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帝夫的住处, 还没有她的浴室来得豪华。红倚打开窗,散去一室的女人香水,劣质的香气令她作呕。
史帝夫猴急地脱光了衣服, 而红倚则是在像审视一件是否可以下注的商品。微挑的眉, 似乎没挑起太多的兴趣。“你对你的身材, 好像很有自信?”
在光线充足的室内, 史帝夫没有丝毫的遮掩, 真空上阵。虽然没有臃肿的啤酒肚,但也没有一块可炫耀的腹肌。
让她不禁想着天差地别的臭秃头,身上每一丝肌肉的纹理都是那么的令人向往、着迷, 闪着当属真正男人的强悍光芒。
“亲爱的,我可要比那些八块腹肌的男人好用的多, 保证让你惊叫连连。”他像恶狼似的扑了过去, 这个女人他可是想了很久, 今天终偿所愿。
史帝夫急切地乱吻着红倚的脸,又粗鲁地撕着她的长裙。他的吻毫无章法, 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兽/欲。更让红倚忍受不了是,他自认为帅气的胡子像砂纸一样粗糙,磨砺着她柔嫩的肌肤。
无星无子的黑夜中,一个女人的背几乎全部露泻在窗外,耀眼又刺目, 像个诡异信号般的存在。
她终受不了这明目张胆的光, 推开兀自沉浸其中的色鬼。找了个象样的借口, 娇嗔地说, “把灯关上。”
“我要看遍你的每一寸肌肤。”这样性感的尤物, 隐藏在黑暗中太过可惜。
“黑暗中才会有无限的乐趣!”
她的勾魂眼瞄着他,魅惑的唇与他调情, 成功激起他的浮想联翩。史帝夫忙去关灯,一室的黑暗让他更加的血脉喷张,迫不急待地扑向有她在的窗前。
‘嘭’像是头撞到窗的声音。紧接着又是‘嘭嘭’的两声,仔细听更像是拳头打向身上所发出的...随后的嚎叫,证明后者的准确性。
对于史帝夫来说,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灯终于发挥了它应有的效用,室内大亮。倒在地板上□□的他,看到他的家多了一个男人。一个全身肌肉的大块头,身材魁梧的如同角斗士。
而本应在他身下的女人,此刻正如希腊女神般坐在高处宝座上,扬眉俯视着他的惨状。像是在欣赏,一出实力完全不相当的竞技。
“亲爱的,我跟你说过,只有在黑暗里才会有无限的乐趣。”红倚噙着妖娆的笑意,在丰盈饱满的唇上补着如血的红。
她理了理被色鬼抓扯的长裙,挽着荣誉满身的角斗士,风光退场。
他强有力的胳膊能激荡起圈圈涟漪,令她神往。她就知道他会赶来,来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他还是在乎她的!
就在红倚沉浸在自己完美的伎俩,享受美好的成功时。甜蜜的得逞,很快转入黑暗的现实。
礼将她带离肮脏,待安全地点上,他收回手臂。声音凝重地开腔,“收起你荒唐又愚蠢的试探。”
前后不过几分钟,红倚感受着冬夏两极的冲击。他直白戳破并加以指责,令她心灰意冷。藏在心底的情感无遮无拦地,冲破理智的藩篱。“我为什么荒唐,又为什么愚蠢,你不知道吗?”
她带着委屈的质问让他无言,只有一张呆板如炭的脸以对。
“影子的惺惺相惜,想及所想,做及所做。你难道真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她不相信他的脑袋是榆木圪垯,他的心是铁打的。
“我们不可能。”礼断然拒绝,并转身离去。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忽视我对你的爱?”既然事情已经摊开,她要尽力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哪怕是希望渺茫。
她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要问个明白,说个清楚。她还想看清他的绝情是否装出来的,但却被黑如洞的墨镜挡的严严实实,看不出一丝的情感外泻。
他再次抽回手臂,决然得没有丝毫的犹豫。“你知道为什么。”
红倚呆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她不知何时起爱上了自己的影子。但她却清楚的记得,是他的坚毅阳刚的背影让她沦陷。
每一次的狼狈不堪,都是他的背为她遮风蔽雨,为她抵挡明枪暗箭。如今甚至是以后背影依在,却已将她的心拒之门外。
不期而至的雨,冲刷着她美丽的妆容。将她最真实的情感暴露在寒冷之下,万念俱灰的她这次输的最惨,最狼狈!还没有领到爱的号码牌,便被无情地踢出局。她仿佛听到梦碎的声音,撕裂的碎片成了伤人的利器。
红倚没哭,她最瞧不起,一遇到屁大点事就哭哭啼啼的女人。她仰天大笑,笑自己傻、自己痴、自己贱!
——
蓝馨很少喝酒,特别是在红殿,今天算是持续冷战下的特例。红倚又怎么会错过这个难得的场面。
“疯婆子,今天我没心情跟你斗嘴。”
红倚拿出一瓶马爹利,倒在杯子里先干为净。
轻盈的酒瓶里仅余几滴佳酿,与女人的优雅一同滚落到桌下,只剩下酒气熏天的粗口与抱怨。
蓝馨大舌头地骂着。“男人都是混蛋!”
“NONO,老娘摸过的男人比你见过的男人都多...只有我才有实力来评说男人。告诉你,钱是王八蛋,其实男人还不如王八蛋。还特么没等成同林鸟,没特么遇到大难就先飞没影儿了。哈哈,哈哈!”红倚的狂笑中充满了讽刺与悲凉。
“我们这样的人,是不是不会得到幸福?”蓝馨喃喃低语,像是在问,又像是在下着结论。
“我跟你这个小豆丁可不是同类,老娘要玩遍天下所有的男人,让他们追着老娘的屁股满世界跑。”
“被礼甩了?”蓝馨认识的礼,说好听点执着,说难听的就是死心眼,一条路跑到黑。
她们俩个半斤对八两,都一个德行。“切,你的信不也照样瞒着你很多事吗!”
“少在我面前提混蛋信,花心狗!”蓝馨借着酒劲发起飙。
“老娘算是想明白看透了,在一颗歪脖树上吊死,不如死在男人堆里来的畅快。”红倚摸着桌上的酒瓶,好端端的成了一排晃在眼前。
已经醉意的蓝馨,指着重影的红倚。“疯婆子你是...最给女人丢脸的女人...”
“我怎么给女人丢脸了?老娘敢爱敢恨,真性情,再也没有比我更真实做自己的了。”红倚抓住酒瓶往嘴里灌。
蓝馨将头支在桌子上,不忘挤兑着出声。“你要是真实...全天下就没有虚伪的人了。”
“小豆丁,既然那两个臭男人让我们伤心,不如我们去找乐子...给你介绍几个好货色,这年头大叔配萝莉,最带劲儿...玩的过瘾,又能气死信!人生苦短,就特么的应该及时行乐,亏待自己会遭天谴!”
“好啊,本大小姐刚好手痒痒,管他什么老腊肉小鲜肉...统统揍成...包子馅...”蓝馨神情呆滞地干笑两声,一挥拳滑到了桌子底。
礼出现时,满包间都是浓烈的酒气,到处都是空酒瓶。蓝馨抱着桌子腿死死不撒手,沉沉地睡着。
而红倚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没有睡,神志不清地在礼的身上一通乱摸,嘴里喷着酒气喊着男人的名字。
“你是约翰森?你怎么不说话?”
礼抓住她摇摇欲坠的肩膀。
“哦,不对?那你一定是亨利金,性感的美国人。”红倚笑的妩媚,加之酒精的作用更添风情。
礼面无表情扛起她,不顾她的娇嗔。“哎呀,你弄疼人家了...”
红倚被放到床上,像一株被感情炙烤的带刺玫瑰,在烈日娇阳的折磨下正逐渐失去生机,萎靡不振慢慢枯萎。
这是礼所不愿看到的,他很早便知道她的心意,他不是木头也不是铁人,他们之间没有暧昧的言语,也不存在逾越的行为。只是她看着他后背火辣辣的眼神,由专注、爱慕到情深,他都完全知晓。
他装做视而不见,只因无力承担这份浓烈的爱。他身处浑浊且血腥的河流中,每当月亮升起倒影中的自己面目可憎,更是充满悔恨的债。他怨自己无力,更恨自己的无能,没能救出所爱的人。
他的疏忽无法原谅,更不配得到幸福。他将自己葬送在这条悔恨憎恶的河中,用终生的愧疚来怀念那逝去的爱。
红倚酒醉情浓地呓语着。“不当红殿...不要倚味...不穿漂亮衣服...扔掉所有的钱...只要他爱我...”
面对她的真心,他无法回应。
紧崩的脸却现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动容,便消失在他紧握双拳的痛感中,藏匿在暴起的青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