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是罕见的严肃, 眸子里还有着她所不熟悉的警惕。“在床下捡到的,它硌了我的脚。”
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重新换上温和的笑。“下次不会了, 我会把它收好。”
信的确是说到做到, 一直把钱包放在贴身的口袋里。起初蓝馨仅仅是好奇而已, 现在她越来越介意那个他看管很严的钱包。
难道那里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藏着某个女人的照片。想到这, 她的心闷得难受,像一团吸了水的棉花,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蓝馨看向处理工作的信, 决定冒险一试。讨巧地给泡了杯咖啡,另附加一句贤淑的关切。“给你提神。”
自从向蓝馨坦白承认是安保总裁的信, 开始不必在等她睡后, 再处理公司的事务。他轻啜了一口, 真是苦到极点,绝对的提神。“馨11点了, 你该去睡了。”
虽然她真的是好困,但她还有大计划没实施!“不,我要陪你。”
看她哈欠连天,他微微一笑,揽她入怀。“今天怎么了, 这么好。”
她在他怀里撒娇。“我哪天不好了?”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再不走, 他真的不会放她走了。“都好, 乖, 快去睡。”
蓝馨乖乖地听话, 离开他的怀抱。嘴角多了一抹狡黠的笑,在只差两步就到了卧室, 听见背后传来他的声音。“馨,把东西还我。”
她装不懂地问。“你在说什么?”
他看向她藏在身后的手。“你说呢?”
蓝馨咬着下嘴唇,极不情愿地将钱包拍在桌上。
突发的钱包事件,让她心生芥蒂。他从背后搂着她,她几次推开,他佯装熟睡又立刻恢复原样搂住她。她气馁地放弃,最后在他怀中睡去。
他睁开双眸,深邃如海地看着熟睡的人儿。往事如姻,在寂静的海面升起迷雾。
蓝馨做了一夜的恶梦,梦到小时候好多小朋友跟她抢洋娃娃。又梦到长大一点的她,有好多女孩跟她抢好吃的。再到最后,更多的女人跟她抢信...她在梦中惊醒,头好痛!
超市
信和蓝馨采购过节的食材。经过他们身边的某女人,多看了几眼一身居家好男人打扮的信,大胆地上前搭讪,寻问元旦大餐的食谱。
站在一旁的蓝馨用脚后跟能想到,其目不纯。而那个家伙却有问必答,还挺耐心。傻不傻!
就在大胆女要与信留影拍照时,蓝馨推开她。靠那么近,显你个高啊?
大胆女惊奇地发现,帅哥原来不是一个人啊!“这位小姑娘长得真漂亮,一看就知道你们是兄妹。”
蓝馨特别讨厌她的笃定。“错,我今年28,孩子生了仨,要问孩儿他爸,就是他。”她顺口溜说的很溜,一手指向强忍笑意的信。
大胆女受到的惊吓不小,特别是对上蓝馨要生吞活剥了她的眼神,忙找了个借口开溜。
他明知故问。“馨,你不舒服?”
她当然不舒服了,并且是因为一脸帅气,还时常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四处招摇的家伙。
“祸水!”
蓝馨气呼呼地在前面走,走了几步又回来,死命地搂着他的胳膊。她要让其他花痴的女人把罩子都放亮点,此男已名花有主。你们只有留着哈喇子,羡慕嫉妒恨的份儿!
信很享受她为他吃醋的样子,伸出爪子的小狸猫护着嘴里肉,具有攻击性的神情,可爱至极。
蓝馨经过数天几度揣测,几乎百分百肯定他的钱包里藏着女人的照片。明抢暗偷都不行,就只剩下亮底牌,堂堂正正以他女朋友的身份去质问他。
她还是心存侥幸地问。“你的钱包里有女人的照片?”
“是。”他诚实以答。
她醋意横流。“她是谁?前女友?”
“不是。”他们从来就没结束怎么叫前女友。
他的否定让她好受一点,她继续问。“初恋情人?”
“是。”这的确是他第一个认定的女人。
蓝馨激动不安,像掉进了无边无际的醋缸,呛得她直冒酸水。初恋情人居然让他保留这么久,并且放到钱包里时时留恋!
她夺过他的钱包,他伸手去抢。
“馨!”
她气势汹汹地喊着。“放开我,我要撕了它。让你不准再看她,一眼都不行!”
两人撕扯间,双双倒在地。蓝馨的背先着的地,虽然有地毯的保护,腰间还是传来痛感。
“馨,你是想看到我生气的样子吗?”他按住她,俊逸的脸上现出几许薄凉。眼神黯淡,流露出稍许的冷意。嘴角早已没了温润的笑意,语气中是再明显不过的警告。
这一刻蓝馨觉得害怕,这完全不是她熟悉的信。对她体贴入微,危急关头挺身而出保护她的信;也不是在床上耳鬓厮磨的那个男人。下一刻她觉得自己不值,献身又陷心,最后还抵不过一张照片,来得对他的重要。
她的大眼睛承载不了这么多,一滴滚烫的泪灼伤了他的心。“对不起馨,我弄疼你了。”他拉她起来,却被她打开手。
她的确是很痛,痛的是心。
两人自此开始冷战。公寓、吃饭、睡觉、蓝殿、阁楼、工作,完全处于无声之中。
蓝馨无论是在公寓还是阁楼,都坐在窗台上把头转向窗外,把背影留给他。
她是这样安慰自己的,本大小姐订婚都被拒过,成了全市的大笑话,不也照样走过来了吗?可见自己有超神奇的自愈能力,不就是感情受伤吗,没什么了不起的!
可是...过了这么多天,心为什么还是这么的痛?一见到他,心更加的痛!
信陷入了苦苦的挣扎,那张陪了自己三年的照片,得以排解寂寞及空虚。现在却成了新开始的致命障碍因素,他们的关系又回到了最恶劣的原点。
他想了几天,仍然想不出能让她无视自己的理由。只能默默地看着她,心中不断地重复着,‘原谅我,馨。’
——
倚味
两个富家太太在购物后,来到倚味歇脚吃饭。她们在点过餐后的空闲,聊起了八卦。
“这里的饭菜还是有些吃头的,就是这里的老板娘太风骚,千万不能把老公带到这来吃东西。”
“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吗?”
“她可是用身体打开世界,靠胸前大解放来吸引眼球的。专门勾引有钱人的男人,就是只骚狐狸。”
富太太们正说的过瘾,红倚一路波涛‘胸’涌穿着黑色侧开衩长裙,四处招摇地从她们身边扭过。
红倚还没聋到,听不清两个八婆说的闲话,只是懒得去理会。她若无其事地拍着大堂经理的屁股,随后是一阵令人销魂的大笑。
“红姐,有个叫史帝夫的男人要见您。”
“史帝夫?”她一时想不起这个人是谁,反正无聊就见见,没准是只肥羊让老娘宰了,连骨头都不剩。
红倚走到包房一看,是个黄头发、大鼻子的外国人。想了许久,隐约对这个人有那么点儿印象,好像他老子很有钱,是个富二代。
史帝夫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亲爱的,还记得我吗?”
红倚热情地与他贴面礼。“当然记得啦,好久不来去哪鬼混去了?”
史帝夫像有一肚子苦水似的。“别提了,被爸爸指派到国外,昨天才回来。”
“那让我来给你接风洗尘。”红倚放长线钓大鱼,今天不把钱包放下,休想走出老娘的倚味。
“酒是要喝,不过,我是来要你兑现承诺的。”
“承诺?”红倚不是装糊涂,而是从来不把男人的话当真,更不会记得自己说过什么鬼话。
“你说过,等我回来就跟我一同吃早餐。”
这不过是当时红倚的搪塞罢了,没想到这死心眼的外国人还当真了。
这人可不是笨蛋而是个色鬼,吃早餐不过是个婉转的托词罢了。他的用意其实就是,先共度良宵后,顺便再吃个早餐。
她稍有犹豫,旋即答应了下来。“好啊,我就去参观一下你的住处,不过可要事先把你的女朋友们清理干净,我可不是能容得下其它女人的人。”
“OK!”史帝夫没想到她会如此痛快地答应,饭也不吃了,搂着她急着离开包房。
黄色超跑像一坨香蕉停在倚味门口,扎眼又好笑。红倚刚坐稳,史帝夫便开足马力驶离市中心。
红倚扭头看向熟悉的繁华被甩在身后,只一会功夫就变成几个小亮点。也好,他回忆着他的过去,她过着她的风流快活。
她甚至愤恨地想,老娘可不是没人要,男人一抓一大把。何必上赶着在一颗歪脖树上吊死,还是颗秃了咣叽的歪脖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