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连忙都下跪,谏言不能废除王后,权文不肯退让,要他们给出一个对策。终于一个大臣建议,若其他女子先诞下权文的子嗣,便更改古制,使国王一夫两妻;若王后先诞下王子,那国王必须永远实行一夫一妻制,在此期间国王不能刻意避开王后,每月逢五必须宿在金阳殿。
权文权衡再三之后同意了,与群臣约定一月后开始实施此提议,随即他不顾大臣们反对,就带着绮云去了彩蝶泉,他相信绮云必定能先怀孕,先为他诞下王子。
虽然是隆冬,皇家别苑彩蝶泉依旧暖如初春,百花齐放,彩蝶翩翩。权文对绮云道:“在这里,你什么都不要问我,也不要劝我,就好好地陪陪我!就我们两个人,好好享受一下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时光!”
每日权文除了批阅皇宫里送来的折子,召见一些大臣外,其余大部分的时间都和绮云在一起。两人如同一对贵族夫妻一般,在苑内散步、拈花对诗、垂钓扑蝶、对弈作画,还有就是在温泉中缠绵嬉戏,在鸳鸯帐内春宵一刻。
在彩蝶泉的一个多月,几乎是绮云至今过得最快乐最满足最幸福的日子了,她每天都换着发髻,换着打扮来取悦权文;时常花心思制新茶奉给权文喝;还会亲自下厨做些大珣吃过的菜肴给权文尝鲜。且权文和绮云在一起后,与她相处从来都以“我”自称,而不以“朕”自居,这么一来,他们更像是一对平常的夫妻一样。
一日夜里,两人立在窗前赏月,权文从身后搂着绮云,道:“绮云,你怎么老是陛下陛下的,我总是以你我相称,你就不能也随意一些吗?”
“陛下是国王,我怎么能那样没有礼数呢!”
“外人在时就罢了,像现在,没有其他人在,你自然可以随意称呼我,那样也更加亲密嘛!”权文的下巴抵着她的黑发,笑道:“在大珣,夫妻之间怎么称呼的?妻子是不是叫丈夫为夫君?还是郎君?还是相公?怎么叫的?”
绮云红着脸,道:“我不晓得!”
“那你叫我的名字!”
“陛下是一国之君,陛下的名讳我怎么能叫的?”
“我觉得夫君好听些,你以后就叫我夫君吧!”权文兴奋地道:“对,就叫夫君,你叫我,快叫我呀!”
“我不叫!”绮云扭着身子,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权文抱紧她,道:“快叫,不叫我可饶不了你!”
“陛下,我真的不能那么叫!”绮云忍着笑,羞于启口。
权文伸手去挠她的痒痒,道:“叫不叫?叫不叫?不叫我今晚不会放过你!”
绮云受不了痒,笑着求饶道:“陛下,快放手,快放手!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不叫绝对不饶!快叫!”权文不顾她鬓发凌乱地在他怀里挣扎,继续伸手逗她。
“哎呀,哎呀,好了好了,我叫,我叫!”
权文笑着不去挠她,催促道:“快叫我夫君,快点!”
绮云羞红了脸,憋了半天叫不出,权文紧紧抱着她不放,绮云只能轻轻地快速地说:“夫君!”
权文喜不自禁,心中一阵阵激荡,转过她身子,狂风骤雨一般的吻便落在她的脸上。
一个多月匆匆而过,两人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彩蝶泉。回皇宫之后,权文依旧频繁出入玉兰堂,但也遵守和大臣们的约定,每月逢五之日必去金阳殿。
冬天过去了,转眼入术江裕和七年的春天。一日,苏幕吉进宫来看望绮云,恰邢诗逸也在玉兰堂,苏幕吉偶尔会来,所以邢诗逸见过他两次面,知道他是国王和绮云的挚友,见了他便也微微点头示意。
苏幕吉见两人在院子里与宫人们制作花囊,便笑道:“这些日子走哪里都是这景象。”术江国每年花朝节前后,女子们都有做花囊赠爱慕之人的习俗。
“罕里大人案上的花囊一定是堆成小山了。”绮云笑道。
苏幕吉黑眼睛炯炯有神,笑道:“不过我可一个都没有戴。”
“要入咱们罕里大人眼的女子,术江确实也不好找。”绮云笑道。
“哎呀,绮云,你可别取笑我呀!”苏幕吉红着脸笑道,偷眼看坐在竹桌边的邢诗逸,后者正专心地刺绣。
绮云忽然想起什么来,道:“对了,你等一下。”说完便进屋子去了。苏幕吉站在原地,不自然地干咳了几声,随后道:“大珣没有这个习俗吧?”
四周的宫人自然知道这不是在问她们,所以噤声不语,邢诗逸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那是在问她,故而依旧专心刺绣。
苏幕吉见她理都不理他,不免涨红了脸,自言自语似地说道:“大珣应该没有这个习俗。”院子里依旧没人反应,这滑稽的安静使得苏幕吉尴尬不已,好在这时绮云出来了,手中拿着数只花囊,笑道:“罕里大人,这是一些宫人托我带给你的,囊袋上绣着她们的名字,你自己拿去瞧吧!”
“啊,哦,我不要了!”苏幕吉道。
绮云把香囊塞在他手里,笑道:“罕里大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扭捏起来啦!咱们术江可没有不收下的规矩,你可以不戴,但不能不收的!”
苏幕吉这才方觉失言失态,便把香囊抓来胡乱塞进袖中。此时邢诗逸把刺绣的物件拿给绮云看,道:“绮云,你看看我给宝宝绣的这小虎好不好?”
绮云还没说话,苏幕吉竟然道:“好,好,好极了!”
邢诗逸和绮云都惊异而不解地看着他,苏幕吉大窘,道:“好,好极了!对了对了,我是说离岛的事好极了!”
“离岛有什么事?”绮问道。
“是,绮云,是这样的!刚才我去见过陛下,陛下拟旨,离岛搬迁一些百姓过去,一来以免浪费那里的土地,那里土地肥沃,适宜耕种,二来也可以让在大海上来往的船只有个避风港,万一船只出了事也可以有地方有人接应。陛下说这都是你的主意。我正要去办此事呢!”
“太好了!”绮云和邢诗逸都高兴地说道。苏幕吉第一次见到邢诗逸会心的笑容,心里忽然也非常高兴。
“那就拜托你了,苏幕吉,一定要好好地办!”绮云道。
“当然啦!那,那我先走了!”说完苏幕吉掉头又走,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从怀里迅速地掏出一只拨浪鼓,道:“这个,这个是我在街上看到买的,给,给那个孩子玩儿!”他把拨浪鼓放在竹桌上,头也不回地大步
走了。
两人看着苏幕吉离开,邢诗逸道:“绮云,你们术江的男子都那么奇怪吗?”
绮云诧异地说道:“平日苏幕吉不是这样的!”说完,她忽然觉得一阵头晕,捂着胸口想呕吐,邢诗逸忙问:“绮云,你有什么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这几日总是这样,晕乎乎地,想睡觉。”
邢诗逸抿了抿樱唇,在绮云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绮云的脸蓦地飞红。
玉兰堂的玉兰花吐露着淡淡的清香,绮云在屋子里歪在塌上看书,一时问宫人:“现在几时了?”
“郡主,现在是一更。”
绮云揉了揉眼睛,道:“你们收拾一下吧,我累了,想去睡了。”
“不等国王陛下了吗?”
“今儿是十五,陛下在金阳殿呢!”绮云才说罢,便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随即听得宫人的禀报声:“陛下驾到!”
绮云还未来得及起身,权文已经走了进来,道:“别拘礼了!那么晚还在看书?还不休息?”
“我正要去睡呢,陛下就来了!”绮云站起来,道:“陛下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今天是十五,你应该去金阳殿,难道陛下忘记了?”
“没有忘记,我就从金阳殿过来的,在那里吃了晚膳,放心不下你,想来看看你再回去。”权文笑道,溺爱的眼光落在她脸上。
“陛下不用担心我,我很好。”绮云红了脸。
权文牵起她的手,往内室走去,道:“现在不同往日,你怀了我的孩子,女人的第一胎最是要当心。”
绮云一笑,道:“陛下什么时候变得婆妈起来了!”
“我这是关心你,你倒不领情!”权文笑道,两人在黄花梨架子大床上坐了下来,权文看着她身着裸色小褥,下面系着同色百褶纱裙,隐约露出一双浅粉色的小履,黑发未束,晚妆清淡,两颊白里透红,笑道:“你人如屋外的玉兰一般,淡墨如梦,水红如烟。”
“陛下总是胡说,我可没那么好!”
权文笑道:“你都不知道你是最美丽的女人吗?”
“陛下越说越离谱了!”
“现在没有人,你怎地不叫我夫君?却一口一个‘陛下’?可别忘记咱们在彩蝶泉说好的,没有人在时,你就叫我夫君!“权文贪婪地看着她娇羞的脸。
绮云避开他火辣辣的目光,靠在他怀里,低声道:“夫君快走吧!明日再来看我!”
权文随即埋下头,寻着她的嘴唇,给了她一个缠绵热烈的吻,然后嘴唇慢慢移到她的耳边,柔情蜜意地道:“等你生下了我的小王子,你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叫我夫君了!到那时,你也赶不走我了!”
夏至,抢花球会让术江年轻男女们蠢蠢欲动,这是术江国每年的传统,民间各地和皇室都会举行。绮云带着邢诗逸来观看一场皇室贵族们举办的抢花球会。
“骑着头马的人会把花球抛向空中,参会的男子随后骑着马去抢花球,到终点时,花球在谁手里,谁就赢了。”绮云笑着向邢诗逸简单地介绍抢花球的规则。
“那和赛马也没多大区别喽!”站在邢诗逸身后的尔桃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