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家坐在院里吃饭,胡老爹知道富贵的事儿知道妞妞当时跟他在一块,就问她:“你富贵哥咋晕倒的?”
“不知道啊,”妞妞头也没抬的睁眼瞎话。
“我不信,”胡老爹套她话。“你跟爷富贵当时啥样?”
他知道这个孙女鬼精的很,自家老儿大她那么多打不过她不,还经常被她糊弄,惹了她就被耍的团团转。
老话天妒英才,太聪明的孩难养活,胡老爹担心妞妞太聪明却命短。有这么一个聪明的娃他是骄傲的,担心也伴这骄傲同来。
妞妞能啥,“好好的就倒在地上了,我不知道呀。”
多多错,不没错。
董氏对老宅闹过鬼的事儿膈应的很,抱着十月叮嘱她:“以后别跟老宅的那些崽玩儿,富贵整不好是有啥病。”
她这话是给众人听的。
只有胡有财附和她:“就是,富贵那个瘪犊不是个好东西,拿白眼珠看人,这下不得意了吧。有病的玩意儿,哼——”
他跟富贵打过架,对老宅的态度就是看见了就想吐口水,厌烦得很。
白氏赶在胡老爹骂人之前开口训斥:“吃也堵不上你俩的嘴,少话,吃饭。”
老宅那边在不对,那也是打断个头连着筋的亲兄弟,家里人这么不盼老宅好,胡老爹心里窝火,但也不好对儿媳妇发火,就甩了碗饭也不吃了,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别理他,吃你们的饭,”白氏这样。
次日一早就是十一月三十,胡栓成亲的正日。白氏两口一大早就起了,一家人都听安排各忙各的。
院需要在打扫一遍,角角落落清理干净,借来的桌椅从院里摆到门外,靠墙摆了两溜。整跺的碗碟也要清点好。
先是帮忙的人陆陆续续过来,后晌午宾客过来,大家进门先道恭喜,气氛慢慢热闹起来。
胡家大门上挂着崭新的红绸,大门开着,门边放了四方桌,胡里正坐在桌旁拿着毛笔写写画画。他是村里唯二识字的人,别人家能请到是相当有面的事儿,胡家不用请他也得来,最然他不情愿,但不来让别人怎么?
胡里正再记录来人带的礼钱,但宾客带的最多的就是几斤粮食,关系近的提一只鸡,拿封红糖鸡蛋啥的。
胡有财刘狗蛋等许多孩儿,还有一帮大人,都围在旁边看,不时发出惊呼:“看,那是鸡,画的真像,在找不出来想里正这样能写能画的人嘞。”
“可不是咋的,那画的是粮食吧?一粒一粒的真像。”
“那只是鸭,你的看爪。”胡里正笑这纠正。
妞妞挤进去,望着大红纸上黑色笔墨写画出来的东西,她虽然不喜欢胡里正但还是暗暗给他竖了大拇指,那写的方方正正,画的也挺像那么回事儿。让人没想到胡里正还有这么两把刷。
但越看妞妞的眉毛皱起来,那纸上的都是繁体,妞妞,不认得。
她长到快三岁,这还是头一次看见文字,也才知道自己沦落成文盲了。
她不知道的事胡里正并不认识多少字,就算他会写,别人也不认识。整个靠山屯数过来认字的就他跟族长,而且他还是个半吊。
所以画画反倒是方便,胡里正花的开心,大家也都认得。
村里跟胡家相熟的,还有胡家各路得亲戚都来了不少,这里面值得一提的是胡栓原配媳妇的娘家人。
胡栓再娶,最先知会的就是刘家人,大宝他们的姥爷前年去世,刘家就差不多跟他们断了来往,今天也就来了一个舅舅,刘春。
这是距离好几年刘家人再次登门,胡家自然是客气万份,白氏与胡老爹将人请到屋坐下,一番相互慰问,又将妞妞他们叫过来挨个叫来舅。
妞妞见过舅一面,还是几个月大的时候,姥爷死的时候他们还太参见葬礼怕被惊魂,就没去,只有白氏去吊唁。
刘春看着几个孩心里酸了一下,挨个摸过他们的头从兜里抓出几块糖,道:“我也没能过来看看,几个孩都长这么大了。”
胡老爹就道:“他舅舅们不得闲,以后孩们大了,让他们去看你们。”
脸上虽然笑着,胡老爹心里却叹息不止,当初刘亲家亡故,他没能赶回来,亲家那边挑理,这次栓再娶三番五次的去请,老亲家那边都不肯来人,难听话来一箩筐。
对此胡老爹也没话,刘春能来是给了面了,这个情他记下呢。
简单的交谈几句,白氏他们就出去招呼亲朋,留胡栓陪着,没几句话眼眶就忍不住红了。
“是我姐没福气,”刘春拍着他肩膀安慰:“你往后好好照顾几个孩,就算是对得起我姐了。”
“春你放心,我亏待不了孩们,”胡栓与刘氏少年夫妻感情深厚,此时此刻心里感慨万分,但人死不能复生,他也只能放下不提。
吉时定在未时(下午两三点钟),胡栓一身大红喜服,提前一个多时辰就出发了。他必须在未时赶回来,来回三十多里的山路,但时间也足够了。
妞妞目送亲爹的大红红背影走远,拉着失落的大宝二宝满院溜达。
大宝高兴不起来,丢了妞妞的手回屋去了。
“喂,赔钱货妞妞,你就要有后娘了。”
妞妞看着眼前叉腰得意的狗蛋,上去就是一脚,这孩记吃不加打,欠揍。整天赔钱货,赔钱货的叫。
挨了一脚狗蛋儿还是乐呵呵的:“有后娘你就整天要挨打咯。”
“后娘不好,都是坏蛋。”刘豆豆也跟着。
二宝一下就哭了:“姐,我也不要后娘了,她打我。”
妞妞:“”
“都一边玩儿去。”妞妞拉着哭的伤心的二宝走了。
这就是传言的力量,后娘还没进门呢,就口口相传后娘的恶毒,妞妞还寄希望能嫁进来一个心善的呢,那样大宝二宝也能有个寄托,享受到欠缺的母爱,虽然这不大可能,但在孩心里埋影以至于不愿意试着跟后娘相处,跟个刺猬似的乱扎人,这是要吃亏的。
后娘是好是坏,也的给人家机会表现。不好了净法收拾不是——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大门口炸响,是迎亲的回来了。
胡栓,胡有水,还有几个本家亲戚,与几个不认识的人徒步走着。还有两个吹唢呐的,热热闹闹的出现在视线中。
新娘一身红衣,衣服颜色看着有点旧不像是新的,她骑坐在驴背上,盖着盖头看不清眉眼。
众人在大门口迎接新人,看着这么寒酸的新娘很诧异,接着就是好笑了。虽然大家都穷,但一尺红布用几个钱儿?没有这嫁闺女的,太寒酸,简直是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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