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连刚受到攻击时,D连连长还以为是另一支新兵连在攻击自己,不以为意。因为他得到的通报是解放军的主力在西边着正在攻击A、B两个连。他安排一个排来阻击,自己带着两个排继续向敌人逃跑的路线上攻击,不给敌人以喘息的机会。但这个连长很快就发现,这伙敌人不是在向自己攻击,而是在拼命!并且还使用了无后坐力火炮。他这才知道敌人的主力已经回援!他立即呼叫C连,并立即带着两个排回头阻击解放军主力的攻击。这样,二连的残部就得到了喘息的机会,稍稍收拢部队,跟着大部队向南奔逃。
C连这时已经完全击溃了朱仁华的四连,朱仁华本人也在战斗中负伤,被几名战士拖着逃离敌人的攻击线路上,躲在树林里。C连连长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已经被打散了的散兵游勇。他带着亨利部队的第一主力向南拼命追击,他要把敌人的大部队追上,将他们完全击溃。
这时,D连呼叫他,提醒有敌人主力回援。C连连长请D连在原地阻击敌人,掩护自己的侧翼安全,他继续向前追击。咬住敌人的大部队。
东方已经微微放亮,在黑暗的丛林里开始有了视野。C连从微弱的光线中,发现前面的敌踪。就像一群野狼突然发现一群绵羊一般,红着眼睛就扑了上去。
坠后的是二连的残兵。他们刚刚脱离了虎口,看到后面追来了更凶残的敌人,觉得又入了狼窝。他们完全乱了套,也没人指挥派人阻击,大家一呼隆向南跑去。
看到眼前正在逃跑的解放军新兵,C连的官兵就像凶悍的猎手在猎杀狂奔的山羊一般。有的警察还故意将子弹打在逃跑的士兵周围,看着那士兵吓得胆颤心惊时,自己有一种征服感,这种感觉不断地刺激着他的肾上腺,让自己格外兴奋!等到那士兵倒在地上时,他也不在意,还追到那士兵的跟前,用枪托砸他的后背,听着那士兵的喊叫声,那警察就像听到情人在*一般,浑身充满了满足感,站在那里哈哈大笑。
C连官兵正追在兴头上,突然,树林中射来密集的子弹,冲在前面的警察立即就倒了一片。那些警察都是久经沙场的士兵,看到这种情况,立即朝树林里钻。借助大树干、大石头的掩护,朝敌方窥视。但对手似乎很不一般,警察们根本看不到敌人的踪迹。并且,只要这些警察一露头,就会有子弹飞来,掀开他的天灵盖。
C连连长知道遇到了敌人的狙击手!并且数量惊人!他找到一棵大树,自己爬上去朝前方张望,看到自己的部队已经接近了阿迪山的东北山口。看到敌人的大部队已经在朝山口内蜂拥而入。他知道自己的追击战斗结束了。他立即将这个情况向亨利作了汇报。
亨利正在B连连部,他在这里龟缩在一个山头上,他也不知道当面的敌人是不是主力,但他不断地接到另外三个连受到敌人主力攻击的消息。并且,敌人新兵大部已经逃进了阿迪山。这时,亨利认为自己的部队经过一夜的长途奔袭,并且两次投入战斗,已经非常疲惫,呈强弩之末之势。再说敌人已经完全摸清了自己的兵力部署,再进行作战,已经失去了突然性。还有可能因为自己兵力过于分散而被敌人分割包围,甚至有可能被解放军歼灭一部。那对于自己来说,是得不偿失的!毕竟作战的机会还有很多,也不在乎这一时的得失。他想到这里,立即给各部下达命令:立即寻机脱离接触,撤回到攻击出发地休整。
贡布平措带着两个连跟A连缠斗了一夜,双方都没有占到多大的光。贡布说起来是带着两个连,其实,其中被李卓汉抽走了五十多人,并且这抽走的都是精华,是两个连的战斗骨干。加上A连只是想把眼前的解放军主力拖住,并不跟贡布面对面硬碰硬,又是在漆黑的夜晚,贡布也不敢盲目地、大张旗鼓地攻击。这样,贡布的人数虽然多一些,战力并不比对手强。双方基本上是打了个平手。双方都在等天亮,都在思考再寻找机会给对手以致命的一击。
A连连长接到了撤退的命令。他立即安排炮兵对敌人的阵地方向进行一顿炮击。
贡布看到敌人在炮击,几十发炮弹打在自己的前沿,他判断敌人一定会从炮击处突击。他咧着自己的大嘴嘿嘿一笑,幸好他身边没有小孩子,否则,他这十分难看的一笑,一定会把那个小孩子吓得大哭。
贡布立即安排部队在这个地方设一个口袋阵,命令埋伏在两边的战士等自己发令的枪声响起后才能射击。贡布在那里耐心地等着。在敌人炮击二十多分钟后,贡布仍然没有看到敌人冲上来。他耐不住寂寞,遂爬上一棵大树,朝前面张望。这一看,让他气得七窍流血!敌人趁炮击时跑了!
贡布立即带着部队向前追击。但终归慢了半拍,追出了山地,到了平原地带,仍然没有追到敌人。只好带着队伍撤进了山里。
阻击C连接应大部队进山的是道亨的常备精锐部队。这些人都是山里的精灵,他们的脸上根本不需要涂抹油彩,本身就是黑黝黝的。他们整个身上唯一是白的地方就是白眼珠。身穿的衣服是绿色的,他们钻进了树林,就像龙入了大海一般。他们可以躲在树林中任何地方,可以爬上大树,也可以在钻进草丛,还可以趴在石头边,向敌人射击,并且弹无虚发。这一带是他们的主场,就像熟悉家里的布置一样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不需要看周围,他就知道自己打了一枪后,应该跳到哪里去隐蔽。看到对方的大概位置,就能知道敌人会躲在哪颗石头后面,或者在哪棵大树的根部躲藏。他可以本能地将枪口瞄准到那些可能躲藏敌人的地方,等待敌人冒头,然后就是扣动步枪的扳机。
强悍的C连遇到他们,算是自己倒霉!在损失了大约一个排以后,连长接到了撤退的命令。他也顾不得去拖回战友的尸体,带着队伍向西北方向撤退。
但倒霉的C连为刚才对解放军新兵肆掠时的快感付出了代价。在回撤的路上,遇到了又一杀神!李遂带着二十名神枪手跟C连迎头撞在了一起!
李遂没有放过这些屠杀新兵的敌人!双方没有通报姓名、没有试探,直接亮出了杀手。李遂的这些手下在黑夜里憋了一整夜了。眼前,有这么多敌人,怎么能放过他们!
双方是一阵混战,C连被击毙十多人。这位连长也不傻,凭借这稀稀拉拉的枪声,而给自己战损却很大,就知道遇到了劲敌。如果在此继续纠缠下去,敌人的主力四面围了过来,自己这点兵力断无生存下来的可能。他讯即留下半个班阻击,带着残部向北面逃离。
因为是遭遇战,李遂身边的人手又少,敌人应变又快,根本来不及去包抄,或者派人去阻击。等发现敌人已经逃离时,眼前只剩下敌人那半个班的士兵。李遂知道在丛林里攻击是十分地危险。特别是现在,对方士兵手里都是自动武器,威力大、火力猛。敌人只要躲在丛林里不动,自己带队攻击,就肯定会有伤亡。而身边的这些战士都是百里挑一的,他不愿意这些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战友一会儿就变成一具尸体。他开始叫人喊话,逼对方投降!
僵持了十几分钟,对面的五名警察举手投降了!这是李遂第一次在战斗中抓到亨利的机动警察部队的士兵。李遂看到有两名士兵至少有四十岁,满脸的大胡子,在鬓角边甚至还有几根白头发,李遂感到有些好奇,就问:“你是军官吗?”
那老家伙指指自己的肩章,李遂看到那是上士,是个标准的军士。再看其他四人,也都是军士军衔。李遂估计这批机动警察部队大都是像解放军的志愿兵一样的老兵。知道眼前的敌人是个强劲的对手。
阿拉宾达跟D连绞杀在一起。阿拉宾达带领的四营一连,在攻击失去了突然性以后,战力不足的毛病渐渐地就显示出来了。毕竟一连里还大多数是新兵,只不过正副班长、战斗骨干是原来老四连的兵,而这些“老兵”本身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硬碰硬的战斗,也算不上什么“老兵”,还要以老带新。但因为救人心切,特别是还有很多战士的亲戚、朋友在新兵连里,生怕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才有了刚开始拼命的一幕。一鼓作气之后,等D连连长领兵过来顶牛时,这才显示出真正的实力,四营一连还是差了一大截。很快,四营一连被D连打得节节败退。幸运的是在这紧急的当口,D连连长接到了撤退的命令,这才让阿拉宾达的一连逃过了一劫。
李卓汉带着二十多名弓弩手、爆破手跟亨利带领的B连残部周旋,但毕竟人数太少,又没有配备几个神枪手,在亨利带着部队朝另外一个方向撤退时,李卓汉有点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敌人撤到了平原地区。
至此,亨利的机动警察部队和解放军双方脱离了接触。亨利的部队全部撤到了平原地区;李遂的部队也都回到了山区。这一仗从前一天傍晚格桑德吉杀死敌人哨兵时算起,到双方完全脱离接触时为止,双方交战约十五个小时。
这一仗打得极为惨烈!警察部队的B连被完全打残,全连一百二十人,在补充进三十三人以后,也只剩下六十八人。其最精锐的C连也遭受了重创,损失人数达五十一人。其他两个连也还有一定的损失,共计死亡、失踪、被俘达一百五十五人。
解放军四营二连、四连共计两百零八人,战后收拢的部队加起来是有六十七人。四营一连也损失惨重,牺牲、失踪达四十三人,其他各连还有部分损失,加起来一共牺牲、失踪达二百一十五人。
从战术运用、临场指挥上看,这一仗也打得极为精彩!本来,亨利是要带着四个满员的连,加上一个补充排,全军去袭击四营的新兵以及特委机关、辎重部队。如果亨利的计划得以实施,那对解放军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
但李遂安排部队去偷袭亨利的右翼,要将其引入到万卡山口,实现自己的战术目标。虽最终没有实现自己的计划,却打乱了亨利原来的计划。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从侧面挽救了新兵连、特委机关和辎重物资。在后来的临场应变指挥中,亨利和李遂也都发挥了极高的水平,奔袭与阻击,追击与撤退,双方斗智斗勇,最终张扬了自己的战斗力,最大化地打击了对方,将己方的损失降到了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