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身体棒着呢!”拍了拍已具雏形、玲珑有致的,洛千欢杏眼眯成一条线,熟悉的干净笑容回到脸上,“齐师兄,你是来找师叔和小师妹的吧?他们等你很久了,你快去吧!”
抬手推齐毓殇胸膛,指尖碰到他胸口金龙暗纹,她心跳莫名加速。
“你不进去?”齐毓殇不解。
她不是送点心给小师妹的吗?
怎么坐在湖边,不进去?
而且……
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他暗忖:她带的点心呢?
“我是从里面出来的,小师妹在挑药草配药,师叔在准备药浴,应该是为你准备的,你快进去,别耽误了时间,影响药性!”洛千欢调皮眨眼,笑得纯真,“齐师兄你不知道,小师妹专注做事的时候,拿她最爱吃的糖葫芦都不了,点心只能给师叔了,下次下山我再给她带!”
没办法,谁让她有个,专注起来就废寝忘食的小师妹呢?
知道那清冷少女性格的齐毓殇颔首,又叮嘱她注意身体,才带着柳莺儿和雷神药庐,房门关上,将肆虐的寒风和飘舞的雪花关在门外。
洛千欢看着他的背影,倏然笑得如妖精一般,极具风情。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他衣服上的温度,脸颊热辣辣的,加速的心跳还没有平复下来,她杏眼眯起,笑容染上幸福。
齐毓殇,我发现你真的很温柔很温柔,我也越来越喜欢你,这该怎么办呢?
药庐,顾名思义,是顾潇凡研究医术药物的地方,空气中飘着浓浓的药香,柳莺儿打了两个喷嚏,下意识掩鼻。
端坐在药庐右侧长桌旁,挥舞着芭蕉扇煎药的白衣少女阮不悔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头以蒲扇控制火候。
等火候差不多了,她才放下扇子,挑选右手边略显杂乱的草药,一一放在杵臼中碾成粉末,再倒在黄纸上,一个个包好。
顾潇凡站在靠墙木架前,左手提秤,右手打开木架上的小格子,称出相应分量的药材,倒在药庐中央,不住冒寒气的木桶中。
“师叔!”齐毓殇对顾潇凡行礼,知他为自己的毒劳心劳力,心中很是感激,“有什么要我做的吗?我可以……”
“哦,你来了!”顾潇凡抬头,看是他,俊脸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需要你做什么,脱了外衣,跳进去!”
指了指寒气流泻的木桶,他继续选药。
“现在?”齐毓殇愣住,他不是还在配药吗?
小师妹也在煎药,他这个时候就要解毒了吗?
素心莲呢?
不是大师兄带回来了么,怎么没见到?
“嗯!”顾潇凡惜字如金,丢给他一个字,再次将药材倒入水中,见他呆愣在一旁,抬手便打,“你这小子,让你进去就进去,又不是,你磨蹭什么?”
“师叔,别,我只是好奇……”齐毓殇抱头躲避,心中疑惑脱口而出,“素心莲不是要开花才行吗?为什么……”
“素心莲在锅里煮着呢,两个时辰后才好!”顾潇凡瞪他一眼,指阮不悔面前的小炉子,“小丫头行事稳重,特意盯着素心莲开花才摘下,亲自煎药,就怕有闪失,你还啰嗦个什么劲?”
大师兄那么果断的人,怎么收的徒弟,一个个的都这么优柔寡断?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将最后两味药倒入木桶,见柳莺儿和雷神还在房中站着,摆手示意两人出去,“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否则小丫头走火入魔,你们家公子筋脉俱断,五内俱焚,生不如死!”
他说得严重,柳莺儿和雷神相视一眼,不敢多留,行礼退出房间。
雷神自动自发的站在廊下保护,柳莺儿则去松园拿齐毓殇的干净贴身衣物,好让他两个时辰后换。
房内,见阮不悔一直低着头煎药、挑药草,齐毓殇才扭扭捏捏褪下外衣,只着了单薄亵裤跨入木桶。
木桶内的水冰寒刺骨,顺着血液游走,却压不下在他体内流窜的之气。
他知道,那之气是“烈焰”剧毒,发作时让他全身血液如沸腾一般,五脏六腑烈火灼烧似得,痛不欲生。
身体都仿佛要燃烧起来,痛苦时,他吐出的不是血水,而是一团团随风飘散的血雾。
每次烈焰在体内乱窜,他都感觉脑子里好像有一把大锤子,在一下下用力的敲打着他的脑门,每一下都让他视线模糊、全身痉挛、汗如雨下。
折磨得狠了,他甚至有拔剑自刎、一了百了的冲动,朦胧中望见雷神、柳莺儿等人担忧的样子和洛千欢写满惊慌的小脸,他又奇迹般的忍了过去。
现在,冰寒之气侵入体内,在血液内和之气抵抗,相互制约,相互牵制,渐渐的,渐渐的,寒气侵入心脉,身体瞬间如坠冰窖,冷得他牙齿都止不住打颤。
水面上漂浮着清热祛毒的马尾莲、龙胆草、黄连、谷精草、淡竹叶等药草,他闭上眼,咬牙忍住刺骨的寒和血液几乎要爆炸的痛苦。
冰寒之气和之气在血液中交锋,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他终于体会到“冷热交替”、“冰火两重天”的痛楚,若非四年来被“烈焰”折磨,他想,他一定支撑不过去。
闭上眼,他默念静心诀,让真气运转小周天、大周天,直逼任督二脉,额头汗珠滚滚而落,滴入水中,溅开一朵朵美丽的水花。
顾潇凡上前查看,见他如老僧入定办端坐在水中,双手捏个剑诀放在膝头,额头汗水越来越少,呼吸也渐渐的平稳下来,满意颔首。
不错,定力这一关他过去了,接下来,就要素心莲和冰魄诀发生作用,将他体内的“烈焰”全部逼出了!
两个时辰后,齐毓殇睁开眼从木桶中出来,红衣湿淋淋紧贴在他身上,根本遮不住精壮的腹肌和发达的胸肌。
换了干净衣衫,将煎好的药悉数喝下,他走向坐在角落软榻上的白衣少女,“阿梅,接下来要靠你了!”
阮不悔颔首,小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示意他在对面坐下。
背靠着她,在软榻上盘膝而坐,纤细小手贴上后心,他闭上眼,黯然承受从后心涌入体内的一冷寒之气。
顾潇凡负手站在一旁,不时将两人额头汗水拭去,在换第四张帕子时,他动作一僵,偏头看门外,眼神冷锐如冰渣。
“什么人?”雷神的轻斥伴随着交手的声音传入耳中,他凝眉,手一扬,房门自动关闭上栓,将噪杂阻隔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