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司言退出病房,临出去前厉司言还安慰的摸了摸时晚晚的头:“我就在病房外面,别哭了,有什么事情,叫我就行。”
厉司言退出去后就只剩两个人了。
时奶奶喘了一大口气才开口:“晚晚,你的脾气我其实很担心……什么都憋在心里……委屈都自己忍受……我看得出来,司言他是很在乎你的,你要相信奶奶说的话,我都活到这个岁数了,看得人太多了,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你们两个现在领了证,以后的日子就绑在一起了,贫穷富贵,生老病死,都不离不弃。”
时奶奶是当天傍晚走的。
临走前半个小时厉司言带时晚晚出去吃了点东西,从外面回来还没到病房内,护工小丽就匆匆忙忙从病房里跑了出来,差一点就撞上了他们两。
护工脸色苍白,一看见时晚晚和厉司言,立刻哽咽道:“厉先生……时小姐……”
一看到她这个样子,时晚晚愣住了,心里已经有什么预感一般。
护工继续说道:“时老夫人,她……她走了。”
“你们走后我一直都陪着她,我还以为她睡着了,没想到她是已经……”
时晚晚竟然没有哭,只是进了病房直愣愣的看了一会,双目紧闭,嘴唇轻抿,发丝有一些凌乱,脸色有一些苍白,就好像是人的年纪大了,精神不济,就这样睡着了。
明明时晚晚走的时候,奶奶就是这样说的,让她吃点东西她要休息一下了,时晚晚以为奶奶是真的累了,只是想要休息,却没有想到,她这一闭上眼,竟然是永别。
这一刻,时晚晚心中的痛苦难以自持,最后身体像撑不住了趴到了床边。
护工都吓了一跳,喊着时晚晚的名字以为她晕了过去。
厉司言走过来手放在她肩膀上:“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很难过,想哭就哭出来,好好的发泄出来吧,然后好好的给奶奶办后事。现在告诉我,是先哭一场还是先处理后事?”
时晚晚的身子这才起来,摇了摇头:“我不哭,我送奶奶走。”
厉司言看着时晚晚很是心疼,将人往自己身前带,搂住她:“我陪你。”
时晚晚:“谢谢你。”
时晚晚的意思呢这个后事一切从简。
最终时晚晚还是拨打了时曜海的电话。
“奶奶她走了。”
……
奶奶曾表达过:“你爷爷火化后葬在了时家老宅,我也跟你爷爷一起。”
时晚晚尊重时奶奶的意思,火化之后把骨灰带回了时家老宅。
时晚晚来到老宅先去了灵堂给奶奶行礼进香。
时曜海还算没彻底泯灭良心,带着陈琳也来了老宅进了香。
时晚晚很冷静的处理完这一切,每一件事都是那么井井有条。
厉司言搂着她的肩:“晚晚,不用逞能。想哭就哭吧。”
给时奶奶行礼进了香之后,她独自一个站在灵牌未位前站了好几分钟。
这几分钟,厉司言只看到时晚晚的背影,瘦瘦的略微低着头。
没有人知道时晚晚那几分钟在想什么,只知道她全程都是很冷静。
厉司言一直没有吭声,也没有说话,就默默的站在时晚晚的身边。
两个人回到厉家别墅已经是临近傍晚了。
厉奶奶一见时晚晚进门,也红着一双眼睛过来:“晚晚……你奶奶的事我也知道了,要节哀啊!”
时晚晚应声:“奶奶,我知道人都有生老病死的,你放心吧,我没事。”
厉司言说道:“先上楼休息一会吧。”
时晚晚“嗯”了一声。
时晚晚是真的有些累了。
她上了楼,放了一缸热水,整个人躺进浴缸里去。
厉司言也在外面简单的冲洗了一翻,换了身衣服,中途还接了个电话。
电话是来自李渊的,汇报的是工作上的事。
电话结束后厉司言就进了主卧,他推开门就看到床上鼓鼓的一个包,他走过来,把被子掀开。
被子里面的时晚晚蜷缩在一起,正在低声的啜泣着。
厉司言不知道该如何劝,只是把怀里的人搂的紧一点。
厉司言沉声道:“晚晚,还有我在呢,你哭出来吧,哭出来就会好受一些。”
时晚晚像是终于忍不住了,放声大哭了起来。
楼下的厉老太太都听见了,上来楼上推开房门看到正对着房门抱住时晚晚的厉司言。
厉司言和厉老太太对视了一秒,老太天又关上了房门退了出去。
时晚晚足足哭了好几分钟才慢慢停止下来。
时晚晚软趴趴的靠在厉司言的怀里,身体还一抽一抽的。
厉司言摸摸她的发顶:“好了……晚晚,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别让肚子里的宝宝跟你一起伤心。”
继而头顶传来呼吸,厉司言的下巴贴着时晚晚的头皮说道:“好了,我们先睡觉吧,休息一晚就好了。”
时晚晚“嗯”了一声,枕在厉司言的肩头,闭上了眼睛说服自己乖乖的睡觉。
两个人都极具疲累,很快双双的都沉入了梦乡。
……
时晚晚这一觉睡得挺沉的,醒过来是已经是隔天的清晨了。
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身边的厉司言,他微微闭着眼睛,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睡着的时候褪去了冰冷,让人生出几分亲近来。
时晚晚还被厉司言搂在怀中,两个人挨得很近,甚至还能看到他下巴上冒出来的些许胡渣。
这几天厉司言都没有去公司,一直陪在时晚晚身边帮她安排处理,想必他已经也很累了。
累的时候有人在身边可以依赖,哭的时候有人愿意哄,时晚晚有些依赖这种感觉了,她无法想象,奶奶去世的这几天,没有他全程陪伴在自己身边,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厉司言醒过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他洗漱好换好衣服下楼,吴妈正好端着早餐去餐厅。
厉司言问道:“少夫人呢?”
吴妈指了指外面:“少夫人在花园里。”
厉司言又往花园走,看到一抹身影正在树荫的下面,有些零星的早梅已经盛开。
时晚晚很轻松的就把这零星的梅枝给剪了下来,转身过,看到长廊上站着的厉司言。
时晚晚一愣:“早啊,你起来了?”
厉司言:“嗯,刚醒。”
厉司言走过去,看着时晚晚怀里的梅花,还带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他又问道:“昨晚睡得怎么样?”
时晚晚:“挺好的,我们进去吃早餐吧。”
时晚晚捧着梅枝进了客厅,让吴妈找到一个花瓶,接着把花插进了花瓶,摆在桌子上。
早餐的时候,厉司言接了一通电话,听起来像是工作上的事。
等厉司言挂完电话,时晚晚正吃着大麦薏米花生粥,很自然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去公司?”
厉司言顿了一会,“怎么,赶我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