

熟悉的大手似有若无地抚上我依旧平坦的小腹,清冽的气息深深浅浅地吹拂着我的敏感的耳侧,一股子难耐的痒自肌肤传至心间,我下意识地抱紧了被子,强迫自己再次合上双眼。

(啊哈哈哈哈,本括号涵盖长安妹纸和顾教授滴暧昧小剧场,大家自行脑补~~)

记不清昨夜他到底要了我几次,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再次醒来,已将近中午。

轻轻地坐起身,浑身酸疼。

斜斜地扫了一眼身旁那精致的睡颜。

忘情弃爱,总好过肝肠寸断。

顾瑾,既然你迫使这游戏开始,那就看谁笑到最后吧。

“老……”许是察觉到被人注视,他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墨澈的冰眸,下意识地唤出了口,终于还是意识到,随即戛然而止。

我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忍着身下的酸痛,起身进了浴室。

替他准备好早餐我便出门了。

接下来,我每天都会准时替他准备早中晚三餐,单人份,然后去女生宿舍和好友们一块儿热热闹闹地吃饭,始终不同他讲一句话。

到了晚上,我又化身成为魅惑人心的罪恶女郎,夜夜勾引他迷失在**的快感之下。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有时冷清,时而注视,眸中会闪烁着某种异样的情愫。

你不是能够看穿人心吗?

那我就正大光明地将心事写在脸上,入不入这个瓮,君自己做主。

近来连续数日学生们之间都在流传一首诡异的童谣,说是医学院某大二学姐那儿学来的,那学姐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成天抱着一只玩偶坐那儿唱歌,据说都旷课好几天了。

“长安,你不觉得这童谣有些怪吗?”任海滴见我有些走神,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猛一回神,只觉得的手影有些模糊,略显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纵欲过度外加心事太多,难免有些涣散。

“你刚才说什么?”

“童谣啊,大二那学姐唱的童谣啊!”任海滴探究地歪着脑袋盯着我,“长安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心神不宁的!”

“啊?没,没什么啦,我先接个电话。”

正巧适时地响起,我抢似的赶忙掏了出来。

绿萝在电话那头叽叽喳喳了半天,我也没怎么听明白,最后一句倒是懂了,“赶紧到校门口来,我在这儿等你们!”

绿萝开了一辆新车,吉普牧马人,脸上的笑容就跟那三月里的阳光似的,明媚得不得了。

“呦呦呦,这是换新车了,准备带我们俩出去兜风呢?”任海滴小心地将我扶上车,咧着嘴调笑。

“换新车了是真的,带你们出去也是真的,不过暂时还没工夫兜风,当然你也可以将待会儿的路途看做是一种兜风。”

“那你想带我俩去干嘛?”

“我刚在电话里都跟长安说了呀!”

我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没听懂。”

“好吧,那我就大发慈悲再跟你们俩说一遍。”绿萝边说便从中央扶手箱中取出一本略显陈旧的厚日记本抛给我们,“你们先看看,能看出什么问题。”

任海滴狐疑地翻开日记本,我赶忙挨了上去,一页一页往下翻着。

这日记本似乎有些受潮,有些字迹已经被水化开,不过好在依稀可辨。

前面似乎都没什么问题,只是记录了一个家庭主妇一天的情绪和接触的事情,只是后面几页明显有些不对劲,时间都是在2011年,却并不是按日来记录的。

7/15:从今天起,我就要和老公你一起生活了。

9/22:都是因为你,才有了现在的我。

11/29:尽管如此,我还是不会离开老公你的。

1/6:就快了哦。

2/29:老公你能明白吗?

“看着有些怪,可又说不出来哪里怪。”我头疼地从收回脑袋,转而看起任海滴随身携带的《茅山术法》。

“尤其是最后几篇。”任海滴补充道。

既然决心要保护宝宝,那么这些都是我不得不学东西。

有了责任,便不能再任性。

“接下来我讲的这个故事,你们一定要听清楚,再结合这本日记。”绿萝神秘兮兮地自后视镜中朝我们俩眨眨眼,兀自说了起来。

“这本日记,是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夫人生前的遗物。”

一听说是遗物,任海滴直接将日记本甩到副驾驶座上,“有没有搞错,拿死人的东西给我们看!你不会是打算……”

绿萝一本正经点着头,“没错,为了弥补我买车的亏空,我只能不停地接活儿!”

“好吧,你继续说你的故事。”

“这上市公司的老板在七年前曾经结过一次婚,只是四年前他和太太去关岛做结婚纪念日旅行的时候,太太和唯一的女儿全都在海边溺水而亡,打捞队搜寻良久只找到他女儿被冲上海滩的尸体。他伤心欲绝之下开始独自一人打拼事业,终于使得摇摇欲坠的公司在次年正式上市,为了不使自己睹物思人,期间他一直住在新买的房产中,这不前不久他打算将老房子卖掉,回去收拾东西时才发现了这本日记本,所以他找到了我。”

“等等,他找你跟这日记本有毛线关系?”我伸着手臂,再次将那本日记摸了过来。

这就是一本普通的日记啊。

“你再仔细看看!”

“绿萝你赶紧说,别卖关子了,咱们是抓鬼的,又不是破案的!”任海滴耐着性子又看了两眼,依旧一无所获,不免有些失去耐心。

绿萝勾起嘴角,“你们难道就没发现这上面的时间有问题吗?这老板是在七年前结婚的,也就是2005年,而今年则是2015年,这十年间你俩算算有几个闰年?”

“两个,08年和12年。”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对,没错,是两个,你们再数数这日记本中记录了几个闰年!”

任海滴皱着眉,老老实实地一页一页往下翻,好半天才回答道:“也是两个啊,这上面有两个2月29日,没问题啊!”

“真的没问题吗?”

“不对!”我忽然灵机一闪,“我记得绿萝刚才说过,这老板的太太是在四年前去世的,也就是2011年,那么这本日记上就应该只出现一个2月29日才对!”

我自己说完这话,连自己都有些惊着了,扭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任海滴,见她正惊骇地张着嘴半晌儿合不上。木女亩扛。

“这,这,这,又闹鬼了?”

“恭喜你答对了!”

我强笑着扯扯嘴角,“这钱,还真是赚不完的样子,呵呵……”

“那老板答应事成给一百五十万,不过只给我们一个晚上的时间解决问题,如果解决不了,他立马换人!”

“啥!一百五十万!”我和任海滴几乎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不对啊,这有没有鬼还不一定呢,光凭一本日记,这老板就出手这么阔绰,万一是别人的恶作剧呢!”我仔细一琢磨,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老婆孩子死得这么惨,这老板的反应似乎有些……

“不管他有没有鬼,这一百五十万我是要定了!一人分个五十万,正好填补了我买车的亏空还能倒赚十万,何乐而不为!”

我无语地在整体感觉过于硬朗的车厢内打扫了一圈。

花四十万买这么独(nan)特(kan)的车,没sei了!

车子一直开到了外郊才停下,到这儿基本都是独栋的三层老式楼房了,那位上市公司老板的老宅就是这其中一栋,见一屋子门口停着一辆保时捷越野,绿萝想也没想便走了过去。

车窗缓缓放了下来,露出一张白胖的中年男子的面庞,只是倦态尽显,看上去似乎有些日子没好好休息了。

“罗总!”

“蒋小姐来了。”

绿萝点点头,从他手中接过一串钥匙。

“我会一直在外面等着,只要你们解决了事情,钱我已经准备好了,出来便可以带走。”罗总话音刚落,他身旁的助手已经从脚前拎起一只旅行袋,拉链一拉开,红艳艳的是大摞大摞的现金。

“好,放心。”绿萝信心满满地勾着唇,率先打开那扇布锈迹斑斑的院门,自屋内走了进去。

看来这屋子是真的许久没人住过了,所见之处无不积满灰尘,角落里更是布了不少蜘蛛网,地上还有大大小小不少的脚印,印嵌在满地尘埃中,显得格外鲜明。

“怎么回事?”任海滴瞄了一眼绿萝手中的罗盘,脸色刷的一下就变得苍白。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不由得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罗盘的指针不停地飞速旋转的,或顺时针或逆时针,时快时慢,杂乱无章。

绿萝咬着唇,似乎有些踌躇,“走,先上楼看看。”

老旧的木质楼梯踩得有些吱吱作响,仿佛稍微再用力一些便要支撑不了了似的,越往上走,越是漆黑,我顺手按了下楼梯口的开关,只是顶上那灯泡闪动了两下便报销了。

据之前那老板自己跟绿萝说的,二楼左手侧那间便是他们夫妻俩的主卧。

绿萝推开那扇虚掩的房门,“吱呀”的开门声惊得我心跳不由得接连跳漏两个拍子。

任海滴吸了吸鼻子,“昂,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房间内的空气特别腥咸?”

我闭上眼睛用力地呼吸着,“没有啊,就是灰有点儿大!”

“不可能,你再仔细闻闻,我这鼻子从小就特别敏感,绝对错不了!”

罗盘依旧乱七八糟地旋转着,绿萝静静地立在书桌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她终于回过神来,怔怔地走到床畔,伸手抹向那已经铺着好几年了的被褥。

终于,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湿的。”

“湿的?”我下意识地便扬起了头。

天花板,似乎并没漏水啊!

“这是海水的味道。”任海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肯定不会错,之前绿萝就说过这母女俩都是被海水给溺死的,她们肯定在这间屋子里!”

没来由地,我忽然想起之前那本发潮的日记本。

我们仨几乎将这三层小楼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可无论如何就是找不到任何鬼影。

只是绿萝手中的罗盘一直不停地快速转动着。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到底这鬼躲在哪儿?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没有灯的屋内只斜斜地自窗外射来几缕惨淡的月光,照得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一片阴沉的死气。

罗总的助理亲自送来了外卖。

我这才准备拿起筷子,一滴透明的水珠毫无预兆地自天花板滴落,擦着我的鼻尖儿,哒地一声落在了桌面上。

不止是我,任海滴和绿萝也注意到了,两人正准备去捧餐盒的手当场僵在了半空中,忽然相视一笑,直接从茶几上一跃而出,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跑去。

可怜我这个孕妇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她们身后。

我上楼的时候,她们俩已经都挤在了主卧那狭小的卫生间内,估摸着位置,大约就是方才水滴落下的上方。

绿萝掏出,让守在楼底下的人弄了两把锄头送上来。

绿萝和任海滴一人抄起一把,对着那满地的瓷砖,狠狠地挖了下去。

石块和金属撞击的尖锐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团成团塞住了耳朵。

薄薄的瓷砖被挖开,一具已经被水泡得发白的年轻女尸正安静地躺在那堆已经被砸地乱七八糟的废墟中,一双浑圆的眼睛不甘地瞪得老大,没有丝毫血色的唇角诡异地勾着,发丝间还缠有些许嫩绿的海草,一股子浓郁的尸臭扑鼻而来。

“这,这,这,这,这……”我指着那女尸,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

难怪之前罗盘一直无法定方向,罗盘只可定前后左右,这楼与楼之间,恰好是上下,那指针自然是无法竖立,故而只能不停地旋转着。

“我也想知道,这四周都是完好无损的,她是怎么躺进去的?”任海滴显然是明白我的意思。

绿萝摸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先打电话报警。

毕竟我们的目的只是除鬼,而现在却挖出了尸体。

知情不报,罪很大的!

绿萝虽然爱钱,但也不糊涂。

我们没有继续再动那具尸体,而是先回到了楼下等警察过来。

不多时,外门警笛声由远至近,警察推门进来的时候,连带着罗总和他的助理也一块儿进来了,许是人多,他倒没显得怎么害怕,但是脸色明显有些不好,估计是觉得我们仨有些擅自做主了。

“怎么回事?”罗总将绿萝扯到一旁,低声询问道。

“二楼发现了尸体,”

罗老板的脸色当场由黑转白,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拼命地喘息着,仿佛再不珍惜,下一秒便再也无法呼吸了似的。

“哪位报的警!”

“我。”绿萝轻声答应道。

“带我们上去看看。”

绿萝老老实实地走在那群警察中间,只是才刚上去,便立马冲了下来。

“尸体,尸体不见了!”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便炸开了!跟着任海滴三两步跑了上去。

果然,在那堆被挖掘开的水泥废墟中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具女尸的踪影!

“尸体呢?”带队的警官冷冷地问道,好像有些不大高兴,还以为我们几个在耍他。

“我们也不知道,刚才明明看得清清楚楚的!”绿萝一直皱着眉头,似乎还在琢磨这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把推开了挡在门口的警察,直接纵身一跃从楼梯口跳了下去。

“绿萝!”我惊叫一声,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任海滴又拽着袖子往楼下拉。

黑暗的客厅中,一盏明晃晃的手电筒应声而落。

那具湿哒哒的尸体面前,是罗总那瑟瑟发抖的胖大身躯,而他的助理则已经瘫软在地上。

“不许动!”

身后那群呆瓜警察一声爆呵,一个个举着枪便往那具女尸慢慢靠近。

那女尸赫赫一笑,猛地转头,空洞的死鱼眼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那帮子警察,头顶上也不知哪儿冒出来的水流顺着她惨白的面颊缓缓地淌了下来,就跟头上接了一根肉眼不可见的小水管子似的,滴滴答答地溅落在老式木地板上。

“不许动!”见那女尸往前挪了一步,带头的警官再次呵斥道,只是语气已经不复方才的犀利,看来他也是看出苗头来了。

“你们俩,上去摁住她,带回所里!“那名警官对着身旁两名警察吩咐道,只是他身旁之人许是也吓傻了,愣是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你,你,你别过来!”一帮子警察已经开始颤颤巍巍地往后倒退着,举着枪的双手不住地颤抖着。

一直瘫坐在沙发上的罗总见女尸的注意力终于不在他身上,无声无息地站起身子朝一旁的门口挪去。

“罗——有——财——”许是在海水中泡得久了,这声带已经受损明显,一喊出来,只觉得粗哑得仿佛要割破人的耳膜。

已经挪至门口的罗有财罗总明显一怔,双腿便跟开了马达似的抖得飞快,望着明明只有一步之遥的大门,可就是没有任何办法跨出去,还没等那女尸挨近,整个人一矮,当场便跪在了地上,呜咽起来。

“不要啊!小娟,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

果然是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罗——有——财——拿——命——来——”

拉长的破碎嗓音如同野兽般在夜幕下撕嚎着,听的人浑身的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地往外冒。

“小娟,我当时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啊,如果你们母女俩不死,我怎么能拿到你爸妈给你们保的高额保险金,你看我现在咱们家有大公司了,你不高兴吗?”

这罗有财简直是昏了头了,杀妻女骗保,居然还敢说得这么大义凛然,简直是奇葩界的人渣!

满屋子的警察这才恍然大悟,远远地看着那名叫小娟的女尸一步步地罗有财靠近,也不敢上去阻拦。

“小娟。”绿萝不动声色地从布袋中摸出一张黄符,慢慢地朝她走去,“小娟你听我说,罗有财做了犯法的事自然有法律收拾他,你实在犯不着为他这样的人再毁掉自己下辈子投胎的机会,来,我送你上路吧,你女儿还在地下等着你呢!”

绿萝说得动情,想着借此来分散小娟的注意力,若是能劝她不再执着于报仇,那更是再好不过。

小娟忽然转过身来,毫无生气的眼中,两行鲜红的血泪缓缓地淌了下来,“女儿,我的女儿!”

客厅中瞬间响起一阵齐刷刷地吸凉气儿声,紧接着“砰!”地一声,罗有财的助理已经完完全全昏死过去。

“罗有财,你还我女儿命来!还我女儿命来!”小娟一把掐上罗有财粗大的脖子,单手便将这不下二百斤的胖子给提了起来。

绿如实在没算到这一劝反倒起了反效果,不由得怒目圆瞪,“人有人法,鬼有鬼规,既然你执迷不悟,就别怪贫道手下不留情!”她说话间已经抽出背上的金钱剑对着小娟狠狠地劈了下去!

小娟死因何其悲惨,我还以为绿萝会放她一马。

任海滴大约是看出了我的不解,小声道:“一切都是因果报应,上辈子做了孽这辈子来还,没什么好可怜的,再者鬼终于是鬼,得去它该去的地方,留在阳间祸害人,那么除掉它们便是咱们这些人的职责。”

我有些不敢置信地斜睨着任海滴,这番话从她口中说出来,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老道士的洗脑神功可见一斑!

“别这么盯着我,我这是现学现卖!”任海滴朝我扬扬手中的《茅山术法》。

一楼客厅,绿萝和那女尸打得正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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