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小狐狸、小狐狸!我是鸽子,我来了……”我扑到重症监护室她病榻前,她已变成靠输液管维持的植物人!她静静地熟眠着,面色从未这样白过,仿佛童话中的睡美人。两年未见她依旧一副青涩少女的样子,只是胸部丰满了一些。 爱神总是愁眉不展,死神总是眉开眼笑。我抑制不住泪奔成河,握住她没有知觉的手,像小时候奶奶为我叫魂一般呼唤着她:“小狐狸,小狐狸,可怜的小狐狸,该死的车祸如何落到你头上?都怪我,都怪我伤害了你,让你负气而去,让你无人守护,从而遭此厄运。聪明的孩子提着易碎的灯笼,纯良的孩子你是造物的恩宠,小狐狸啊小狐狸,你这聪明的孩子,你这纯良的孩子,醒来吧,你的鸽子就在你身边,让我执着你的手,一同打起一支不灭的灯笼。你醒醒呀!我会用一辈子的爱救赎我对你的罪过,偿还一个丈夫欠妻子的呵护和情债。” 林敏劝我节哀,自己却止不住泪。阿蕉——一年前她和三妹也来姐姐的店子帮忙——更是和我抱头大哭。主治大夫则表示多和病人说说话或许会有帮助,植物人往往对听觉有反应。于是我夜以继日守在她身边对她说话,述说我对她的思念,述说两年来在寺庙的修行经历,以及浪游东南亚的种种见闻。 两天后碧姬也赶到,她表示太对不起小狐狸这个朋友,要帮忙照料她以赎罪。那场演唱会由碧姬和鸟娱其他几名歌手代唱,她本欲告诉歌迷,我太太出事生命垂危差点所以紧急离去,以求他们的体谅。但鸟娱却制止她实话实说,称公司把我包装成“单身白马王子”,现在冒出一个太太不自打嘴巴吗?鸟人们向观众承诺保留票根,鸽子归来后将免费补唱一场。可歌迷们并不买账,鸟人们不断打电话来催问我的归期,而网上对我的口诛笔伐又是铺天盖地而来。我毫不理会,反倒呵斥墨董:“你们不要烦我了,我太太好不了我都想死了,哪还考虑回来?” 这场车祸也震动了当地,奥克兰市长来医院探望女英雄,陪同的还有我们那位老友——房产老总赤发鬼。闪光灯的聚焦之下我却把市长献上的鲜花扔出去,破口大骂:“交通治理得如此之差,你这种草包还当市长?你还我老婆,还我老婆!”赤发鬼连忙做和事佬解劝。市长连连致歉,又问我们移民办好了没有。赤发鬼介绍说见义勇为者早拿了绿卡。我明白他是想用绿卡来换谅解,便大嚷道:“你们这种在斑马线上撞孩子的不文明国度,咱不移民了,咱退卡!”市长再次道歉,并表示愿提供一切协助和赔偿。 “人都植物了,赔偿有个屁用!”我情绪失控,大喊“Goaway!Goaway!” 他尴尬地退出。赤发鬼却为他叫冤:“你这样对市长有失公允。你闹乌龙了知道吗,肇事司机是你们中国来的移民。他不到18岁,叫小刚·令,大概是太有钱太有闲了,无聊得在马路上狂飙着法拉利跑车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