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是合不合适的问题,严禧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再和他再有过多的交际。
于是她继续编着理由,“恐怕不行,还有事情要忙呢,再说了不是有专门陪酒的吗?”
“我不喜欢她们。”周处劲冷冷的说道。
他不喜欢她们,那他喜欢她?!
严禧不敢看周处劲的眼睛,想说“可惜我不太能喝”这类的话,也未免太假了,他又不是没有见识过她喝酒的样子。
看着严禧左右为难,似乎想找出更好的说辞来拒绝他,于是他只好道:“你就当做,我帮你搞定了国土局的项目,也帮我一次忙,作为回报?窀”
严禧看着周处劲,他的目光里此刻已经不见那种深浅不明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期待,他期待着她的同意。
严禧也想了一下,她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人,周处劲确实在这里帮了自己一个很大的忙,自己三番五次没有在孙大成拿下来,他只趁机饭局上向李局秉了秉,这件事就搞定了。
按理来说,确实要汇报一下,这样自己的心里也不会觉得愧疚,以后也好不会有什么,谁欠谁的。
她想了好,“那好吧,就这一次。”
“好,我明天让康俊来接你。”周处劲的眼睛里似乎有了满意。
“对了,你还是别给我钱了。”
周处劲明白她的意思,他颔首,看着严禧下了车。
并没有急着开走,而是注视着她走进巷子里面,一直等到看不见她身影的时候,他才开始发动车子。
第二天,从公司下班回来,严禧就准备着要去参加周处劲说的那个酒局,她已经猜到了去的地方一定是那种笙乐场所。
于是也还是决定要打扮一下自己,不然素面朝天,一身短袖牛仔裤也太不注意形象了。再说周处劲见的人,一定又是比较重要的人物,还是给他留点面子。
严禧想起上次他给自己买的裙子,她穿了一次便没有穿,放在衣柜里面,此刻正好拿出来派上用场,于是严禧又将那件黑色的裙子拿了出来,补了个淡妆,等电话到了的时候,拎包出门了。
母亲以为她是跟陈医生出去,便连忙让她快走,不要耽误了时间。
严禧走了出去,正见周处劲的司机康俊已经在巷口等着她了,站在一辆陌生的黑色suv旁边。
又换车了?
康俊见严禧出来,立刻主动上前将车门给她打开,“严小姐,请。”语气礼貌又客气。
严禧有些不好意思,跟周处劲有过交集以后,她发现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喜欢叫她小姐,肖律师是,康俊也是。但是,她哪是什么小姐,平民百姓一个。
于是不好意思纠正道:“康哥,你以后就直叫我小严,或者小严同志嘛,或者跟同事叫我严工就好了。”
“那可不行,不能坏了规矩。”
“这还有规矩啊?”严禧好奇,笑着问道。
康俊停顿了一下,从后视镜看了一下后面严禧,道:“严小姐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我可不知道你们的规矩啊。”
康俊收回了目光,没有说话,他轻轻的干咳了两声,道:“其实也没什么规矩,就是我习惯了而已。”
听着康俊这样回答,严禧感觉怪怪的,一会儿有规矩,一会儿又没有。
那是到底有没有呢?
算了,这又不是她该关心的事儿。
于是,她又想起周处劲来,问道:“康哥,你们周总呢?”
“周总刚刚结束一场饭局,这不,这会儿又得赶酒局。”康俊一边说一边道。
严禧在一般感慨,反正在康俊面前,她就觉得很随意,开起玩笑来,“他这日理万机的,可比皇帝还要忙啊。”
康俊听严禧这么说也笑了起来,道:“差不多了,就等册封那天。”
听他这么说,严禧又忽然想起了周处劲的话,“谁要是搞定乔薰家的住宅,谁就是悦恒的继承人。”
康哥的意思应该就是个吧?只要周处劲能够拿下那座宅子,周处劲就可以正式登基了。
于是严禧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故意试探了一把,“难道周总还不算悦恒正式的接-班人吗?”
康哥在前面摇了摇头,认真的给严禧解释,“周总还有个堂弟,只比他小四岁,他是公司的副总,现在两个人都没有正式确定谁才是接-班人。”
“噢……”严禧做恍然状。
康俊继续补充,“其实我还是希望周总能够成为悦恒的继承人。”
“当然啦,你是他的人嘛。”严禧调侃。
康俊在前面摆摆手,“这是一个原因,其实在实力方面来说,周总也比梁总强。”
终于到了目的地,严禧猜得没错,果然来了一家娱乐会所。
这地方让她感觉到好熟悉,特别是那“紫荆”两个字,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她之前在这里救乔薰的时候,来过的地方吗?
难怪,她只觉得那么熟悉。
康俊将车停好以后,又带着严禧往楼上走去,一路走还一边道:“周总今晚在饭局上已经喝了不少酒,严小姐一会就好好照顾一下,毕竟我一个男人不能上前去。”
康俊还是那样叫严禧,严禧点头,喝了不少,是喝了多少?
她点点头,“没问题。”其实她心里也根本不清楚自己一会儿该怎么做,毕竟自己不是陪酒的,不太会照顾“客人”,况且她跟周处劲又不是那种“客人”关系。
到了周处劲他们所在的包厢,外面有服务生,专门为严禧开了门。
严禧走了进去,房间里正有个女的在唱歌,而她看见了周处劲和另外两个男人,每个人坐在不同的位置上,在讨论着什么,每人手里夹着一根烟。
康俊走了上去,在他的耳边低语了一句,他点点头,转了过来,朝着严禧看去,然后康俊又走了过来,道:“严小姐过去吧,周总让你过去坐……多照顾一下。”
康俊叮嘱万最后一句便往外面走去,严禧朝着周处劲走了过去,走在他的身旁坐下。
此刻她才看清,原来其中一个男的,她认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就是别人口中叫的“孙子”,他似乎也认出了自己,朝自己点了点头。
严禧始料未及,却还是笑了一下,回敬他。
而另外一个人严禧就不认识了。
不过看长相,似乎跟周处劲年龄相仿,穿着裁剪合体的西装,举手投足之间,也是一派成熟稳重的作风,眉目之间英气逼人。
他跟周处劲好像正在讨论生意上的事情,孙辽作为中间人,正在拉近周处劲和那个人的关系。
严禧不太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于是只好安静的坐在一旁,却也听明白了个大概,周处劲看上了一块地皮,想要购买,但是那个地皮好像跟那个人有点儿关系,所以在商讨着。
但是明显看得出来那个人似乎不太买账,但把面子给的却十分足,让别人拿他没办法,又不让自己有失度。
又是一只狐狸!
严禧在心里想到,此时不由的又看着旁边的周处劲,与之相反的,他到显得要比那个人轻松些,嘴角上勾着笑容,好想他似乎不太注重那块地皮。
那他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
严禧郁闷。
果真商人果真都是人精,她根本就不懂这平静不失风度的表面,到底隐藏着什么暗涌鬼谲?
忽然周处劲站了起来,端着酒杯,不快不慢的说道:“此次陆总好不容易来龙城,咱们就不谈公事了,欢迎来到这里,希望玩得开心。”
陆总也从沙发上面站了起来,之前坐在那里严禧没有看出来,此刻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竟也是人高马大的身材,而且与周处劲不相上下。
后来,严禧才知道这个人原来成陆的继承人,难怪,她第一眼看见那个人的时候就感觉他不一般,原来还真的不一般!
恐怕懂一点房地产的人都明白,天下两分,为南北。北有悦恒,南有成陆,在北方想做房地产方面的生意就必须结交姓周的人,在南方就必须和姓陆的人打交道。
姓陆抿唇而笑,语气客气依旧,“谢谢周总款待,有机会一定要来金城。”
此刻孙辽也站了起来,假如进去,陆续的他们带来的女子都进入敬酒行列当中,严禧看了看自己面前只有一杯饮料,而大家都喝得是酒,于是她拿了一个干净的酒杯,准备倒酒,却被周处劲制止住,那种眼神,像是在说:“你不用喝酒。”
而严禧惊讶的看着他,也似乎在说:“没关系,我能喝。”
结果他下一秒就主动拿起她的那个空杯子,将它放到一边去,然后亲自将那杯饮料递到她手中。
严禧望着他,康俊说的没错,他今天晚上确实已经喝了不少酒,此时眼眶里正有些泛红,那种坚毅的目光让人不容拒绝,固执得让人有些害怕。
算了,不与她争,那她还是喝饮料吧。
严禧与大家碰了杯,喝了一口放下,重新坐回自己的沙发上面。
此时,那个姓陆的人让他带来的女子去唱歌,如果严禧没有看错的话,那个女孩似乎有些不情缘,但又不敢忤逆他的意思,眼睛里又倔强又害怕,最后还是去前面让服务员点了一首。
看着这一幕,严禧不由的回头看着周处劲,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来,那个女子很怕那个姓陆的人。
可惜,严禧转头,却发现周处劲的目光根本就不在那上面,他将手肘支撑在膝盖上,用手指再捏自己的额头,闭着眼睛,眉头微微蹙着。
应该是在饭局上就喝了不少,这会儿继续喝酒,难免有些难受,于是严禧主动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然后递给他,“你把这个喝了,可能要好些。”
周处劲看了看递过来的茶水,他又瞟了一眼她,很顺从的将茶水接了过去,然后一饮而尽。
似乎好了一些,他换了个姿势,靠在沙发上面,慵懒又惬意,一手还搭在严禧的肩上。
严禧立马挺直了背脊,转身看着周处劲,他却正闭着眼睛,英俊的面孔上,嘴角微微勾起,一副享受样子。
这厮狡猾!居然趁着酒劲儿吃她豆腐。
严禧只好将身子挪了挪,从肩上把他的手拿开,谁知她还没使力呢,他就一把紧紧的将她的肩握住,哪里还哪的下来,一使力,她还不得不往他的胸膛上倒去。
一股树木的清香混合着浓烈的酒气传来,严禧猛地一震,立刻就想要摆脱周处劲的怀抱。
谁知这时,刚刚那个女人清新柔和的声音传来:
如果这是最好的结局
为何我还忘不了你
时间改变了我们
告别了单纯
……
她柔美的声音不得不让严禧感觉到一怔,真好听。
可是,她现在还没有心情去欣赏,她现在只想着拜托周处劲这个狡猾的色-狼!
她趁他不注意,她用手肘狠狠地捅了他一下,希望他能知痛而收敛!
结果周处劲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他的头向她到来。
严禧见状,立刻将头偏到一边,结果周处劲却趁此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啊……好痛。”
可是,他哪里是说啊!分明就是在呻-吟,不时还有热气喷薄在她的耳朵上,酥痒难比。
真是够了!早知道她就不来了!
严禧转头,瞪着周处劲,不时又尴尬的瞄了一眼四周,还好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于是她道:“周处劲,你最好给我放规矩点,她们都是人家的女朋友,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谁知,他在旁边说道:“这样放开就太没面子了,给我个面子吧,你看他们……哪个不是又搂又抱的。”
严禧听完他说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在另外两对身上的人瞟了一眼,还真不假!
不过,他的话,说的这样流利,他到底是不是喝多了啊?有没有喝醉啊!
严禧看着周处劲湿哒哒的眸子,明亮又坚毅,闪着奇异的光。
她还是不肯,她明明就跟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答应来陪他喝酒,结果他倒好,当着别人的面儿,吃她豆腐!
见严禧不肯屈服,周处劲只好在她耳旁继续说道:“我发誓,我只是握着你的肩,手绝不往其他的地方碰。”
此时那个女子又唱到:
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
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
为你等从一开始盼到现在
也同样落得不可能
……
严禧回头,“你要是敢动,我就立马走人!”
“好。”周处劲道。
不得不说,那个女子唱的确实很好听,她唱得那样忘我,好像在述说自己的故事一样,眼底所蕴含的情绪也是那样饱满。
严禧听着……
却不由主的想起了一个人,而那个人相比也不用说,便知道了吧?
以为她还真可能由着周处劲说两句话,就让他抱?
她不过是不想错过这首歌罢了……
一首完了。
严禧跟着大家一起拍起掌来,都在大家觉得她唱得非常好的时候,而她自己却……
哭了?
严禧感到意外,该不会唱得太认真,被情所动吧?
确实,严禧看到了她眼眶中的眼泪,盈盈的盛满了,她放下了手中的话筒,大概是那个姓陆的也看见了,于是他抽了两张纸朝她递去。
而她反而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看了看他的眼神,才将他手中的直接接了过去,但是她却不敢擦眼泪,而是生生的将眼泪憋了回去,手却紧紧的握着纸巾……
严禧皱眉,又看看那个姓陆的,他抿着嘴唇,将女子搂在怀里,好像很轻松的样子,其实眼底蕴含的愤怒早已经暴露了。
好奇怪的两个人,严禧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