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胡小狸说话了。“谁说棺中没有东西?你们仔细看!”
马程峰和小曼定睛一瞧,却见棺材底只有一汪清水,根本不见其他玩应。
“你俩仔细瞅啊!”
她摇了摇手电筒,这会儿总算是看清了,原来,棺材底儿那旺清水里边竟然有一条浑身透明的小鱼,小鱼也就是像人手指头那么大,它浑身都是透明的,手电筒的光都能直接穿透它的皮肤而过。更让人称奇的是,那小家伙竟然还活着!
正摇头摆尾地在棺材里畅游呢。
“我靠……还是活的?这怎么可能?”马程峰吞了口唾沫。
三人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说把那小鱼捞上来瞅瞅是怎么回事。
这铜棺千百年来一直埋在水下泥沙之中,棺材四周均被一层厚厚的铜锈所包裹着,密封的很好,几乎一丁点空气都不流通,里边怎么会有生命呢?难道这小东西不需要空气呼吸吗?又或者是刚才马程峰开棺的时候,不小心从水里边蹦进去的吗?
正在众人商议如何处理铜棺中的透明小鱼时,贾老汉跑了上来。
“别捞!别捞!这……这些都是河神的子子孙孙!不能捞呀!”
“老贾,你别一惊一乍的好嘛?你们汉水河有汉水河的禁忌,我懂。可……可河神的儿子能是条小鱼呀?你这不扯淡吗?”马程峰苦笑道。
他信誓旦旦地说,那就是河神的子孙,相传河神产子于古棺之中,神鱼通体如玉,不吃不喝千年不灭,一旦有人打开棺材放出神鱼就会惹祸上身呀!
马程峰心想,这也太邪乎了?要真有河神,那这河神的口味可是挺重呀!这不是变态吗?让自己的子子孙孙都住棺材里边关着?
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不同的习俗和信仰,说好听的是信仰,其实就是封建思想。都是老辈人解释不清的事,所以就添油加醋地忽悠起了后人,只能当是玩笑听听罢了。
棺中既无尸体,便不存在死人与活人之间的禁忌,甭管这透明的小鱼到底是个什么来历,现在赶时间要紧,眼看着已经要到晚上七点多了。再在这儿墨迹会儿可就来不及了。
马程峰用铁钩子推开了铜棺赶紧命贾老汉开船。
这次回到船舱里,贾老汉心事重重,对寻找二儿子尸体的事有些心不在焉了。嘴里老是神经兮兮地嘀咕着什么,其他人问他,他又不承认。
“小狸,你有把握能捞上来吗?这不是闹着玩的呀?这可不比你在水边上游泳。”
早上时候,他们从汉灵山上下来,弄的一身泥水,就在水边上洗了个澡。水边上很浅,别看胡小狸一反常态,可那毕竟也就只有一米来深,淹不死人。眼看着一会儿就要开到巫山峡谷了。此处已近长江流域,水势虽然平缓,可下边暗藏逆流,而且水深浅不定,最深的地方听说都有二十来米。
就连那些常年在水中作业的老渔民也不敢轻易下水。
“程峰放心,小狸从不说大话。”胡小狸又拍着胸脯保证。这俏皮的小狐仙不玩笑的时候还是挺值得信任的。
“可那么大的一片水域,你要去哪里捞尸体呢?”常小曼又问她。
小狸说,我可以嗅到尸体的阴气呀,水里边只要有尸体,就有阴气,顺着他的阴气就能寻到,就跟……就跟她在林子里捕猎时一个道理。
“我靠,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不靠谱呢?”马程峰咧着嘴说。
“哎呀,放心放心,小狸从不说大话,你们要相信我!”
“是是是,相信你得永生对吗?你若是真有这本事你就不叫胡小狸了,以后直接改名叫胡小鱼吧。”马程峰掐了下她稍有婴儿肥的脸蛋说道。
“小鱼……也挺好听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电拖船在水势平缓的河面上漫无边际的飘荡着,马达声回荡在两岸此起彼伏的山峦间显得轰鸣刺耳。左右山势极为险峻,半山腰上均是那些石洞悬棺古墓,无数用旧布扎成的图腾,随风而动,好似一面凄惨的古画。
嘎嘎……嘎嘎嘎……一只浑身漆黑的大乌鸦从他们头顶飞过,不偏不倚,刚好在马程峰头顶留了一泡屎。
“我靠……今儿咱们是怎么了?真是晦气到家了!怎么连鸟都欺负我?”马程峰叹了口气。
“水面上的事,谁也说不清,人力不可抗,所以一直以来人类才会对深水有畏惧感。”常小曼不禁也有些惧意。
汉水河河道变得越来越狭窄,左右两岸均是高耸的山峦,抬头望去,群山只见云雾环绕,孤零零的燕雀嘎嘎的飞过头顶。
他们都属北方人,哪里看过如此险峻的山势水脉,一个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跑回船舱里直勾勾盯着贾老汉操纵着船舵。
“你们几个孩子都扶稳了,咱们马上就要进入巫山水域了。”贾老汉说。
这片神秘水域许多年来一直是汉水河上的禁忌,别说老贾了,就连那些自称老水鬼的恐怕也没有敢来这片水域得瑟的。
水面上一点光线也没有,左右的山峦越来越窄,有些区域甚至仅能容这电拖船勉强通过,头顶上那高耸的石壁上,星星点点的全都是大小不一的石洞,每个石洞内都是单独的一间墓室。此处虽是险峻之地,不过却也还没见传说中的那般邪乎。
“老贾,时间来得及吗?还有多远?”马程峰问。
“别看咱已经进入巫山水域了,不过此处还不是人们口中所说的禁忌之地,按照现在的速度,咱估计还得开半个钟头,但能不能安全抵达那片水域,可就全要看河神老爷的意思了。”
马程峰站在船头甲板眺望这片黑峡谷,汉水河从峡谷中间的夹缝中缓缓流淌而过,老天爷也不知是怎么鬼斧神刀地创造了这片地貌,中间是河,两侧是峡谷山峦,而头顶,一点月色也渗不下来,因为两边的峡谷在头顶上连接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天然石洞的形状。
“我怎么觉得这么慎得慌呢?”马程峰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这地方的确邪气很重,刚才咱们船开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浑身发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