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用了半个多小时马行原的前锋营气喘吁吁的赶到了战场,在战场上还有少数宣抚军在游荡,看到他们来了立刻撒腿就跑。马行原的骑兵立刻追过去,可人家有不少驳壳枪,一接触就放倒好几个骑兵,骑兵只好远离他们。不过陈同宇故意扔下了一些来不及带走的枪支弹药让马行原的手下认为宣抚军确实毫无准备,所以他们立刻追击。追了不多远就越过三王寨来到北面的高地前眼看着宣抚军跑上了高地。
二营已经在高地顶部挖好了散兵坑,看到敌人冲上来即猛烈射击给了毫无准备的敌人当头一棒把他们打了回去。马行原来到三王寨北面,看了看地形就简单的认为高地上应该是宣抚军的后卫部队便命令机枪掩护展开进攻,攻了一个小时没冲上去还折损了不少人。
马行原把没冲上去归因于宣抚军有三挺马克沁机枪,便命令炮兵连六门75mm野炮放列进行轰击。这炮打得真是没说的连试射都没有,第一排炮弹有的打在高地的坡上有的高高的飞过高地顶部,第二排第三排炮弹都打得稀稀拉拉。一直打了6排炮弹才有几发打中高地顶部也没给宣抚军造成什么伤亡。
陈同宇在司马前的观察所里看到这个情形问司马前“怎么马行原这炮打得这么乱啊?有没有人懂炮兵啊?”司马前冷笑“整个宏威军从来没有重用留洋学生和军校生的,都是绿林出身和行伍出身。不是我看不起他们,他们要是会玩儿炮我就白学了。你知道吗?赵倜的军火库里存了好几门崭新的大炮不用,为什么啊?没有炮手。”陈同宇对高声远说“老高啊,你看这样的军队值得害怕吗?如果说在冷兵器时代他们还可以依靠人数取胜,可现在是火药时代,人数优势必须配合合理的技术、战术才能打赢。可他们还停留在冷兵器时代,这样的军队在我的眼里只是案板上的肉。”
炮击一停马行原再次指挥部队冲锋,这次高地上倒是没有立刻射击可等他的兵冲到坡下的时候从顶上飞出黑压压的一堆堆手榴弹。对这种情况士兵根本没有心理准备,无处躲无处藏的在连续的爆炸中死伤惨重。后面的人被吓坏了,虽然在督战队的恐吓下继续前进但一被手榴弹轰击便往回跑,这次冲锋就这么瓦解了。
马行原气得七窍生烟,命令再次炮击然后命令一个营长亲自带队冲锋。另外马行原想起来自己的部队也刚装备了手榴弹啊,他命令这个营长带士兵到高地下与宣抚军对掷。这个营长倒是忠实的执行了命令,可当时手榴弹对中国军队来说还属于新生事物,马行原当时上将弁学堂的时候还没有呢,所以他对手榴弹这东西不是很重视,他的士兵也没怎么训练过使用手榴弹,有的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用。打仗这事可不能临上轿现扎耳朵眼儿,于是就出现了很多士兵没拉弦就把手榴弹扔出去的情况。何况宣抚军在坡上头,自然扔的远,马行原的兵在下面自然吃亏。结果毫无悬念,互扔了半天手榴弹马行原的兵还是没能前进半步。那个倒霉的营长由于指手画脚太过突出被二营的神枪手一枪撂倒了。
马行原见正面强攻不能奏效便派出一个营想绕到高地背后却被二营向右翼伸出的7连挡住去路,两挺刘易斯把他们的去路封得死死地。马行原的这个营攻了一阵看攻不动只好用一个连牵制7连,另两个连绕道迂回。可没想到7连长看当面敌人兵力薄弱了打了个反击,打死打伤七八十人,他们害怕被切断后路便不敢继续前进了。
随着天色见晚,陈同宇看到马行原的兵已经开始疲沓了,除了一线的部队外当兵的都或坐或卧的休息并且队形开始散乱。这帮当兵的早上吃了一顿饭然后跑了这么远的路早就饿了,眼看眼前的宣抚军阵地又攻不动伤亡却不小便彻底没了锐气。陈同宇认为机会到了,迂回部队也应该已经就位,他命令通讯员立刻发射三颗红色信号弹,司马前则开始炮击。
司马前早就用数步数的方法测量了周围很多标志物的距离,对敌人各部分的距离能估计个八九不离十,第一排炮弹就砸在马行原的炮兵阵地上。
这阵炮击把马行原打蒙了,以他的知识他认为对方的炮打得这么准肯定是直瞄射击,炮阵地肯定是在高地上。所以他跳着脚的命令炮兵顶着炮击轰击高地,他的炮兵射击技术这么差又非常惊慌结果忙中出错把几颗炮弹打
到自己人头上,惹得步兵大骂。不过步兵也没骂几句,因为在猛烈的炮火下马行原的炮兵支持不住逃离了炮位。
看到敌人炮兵哑火,司马前立刻指挥火炮轰击敌人的机枪阵地和步兵集结地。高地上的重机枪也不断地射击起来,二营和强击连在机枪的掩护下发动正面进攻,刚才还在进攻的敌人立刻陷入混乱。战士们端着雪亮的刺刀冲进敌群,开始时还有马行原的兵冲上来拼刺刀,但当看到前面的抵抗被刺刀组成的巨浪推平之后其他人扭头就跑。
马行原对这种情况倒是反应迅速,立刻命令留下一个营作预备队,其他部队全都顶上去希望能用人数优势扛住宣抚军的冲击。可强击连已经作为突击的刀尖冲到了最前面,连长刘作山把全连六挺刘易斯集中起来放在最前面再加上手枪排,子弹象泼水一样撒过去打得对面的敌人割麦子一样,三门六零炮也紧跟在冲击部队把炮弹直接砸进敌人的人堆里。别说马行原的兵,就是马行原也没见过这个打法。宣抚军冲得很快转眼便冲下高地,马行原的兵没有时间多想本能的撒腿就跑。
马行原一看不好连忙命令作为预备队的营就地防御企图阻止宣抚军的冲击防止部队崩溃。这时左右两翼却响起激烈的枪声,有人跑来报告两边都出现了大量打红旗的宣抚军正在迅速接近。马行原连声叫苦,心说我逞什么能啊?可现在已经不是吃后悔药的时候了,他看到手下的军官士兵已经开始张煌四顾惊叫连连,只要宣抚军一合围肯定没几个抵抗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一咬牙,一跺脚翻身上马朝着南边就跑。
一看团长跑了那些当兵的还有什么顾及?发一声喊都朝南跑,生怕跑得慢。正在与二营交火的敌人看到自己人都跑了恨得破口大骂,然后明智的放下了武器。一营、二营和独立支队的部队兵和一处又开始和马行原赛跑。此时天色已黑,败兵四处逃窜趁黑逃脱了很多,陈同宇也担心夜间不好联络所以在追过灰河之后便命令停止追击,反正敌人已经溃不成军短时间内不会恢复战斗力了。
正在陈同宇欣赏缴获的三门野炮的时候独立团的一个班长押着十几个落汤鸡似的人来报告他们抓住了马行原。原来马行原骑马过灰河的时候一个马失前蹄摔在河里差点儿被呛死,他的参谋、卫士赶紧下河捞人。黑灯瞎火忙活了半天好歹把马行原捞上来独立团的追兵也赶到了,在一片枯黄的芦苇丛里抓住了他们。马行原五十岁了,被水一泡再让三月的寒风再一吹哆嗦的筛糠一样根本没有了昔日的威风,陈同宇也不难为他让人找来些干衣服让他换上押回根据地。
清点的结果此战光俘虏抓了一千,马行原的大炮、机枪和辎重除了打坏的都被缴获。陈同宇的参战部队经一天两战伤亡只有三百另二人,实实在在是完胜。集合队伍时陈同宇一把拉过高声远问“老高,我说的没错吧?在咱们面前宏威军就是泥捏的。我们有坚强的队伍,有先进的战术,有我无比英明的指挥,我们会横扫天下一切军阀的。你也要对我有信心啊。”说罢仰天大笑,高声远也被他说乐了。
陈同宇虽然对这一天的战果还算满意,但也因为无法立刻出发去打击马吉第进攻襄城的那个团感到很无奈。如果有百十辆卡车他肯定立刻就率部队出发了,可是现在战士们一天经过两次战斗已经非常疲劳,再黑夜奔袭显然超出体力的承受能力。所以陈同宇只得命令立刻就地宿营尽快休息,明天一早出发。战士们是休息了,但是在夜色中一个个骑兵侦查员仍在不断的把从襄城回援临颍的王济团的位置不断的报告给陈同宇和肖本仁。
从骑兵送来的情报看入夜后王济并没有停止行军,天亮前就可以到达临颍。陈同宇发报命令肖本仁直接放弃临颍迎着王济以预期遭遇战迎击王济。然后早上4点钟战士们被叫醒立刻开始急行军,下午两点多部队赶到战场。
王济在夜间突然遭遇肖本仁的拦截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乱了一阵,但是肖本仁一时也无法打垮王济,两军就在琉璃堂、魏庒打成一团。这时陈同宇率军赶到从王济背后猛然发动冲击王济的部队立刻溃败,王济见势已去连忙带人逃亡许昌。
打垮了王济之后陈同宇向刘宗汉发报报告战果准备留下四营监视京汉路方向,立刻挥兵西向前往嵩县,肖本仁则带
独立团前往方城阻击李治云。可刘宗汉回电“进犯嵩县之敌在我大量民兵麻雀战、地雷战的阻击下寸步难行,现刚刚接近县城,似已无力前进。现应改变决心先消灭李治云为宜。”
陈同宇二话没说就率部队跟肖本仁一同杀向李治云的部队。24日陈同宇把李治云的部队包围在方城,李治云已经得到马吉第兵败的消息不敢和陈同宇正面作战只好龟缩在城内依托城墙负隅顽抗。陈同宇见强攻肯定伤亡会增大便只将方城监视住,然后让肖本仁带三个营直接杀奔南阳。
话说这常得胜看到马吉第的三个团两天时间就灰飞烟灭吓得不轻,总算明白和刘宗汉结下梁子不会有好结果。可仗都打成这样了,而且他实在是舍不得嵩县、栾川的金矿便派人带重金说项继冯玉祥任河南督军的张福来,希望能派北洋军打垮宣抚军。他给张福来开出的条件是拿金矿一半的股份,这下张福来就动了心,再加上同样心生寒意的李治云也托人找张福来要求出兵打击宣抚军并情愿送一笔大礼。于是24日张福来给吴佩孚发报控告宣抚军扰乱地方希望派兵进剿。
曹锟一直在暗地里忙活想把黎元洪赶下台自己当总统,吴佩孚对此很不高兴。但是曹锟是领导,他又不好和曹锟闹翻只能苦苦相劝。这就让吴佩孚比较烦,所以他一看张福来的电报就批示“出兵进剿”。然后吴佩孚部署调动扔在郑州等地镇压工人罢工的靳云鹗的中央陆军14师进攻宣抚军。为了出师有名,当天吴佩孚还让张福来以督军名义发表了一篇讨伐刘宗汉的檄文以示堂堂正正。
靳云鹗的部队几乎散布在以郑州为中心的京汉铁路上,要开拔一方面要收拢部队,一方面要交接防务,需要一两天才才能动弹。在靳云鹗刚接到命令还没有开拔的时候,25日天还没亮星夜兼程的肖本仁就杀到南阳城下。李治云是亲自率领部队倾巢出动,城内留守的都是些老弱残兵而且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被肖本仁一拥而上炸开城门冲进城内。肖本仁冲进城的时候留了三个城门让败兵往外跑,李治云的亲信便得以骑马跑出南阳城到方城报告李治云南阳城丢失的消息。
李治云得知南阳丢了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快赶回南阳,立刻命令留下一个团断后其他部队“撤”。陈同宇等的就是李治云出城,李治云一动他立刻指挥三个步兵连和一部分民兵缠住李治云断后的部队,其他部队对李治云衔尾追击。李治云的兵一听老窝被人端了,根本没心思再打,被陈同宇这么猛追一通就乱了套。等李治云跑到南阳城下回头一看两个团的部队只剩下不到五百人,其他人不是被俘虏就是被打散,重机枪和几门火炮也全丢了。李治云知道靠着不到五百人是根本打不开南阳的,而且后面陈同宇的追兵已经到了,他只得绕城而走奔了驻马店。路上又被肖本仁在后面狂追一阵人马又少了一半。
而陈同宇快追到南阳时就止住部队又回过头去,26日围住方城,把炮都架上集中轰击南门。城里李治云的兵早就没有心思打仗了,在南门被炮火炸开后立刻打白旗投降。至此李治云的部队算是全被打垮,李治云再也没有本钱反攻南阳。但是这时靳云鹗的14师已经开始运动,一场新的大战就将开始。
刘宗汉拿到张福来用通电形势发表的讨伐宣抚军檄文后对着地图又研究了半天最终完善了自己的计划。然后他给陈同宇发电报“以我军兵力对抗北洋军一师之众必将陷入苦战,最好的办法是打出去。吴佩孚围剿张庆劳师动众,必担心我军成为流寇使其不得不动用大军围剿或我与张庆合流。望你率一至两个营杀入京汉路以东对北洋军形成牵制,迫使吴佩孚罢兵谈判。”
陈同宇回电只两个字“得令。”然后他和铁松便带领部队直接向东急进,沿途严密封锁消息,到28日到达京汉铁路上的焦庄车站。由于保密工作做得好部队又行动太快,他们到铁路上的时候根本没有受到阻挡。特务连一开始就控制了车站和警察所,焦庄这边一个电话都没打出去。
当时正有一列货车从南向北通过,陈同宇命令把车给拦了下来,把车上的东西分给铁路周围的老百姓。看着被搬空的车厢铁松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计划,陈同宇这个神仙竟然还同意了。于是铁松指挥一营和特务连上了车由原来的司机驾车一路向北飞奔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