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雅文恨恨的站起身,顶着所有人嘲讽的目光,一甩袖子,两只手指头疼得入骨,她扭着那水桶一样的肥腰,又羞又恼转身就向着饭厅外快步走去。
七夫人等人都让宫云霜那只水晶肘子一样的手给吓住了,也没有人再去理会负气而去的赵雅文了,七夫人着急的说:“这是怎么回事?半黎,老夫人这手还有救吗?”
宫云霜比她还着急,骂完了亲生女儿赵雅文,正好回过头来时目光正落到一脸吓呆的赵晚菊脸上。
宫云霜又惊又怒,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你个不孝的孙女,这是想害死我吗?说那碗汤药里还加了什么害人的东西!你是想谋害嫡亲的祖母不成!”
赵晚菊让这一巴掌打醒过来,慌乱的摇着头,眼眶儿是真红了,卟嗵一声跪下来,抽泣着喊:“没有!没有!我们真的没有加什么害人的东西——祖母我是冤枉的——”
到了这一刻,她更是死也不能承认那碗汤中全是高温油,那样的话,宫云霜更是不会饶了她了。
赵晚菊脸中快速的转头,尖着嗓子叫冤:“夏半黎,你不是也说了那是一碗补药吗?怎么可能会害了祖母的手!这你又怎么说!我知道了,这一定是你在药里作了手脚,要陷害我们姐妹。”
夏半黎无辜的摇了摇头,清清脆脆地说:“我怎么会这么做呢?三姐姐,你和四妹妹对我这么好,还特意熬了补药给我喝,我哪会在里面下毒呀。何况,大家也都是亲眼看到了,我根本就没动过那只碗一下嘛,接那只碗的是姑母,啊!——”
夏半黎一声惊呼,看了看赵晚菊,又看了看宫云霜,声音低了几分的说:“三姐姐,你可不是能这样想呢,姑母与你们无愁无怨,她怎么会这样对你们,这事,这事不会的——”
赵晚菊气得瞪圆了眼睛,她什么时侯说过,这是是赵雅文作的了。夏半黎这话才是硬生生把尿盆子向她头上扣,要让赵雅文知道,她趁着她不在时,有这几话传出去,那个小心眼的非跟她死磕到底不可,这仇就不仅仅是这一碗补药了。
“你胡说!我什么时侯说过这些事姑母有关,你不要血口喷人,明明下毒的就是你!”
夏半黎摊开两只手,更加的委屈:“三小姐,我称你一声三姐姐,是敬你年纪大,可你这见识怎么这么短呢?我这都说过了,我手碰都没有碰过那碗药,要说碰过的话,只有姑母了?你说那碗药有问题,哪就只能是姑母所下的了——”
赵晚菊给她这一绕,头都绕晕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承认那碗药被下毒,那是自掘坟墓,不承认那碗汤有毒,那就还是成了她们作了手脚,那宫老夫人的手,不就是她们所为吗?这事还真是两难了。
几个姨娘点了点头,互相看了看,也是深以为然。
她们可都不瞎,那碗补药,半黎本来就是不想接的,都是赵晚菊和赵晚兰口口声声地姐妹亲情,差一点都闹翻了脸,非要让她接,半黎要接着,也是让赵雅文先劫走了,真说起来,她确是根本就没碰过那一碗药,这事儿,还真是跟她没什么关系。
宫老夫人急不可待,只是紧张的盯着自己的笔,到了现在,她可没心情听她们打这糊涂官司,现在她就知道一点,一是夏半黎能救了她的手,二是赵晚菊害了她的手,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吗?这世界从来不讲求什么公平,在绝对的强势与利益面前,有利就是公平,有利就要压制。
宫老夫人一声令下,怒道:“行了!这事不管怎么说,都是晚菊毛毛燥燥,撞上了雅文,这才害得我的手成了这样,这就是谋害了嫡亲祖母!按着府规来办!刚刚雅文是怎么说的,来人,还不把晚菊给我拖下去,行刑!”
赵晚菊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瞪着宫云霜:“不!祖母,我是冤枉的,我,我,我只是一不小心才碰了姑母一下,我根本就没有动过什么手脚,要害你的是夏半黎!”
宫老夫人怒着脸,一跺脚,横眉怒对着这一厅的下人婆子:“你们都聋了!连我这个老夫人的话都不听了!还不把这个不懂事的丫头拖下去,按府规处置了。”
“是——”厅中的婆子丫头齐声应了一声,忙拖着晚菊就向外走。
“不——!等一等,我有话说——!”晚菊用力的挣脱了她们的拉扯,卟嗵一声,又是跪到在地,哭红了眼说:“祖母,你要罚我,我没有二话,只求祖母,让我留在这里,看到祖母的手没有事了,我才能安心!半黎不是说,是这碗药害了祖母的手吗?我就要听一听,到底这碗补药是怎么害了祖母了!不然,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认下这谋害祖母的罪名。”
赵晚菊阴毒的瞪着夏半黎,急切的求着宫云霜,名门求娶儿媳首先是重嫡庶,她本就己是庶女,不占先机,现在若再传出心机歹毒,嫡害祖母的名声,那这一辈子,她就等着守着青灯古佛,老死庙中吧,哪一家高门大户,会要一个这样的毒妇为媳的!这个罪名,她说什么也不能背上!
宫云霜心头烦得上,哪有心思再去顾上赵晚菊,她开口就要让婆子丫头把她拖出去,不要再在她眼前乱转,误了她治疗的时间,最重要的是别惹着了夏半黎,那她的手还不就是没救了吗!
宫云霜刚张开口,正要发话,项迎春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老夫人,我看这三小姐也还有孝心,就让她在这里看着你治好了手上的患处吧——”
宫云霜沉着眉着看了一眼项迎春,皱着眉头说:“好吧,那就让晚菊待在一旁看着,不许出声,不许多说一个字,再多说话,就再追加五十大板!”
“是,晚菊,你还不上一会呆着去,老夫人都给你这个恩典,全了你的孝心了,你可不要再给她添堵了。”项迎春甩了甩手帕,向着赵晚菊一指。
赵晚菊咬着唇,脸色苍白,应了一声,乖乖的站起身,站在一旁,直勾勾的眼睛,恨恨地直瞪向夏半黎。
夏半黎一笑,目光清亮,在项迎春那张木然的脸上过了一遍:“六姨娘果然是面面俱到,体察入微,一片慈母心肠,若能养个一儿半女在身边,那可是那孩子的福气。”
项迎春心头一凛,拿着手帕的手一紧,淡淡的福了福身说:“都是一家人,小小误会而己,不要伤了和气,晚菊还小不懂事,半黎你不必放在心上。”
赵晚菊还小?呵呵,这笑话还真是好笑呀,她记着这赵晚菊比她还大上一岁吧。
夏半黎淡淡地在赵晚菊与项迎春脸上看了一眼,这三年间,看来这项迎春是与三姨娘结为联盟了,她可是个聪明人呀,自己膝下没子女,就把晚菊晚兰笼到身边,呵呵,还真是个眼光长远的。
似乎这赵晚菊也很听她的话,比着自己的亲妈三姨娘,更与这六姨娘亲近,项迎春这手段果真了得。
项迎春淡淡着说:“半黎,我也是不放心,就多问一句吧,老夫人这手上的泡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是补药吗?怎么就能伤了手呢。唉,这不会是病吧?我看再找太夫来看一看,你到底还是年轻,怕没把握治好,又延误了时间,老夫人这手可就废了呀。”
六姨娘的意思就是,这事即然是夏半黎起了头,就不能让她再治好了宫老夫人,若是如此的话,赵晚菊的事就更不好办了,就让大夫来处理,一方面能弄清是不是夏半黎暗中下了手脚,另一方面,还能给赵晚菊找机会开脱。
宫云霜早就把赵晚菊丢到了一边,紧张的看着夏半黎,竖着耳朵听她说原委,心里也在打敲,她那心里对大夫更加相信一些,听了项迎春的话更是觉着有道理,想要张开叫大夫,又怕半黎使性子不管了,那她这手真废了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