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堂
看完几场戏下来。
斯沃博达:“怎么了,好像很失落的样子?”
与谢也:“唉,我一直很想见的名角儿不在。”
斯沃博达:“是朝歌吧,听说被请到北平唱戏了。”
与谢也:“そうか(是吗),要不我现在订火车票,我们一起去北平,说不定能看到一场。”
斯沃博达(眼睛亮亮的):“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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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大人,近日有些商贩在台下都商量着到同一个地方碰面,说是要‘交贷’。近日也有消息,边境偷运进武器,这是要翻天的节奏!”一听奴将其他人所得到的情报总结上报给楚跃安。
这楚大人的脑子里都装着些天大的情报,大到关乎国家战事,关系各国交战是否能有一线生机;小到桃色事件,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城里每天有多少人死亡,他都一清二楚。
可他也是有规矩的,等价交换。可从不做亏本生意,亏一分他都不干,想杀了他的人,几乎每街都有,可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有人说,他每次出门都披着一层“皮”,今天是乞丐,明天就是外国的贵宾,后天就是官差。
“嗯,已经传到白长官那儿了吗?”他漫不经心地轻抚着桌上的头冠。
“快了,现在去的话,他们后脚就会赶到。”
他唇角微扬,手撑着桌子站起来,拿起衣帽架上挂着的一顶黑帽子盖脑袋上,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听奴着急的想跟上去,楚却让听奴待在这儿,还道,“只是见白长官的话,我自己一个人就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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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属下报告,北平最近不太太平,虽说这北平闹成怎样都与自己无关,但是在知道是和上海那儿进行军火贸易,就好像没办法坐视不管。
最后还是进来了…
白映棠好不容易红了次耳根子,不过是在如此引人遐想的妓院里。
“白...白长官,这里真的会有军火贩进行交易吗?”黄警官浑身不自在,耳边和身边都尽是娇滴滴的女人跟客人的亲昵,惹得他眼睛不敢乱瞟。
不知道是这个时候还是每天都是这样客满,三三两两交合的人都溢到外边来了,耳边都是喘气和讨要的声音,时不时被倚在栏杆上或墙壁上正于颠鸾倒凤的人碰到撞到。
这样的暧昧环境下,真叫人很难不心烦意乱。
“就是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才最有可能。而且就算没有,刚好带你这小子涨涨见识!反正你也大老远从上海赶来。”
白映棠见这小子扭扭捏捏的,生怕被别人碰到,笑着一把勒着他脖子,弹了下他额头。
黄警官那张清秀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白...”
“白长官?”
她闻声看去,是安。
楚跃安好像听见了白长官的声音,就寻着声找去,按她的体型和身高很快就找着了,刚想出声喊她,却不想撞见这么尴尬的一幕。
他低头摸了摸后颈,“这位是...?”
“我叫黄慎之,是白长官的部下。”黄警官习惯性想敬礼,但又维持着被白长官揽着姿态,就将手老老实实的放至身侧。
楚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位黄慎之警官。
长相看着好像是个东北地区的男人,一脸凶相,啧,被搂一下脸还红了,勉强中等偏上一点,身高比自己高一些,不就是壮实些吗?
他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又硬扯出笑脸,“楚跃安,字安。你们怎么在这儿?”
黄警官看了眼白长官,“没有,就是...”
“在妓院当然就只能是来做那种事的了,你不也是来解决需求的吗?”白映棠强硬地接过再将话题抛回给对方。
“嗯…那我也不打扰你们了。”
“好,玩得愉快。”她笑着看楚跃安走到转角后,才松了口气。“好了,麻烦的人解决了,情报里没有明确指出包厢,时间紧迫,你左,我右,一小时后在这儿集合。”
“收到。”
白映棠见黄慎之很乖巧的挨个打听包厢,就放心的去寻找那个已知的包厢了,她就是看这小子老实才让他来的,而且如果自己有什么不测他也会挨个包厢找他,这次得做好万全准备。
她靠着情报寻到右边楼的7号包厢,她打开门,确认里边没有人在才松了口气。
没敢开灯,怕下一秒人就到了,然后发现开着灯感觉到不对劲,自己就得没命了。
这次是为了得知情报才来的,只有知道了交货的时间地点,才能抓获。
白映棠进来后就赶紧关上了门,伸手摸着黑。先躲到了窗饰后边,直到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在稍稍拉开窗饰,大致的看清整个包厢后,寻找到一隐蔽的角落,确认是视觉死角后就要站进去。
忽然,她摸索到一堵肉墙,按了几下,是胸膛和布料的触感,还有温度。
“摸够了没?”那人忍不住出声,还抓住了她那不安分的“猪蹄”。
是安啊。
“咯吱——”
包厢的门被打开了。
白映棠不自觉的往里面缩,身体和楚跃安贴在了一起,惹得他喉结动了动。不过她倒是全神贯注在进来的人身上,全然没注意到。
“小哥哥,不要着急嘛~”
“Oh, you are such an attractive bitch(哦,你可真是个诱人的东西)”
外边不断传来暧昧的、调情的话语,白映棠全然充耳不闻,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后边进来的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身上。
那一对在床上不断发出声响,正翻云覆雨的一对其实是来掩人耳目的。
真正在做不入流交易的是那坐在椅子上衣冠楚楚的两人。
只不过床上的那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声响弄大,交易的那两个商人到底说了些啥都听不清,更是惹得她恼火。
她记得安的听力不错,可以让他来听,再等到他们走后再转述给自己。
忽然,有一瞬间,白映棠感觉到了其中一位商人朝这儿瞟过来的视线,但也只有一瞬间,且又有帘子半遮住了视线,所以无法准确的判断出来是否。
白只好先静待一会儿,直到确认没有被发现的动静后,轻轻拍了拍楚的胸脯,再扯了下他的手腕,示意他跟自己交换站位。他会意,俩人缓缓的移动位置,都在尽量减小相贴合的布料摩擦的声音。
不过那床上的动静这么大,也不会注意得到。
“Listen, I won't cooperate with you if my business can't go on. This is already the lowest price. Next month, you and your people will bring money to the abandoned warehouse in xx County, Shanghai. I will bring something. If there is a lack of a penny, I won't do it!(听好了,要不是我生意做不下去了我才不会和你合作,这已经是最低价了,下个月你和你的人带钱到上海xx县的废弃仓库这儿,我会带着家伙的,要是少一分钱,老子都不干!)”
很明显是个情绪激动的外国商贩,他气愤地拍了拍桌子。对面坐着的人头带帽子还低着头,上半张脸都无法看见,但可以肯定是个亚洲人。身上衣着并不华贵,就只是普通的衣布而已。
“okay,ready,Please don't get excited. Now let's celebrate the completion of a good business. Come on, cheers!(好,好,请不要激动。现在来庆祝我们完成了一桩好生意,来,干杯!)”他不在意对面洋人的怒气,拿起桌上的酒杯招呼他与自己举杯庆祝,以示合作愉快。
洋人仍是有些恼意,但还是给面子的举起酒杯撞了下,一饮而尽,对面的亚洲人满意的笑了下,一同饮尽。
听着口语是中国人没错,不过英文的发音有些不大熟练。
后面,他们都只是在随便聊了些日常的事儿,直到床上的一对鸳鸯办完事后,才不动声色地逐个离开。
直到确认后,俩人才出来。
“呼.....总算是走了,刚才还以为要被发现了,”白映棠深深地呼出口气,直接坐在那床榻上,伸了个懒腰,骨头咯吱咯吱响。她看向靠着床柱的楚跃安,“安,你怎么...”
“咯吱——”
突然门被打开了,这次没有任何准备,俩人都无处可藏,也根本没有时间去躲,白更是吓得站了起来。
但是进来的不是刚才的商人,而是相依为在一起的妓女和嫖客。嫖客没想到包厢里居然还有人,手都已经准备解那陪同的妓女的扣子了。
“怎么还有人?”嫖客不满道,但又将目光粘在了白映棠身上。“诶,这个长的不错,要不你也留下陪爷。”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钱扔到她身上,又随即掉到了地上。
估计这位嫖客看着她穿着身旗袍,误以为她也是这长三堂子的妓女了。
白映棠傻傻的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楚跃安就拉起她的手,站在她前面,挡住了那位嫖客的视线,“抱歉,她是我的。”
“嗬哟,我今儿个就非得买她了,你出了多少钱,我出双倍的!”
“10万大洋(民国时期,一块大洋=400元人民币)。”
“...疯子!”嫖客直气得咬牙。
白将手搭到他肩上,让他弯了弯腰,低下头来,顺势吻到他脸颊,又亲了下他的喉结。
向那个嫖客挑衅完后,拉着已经全然不知所措的安离开了包厢。
刚出包厢,隔壁的包厢门就开了,从里边出来的人跟他们对上了视线。
“真是好巧啊,白长官,晚上好啊!”那人笑眯眯地说道,他身后跟出来的人也惊讶地瞪大了双眼,随后绅士地鞠躬,问候道。
“今晚真是个不错的夜晚,很高兴能和你相遇,白长官。”
“我也是如此。”白映棠微微鞠躬,然后向安一一介绍。
“这两位分别是香水店的老板斯沃博达先生,和与谢野一郎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