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两处茫茫皆不见



般若回到院子,刚好岳峙从前面铺子里过来,道:“般若,你去哪了?我正要找你吗?”

“岳大哥,怎么了?”

岳峙道:“一上午大家都在问,有没有昨天的那种绿豆糕和芙蓉糕。我说没有,他们就走了,真是气人。你先歇一歇,等下做些好不?”

般若道:“岳大哥,一会再来这种客人,你就跟他们说让他们下午来。我现在就去做,肯定能跟得上下午卖。”

“丫头真乖!”

没要多久,整个百花镇的人都知道福荣铺子家的糕点又便宜又好吃,一时间客似云来。三人经常要很早起来,并且忙到很晚,

温大娘摸了摸般若的头,怜惜道:“丫头,真是辛苦你了!你怎么会做那么多好吃的点心?”

般若笑,“大娘,不辛苦。我喜欢做糕点。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应该是以前学的吧,想不起来了!”

岳峙道:“没想到般若还是我们家的小福星!”

温大娘叹了一口气,道:“般若,你迟早会离开!”

般若道:“般若陪着大娘和岳大哥,哪里也不去。”

大清早,铺子像往日一样开张,今天外面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镇北李锦记的老板带着几个伙计早早的恭候在门口。

温大娘道:“李老板,大清早的,你这是干什么?”

李老板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温嫂子,大家都在这街上住了大半辈子了,都是知根知底的。你家的糕点是什么样子我还不清楚!怎么会突然变的这么好吃?是不是偷了我家的秘方?今天要是不说给清楚,休怪我不讲情义,拉你们去见官!”

原来是踢馆的!

岳峙年轻气盛,火气直接冲上来,骂道:“姓李的,你要不要脸,你家的糕点能这么好吃!偷你家的秘方,我呸!”

温大娘拦住儿子,道:“岳峙,不得无礼。”

李锦记是镇上的大铺子,还是老店铺,生意自是红火。以前福荣铺生意差,没几个客人,人家那种大铺子自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维持着和谐的局面。现在他们生意好了,抢了的客源,人家自是不乐意。不过李锦记铺大人多,自己这是孤儿寡母,还是不要惹是生非的好。

李老板道:“大侄子,说话小心!我李锦记是百年老店,能这么长时间屹立不倒,靠的不就是秘方吗!你倒是说说,你们这是为什么?”

岳峙道:“我们这当然也是家传的秘方!”

李老板道:“笑话!有秘方早些干嘛去了?怎么不一早拿出来?”

岳峙无言以对,李老板几个伙计也跟着叫嚷。小镇上的人生活清闲无聊,难得有个什么事情,再加上早早过来买糕点的人,铺子外面被围的水泄不通。

“大娘,怎么了?”

温大娘看见般若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侧,忙道:“丫头,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

“我在后院听见外面吵闹,就——”

话还没说完,就听李老板打断道:“温大娘,啥时候娶的儿媳妇?怎么藏着掖着,连杯喜酒也不请我们喝!”

温大娘脸上带了怒色,道:“李老板,勿要瞎说,这是一个远房亲戚,不要污了姑娘清白。不瞒你说,我们家的糕点的确有秘方,是最近我纳鞋底子才发现的。至于李老板说我家偷了你家的秘方,那也得李老板能做出和我们一样的糕点才行。我们行的端做得正,就是去官老爷那也不怕。李老板要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别耽误我家做生意。”

李老板碰了一个软钉子,温大娘说的话句句在理,还有这么多人看着,都是街坊邻里的,再闹下去,还真是不好收场。肯定跟那姑娘有关,不如先回去,反正以后来日方长。拱手道:“温嫂子,生意兴隆啊!”

李老板带人离开,温大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对般若道:“丫头,回去歇一会吧!”

般若点头,走了进去。

以闹剧开场的清晨又开始日复一日、平淡无奇的一天。

晚上,三人坐在屋子里吃晚饭。

温大娘摇着扇子,道:“李老板不会轻易罢休!”

岳峙道:“姓李的太可恶了。”挥了挥拳头,“下次再来,非打的他满地找牙不可!”

般若道:“是我给大娘和岳大哥惹麻烦了吗?”

温大娘连忙道:“不是的,丫头!这哪里是你的错,是那些坏人见不得咱家生意好,不用理他们!”

福荣铺这几日没做多少糕点,客人来了总是问问温大娘什么时候糕点能做好,好赶早来排队。温大娘只是笑,说着要等些时候。

温大娘说的很对,李老板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不过却选了一种最蠢的方法。短短三日,李老板就又带了一群人围在福荣铺子的门口。

李老板道:“温嫂子,别怪我不给你面子,那丫头偷了我家的东西,我今天非要看个究竟不可,快把她叫出来说给清楚,不然我非拉她去见官!”

岳峙道:“姓李的,你少在这胡搅蛮缠,我家小妹就没出过门,哪里去偷你家的东西!你疯了吧!”

李老板道:“我不管,偷没偷,要叫出来问了才知道!怎么?难道她比千金小姐还尊贵,不能见人吗?伙计们,进去把小毛贼给我拉出来!”

几个年轻力壮的后生说着就要往里面硬闯,岳峙撂倒了一个,却双拳难敌四手,挨了好几脚。小铺子里的东西也弄乱不少。

小镇的生活安静幸福,却也家长里短,外面看热闹的人只多不少,将本就不宽的街道围的水泄不通。行人挤一挤还能过去,但车马就不行了。

有好几辆马车都被阻隔在这,驭车的人疏通叫喊了大半天,也不过往前移动了几步路。店铺里的吵闹声,人群的议论声,马儿不耐烦的叫声,俨然一副菜市场的样子。

其中有一辆黄木雕花马车,

外表看来不过是一般的马车,其间却透着一股华贵之气。驭者很有耐心,一番疏通无果之后,就安静的坐在车辕上。

马车里的人也很安静,此刻却掀开了侧边的帘子,与其在里面等,还不如看看热闹,就当打发时间。他的唇角带笑,好像在欣赏这俗世的热闹,又好像在不屑的讥嘲。突然,他脸上的笑滞住了!她怎么会在这?有她的地方从来都是热闹的!

温大娘正要进去,看见般若走了出来。“丫头,你干什么,快进去!”

“没事的,大娘。”没想到这姑娘自己跑出来了,大家都明显愣了一下。平静的目光让李老板不禁打了个冷战。

李老板正了正神色,道:“带走!带走!”

几个伙计上来拉般若,温大娘扑了过来,小伙计下手没轻重,一下将温大娘推倒在地。

岳峙急红了眼,直接上去和那小伙计扭打在一起。般若扶起温大娘,道:“大娘,你怎么样?”

温大娘在这百花镇住了半辈子,口碑一直都不错,门口站着的都是认识的人,李老板这种做法,显然引起了大家的愤怒。

指责声不断传来,李老板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但也不想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手一招,道:“把那丫头拉走,回去!”

般若站起来,道:“我跟你走。”

温大娘护着她,“丫头,别去,别跟他们走!我就不信还没天理了!”

两个小伙计看温大娘阻拦,就上来拉般若。手刚伸出去,就发现再也不能往前了。一根细细的马鞭横在身前,却觉得一股大力袭来,两个小伙计直接跌飞了出去。马车里的男子走过来,细细的打量着般若。

李老板叫嚣道:“哪里来的人?竟敢插手我们白鱼镇的事!”

白鱼镇是东境和中原的重要关口,各方人马来往十分密切。不过向来是各干各的事,客商们遵守规矩,白鱼镇上的人也遵守规矩。也就是说,猛龙和地头蛇各不相犯。这人虽然看起来有几分威势,但明显不是白鱼镇的人,谁也不能坏了规矩!

男子压根不看李老板,只是盯着般若,懒洋洋的说道:“你怎么变的这么弱?”

李老板被男子的不屑激怒,欲招呼人出手,可是他的那些伙计还没动呢,就纷纷动不了了。而他们压根没看到那个拿马鞭的手下出手。

君聿道:“你怎么了?如果这是一场戏,我很佩服你的演技!”

般若道:“你认识我吗?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不过多谢你。”

君聿脸上闪过诧异,盯着般若,像是要从中找出一点破绽。可是般若的目光清亮如水,对他颔首为礼,然后就去看温大娘。

李老板知道现在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就放下几乎狠话,带着人走了。

岳峙走过来,道:“娘,娘,你怎么样?”

温大娘道:“没事,倒是多谢这位公子了。”

岳峙脸上带着不能保护家人的羞愧,行了一礼,道:“多谢公子今日出手,岳峙铭记在心。”

君聿道:“一点小事而已。”

般若看温大娘好像伤到了骨头,对岳峙道:“大哥,你先去请个医师回来吧!”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

般若对君聿道:“大恩不言谢,今日不能好好招待公子,他日——”

君聿打断道:“不急,反正我今日闲来无事,在此歇息一下不介意吧!”倒是要看看你在玩什么花样!

“公子请便!”般若行了一礼,然后扶着温大娘进了后院。

总不能刚承了人家的情,现在就赶人家走吧!

岳峙将医师请回来,医师看了看,说道:“骨头有些裂,不过也没什么大事,修养一两月就会好。”将伤骨正了正位,用竹板固定好,又开了两副药。

般若向医师道谢,送医师出去。君聿坐在小院的石凳上,目光随着般若,仔细打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可般若太平静了,明知道他在打量,却也丝毫不在意。一举一动,和这个简单的小院没有一点违和感。

般若送走医师,正要回去看温大娘。君聿走到了她身前,道:“寒夏,你又玩什么花样?”

般若道:“看来公子应该是以前认识我吧,不过我将以前的事情都忘了,是温大娘救我回来的。我的名字是般若,不是你口中的寒夏。”

君聿不屑的冷哼,道:“忘记了?我怎么不相信啊!”

“随便公子。”般若微微点头,从君聿身边走过,向屋子里走去。

君聿一把抓着般若的手臂,道:“对于我不相信的事情,我向来会弄明白!按你的说法,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只是偶然被这家人收留,那么换一家应该也无妨。跟我走。”

般若很平静的说道:“温大娘救了我的命,那么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哪儿也不会去的。”

君聿笑起来,可即便是笑着,这个男人眼里也看不出一点喜悦。君聿太清楚寒夏,当初君陵不过怀着利用的心买下一个奴隶,可是那奴隶为他做了多少事!不管她是否真的失忆,现在面对这户人家,恐怕她也是相同的选择。

般若试图抽回手臂,君聿却紧抓着不放手,眼中带着玩味,似是在说,看你能如何?般若皱了皱眉头,用了力。君聿感受到般若的身体内真的没有任何灵力,心里已经信了五分,但手下却不放松。

嘶——的一声,般若的袖子应声而裂。这衣服本就是温大娘用自己年轻时的衣服改的,估计已经在箱底放了一二十年。现在又是夏天,意料本就不厚。君聿又用了十足的力气,不裂开才怪!

君聿本来笑等着欣赏般若的表情,可是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少女白藕般的手臂上,尽是密密麻麻交错的鞭痕,看起来触目惊心。君聿愣了一下,问道:“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般若抽回手臂,整理了一下衣衫,平静的眼神中

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淡漠。说道:“我不记得了,只是一些疤痕而已,无妨的。”

君聿只觉得刺眼,不知是因为那触目的鞭痕,还是因为那平静淡漠的神色。或者是他自己在少女手臂上留下的那片伤痕。愣了一会,君聿下意识的撩起少女的另一只衣袖,上面也密布着触目的鞭痕。君聿愣愣的收回手,生怕他轻轻一碰,眼前的人儿就会化成一地碎片。

“我可以帮你将身上的疤痕治好。”

“多谢。不过不需要,温大娘和岳大哥并不嫌弃。”

般若把衣袖整理好,往屋子里走去。

君聿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愿意跟我走吗?”

“不愿意。”般若未停步,未转身,冷冷的说道。

君聿在心里说道,人能跟着自己的意愿走吗?显然不能。愿意如何,不愿意又如何?

温大娘受了伤,许多活儿都干不了。般若一面照顾她,一面要做糕点。店里的事就交给岳峙一个人去做。不过从那之后,李老板倒是再也没来找过事。般若猜想应该和上次那个古怪男人有关,但也没有多想。自己以前竟然会认识这样的人,还真是奇怪!

温大娘经常摸着般若的头,说道:“般若,好般若!定是老天看我前半辈子太苦了,所以就把你送来了!”

每次般若做了什么新的点心,总要在晚上闲的时候给白先生送一份来。有一次,般若来的时候,白先生刚好将琴拿了出来。

般若道:“来的真巧,今晚要有耳福了!”般若用指肚抚了抚琴边,上面有篆刻的小字。“枯木龙吟!是琴的名字吗?”

白先生点头,“是她的名字,不过我却弹不出那样的琴音。”

开始,寂静无声的短暂的空白,像洁白的雪浪笺开头的一处空白,像沉重的大幕拉开之际的一息,像月明之夜推开临湖画窗之时的一瞬,静静的,静静的……紧接着,流转出一把淙淙琴音。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飞扬。喧啾百鸟群,忽闻孤凤凰。一生明月长为伴,此生永驻清光里。

白先生双手平放在琴上,琴音消逝。却又好像从未离去。

般若起身推开窗子,寂月皎皎,照着昼夜如斯的流水。月光慷慨的洒下来,在江面铺上一层银光。那一刻,般若好像看到了淙淙琴音和皎皎月光如树与藤般相携而舞。

君聿隔三差五就回来福荣铺里坐坐,吃几片般若做的点心。

多日的相处,般若倒也不是太讨厌眼前这个自称以前和自己认识的人,也看出他没有任何恶意。以前般若很长时间都不会说一句话,现在倒会时不时的问问君聿她以前的样子。

君聿笑道:“我知道你的事情不多也不少,不过我倒是很乐意讲讲我和你之间的事。你救过我,我曾经教过你骑马,但也折磨过你。”

君聿整日一副闲来无事的样子,般若闲的话。君聿就坐在那给她讲以前的事,般若静静地听,也不发问。说是自己的事,但听起来,就和听别人的事情一样。般若在厨房里忙的话,君聿就自己坐在外面喝茶,或者去城中溜达,或者干脆离开,再随意不过。

君聿道:“我家里还有一个你的熟人,在你没有失忆之前,将他托给我照顾,还威胁了我一通。你想不想见见他?若是想,我明日就带他来。”

般若想了一瞬,点头。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是想不起来,就像是心里少了一块一样,十分难受,她只能强迫着自己不去想。见见熟人的话,会想起来也说不定。

次日,君聿抱了一个小孩进来。小孩看见般若时眼里的那份喜悦连带着般若也开心起来。

来的时候,君聿已经和千璠说过了。可是千璠还是忍不住叫道:“寒夏,你还记得我吗?”

般若用力回想,可还是摇了摇头。千璠严重的喜悦淡去,闪过失望。

这么可爱的小孩,般若不忍心让他不开心,走过去说道:“没事,现在认识也不迟啊!”

小镇上的日子平淡如水,波澜不惊。转眼,一年就过去了。

一个又一个不知名的小城,一个又一个不知名的小镇。青衫落拓,镖客装扮,这大半年来,连苏弋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走过多少个地方。从焉支大陆的最东边开始,每一个地方都留下过他的脚印。

东境的所有地方,已经全都找个了遍,接下来就是中原了。苏弋轩喝了一口水,中原,岭南,西界,北疆。很快,很快就可以找到了!苏弋轩想起海神的话——唯有百折不回之真心,方成旷世稀有之心愿。一定,一定会找到的!

夜风习习,星子璀璨,苏弋轩躺在树冠上,眼睛里是浓的化不开的如墨夜色。他想起上一次,和寒夏一起在树冠上躺着,自己吹箫奏曲,寒夏顺着他的乐音唱起歌谣。寒夏一不小心从树上掉了下去,结果惊起了片片流萤。好像是天上的星落到了地上,落到了少女亮晶晶的眼眸中。

想起那些美好的时光,苏弋轩眼睛里溢出笑。可星空依旧璀璨,那笑如星子的少女却不再!要悔恨吗?可是又怪不得什么!如果再给他和寒夏一次选择,两人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分开去救宗岳和君陵。这是必然,悔恨没有用,那就用百折不回之真心去跨过它。

当日,几人在北冥分开时,苏弋轩曾经给了裂帛一个信珠,那是妙音鸟的内珠,可以用来传递消息。在任何有花有草有鸟兽的地方,都可以通过信珠向苏弋轩传信。苏弋轩是妖王,是自然育化出来的,和大自然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一花一木都可以向他传递信息。

苏弋轩循着方向找到了裂帛和宗岳。两人都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苏弋轩找了个安静的山洞替两人疗伤,半个月后,裂帛才醒来,而宗岳依旧昏迷。裂帛呆坐在那,双眼空洞无神,请求苏弋轩帮他将宗岳送回忘川。等他处理好一切,已是一月之后,他心心念念盼着的人却再也找不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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