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叛乱”一词从林举口中说出来,局面就没办法收场了。
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明牌了。
而以往,林举向来是心知肚名但却强忍着没有跟韦家、温家翻脸。
直到今天,当他听说韦伯良和温鹏要趁势针对苑珏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了。
直接爆了。
话音一落,气氛瞬间压抑到了极点。
温鹏一身气势升腾,眉眼间凝聚的杀意让方圆数丈之地如坠冰窖,气温直线下降几倍。
“林老鬼,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踏马血口喷人了吗?姓温的,你摸摸自己的良心,看它还在不在。”
“林举,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赵同洲也加入了进来。
林举一人战二人,不甘示弱:“赵同洲,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就是韦家和温家的一条狗。”
“你说谁是狗。”看书喇
“够了,别吵了。”
眼见得三人吵了起来,岳横秋看不过去了,大喝一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自相残杀那一套,让门下弟子看了成何体统。”
韦伯良没有开口,但脸也是难看的要死,这是因为今天林举的举动算是彻底挑明了他的立场。
而这,也让他做出了某种决定。
苏梦纱见状内心一叹。
她最看不惯就是宗门内部的斗争,偏偏她也管不了,更加不想管。
但眼下这个节骨眼,可不是闹矛盾的时候。
苏梦纱轻声劝道:“几位长老,不管以往有什么恩怨和心结,我觉得现在都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赵家、韦家都已经有人死在了原剑空手里,如今韦伯言又失踪了,难道不应该先把事情弄清楚吗?”
岳横秋也帮着劝道:“苏长老说的不错,如果我们不合,更容易遭了某些人的道,我觉得还是先把事情搞清楚最为稳妥。。”
赵同洲斜了岳横秋一眼道:“你说的容易,你问了,他就会说吗?要我说,今天咱们就来一次逼宫,让他直接坦白,包括苑老祖、韦远南长老、温长老的下落,还有这道途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要是不说,那就把他控制起来,逼他说,反正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是门主。”林举瞪着眼睛:“你们还没有上下尊卑了。”
赵同洲也吼道:“那也要看什么时候,他明显对我们有所保留,更有可能偷偷杀害门下弟子,如是那样,他也不配做门主了。”
话音落,不等林举反驳,岳横秋赞同道:“我觉得赵长老说的没错,眼下还是尽快弄清楚所有事为好,门主不说,可能有他的考量,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我从心里尊重他,但他不能对我们守口如瓶,林长老,你说呢?”
林举一看连岳横秋都赞同了赵同洲的说法,顿时暴跳如雷了起来。
苑珏,曾经对林家有大恩,光这一点就不允许他对苑珏有任何异心。
可回头想想,岳横秋说的也没错啊,这么诡异的地方,古怪的事情接连发生,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也是时候弄清楚发生什么事了。
林举想了半天,虽然心里过不去那道坎,但还是有些烦躁地说道:“我不管,总之让我对门主对手是万万不能,你们也不行,除非他真的杀害了门中弟子。”
苏梦纱一看林举退让了一步,连忙道:“那就这样,先找门主问明真相,看他怎么说,倘若门主真的像赵长老所说,变成了噬人的怪物,我们再动手也不迟,当然,前提是只能控制住门主,不能伤害他。”
赵同洲听完,阴阳怪气道:“不能伤害他?你还是想想自己吧,你可别忘了,门主跟原剑空都是四十万年前进入道途的人,那原剑空如今的修为何等恐怖,你不是没看见,你觉得我们加在一起,真有可能控制他吗?”
苏梦纱一听,顿时无言。
赵同洲说的没错啊,原剑空虽是响当当的一代剑豪,但他的修为也只是九转巅峰境。
可就是这样的原剑空,他们联手都不是一合之敌。
原剑空如此,苑珏难道就不会这样吗?
他们哪有什么把握可言。
最后还是温鹏敲定计划:“不管最终结果是什么,总之门主今天必须对我们坦白所有的事情,这是底线。”
这句话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但不包括林举,他垂着头生着闷气,其实也不全部都是因为发觉了韦伯良、温鹏、赵同洲这些的不诡用心,更有一部分也是因为他对苑珏的信任松动了。
苑珏在隐瞒一些事情,这是肯定的了,他痛恨的是,门主为什么不说啊?
一番争吵和商议之后,几位带队长老暂时达成了目的方向的共识,这才快步走入大殿。
土殿依旧是那荒凉破旧,充满了腐朽的味道。
由于赵同洲的质疑,众人的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加上本来没打算对苑珏出手的韦伯良和温鹏自觉找到了机会,所以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摆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而岳横秋一看,气氛搞的这么僵也不好,顿时以和事老的定性给自己做了个暗中的催眠,才小心翼翼的主动走到帐篷前,试探着问道:“门主,门主。”
他搞不懂苑珏为什么要住在帐篷里,试探着唤了两声。
可却没什么反应。
“会不会不在?”苏梦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段时间太诡异了,遇到的事都踏马属于悬疑性质的,她也有点忐忑。
“门主?”
里面依旧没有回应。
“该死,我看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打开看看。”赵同洲受不了了,迈步上前。
而正当他的手刚要掀开帘子的时候,忽然里面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谁?”
众人一悚,一只脏兮兮的手掌从帘子后面伸了出来,惨白没有人色。
“门主,是我们……”岳横秋拉着赵同洲退后一步,并使眼让他不要直接掀牌。
赵同洲阴着脸退后,大家已经商量好了,先问再根据情况采取行动。
“你们来了。”
听到岳横秋的声音,苑珏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了。
他依旧那副乞丐般的模样,披散着头发挡着脸,两只眼睛能露出一只半就算不错了,整个人神秘又阴森。
“门主,你睡的可还好。”
苑珏钻出来,用身体挡着帐篷,回身的时候还把帘子拉了拉,好像不想让人看到里面。
这个细节更加让赵同洲的疑心变重,他顺嘴就问道:“门主,你挡着帘子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不想让我们看到的东西?”
众人一怔,心说这货真踏马直接啊,突然来这么一遭,还想不想好好聊了?
而苑珏似乎没有反应,背对着他们把帘子拉好道:“一个睡觉的地儿,有什么不能看的,里面太脏了。”
赵同洲见他语焉不详,眸光顿时深邃了几分,直接就问道:“门主,昨天韦家的一名弟子无故消失了,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众人全部看着苑珏,似乎想把他看透。
而苑珏反应也很正常,先是一愣,旋即道:“无故消失了?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您呐,这里只有您最了解。”赵同洲步步紧逼。
“我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管好门人,让他乱跑?我不是说了吗?这里很危险,不能乱跑,为什么不听?”
苑珏愤然,开始发火。
赵同洲磨了磨牙,道:“门主,适才我们查问过了,几个住处夜里都有人值守,没见过有人离开住处,这说明,人是悄无声息不见的,而本派弟子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所以我们想知道,这个山城里除了门主您,还有没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像原剑空那种噬人的怪物,还是说有别的危险?”
苑珏露出散发的眼睛盯着赵同洲,似乎已经察觉出了语气的不对劲,但他面色如常,只摇头道:“不,山城里除了我什么都没有,更不可能有噬人的怪物。”
“没有吗?没有人怎么丢了,门人,你莫非知道些什么?不如跟我们说说。”
赵同洲阴测测地笑着,苑珏越是否认,他就越觉得有问题。
而这时,苑珏的目光忽然冷了几分,沉声道:“赵同洲,你在怀疑我?”
赵同洲本来就是来撕破脸的,他也不在乎苑珏是不是不高兴,道:“请门主恕罪,我不得不说,在这个地方,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毕竟原剑空是个先例,您和他都是四十万年前进入道途的,他变成了怪物,那您是不是也有什么经历,我们今天就是想问问,您到底在隐瞒什么?为什么不能对我们说?”
“还有,韦远南、温齐、林腾几位长老去哪了?你说走散了,他们现在在何处?”
“四十万年,我不相信您没有找过,他们是死是活?”
“还有苑老祖,为何也不在?您到底经历了什么?请您如实道来。”
赵同洲是压着一股火的,同时更是想挖出苑珏心里的秘密,趁机除掉苑珏。
其实除掉苑珏这种事,他们在进入道途之前就准备好了,要不是因为这个地方太诡异,他们还搞不清楚所以然,说不定早在昨天夜里就会有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