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这孩子,……是你的!”这样一句近乎绝望的话,和着泪水,依依留下,滴落在心田最软弱的地方,形成一种锥心似的痛,钻着心房。
楚曦鸿与洛华两人也将之陷在这沉默当中,久久不能自已,或许是因为洛华的肯定,楚曦鸿在这般绝望之余,心中还是闪过了一抹欣然之色,最起码,这个女人还是与自己有着最后的一点羁绊,他相信,单凭这一点羁绊,他就足以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一辈子。
他不自觉的,将这个女子揽入自己的怀中,天知道这一刻,他多想将这一刻留住,永远不要消失,身为君王,在那高高的皇位上,他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压力与痛苦。
“曾经,我多么渴望你如此爱怜的怀抱,我孤身一人,只想要有个人好好的爱我,可是,终究你就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毫不怜惜的将我的心践踏、并剜痛着,血淋淋!”她如泣如诉,声音极低极轻。
就连此刻的呼吸,都带着痛一般的感觉,“曾经的我,几乎似乎你手上可有可无的一条性命,只不过是用身体在取悦着你的一个暖床奴,甚至,都不如!”她笑了,却带着泪,“天知道你那个时候是有多爱着绾凌,甚至不惜我的生命,死在你的剑下!”
楚曦鸿不知道,从来不知道这些事情,在她的心中,是这般的记忆尤深,他只知道,那段时间自己似蜂了的一样,在找东西想要麻痹自己,绾凌的死,让他痛不欲生,却也令他幡然醒悟。
他只能够无力的辩驳着,“或许刚开始是这样,可是,现在并非如此,朕会好好怜惜你!”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洛华一声怒吼而出,将楚曦鸿一把推开,“你如若真的会怜惜于我,为何,我洛家仅存我与洛宸姐弟二人,你偏偏不肯放过洛宸,是否终将有一日,我也威胁到你了,我的下场,就和洛宸一样?”
她的话,使得楚曦鸿再无法直视,洛宸的威胁于他而言,是一个定时炸弹,他知道,依照洛宸那阴鸷隐忍的性格来说,总有一天,他会腾飞九天的,楚曦鸿身为君王,这就是他的无奈,他只能选择君王的野心和狠心。
“我,恨,你!”她一字一字的说出口,咬牙切齿,恨不能与他此刻撇清所有的关系,却偏偏,如楚曦鸿所说的那样,肚子之中的牵绊,她至今都未能够挣脱。
楚曦鸿全身一颤,随即又是苦笑。“难道,你今日违背了朕的旨意,擅自从华清殿跑出来,就是来跟朕说你有多恨朕吗?”
他终究是天子,即便嗜血,即便阴晴不定,可是,他终究是有他
睿智的一面,他的洞察力,致使得他在这个皇位上,铁腕君王,屹立不倒。
“我只想问你,你是不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清歌!”洛华开门见山,她此时此刻,只想问问这个男人,是否真如长孙无逊所说的那样,她多么希望,长孙无逊致使危言耸听,她只是虚惊一场。
楚曦鸿的脸色,在这一刻,凝聚成霜,“你终究还是为了他前来?”再不似刚才那一般柔情款款,只想弥补和怜惜,此刻的他如同阴霾满布的苍穹,随时准备着满天雷霆。
整个阴暗的紫霄殿,陷入进了这样一片沉寂的场景之中,他徐徐道来,“确实如你所说,朕无论如何都容不下楚曦銘,他在一天,朕就寝食难安。”
在他的心中,当年清歌的父亲那一场叛乱记忆犹新,于他而言,淮王的后代就该长埋黄土,不应该再立足朝堂之中,他如今能够暂时容忍清歌,那全是因为太后的原因,只消一个机会,一个名正言顺铲除掉清歌的机会,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为什么,他就这么的让你忌惮着,就连苟延残喘,活完他这一生,你都吝于给予!”洛华无力的问道,在楚曦鸿这么明确的回回答之后,她反而不再激动。
只是,她由心底感到怆然。
“你就这么的,舍不得他死?”楚曦鸿这一句话,是隐藏着的炸弹,洛华决定着这颗炸弹是否燃起,洛华所没有看到的,是他隐忍着拳头,已然紧握着,青筋爆凸。
“我求你,放过他!”
“凭什么?”他的语气很是笃定,此时看着洛华的神情,如同仇人的一般。
她所站立的,是在清歌的立场,却从来没有想到,他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也会心痛。
“凭他身体有病,根本无法执掌朝纲,凭他没有任何野心,只一心想归隐林下,就凭他根本对你造不成威胁……”洛华一口气说出这么多,最后怔住了,呆呆的问:“这么多,难道,不足以保住他一条命吗?”
“哈哈,哈哈哈哈……”楚曦鸿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笑话一般,竟不能自已。“洛华啊洛华,枉你自负聪明,可是,你却偏偏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听着楚曦鸿的话,洛华一时错愕。直到楚曦鸿伸出了手,指了一指自己的颜面,提醒着洛华,道:“单凭他与朕那张一模一样的容颜,朕就断不能等到他偷天换日的一刻,即便他没有野心,难保其他人不会借此兴风作浪,朕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
“与其如此,朕更喜欢,……永绝后患!”
永绝后患!
极其简单的四个字,却将清歌的命运给定死了,洛华也在这一刻,再次泪落。弗如那心中的疼痛难以抑制,弗如那怪责自己无能的一般,更弗如是看到了此时在疆场上厮杀的清歌,繁华帝都,天宝物华,等待他归来的,却只有,……
死路一条!
是以,她最终卸下那一身的锋芒与尊严,跪在了他的跟前,恳求道:“我求你,放过他吧!”
“求我!”楚曦鸿先是一怔,随即,唇边却是挂起了一抹讥讽似的冷笑,“你当初第一次求我,是为了你洛家满门,现在求我,居然是为了楚曦銘,你是不是昏了脑袋,那个男人,以你的身份,你该求吗,你知不知耻?”
殊不知,洛华越是为清歌低声下气,楚曦鸿越是怒火中烧。
洛华徘徊在这两个男人之间,遍体鳞伤,“如若你肯放过他,太后也安心,我便是随你处置,你两全其美,愿你成全!”说罢,她深深的伏在了地面上。
这一刻,才像话真的被激怒了,他蹲下了身,一把拽起她的下颚,绝美的容颜登时呈现在他的面前,“梨花带雨,更是惹人怜爱,只可惜,这泪水并非为朕而流!”他此言,却是凑在她的耳际边上厮磨着鬓发,如是说着。
只是,未等洛华再度启齿,他却毫不怜惜的俯下头,啃咬在那赛雪的肌肤上,深|入着那肌肤之中,血痕,从他的唇边流淌而下,那血腥味,在他的唇齿之际流连,刺激着他的欲望。
“不,不要……”痛楚侵蚀着她,在这一刻,她只想推开他,这个嗜血的君王,当真嗜血。
可就在她推开他的时候,他的一句话,却又再度让她就范,“你如若真想让朕保住楚曦銘一命的话,你就该想想怎么取悦朕,而不是一味的拒绝!”他用食指勾起了她的下颚,面对着自己,道:“不要忘了,你还是朕的爱妃,你的指责,便是取悦朕!”
他说罢,缓缓的将手,游移在她的身上,他都忘记了自己已经有多久未曾再次真正的尝过她的鲜美了。
……
轻纱飘漫,迷蒙着眼前一切,一方轻纱飘过,紫霄不见,情|欲不见,是那相距京师千万里的茫茫战场之上。
清歌一骑当先,在这血染的疆场之上,他奋力厮杀着,铁蹄高溅敌酉血,他原本与世无争的清澈眼神之中,在这铺天盖地的军马厮杀声之中,渐渐的,蒙尘上一层世俗的坚毅与果敢……
转眼之际,天地苍穹一片狼藉,战场的厮杀声源源不绝,逐渐的在这天地之间迷离上了一层雾,只有那一层思念,飘向远方的你与我,天各一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