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床单

——“呵呵,小暖,看来你很开心啊!我必是不该回来,你说对吗?”

我惊得一抬头,棉暖就坐在我对面,纤细的身子更加弱不禁风,满脸憔悴,仿佛经历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瞥一眼栾沂,坚定摇头,通过嘴型对她说:“没有你,任何人的存在都是无趣。我们灵魂合一,有什么事情不能心平气和慢慢谈,棉暖,我希望你给我机会解释。”

——“暂且答应你,现在不宜生事。”说完,她呼啸似一阵风般不见,应该回身体里了吧。太好了,棉暖终于回来,不管怎么样,她有原谅我的趋向。

兴奋吻吻栾沂的脸,愉悦道:“我好开心。”

他似早已习惯我的一惊一乍,平静坐在那里,“嗯,我也一样。”

被他弄得讪讪的,我不好意思低头,继续腻在他怀里。

正是中午上人的高峰期,荣顺馆人来人往,和阿玛相隔的三张桌子,渐渐坐满人。衣香鬓影,绿云扰扰,上海人的生活条件看起来尚好。可是,街头沦落的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呢?为何差别如此巨大?

间接想到凤根,那个粉雕玉砌的孩子,不知她们安顿下来了吗?倘若还能再次相逢,不知等到何年马月。然而,心却是安宁的,多年后遇见,不说多么感慨万千,至少,曾经于这纷乱的人海中相遇,相知相忘。

那个荼蘼姐,是否真心帮助过我们,谁也不知。

栾沂捏捏我的手,我嗔怒道:“疼,下手重。”

他用手撑起我的下巴,一副调戏我的模样,我欲愤怒打开,他忽然将我的头摆到一边,是伯伯,他回来了!

此时,人声嘈杂,钟鸣鼎食,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紧张观察他们的表情。

阿玛的脸先是一皱,转而面无表情,倒是白少,笑嘻嘻不知说什么。

伯伯似乎没有说出真相,不然阿玛一定会怒气冲天,然后直捣黄龙,翻天覆地也要找到我。

“我们现在走吧,不然真没时间了。”栾沂凝视我,似乎下定决心。

“好。”我淡然一笑。如今,离开一阵是唯一的选择,不管如何,白少是断断不能嫁的!

挽着栾沂的手,借助他宽大的胸膛掩护身子。出了荣顺馆大门,沉沉呼一口气。终于躲开了。如若不出意外,我能和栾沂回北平过一段安逸的日子了。

浅浅笑起,坐回车里,看街上人流穿梭。

“真的决定和我走了?小暖?”

“当然啊,不后悔。”我啧啧嘴,“你那么有钱,缠上你就不会放开了。呵呵,好日子不遥远。”

他捏捏我的脸,“贪财喔,可我甘之如饴接受。”

我们一起笑了。

把车子还给栾沂的朋友后,我们就回去收拾。

栾沂的朋友住在另一处别墅区,看起来也甚是有钱。

打开门,简单收拾几件衣物,便准备离开。栾沂唤回我,我看着他,问:“还有什么忘记带了吗?”

他妖魅一笑,“小暖,你似乎忘记最重要的东西了。”

“嗯?“我有点糊涂,定定看他,“来时我可没带钱。”

他拉回我开门的手,把我带进房间,修长的指头一指,努努嘴,示意我看那个方向。

目光顺着过去,脸腾得热起来,他,他满脑子想什么啊?!落有我处子之血的床单赫然映入眼帘。转身走开,哪知他拽住我,狠狠往床上一丢。

他的眸子渐渐迷乱,满是情欲看着我。

我忽地想起,用力推开他,“既然伯伯回来了,必定看见!”

他一时间没应我,只是迷茫看我,我紧张道:“不明白?伯伯一定看见这床单了!”

“有理,“他的情欲似洪水般推却,一把拉起我,分析道,“那伯伯是知道了,有心放我们离开?”

“差不多。”为明白伯伯的用心,霎时有些伤感,离开阿玛无所谓,可是伯伯,哎,“快点走吧。”

他点点头,掀开被子,卷起床单,整整齐齐叠好,放进藤箱里,朝我微笑,“走吧。”

“无聊。”我嬉笑,心却为此开心。连我都忘记这床单了,栾沂却细心记得,我安暖何德何能,竟寻到这么好的男人?

“走咯。”他猿臂一伸,顺势揽住我的身子,“这就远走高飞!”

一切,静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